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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身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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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十三騎剛想要追上去,邱銘遠自樹上躍下。

他揮了揮手:“都別追了,追不上他的。”我急急跑過去,看看地上,那幾把長劍竟斷成了幾十截,散在四處。我見他臉慘白,急忙扶住他:“小七,你沒事吧?受傷了沒有?”他皺起眉頭,一手捂住口,勉強的笑了笑:“我沒事。”

“還說沒事!”

“真的…沒事…”話畢,人也跟著癱軟了下去。

無力扶住他,反被他一起帶著跌倒在地,身後一群人蜂擁而至,七手八腳的攙扶起我。

我揮開他們的手,拽住邱銘遠的衣襟喊道:“小七?小七!你不能死,不能死…快醒醒!”轉身朝戳在那的其他人喊:“快去找大夫啊!($。。)都愣著幹嘛!一群白痴!”如夢初醒的人群中有人高呼:“大夫…大夫!御五!”一青衣男子撥開人群,蹲到邱銘遠身邊,號脈。

我改而拽住御五的衣袖,焦急地問:“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受內傷了?不會…”還沒問完便被晉王拉了起來“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不是你的人你當然不急了!”我氣憤的瞟了一眼晉王身後那三個傻不楞登的木頭人。

本想再說些惡毒的話,又一想,怕死也算不上什麼過錯。當時他們如果衝上去,也許也會像那幾柄斷劍一般,被截成了幾十截。

我看著癱倒在地的邱銘遠,一股內疚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我…他又怎會…

我在他身邊蹲了下來,不知何時,我已把他視為了我的依靠。緊緊握住他的另一隻手,摩挲著那手掌中的老繭。

晉王也蹲到了我身邊,輕聲說:“他一會沒事的。”我沒有說話,只是凝注著那張沉靜的面容,很想看看他此刻真實的樣子。

御五號完脈,又把邱銘遠的衣襟拉開,這裡摸摸,那裡捏捏。

少頃,他抱拳道:“稟王爺,御七沒有大礙。”我懷疑的看他:“那怎麼會暈倒了?”御五淡淡笑了笑,解釋說:“他只是疲勞過度了,再加上這一番惡戰,功力損耗過大,才至體力不支。御七…他只是睡著了。”我怔住。邱銘遠的手自我手中滑落。

睡著了…

邱銘遠這一睡不要緊,只是竟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十二個時辰。

飛龍十三騎與晉王的侍衛依然在暗處跟隨,只是這次跟的緊了些。我與邱銘遠坐馬車,晉王與他那三個木頭人騎馬。

一路狂奔,如同逃命。

“王爺?”耳邊響起輕喚聲。

馬車顛簸,我原本睡的就不,緩緩坐了起來,眼睛:“小七,你總算是醒了…”我見他爬起身就想要跪下,立刻攔住他,說道:“別跪了,我討厭人在我面前下跪。而且你昨天才救了我,我該向你下跪道謝才是!”邱銘遠在我身邊坐好,笑了笑:“是屬下無能,讓王爺受驚了。”我打了個哈欠,拍拍他的肩膀:“你沒事就好了,你要出了事,我才是真的受驚了!以後記得…別什麼事都衝在第一個了,你要考慮一下我的受,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邱銘遠看了我一會,輕輕回道:“是。”我往馬車頭,暮嵐趕車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後往後挪了挪,縮到馬車尾。我向邱銘遠招招手,他也瞭然的挪到了我身邊。

我壓低聲音,伏在他耳邊問道:“昨天那個人,會不會是聞人鷹的徒弟?”邱銘遠也同樣壓低了聲音:“很有可能。”

“來報仇?”他搖搖頭:“不知。”

“你們倆誰厲害?”他沉片刻:“伯仲。”

“左靖海是什麼人?”他猶豫了一下,說:“家師。”

“御劍山莊莊主?”他點頭。

我摸摸下巴:“那就奇怪了…”

“有何奇怪?”

“你想,當年八大門派掌門聯手對付聞人鷹一個,才幹掉他。為何你一人,就能與他的徒弟打成平手呢?這不是不合常理嗎?”邱銘遠眼眸一彎:“這個…”我眯眼看著他,一拍大腿:“哦!我明白了,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的功夫一定超越你師傅了!”邱銘遠但笑不答。

我哼了聲,翻身趴著,怪腔怪調的說:“就憑你的功夫,當年在江湖上一定闖出一番名堂來了,可你都沒告訴我。”他順了順我的頭髮,拿起一撮把著:“王爺,你還小…”我斜睨他,幽暗的馬車內,他的目光凝注在我的髮梢上,似乎在想事。

“我哪裡小了?”他呵呵一笑:“算臣說錯話了,王爺不小了。”我看了他一會,爬到馬車前方,開簾子:“暮嵐,去告訴你家主子,停下歇會吧。都趕了一晚上的路了。他也該累了。”暮嵐點點頭“啪啪”了馬匹兩鞭子,趕上了前方的晉王。

不一會,馬車停了下來。

我下了馬車,邱銘遠跟在我身後。

我走到晉王身邊,他正捋著馬鬃。我說:“你去車上睡會吧。”晉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邱銘遠一眼,點點頭,便向馬車走去。

路旁有條小溪,溪邊楊柳垂垂。

此時正是出時分,紅映著溪水,閃閃發亮。

我在草叢裡隨意拔了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尋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邱銘遠跟著我坐了下來,看著我嘴裡的狗尾巴草皺眉,片刻後,還是忍不住把那礙他眼的野草了去,扔到了一邊。

我看著他,問道:“小七…當初你為什麼要回到皇兄身邊?叱吒江湖,快意恩仇,當個人人敬畏的大俠不好麼?”邱銘遠笑了,笑容中卻是帶了些苦澀。

他長長嘆了口氣:“真正能夠叱吒江湖的大俠,是需要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而我…到不了那個境界。”我望著他,沉默半晌,問道:“瑞華夫人?”他眯起眼望向東方,即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家國興旺,匹夫有責。那年父親把我召回,是希望我能夠輔佐太子,順利登上皇位。而我回來,必定就要成親,成親之後,小竹便也成了我的責任,為家,為國,我都無法再離開了…”我看著閃閃的溪水發怔:“責任…”他慨道:“是啊…責任。無法逃避的責任…”我拖了鞋襪,把腳伸進溪水裡,冰涼。

“我聽來福提過,你還有三位兄長吧?”他苦笑道:“是的。邱氏一門五人,就數我最不爭氣。家父乃三朝元老將軍。大哥…與曜的龍門關一役,已戰死沙場了。二哥從文,那在朝堂你也見過,今已貴為左丞相了。三哥…此次議和,便是他去的,他也已接替大哥,成為崟月的兵馬大元帥了。”我一怔,邱家將啊!

腦中忽然閃過一人,我問:“你二哥…是否就是那身穿綠衣官服的那位?”他道:“是的。二哥與皇上從小一起長大,情甚好。皇上只要一個眼神,他便能心領神會。”

“難怪皇兄他如此信任你…”我拔起一把草,扔進水中“幹嗎說自己不爭氣?是不是因為你覺得照看我這項任務,不如上戰場殺敵來得光榮,來得輝煌?”

“臣不是這個意思…”他看著我,面有難“臣…只是不喜殺戮…而且,我也從未上過戰場。”我看向他,詫異道:“你不是將軍麼?”他笑了笑:“所謂安國將軍。安國而以,並非攘外。告訴王爺一個秘密,其實…臣不會打仗…”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可是你武功那麼厲害?”

“能夠統帥三軍的人,並非自身武藝修為高就行了,他必須要有謀略,有膽識,有威嚴,更加要有信用。”他往草地上躺去,手枕在頭下,嘆了口氣“我逃婚在外八年有餘,早就失了所謂信用。”我喃喃道:“沒上過戰場的將軍…那晉王他們應該不認得你吧?”

“應該是不認得,臣自回崟月之後,便已御七的身份存在,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安國將軍這個封號,在他人看來也不過是沾了邱氏一族的光。”他手指向那張假臉“我易容…並非為了防晉王。”我不解的望著他,思索著,忽然心中靈光一閃,揪起他的前襟,喝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闖蕩江湖時惹下了滿身的桃花債,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