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一詞驚虹一騎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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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詞出，百騎驚！

瞬間整個江畔鴉雀無聲:大家不會做詩做詞，但還不會聽嗎？

真正的氣勢如山，指點江山，揚文字啊！

這股不服輸的氣勢，這股小視天下的雄渾氣魄，是一個十一歲孩子應該有的襟嗎？

已經準備好挑病的馮季昌，瞬間失語。他不是普通士兵，哪兒會聽不出李叢嘉詞中的意境:以天下為己任，以遼闊山河為棋盤，以天下蒼生為棋子！

這是要爭雄天下？

想到這兒，他猛然驚醒，轉頭盯著在場所有人:“六殿下的詩詞誰記住了？這首詩詞我不希望出現在世間俗人之嘴，如果有洩漏…”眾多軍士中不少人一遍就記得了！聽聞馮季昌的話，馬上明白:六殿下的這首詞要經過陛下審閱，在此之前是不能公開傳播的！

人啊，有時越是止的事情越好奇！越是好奇呢，傳播越快！

當劉將軍和王國慶帶著數個夥計推著幾頭殺好的肥豬歸來時，整個江畔都在傳誦著完整的詞曲，甚至連剛才無事旁聽的幾十個漁人，都湊了過來！

他們的目的主要是混點吃——聽說這位六殿下好說話，又是李莊救下的，因此一面過來祝賀他痊癒，一面和士兵閒談著！

都是本地軍，誰也不願意多管閒事:反正不準靠近六殿下，在外圍吃就吃點吧！

大唐遺風就是如此豪放: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三五杯酒下肚，這些士兵的嘴就沒了把門的！一會兒間，幾乎整個長江邊上，都在傳唱著李叢嘉的大作。

李叢嘉也不制止，對馮季昌的多心表示無所謂:反正自己已經定下爭奪天下的雄心，早晚必被人知！膽小怕事，還征戰啥啊！

遠遠的，數百士子聞風而來，整個江畔瞬間更是熱鬧非凡。

無影劍客吳璋夫拒絕了李叢嘉喝酒的邀請，站在他身後，眼睛盯準每一個人，生怕有人對李叢嘉不利。

馮季昌也是有節制的人，喝了兩口酒，吃了一點烤，立即又湊到李叢嘉近前，與他攀談起來。

現在，他完全沒有了一開始時的高傲，語氣中充滿著羨慕和敬佩:都是年輕人，大家還是很服氣才學比自己高的人！

“叢嘉，我還是叫你名字吧！你說你二哥要是聽到你的佳作，會不會和一曲？還有李圭、華胥他們那幾個酸丁，也不會服氣吧？”

“你服氣嗎？”李叢嘉盯著他“為什麼不和你老子去昭武軍節度使任上威風一下？不要和我說為了學習！那些知識對你來說，早就爛於心了吧？”馮季昌眼睛閃爍:“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各方節度使哪兒有帶家眷的？再說，大家一起在京城多熱鬧，去窮鄉僻壤幹嗎？連個會賦詞唱曲的都沒有！”李叢嘉點頭表示理解:自從安使之亂後，所有節度使在外領軍，家眷一律放在京城，這是規矩！

“馮大哥，明天我就要去太學，和京城弟子們一同讀書，也認識一些好友！下午再回宮裡和幾個老師傅們學古禮！恐怕碰面的機會不多了！”馮季昌愣了一下:“為什麼不在內宮學堂？難道被老大給趕出來了？他脾氣就那樣，你不用計較的！”李叢嘉明白，他說的“老大”是自己的大哥，大皇子李弘冀。他輕笑一聲:“大哥生來異像，必為大唐明君。他不愛說話，但對弟弟們極好！一天到晚板著臉，是因為想得多，壓力大！我可不是因為他的原因才離開宮學的！”馮季昌有些愕然:“那是為何？”

“行萬里路，讀萬卷書！我現在還沒辦法走出京城，所以準備在京城內，向各方求學，力爭讓自己擁有一身本事，將來再遇到危險時有自保之力！”二人正說話間，那百十個文人擁到近前，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拱手一躬:“六殿下，聽聞佳作，佩服不已，不過有疑問不抒不暢！重揚大唐之威名，固所願也；但陛下康健、太弟輔政英明，更有大皇子學政，汝何德何能‘中擊水，遏飛舟’？”馮季昌一下子攔住李叢嘉不讓他回答，接口道:“汝為何人，挑撥離間？我大唐盛世，詩詞歌賦，抒情小道爾。汝故意牽強附會，有何居心？難道你是吳越細？或者偽漢的內應？”那傢伙一下子傻眼了:如果他非要盯緊李叢嘉不依不饒，馮季昌肯定扣他一個細的帽子！哪兒重哪兒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看他後退，李叢嘉心頭一緊:這個時代人們的思想雖然極為開明，但關係帝位，恐怕是所有人繞不開的心坎！有人為爭得位置不擇手段，有人為攀龍附鳳滿腹殺機！

自己是不是之過急了？

他搖搖頭，不再去想那無用之事。

正在準備與文人們混在一處，挑幾個看得過去的人才為自己所用，就見遠方有戰馬奔騰，帶起一片灰塵，從灌木叢中升起，顯得很是突然。

吳璋夫向前一步，王國慶一口酒都沒敢喝，看此情景，猛然拍了身邊兩個同村之人:“快起來，保護殿下！”兩個同村之人喝了不少酒，此時已經東倒西歪，雖然盡力站起，卻又無力摔倒。

除了軍士飲酒不多，迅速站成一圈圍在李叢嘉身前，其他士子、漁人幾乎都坐地上看著遠方。

紅塵一騎絕塵來，無人知是所為何！

李叢嘉看了身側的王國慶一眼:“問一問，是幹什麼的？”未等王國慶上馬衝到近前，那單人獨騎猛然勒住韁繩。騎士全身重甲，猛一掀面甲:“前方可是叢嘉殿下？”王國慶大聲回應著，那騎士翻身落馬，幾步站到軍面前，隔著軍道:“我是神衛軍左廂五營指揮使柳一鳴，我要面見叢嘉殿下！”李叢嘉看著他的面容，轉向劉將軍:“劉將軍可識得此人？”

“不認得！我屬於龍翔軍，以水戰為主，與神衛軍分屬不同管轄，平常難得一見！不過倒聽過柳一鳴的名字！據說此人有萬夫不擋之勇啊！他來何事？”李叢嘉心中大喜:自己正犯愁如何結軍中英雄，現在竟然主動找上門一個，豈能不喜？

他快走兩步，從軍中間擠出來:“柳將軍有何事告我？”柳一鳴猛然抬頭盯著李叢嘉:“六殿下，陛下遇刺，大皇子摔下宴賓樓！弘茂皇子遇害了！”

“撲騰”一下，李叢嘉身側的馮季昌坐在了地上:這可是大事情啊！三個最重要的皇族瞬間被人襲擊，這消息豈是一個震驚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