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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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歡瞧著那件新褻衣,神不微微一變。
玉星緊張兮兮道;"你…又想幹什麼?”胡歡輕咳兩聲,道:“我只想替你搭搭脈。”玉星道:“你還敢替我搭脈?你上次害得我不夠嗎?”胡歡忙道:“我下藥的火候或許不夠,把脈卻是一的。”玉星想了想,終於又躺下,將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從被裡伸出一隻手臂來。
胡歡坐在沿,手指輕輕搭在玉星的腕子上。
玉星兩眼一直瞟著胡歡的臉,一刻也不放鬆。
忽然間,她發覺胡歡的神態的有些不對勁兒,不訝然問道:“喂,你心裡在想什麼?”胡歡好像本沒聽到她的話,過了一會兒,才道:“差不多了。再休養兩天就好了。”玉星大聲道:“胡歡,你究竟在想什麼?”胡歡道:“沒有啊!”玉星咬著嘴想了想,道:“你今天有沒有出門?”胡歡道:“有,剛剛才回來!”玉星道;"是不是楚天風到了?”胡歡道:“還沒有。”玉星道:“那麼一定是蛇鞭馬五回來了,對不對?”胡歡道:“沒有,早得很呢?”玉星道:“或者是汪大小姐那邊有了消息?”胡歡道:“那就更不可能了。”玉星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麼你究竟去幹什麼?”胡歡道:“我去找秦十三。”玉星道:“找他幹什麼?”胡歡道:“當然是找他要人。”玉星一怔,道:“他又把葉曉嵐關起來了?”胡歡道:“那倒沒有,不過我這次決心賴上他了。我限他明天午時之前把葉曉嵐出來,否則我就去砸水桃的賭場。”玉星道:“水桃又沒得罪你,你砸人家的賭場幹嗎?”胡歡笑笑道:“傻瓜,我只是唬唬他的。像他那種人,不跟他講幾句狠話,他連動都懶得動。”玉星"噗嗤"笑了一陣,忽然道:“不對,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心神不寧,你究竟有什麼心事?”胡歡道:“誰說我心神不寧?”玉星眉頭一皺道:“你休想騙我!我一眼就能看出,絕對錯不了。”胡歡道:“你的本事好像還不小嘛?”玉星道:“那當然。”胡歡道:“你真想知道?。”玉星道:“想,才問嘛。”胡歡道:“好,我就老實告訴你,我在想你那截大腿,不但想得心神不寧,簡直已經暈頭轉向了。”玉星嘴巴一撇,道:“你少跟我胡扯!如果你真想,你的手早就伸進來了,你以為像你這種人我還摸不透嗎?”胡歡沒等她說完,手已探入被中。
玉星動都沒動。
胡歡反而嚇了一跳,急忙收手道:“咦?你為什麼不躲?”玉星道:“我為什麼要躲?”胡歡道:“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碰你嗎?”玉星道:“對,可是你不是別人,你是子胡歡啊!”胡歡哈哈一笑,道:“玉星,你真不簡單,我服了總可以吧?”玉星道:“可以,不過你得老實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心神不寧?”胡歡回顧房門一眼,突然半伏在玉星身上,嘴巴湊在她的耳邊,悄悄道:“好吧,我現在就告訴你。只是你無論聽到什麼都不準叫出來,最好連一點表情都沒有,你辦得到嗎?”玉星連連點頭道:“辦得到,你說!”胡歡尚未開口,先在玉星的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
玉星果然沒有叫,只皺了皺眉。
胡歡得寸進尺,又把手伸進被裡,而且居然在被裡摸索起來。
玉星眉頭皺得更緊,卻吭也沒吭一聲。
胡歡忽然道:“咦!原來裡邊還有東西!”玉星紅著臉,著氣,道:“習慣嘛,沒有東西,我睡不著覺。”胡歡居然也皺起眉頭,道:“怎麼還是那件鴛鴦戲水圖?臭死了!為什麼不換一件?”玉星道:“我只有這一件,換不下來嘛。”胡歡道:“有沒有洗一洗?”玉星道:“我正想洗。你瞧爐子旁邊那盆水,那就是我託小丫頭替我拎來的。”胡歡急忙道:“這件肚兜你可千萬不能洗,也不要脫下來。”玉星詫異道:“為什麼?”胡歡聲音壓得更低,道,"因為那件東西就藏在肚兜的夾層裡。”玉星聽得全身一顫,張口呼。胡歡立刻將她的嘴捂住,過了許久,才慢慢放下來,玉星透了口氣,啞著嗓子叫道:“你騙我!那是我貼的東西,你如果真的藏在裡面,我會覺不出來嗎?”胡歡道:“誰都以為那件東西是一封信,或是一張紙,其實大家全都搞錯了,那隻不過是一塊比手掌還小、比紙還薄的絹帕而已,你當然覺不出來。”玉星馬上開始查證,在胡歡的協助下,很快就摸對了地方。
胡歡道:“相信了吧?”玉星點頭。
胡歡笑了笑,剛起身,卻被玉星拉住。
只見玉星忸怩著,一副言又止的模樣,道:“你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胡歡道:“在我們來的那一天。”玉星道:“趁我昏的時候?”胡歡:“不錯。”玉星道:“你除了放那件東西之外,還有沒有幹什麼?”胡歡忙道:“沒有,沒有,既沒有摸,也沒有吃,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規矩得不得了。”玉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鬼才相信你!”胡歡又是哈哈一笑。
玉星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他,道:“你真的對我這麼放心!”胡歡道:“事實證明,何需多問?'”玉星道:“為什麼?”胡歡道:“朋友嘛。”玉星道:“你不怕我跑掉?”胡歡道:“我這輩子什麼苦頭都吃過,就是還沒被朋友拐過,偶爾嘗試一次倒也不錯。”玉星苦笑道:“你倒灑脫得很。”胡歡聳肩道:“人生如夢,何必太認真呢?”玉星嘆了口氣,忽然愁眉苦臉道:“胡歡,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我在這兒住得好不安心,我有預,早晚非出病不可。”胡歡忙道:“不會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再好好休養兩天,等你傷勢痊癒之後,我們馬上就走,你看怎麼樣"?
玉星只好勉強地點了點頭。
胡歡又安她幾句,這才翻身下來。
玉星卻意猶未盡道;“你別走嘛,我還有話跟你說嘛!”胡歡道:“只怕來不及了。”玉星道:“為什麼?”胡歡指了指房門。
過了一會兒,果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胡歡道:“什麼人?”門縫中傳來小丫頭清脆悅耳的聲音,道:“胡大俠在嗎?”胡歡道:“胡大俠不是正在跟你說話嗎?”小丫頭:“噗嗤"笑道:“胡大俠如果方便的話,請到書房小坐,我們金總管正在那兒恭候您的大駕。”他能說他不方便嗎?
而且金總管的的邀請,他能回絕嗎?
金玉堂親手將一杯香茗放在胡歡面前,滿臉堆笑道:“這兩天住得還習慣嗎?”胡歡搖頭。
金玉堂微微怔了一下,道:“不習慣?”胡歡嘆道:“在江湖上蕩慣了,這種舒坦的子反而覺得特別難過,一天比兩天還長,尤其是夜裡竟做噩夢,而且每次的夢境都一樣。”金玉堂道:“哦?做什麼夢?”胡歡道:“每次都夢見掉進陷講裡。”金玉堂哈哈大笑道:“胡老弟真會開玩笑!如果真是陷井,你今天還能輕輕鬆鬆地去逛街嗎?”胡歡道:“我卻覺得一點也不輕鬆,甩掉後面那幾批人可真不容易。”金玉堂道:“你果然誤會了。我是擔心你老弟的處境,特別派人隨後保護,怎麼可以看成跟蹤呢?”胡歡道:“這麼說,我還非得謝謝金兄不可了?”金玉堂忙道:“那倒不必。”胡歡道;"我想金兄邀我前來,心定有所指教,總不會為了閒話家常吧?”金玉道:“指教可不敢,我只是想找個機會跟胡老弟隨便聊聊。”胡歡道:“聊些什麼呢?”金玉堂想了想,道:“我們就從那個女人開始聊起吧。”胡歡道:“哪個女人?”金玉堂道:“就是方才你險些竄進她被窩的那個女人。”胡歡剛剛入口的茶差點噴了出來,乾咳一陣,道:“我有沒有竄進她的被窩,金兄是怎麼知道的?”金玉堂急忙解釋道:“這是關心,不是監視,你可千萬不能再誤會。”胡歡道:“有件事我覺得奇怪,很想向金兄討教。”金玉堂道:“請說。”胡歡道:“我與金兄素無深,金兄何以對我的事如此關心?”金玉堂道:“關心有什麼不好?我一直想有個朋友關心我,可惜想還想不到呢!”胡歡一怔,道:“難道金兄就沒有朋友?”金玉堂道:“江湖上提起我金某,人人畏若蛇蠍,無不敬鬼神而遠之,誰肯跟我這種人做朋友?就以胡老弟來說吧,你肯嗎?”胡歡沉默,而且連目光都已避開。
金玉堂嘆了口氣,道:“胡老弟,聽說你是個很講義氣的人,也了不少過命的朋友。
我倒想請教你,想一個朋友。就真的那麼困難嗎?”胡歡不得不把目光又落在他的臉上,淡淡道:“也不難,只要你肯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穫。”金玉堂苦笑道:“其實我阻止你跟那個女人太接近,又何嘗不是一種付出?汪大小姐畢竟是個有身分的人,你跟她的將來固然難以預料,但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我讓你們有一個好的開始,總不會錯吧?”胡歡只得點頭道:“多謝金兄關心,這件事我自會小心處理。”金玉堂道:“好,那麼我們就聊聊別的。"說著,端起了茶杯,凝視著胡歡,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胡歡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苦笑道;"看樣子,好像要入正題了。”金玉堂笑笑道:“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把那件東西藏在什麼地方?”胡歡道:“你何不猜猜看?”金玉堂想了想,道:“你不可能擺在那個女人身上。”胡歡道:“何以見得?”金玉堂道:“因為到目前為止,你還沒有相信她到那種程度,而且…”他忽然暖昧地笑了笑,繼續道:“昨天僕婦們替她更衣的時候,也曾經仔細地檢查過,結果當然一如所料,沒有。”胡歡淡淡道:“哦。”金玉堂又道:“你當然也不可能給秦十三或蛇鞭馬五。”胡歡道:“為什麼不可能?”金玉堂道:“在你的心目中,那件東西總是禍多於福,你不可能把燙手的山芋扔給你的朋友,因為你不是那種人。”胡歡哈哈一笑,道:“金兄太抬舉我了,我偶爾也會害朋友的。”金玉堂也笑笑,緊盯著他的臉,道:“你當然更不可能擺在自己的身上。”胡歡一點表情都沒有,道:“那可難說得很。”金玉堂連連搖首道:“如果那件東西在你身上,你本就不可能住進侯府,更不可能坐在此地跟我談笑風生了,你說對不對?”胡歡不置可否,道:“那麼依你看來,我究竟把它藏在哪裡呢?”金玉堂道:“這正是我想問你的。”胡歡忽然苦笑道:“看來你們侯府對那批東西好像是勢在必得?。”金玉堂立刻道:“你又誤會了。不瞞你說,東西我們可以不要,但那張圖我們卻很想看一看。”胡歡頗意外,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只想看一看?”金玉堂道:“不錯。”胡歡道,"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金玉堂道:“有,因為我們要確定那張圖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胡歡道:“既然東西你們都可以不要,那張圖是真是假,跟你們又有什麼關係?”金玉堂道:“關係大得很,足以影響我們侯府下一步的行動。”胡歡道:“可否請金兄說得再詳細一點,也好讓我長點學問。”金玉堂道:“可以,只希望在我說出之後,胡老弟切莫叫我失望才好。”胡歡稍許考慮一下,道:“好,你說。”金玉堂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如果那張圖是真的,神衛營的目標當然是那批黃金,只要你胡老弟離開崇陽,自會將他們引走。他們雖然不會因此而放過侯府,但至少也可以替我們爭取幾天時間,因為他們想捉住你,恐怕還要大費一番手腳。”胡歡笑笑道:“如果是假的呢?”金玉堂道:“那麼整個事件就可能都是申公泰的陰謀,侯府除了奮力一戰,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胡歡呆了呆,道:“你是說連那張藏金圖,也是申公泰玩的花樣?”金玉堂:“有此可能。”胡歡道:“可是你莫忘了,那批藏金之說,已在江湖上傳幾十年了。”金玉堂道:“不錯,他這次也許正是運用那個傳說,否則一百萬兩黃金不是個小數目,他何以遲遲無動於衷,直至現在才動手?”胡歡遲疑著道:“會不會是因為我的緣故?”金玉堂道,"你認為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會比月會的關大俠更重嗎?”胡歡沉不語。
金玉堂繼續道:“其實他心目中的第一號死敵,無疑是我家侯爺。侯爺一不死,他一寢食難安。尤其近幾年侯府的益壯大,更使他難以忍受,他才急得連秦十三這種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派了來。”胡歡一驚,道:“秦十三果真是京裡派來的?”金玉堂笑道:“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嗎?”胡歡乾咳兩聲,道:“你們既已發覺他是來監視你們的,何以還容他留在崇陽?”金玉堂道:“當時我本想將他擠回去,但我忽然對這件事起了疑心。試想秦十三是保定秦家的傑出人才,又是賀天保的得意門生,而賀天保跟五虎斷門刀韓江又是兒女親家。就憑這種關係,他的行為再不檢點,也不至於跌得如此之慘,所以我認為他的遠來祟陽,極可能是京裡有人刻意向我們示警,否則申公泰手下人才濟濟,何必派個名點子來提醒我們小心防範?”胡次不點頭道:“喔,有道理。”金玉堂緊接道:“而這段期間,他對我們侯府十分友善,對我派在他身邊的人也渾然不覺,無論公事私事都不加隱瞞,由此益發證實我當初的推斷完全正確。只有這次的事實在出人意料之外,直到現在,我還想不出他的消息是怎麼遞出去的。”胡次道:“什麼消息?”金玉堂道;"當然是有關你的身分以及藏金的消息。”胡歡霍然變道:“原來是這個王八蛋出賣了我!”金玉堂連忙笑道:“你也不必氣惱,說不定他這次出賣的不是你,而是申公泰。”胡歡道:“此話怎麼說?”金玉堂道:“因為雙方的實力他最瞭解,也許他認為這正是消滅申公泰和他那批爪牙的大好機會。”胡歡道:“那麼汪大小姐又是誰通知的?”金玉堂道:“當然也是他,也許他認為有汪大小姐的協助,我們的勝算會更大。”胡歡拍桌而起,道:“這個王八蛋竟敢替我亂作主張,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金玉堂卻仍然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裡,含笑望著他,道:“聽說胡老弟要砸水桃的賭場,不知是真是假?”胡歡冷冷笑道:“當然是真的。我不但要砸,而且我要把它砸得稀巴爛!”金玉堂急忙站起來,道:“胡老弟手下留情。那間賭場是侯府的,你砸得再爛,對他也沒有任何損失。”胡歡一楞,道:“難道水桃也是侯府的人?”金玉堂道:“過去的確是。”胡歡道:“現在呢?”金玉堂道:“那就得問問秦十三了。”胡歡笑了笑,道:“要我不砸賭場也可以,除非你幫我把葉曉嵐找出來。”金玉堂道:“找葉公子的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他沒離開崇陽,明天午時之前一定人。
"說完,從一旁取出兩封銀子和幾張銀票,往胡歡面前一推,道:“區區之數,不成敬意,請胡老弟先收下。”胡歡瞧瞧銀子,又瞧瞧金玉堂,莫名其妙道:“這算什麼?”金玉堂含笑道:“紋銀一千兩,就算是賭場孝敬你的消氣錢吧!”胡歡臉孔一紅,道:“這個錢我可不能收。”金玉堂道:“你也許還有錢用,但那女人身上卻已一文不名。你不給她點銀子,怎麼趕她走路?”胡歡遲疑一下,還是把銀子揣進懷裡。
金玉堂道;"至於你答應我的事,可千萬不能忘記!”胡歡道:“什麼事?”金玉堂道:“那張圖。”胡歡忙道:“哦!好,好,你先把人給我找到了再說。”金玉堂神一動,道:“你該不會把那張圖藏在葉曉嵐公子身上吧?”胡歡道:“誰說不會?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偶爾也會害害朋友嗎?”晨,紅滿窗。
胡歡睜開惺鬆的睡眼,搖搖晃晃地走下來,將厚厚的幔帳拉攏,重又撲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