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心但願修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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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轉望嚴慕飛道:“叔祖,您看這是…”嚴慕飛道:“定然有什麼大事!”建文點了點頭,道:“我該去。”他剛站起,院子裡已響起了輕捷而穩健的步履聲。
嚴慕飛跟著站起,建文走向門邊,紀綱忙代他開了門。
門外“武當九老”中的最末一位快步而至,恭謹稽首道:“何敢勞少施主相,貧道有禮!”建文淺淺答了一禮,道:“我在難中,九老不必多禮,快請進來坐!”九老又一欠身,道:“貧道遵命!”邁步走進雲房,向著嚴慕飛又一稽首。
“貧道見過嚴大俠與紀施主!”嚴慕飛與紀綱雙雙答了一禮。
嚴慕飛道:“九老請坐!”九老道:“謝嚴大俠,貧道不坐了,貧道奉掌教令諭,特來謁見少施主有要事稟報,請少施主定奪!”嚴慕飛道:“該是急要大事!”九老道:“是的,山下有人來。”建文忙問道:“九老,是什麼人?”九老搖頭說道:“貧道不認識,只知道這是位近侍。”建文訝然說道:“近侍…”嚴慕飛目中異采一閃,道:“看來大內有人到了!”九老道:“是的,嚴大俠,聖駕親臨武當!”紀綱臉一變,道:“他來了,他來幹什麼?”建文也吃驚地道:“九老,來人怎麼說?”九老道:“來人說皇上現在草店鎮,請少施主下山一會!”建文道:“他…棣叔他要我下山去…他…他這是什麼意思?”九老道:“來人未曾多說,掌教命貧道來稟報,並請少施主定奪!”建文的臉由驚詫轉為陰沉,沒有說話。
嚴慕飛淡然一笑,道:“原來他們是在等他…”紀綱道:“您是說…”嚴慕飛道:“這該是他們遲遲不動的真正原因了。”紀綱濃眉一揚,道:“不錯,可是怎知道他是不是真來了?”嚴慕飛道:“當然,其中可能有詐,他們想把太孫誆下武當。”紀綱冷笑說道:“只怕沒那麼容易!”向著建文一躬身,道:“少主,紀綱願代您去一趟。”建文一搖頭,道:“不,棣叔既然指名要見我…”紀綱道:“少主,這可能有詐。”建文道:“無論是否有詐,你去都不太好。假如棣叔真來了,你代我去會觸怒他,假如這裡面有詐,你等於代我去涉險。”紀綱道:“那總比您親自去涉險好,憑他們還奈何不了我!”建文微一搖頭,還待再說,紀綱已然躬身說道:“事關重大,紀綱只有斗膽違旨了。”話落,轉身就要往外闖。
嚴慕飛及時沉喝:“紀綱,站住!”這一聲沉喝含著無比的威嚴,紀綱一震,竟沒敢動。
嚴慕飛道:“你轉回身來!”紀綱轉過了身,道:“王爺,您…”
“聽我說。”嚴慕飛一擺手,道:“太孫固不必親身涉險,你也要留下保護太孫。以我看,還是由我代太孫到山下走一趟吧!”紀綱忙道:“王爺,這…”嚴慕飛道:“這什麼,不管他們是否有詐,我是‘金陵王’九千歲,難道不比你這錦衣衛指揮使恰當?”紀綱道:“卑職不敢!”嚴慕飛道:“那麼你就留下來護衛太孫,別讓他們調虎離山,有機可乘!”紀綱身軀一震,忙道:“是,王爺,卑職遵命!”嚴慕飛向著建文淺淺一禮,道:“陛下就請在這太和宮裡靜候,讓我去看看究竟…”隨即轉向九老,道:“九老,咱們走吧!”九老答應一聲,一稽首,轉身走了出去。
嚴慕飛望著紀綱道:“指揮使千萬小心!”轉身跟了出去。
只聽紀綱在身後說道:“您請放心,少主若有差池,請唯卑職是問。”隨聽建文道:“叔祖,您也小心!”嚴慕飛答應了一聲,人已到了院子裡。
出了太和宮,只見“九老”的另八位佩劍散立各處,嚴慕飛雙眉一揚,含笑說道:“敢情九位也料到了!”九老道:“掌教料定嚴大俠必不會讓少施主親去,怕他們調開嚴大俠乘隙侵上太和宮,故命貧道的八位師兄護衛大和宮。”由太和宮經三天門,二天門一路住下去,沿途“七劍’、“三十六天罡’及武當眾高手,無不設樁安卡,嚴陣以侍。
他兩個步履若飛,很快地就到了上清宮前,只見上清宮前廣場上,由上清宮主持陪著一人,那是個瘦高中年漢子,看打扮,的確是位大內侍衛,而且眼神犀利,隱隱奪人,分明是位一好手。
近前,嚴慕飛含笑問道:“閣下就是奉旨前來的大內侍衛?”那侍衛傲然點頭,道:“不錯,你是…”嚴慕飛道:“江湖草民嚴慕飛。”那侍衛“哦!”地一聲道:“看來閣下就是武林稱最的俠骨柔腸,劍膽琴心,‘玉龍美豪客’。我們這些大內的人都久仰,恨只恨一向無緣拜識!”顯然他有點輕視。
嚴慕飛淡然一笑道:“好說,江湖草民怎敢當?”那侍衛截口說道:“太孫呢?”嚴慕飛道:“閣下該稱一聲上位!”那侍衛道:“上位現在山下!”嚴慕飛沒多辯,淡然一笑,道:“上位萬乘之尊,豈會輕易下山?假如有人要見上位,應該跪拜而上,到山上來晉見。”那侍衛臉一變,道:“你好大的膽子!”
“好說。”嚴慕飛淡然一笑道:“比尋常百姓略大一點而已。”那侍衛冷哼說道:“我不跟你在舌上計較,我只問一句,太孫的意思是不是要讓上位到山上來見他?”這話嚴慕飛懂,他不願招惹永樂帶兵上山,替武當招來災難,當即他淡然一笑,搖頭說道:“不,怎麼說上位是個晚輩,上位願下山一行。”那侍衛笑了,道:“這才是,那麼太孫呢?”嚴慕飛道:“上位龍體欠安,要我代表他下山一行。”那侍衛臉又一變,道:“你代表他?”嚴慕飛道:“是的。”那侍衛道:“據我所知,你也是奉上位密旨,來找尋太孫的!”嚴慕飛笑了笑道:“你沒有說錯,而且我身懷永樂金牌。”那侍衛道:“那你怎麼?
…
”嚴慕飛道:“等到了山下之後,你去問問錦衣衛指揮使陸讞,他明白此中的玄奧,或是回京後問問解縉,他也知道。”那侍衛道:“我現在就想知道。”嚴慕飛搖頭笑道:“恕我違命,其實,你既然奉派到山上來,也應該明白,何必明知故問?”那侍衛臉一變,道:“我知道你是何等樣人?”嚴慕飛道:“一介江湖草民。”那侍衛道:“那麼你不配代表太孫。”嚴慕飛道:“要怎麼樣的人才能代表上位?”那侍衛道:“除了太孫自己之外,沒人能代表太孫!”嚴慕飛道:“我剛說過上位龍體欠安。”那侍衛冷笑說道:“你最好去請太孫親自下山一趟。”嚴慕飛道:“你沒聽見麼,上位龍體欠安!”那侍衛道:“太孫可別惱怒上位,要不然…”嚴慕飛道:“要不然怎麼樣?”那侍衛道:“那是太孫自誤!”嚴慕飛淡然一笑道:“就憑這一句,論罪你該株連九族,我也可以把你斃於當場,只是,兩國戰,不斬來使,再說我也不願這三清聖地沽上血腥,你給我帶路吧!”那侍衛道:“上位要見的是太孫。”嚴慕飛道:“我叫你帶路!”那侍衛道:“太孫來了我自會帶路!”嚴慕飛道:“上位龍體欠安。”那侍衛冷笑說道:“那麼我見太孫去!”說著他就要走。
嚴慕飛伸手一攔,道:“你不配往上去!”那侍衛冷冷說道:“那不關你的事!”嚴慕飛道:“別招我出手,給我帶路!”那侍衛沒說話,冷笑一聲,揚掌向嚴慕飛橫在他身前的那隻手的腕脈砍了下去。
這一下要是砍中,嚴慕飛那隻手非斷不可。
嚴慕飛淡然一笑,道:“別看你是個大內侍衛,談動手你恐怕還要再學上十年。”他翻掌了上去。
兩掌接實,砰然一聲,嚴慕飛像個沒事人,那侍衛卻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左手捂著右掌,臉鐵青,神態怕人:“好!好!好!你敢!”嚴慕飛淡然說道:“答我一句,你帶不帶路?”那侍衛狠狠一句:“姓嚴的,咱們山下見!”轉身便要騰起。
嚴慕飛比他快,踏步而至,五指已搭上了他左“肩井”:“我要你慢慢走,在前面帶路,否則別怪我不讓你下武當,你要自信能快過我,儘管跑!”他鬆了手,那侍衛競真沒敢再跑,一張臉煞白,二話設說,邁步向山下行去。
嚴慕飛笑了,向著九老跟上清宮主持一拱手,道:“二位,待會兒見!”轉身灑脫地跟了下去。
下了上清宮,嚴慕飛在那侍衛身後問道:“朱棣真來了麼?”那侍衛霍然旋身,道:“你說誰?”嚴慕飛道:“我說朱棣。”那侍衛驚怒說道:“你竟敢直呼上位?”嚴慕飛道:“我這麼叫他已經算是客氣了。”那侍衛猛一點頭,道:“好,姓嚴的,到了山下再說!”嚴慕飛道:“我問你,他是不是真來了?”那侍衛道:“等到了山下,你自己看。”嚴慕飛道:“我問你,我現在就想知道!”那侍衛嘴硬人卻不夠硬,道:“來了。”嚴慕飛道:“真來了?”那侍衛道:“自然是真來了!”嚴慕飛道:“那就好,我很想見見他。”那侍衛道:“恐怕你…”倏地住口不言。
嚴慕飛道:“恐怕我什麼?”那侍衛道:“沒什麼!”嚴慕飛淡然一笑,道:“恐怕我見不著他,是麼?”那侍衛身形一震,沒有說活。
嚴慕飛道:“我是否能見著他,你自己看吧,看誰攔得住我!”那侍衛仍沒說話。
下山快,沒多久就到了武當山下。嚴慕飛抬眼一掃,當即笑道:“朱棣夠小氣的,不但沒有轎,便連馬也沒有!”那侍衛道:“能走去見上位,已經很不錯了!”嚴慕飛道:“朱棣他小看人,就別怪人小看他!”那侍衛沒說話,帶著嚴慕飛直奔向草店鎮。
武當距草店不過兩三里,何消片刻?片刻之後,嚴慕飛在那侍衛的前導之下走進了草店鎮。
這時候的草店鎮已經駐上了重兵,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全是錦衣衛好手,其間還雜著大內侍衛。
他們一見那侍衛帶著嚴慕飛進了鎮,俱皆一怔,齊表詫異。這時候路旁走過來一侍衛打扮的漢子,他向著帶路的侍衛投過詫異的一瞥,道:“老趙你怎麼?
…
”帶路侍衛一遞眼,道:“太孫不肯下山,派了位代表來!”那名侍衛深深看了嚴慕飛一眼,沒再說一句,轉身走了,步履飛快,轉眼間拐過街角不見。
嚴慕飛心知那人報信去了,他裝作不知道,像個沒事人兒一般地開口問道:“朱棣在哪裡?”那侍衛道:“你跟著我走就是了!”嚴慕飛沒再問,淡然一笑道:“草店鎮嚴陣如臨大敵,好手怕不有幾百個!”那侍衛道:“不錯,是有好幾百!”嚴慕飛道:“假如我現在改變主意,折回武當去,恐怕來不及了。”那侍衛道:“是嫌遲了些!”嚴慕飛笑道:“說不得只有闖龍潭,入虎,豁出去了!”那侍衛道:“你的膽子不是很大麼?”嚴慕飛道:“不錯,現在也不比剛才小。”那侍衛道:“那就好…”說話間轉過一處街角,剛才那名侍衛也從這兒拐了彎。轉過這處街角,嚴慕飛看見了,他看見一座大宅院周圍崗哨遍佈,衛森嚴,靠外是錦衣衛好手,靠裡則是一圈大內侍衛,在那大宅院的門首,更站著適才那名侍衛跟幾名侍衛打扮、佩長劍的老者。
嚴慕飛明白,那幾名老者是大內侍衛中領班,好手中的好手。他也明白,他們是在等著他。
在帶路侍衛的前導下,嚴慕飛毫無阻攔地通過了錦衣衛跟大內侍衛兩道崗哨,到了那大宅院前。
那帶路侍衛跨前一步躬下了身:“稟領班,來人…”一名濃眉大眼,長相威猛奪人的老者一揮手,冷然說道:“趙振北,你很會替上位辦事,站到邊上去!”那侍衛身形一震,應聲退向一邊。
濃眉大眼老者將目光投向嚴慕飛,深深一注,道:“我聽說你是代表太孫前來?”嚴慕飛道:“是的。”濃眉大眼老者道:“你是幹什麼的?”嚴慕飛道:“江湖草民!”濃眉大眼老者冷冷一笑,道:“很好,你的膽子不小,拿下了!”剛才那報信侍衛應聲走了過來。
嚴慕飛道:“我代表上位,一如上位…”濃眉大眼老者變說道:“上位?你的膽子吏大了…”那帶路侍衛突然說道:“稟領班,他屬下帶路,還敢直呼上位。”濃眉大眼老者臉大變,道:“那他的膽子可以包天!”說話間,那侍衛已到眼前,抬掌當就抓。
嚴慕飛淡然一笑道:“冒犯欽差,論罪當斬!”他身形未動,突出一指敲了過去,這一指正敲在那侍衛的腕脈上,那侍衛疼得臉上變了,悶哼一聲抱腕暴退。
幾名老者齊齊變,濃眉大眼老者驚怒喝道:“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折辱近侍!”那吃了虧的侍衛怒叫一聲,閃身又撲向了嚴慕飛。
嚴慕飛笑道:“敢情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容得那侍衛一掌近身,他身形一側,同時出掌,飛快地扣上那侍衛腕脈,只一扯,那侍衛踉蹌前衝老遠,然後跌了個狗吃屎,吃了一嘴泥。
幾名老者驚住了,也紅了眼,叱喝聲中探掌撲了上去。
嚴慕飛雙眉一揚,道:“咱們看看是誰整誰?”他閃電出手,只兩招,濃眉大眼老者抱臂而退,另一名矮胖老者一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手,震得幾名老者的攻勢頓了一頓。
嚴慕飛當即說道:“先讓我清楚,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濃眉大眼老者臉鐵青,惡狠狠地道:“什麼意思?砍了你再找上武當去!”一手,與另幾名老者又自撲上。
嚴慕飛笑道:“企圖刺殺欽差,你們一個個都該問斬!”他二次出手,又沒出三招,幾名老者再度倒的倒,退的退,沒能碰到他的衣角。
這一來,幾名老者沒了辦法,那濃眉大眼老者出了壞主意,他一聲大叫,招來了所有衛在大宅院四周的大內侍衛及錦衣衛,預備大夥兒齊上,來個圍攻。
這時候,大宅院的門開了,裡面快步走出了陸讞,他雙手捧著一面金牌,高捧過頭,揚聲叫道:“上位有旨,著來人晉見,不得阻攔!”永樂下了旨,那幾名老者與所有的大內侍衛,錦衣衛士即躬身怔頭,站在當地,沒一個敢再動。
嚴慕飛淡然一笑,道:“嚴某好大的榮寵!”邁步走了過去。
陸讞收了金牌,遙遙拱手,一臉假笑,道:“嚴大俠,老朽迓來遲…”嚴慕飛道:“何敢當指揮使迓二字,不加怪罪,已是嚴某的福。”陸讞嘿嘿笑道:“嚴大俠千萬別這麼說,他們不知道嚴大俠是…”嚴慕飛道:“指揮使,嚴某奉上位旨意前來!”陸讞“哦!”地一聲道:“上位什麼時候…噢!噢!對!對!嚴大俠本來就是奉上位密旨前來找尋建文的嘛…”嚴慕飛已然登上石階,道:“指揮使,我是奉現在武當那位上位的旨意!”陸讞目光一凝,道:“嚴大俠是說建文?”嚴慕飛道:“是的。”陸讞道:“嚴大俠見著建文了?”嚴慕飛道:“是的,指揮使。”陸讞道:“上位派人上武當,請建文下山一會,這件事…”嚴慕飛道:“我知道,我就是代表上位而來。”陸讞詫聲說道:“嚴大俠代表建文?”嚴慕飛道:“指揮使,這有何不可?”陸讞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嚴大俠開玩笑!”嚴慕飛道:“指揮使我不善裝作!”陸讞訝然說道:“嚴大俠這話…”嚴慕飛道:“指揮使顯得小氣!”陸讞道:“嚴大俠…”嚴慕飛道:“指揮使既然不明白,那就算了,請帶我去見朱棣!”陸讞一驚變,忙道:“嚴大俠,你怎好…”嚴慕飛道:“當面我也是這麼叫他,請帶路!”陸讞目光一轉,道:“是,是,嚴大俠請跟我來!”轉身走了進去——一兆ocr舊雨樓與瀟湘書院聯合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