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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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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趙祈還不能下,雷u穎依然在旁照料。綠袖本要在旁服侍雷穎,但看雷穎和趙沂正是情濃意,除了用餐時,也不好在旁。她是客,在竹情山莊裡本就沒什麼事可做,要到廚房幫忙嘛,午飯才剛吃過,大家都在休寐。

她也不能獨自一人在廚房。百般無聊之際,只好信步走到庭園,走著走著,不覺到了後庭。

竹情山莊的庭園甚為清雅,渾然天成,不見匠心,望去令人心曠神怡。綠袖心想,綿竹的家已是極美。這風景卻更勝一籌!

走著走著,望著美景處處,連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難怪薰光蘅光姐弟的氣質,都如此不同凡響!

正想得人神,卻見一位侍女蹲著,綠袖趕緊走近,見是昨兒帶她見雷穎的侍女蓮香,忙問:“蓮香姐姐,你怎麼啦?”蓮香抬起頭,眉頭緊皺,道:“哎喲,肚子有點作疼…一會兒就好了,不要緊的…”綠袖見此刻陽光正炎,曬在蓮香身上,關心地道:“蓮香姐姐,頭熱,可別中暑了!我扶你到樹下歇著吧!”說畢,便扶著蓮香到庭裡的大樹下坐著,一邊自袖中取出手帕,替她擦汗。

一會兒,蓮香好些了,便向綠袖說道:“綠袖妹子,多謝你了!現在我已經好一點了,我要達東西去給公子了!”綠袖見她臉仍然不大好看,便道:“蓮香姐姐,你身體不舒服,就多歇息一下嘛,我替你送去罷!”蓮香忙搖頭道:“綠袖妹子是這兒的客人,怎可這樣麻煩你?如果被薰光小姐知道,會說我們待客不周的!”綠袖道:“姐姐身體不適,現在太陽正大,若中了暑就麻煩了,還是妹子代勞吧,反正我也無聊得發慌嘛,姐姐就不要客氣了!”其實蓮香身體還是不舒服,此刻又一陣肚滾,只得捧著肚子說:“公子的居所就在前頭,就勞煩緣袖妹子了…”綠袖先扶著蓮香到她的住所,又讓她躺下休息,方捧著紅漆盤,往永蘅光的居所行去。

不一會兒,來到永蘅光的居所。昨晚天暗,沒瞧清楚,綠袖停了下來仔細端詳。這是棟小巧堅固的二層竹屋,竹門半掩,裡頭隱隱傳出紫檀香,想是驅蚊用的。門上一塊小木頭,刻著『蘅居』,字跡蒼勁不凡。

綠袖本想敲門,但忖著竹門不好敲出聲,也不便就此進入屋內。正猶疑的當兒,一眼瞥見門上垂著一個小牛鈐,甚是古樸可愛。心下暗想,這必是永蘅光拿來當作門鈐的,伸手輕輕扯扯那鈐上垂下的小繩。

叮鈐叮鈐幾聲,一會兒,自上方傳來一個聲音。

“綠袖姑娘,有事麼?”綠袖抬頭,永蘅光倚著二樓的竹欄杆,笑著往下看著她。不知是陽光還是怎地,他的笑臉看起來分外耀眼,綠袖忙回道:“啊,蘅光公子,我給您送點心過來了!”

“請上樓,往後走就可以見到樓梯;”永蘅光仍然笑著,指指一樓。

“恕不下樓接待了!”綠袖笑著點頭,便推門而入,往後方行去,依言登樓而上。

到了二樓,是一片寬大的廳子,並無隔間。繼續往前行去,是一片落地竹門,此時全開,永蘅光正坐在陽臺上。

“蘅光公子,這是今天下午的點心,我替蓮香姐姐送來給您。”綠袖走到永蘅光前面,他的面前有一個小竹几。永蘅光笑著比了個請放下的手勢,綠袖便將點心放在竹几上。

“公子請慢用,告退了!”

“啊,等等!”永蘅光見綠袖要走,忙伸手握住她手腕,又覺不好意思,連忙放開。

“不嫌棄的話,一起用點點心如何?”綠袖偏偏頭,想了一下,橫豎自己也沒事,便點點頭道:『有擾了!”永蘅光見綠袖肯留下,笑著起身入屋,取了昨天的茶具,開始煮起茶來。

綠袖見他忙裡忙外,心下好生奇怪。他明明是永家的主人,竹情山莊裡奴僕也不在少數,為何『蘅居』裡卻偏偏沒半個侍女僕人?!話幾番在嘴邊,終於還是問了出口:“蘅光公子,恕我無禮;請問一下,為何您身邊都沒有人伺候著呢?”永蘅光聞言,愣了愣,抬起頭。

他神有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又恢復了笑容。

“我喜歡自己動手,這種生活相當寫意自在啊!”他笑了笑,繼續將水倒入茶壺內。

不知接什麼話好,心中暗想,要是她家小姐凡事也自己來,她綠袖豈不是沒工作可做?不過現在她家小姐暫時也不需要她了,心中百集。見永蘅光忙著煮茶,綠袖便將漆盤的蓋子打開,埋頭是一碟生藕鋌子、一碟瓏纏桃條、一碗山芋做的玉糝羹,和一碟烤松子,綠袖取出,幫著放在小几上。

一會兒,永蘅光已經將茶煮好,倒了一杯給她。綠袖端起茶杯,那茶是西湖龍井茶,湯杏綠,清澈明亮,香氣清高,喝了一口,只覺鮮醇清,回味甘甜,茶好,煮茶的技術亦佳。

永蘅光取了一隻瓏纏桃條,送人嘴裡,一邊和綠袖談天。

永蘅光道:“綠袖姑娘,昨天忘了請問,姑娘既通音律,又懂琴中涵意,尊師必是極高明的琴者,不知師承何處,尊師名姓,可否告知?若有機會,也想請他指點三!”綠袖臉有點傷,垂下頭,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的琴,都是娘教的,可惜她已經過世了…”永蘅光聞言,知道觸及了綠袖的傷心事,忙道:“對不起!聽昨夜姑娘言論,頗有知音之,故爾出言相詢,倒勾起姑娘的傷心事了!我不是有意的,請姑娘別放在心上!”綠袖知道永蘅光並無惡意,展開笑顏道:“公子請別這麼說!倒教我不好意思了!實不相瞞,我娘從前是成都太守家的琴師,爹爹是老爺家裡的總管,有一天爹爹跟著老爺到太守府作客,爹和娘一見鍾情,但是以爹爹的身份,又不可能幫娘贖身。後來老爺知道了,幫娘贖了身,讓爹孃成親。老爺並沒有要娘當奴婢之意,但是娘老爺,就留下侍奉夫人。過幾年陸續生下哥哥和我,小姐也出生了,娘便改當小姐的媽。小姐大一些時,娘就教小姐跟我彈琴。娘常常誇小姐彈得好、悟高呢!可惜我八歲時,娘就生病去世了…爹爹傷心之餘,在老爺同意之下出了家,我和哥哥還是留在老爺府裡,直到如今…”綠袖說完,想起早逝的娘,眼角微微帶著淚珠兒。不知怎地,永蘅光給她的覺很安全,彷彿是一個可依賴的對象,她一股腦兒,把自己身世全對他說了出來。

永蘅光聽完,伸出手,輕輕拍拍綠袖的肩膀,就好像一個兄長在安傷心的妹妹一般。

沉默了一陣後,永蘅光開口道:“綠袖姑娘,別傷心,失去爹孃的苦我知道,我也是從小就沒了爹孃…”他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緣袖一雙眸子凝望著他,繼續聽他說下去。

“我還不懂事時,娘就過世了。爹爹雖然嚴格,可是對我很好,很疼愛我,可惜爹爹在我十三歲時也過世了。我和薰光姐姐就相依為命,一直到現在。”永蘅光緩緩說箸自己的身世,有些事悶在他心裡很久,現在他終於決定說出口。

“…其實,我和薰光姐姐,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聽到這句話,綠袖好訝異!她睜著眸子望著、永蘅光,永蘅光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猶疑一會兒,他望著綠袖澄澈的大眼睛,除了驚訝,從她的眸中還讀到不忍與關切,才繼續緩緩說道。

“我十三歲時,友一天姑姑帶著表弟來玩,我不小心從樹上摔下,摔了重傷,躺在上。晚上爹爹來探我,爹爹撫著我的頰,我雖醒了,可是傷口疼,張不開眼…我聽到姑姑在旁邊,小聲地跟爹爹說話。”他一邊回想,低聲繼續說著:“姑姑她說:『你要他放到什麼時候?他畢竟是別人的孩子啊!』爹爹說:『姐姐,阿蘅就像我親生的孩子一樣,我既讓他歸了我姓,認了他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我的骨!』我傷口雖疼,可是對話我聽得很清楚。那時起,我才明白我不是爹親生的孩子!”永蘅光眨了眨眼睛,眼裡泛著一層薄薄的霧,他深深了口氣,繼續說道:“當時我驚呆住了,像中了雷亟一般!爹和姑姑都不知我醒了,還是繼續說著話。姑姑說:『你總不可能瞞著阿蘅一輩子!我打聽到一些消息,阿蘅是…』爹爹搗住泵姑的嘴,小聲地說:『別在阿蘅前說這種話,萬一被阿蘅聽見,那就不好了,咱們還是出去吧!』我不是幻想,我也希望那也是場夢境而已啊!因為姑姑走後,身上那股薰衣的香味,還留在我房間裡未曾散去,爹爹的腳步聲還在走廊響著…”他說著,鼻子,繼續說道:“從那時起,我總覺得和爹爹、姐姐,有一種說不出的隔閡。爹爹不知道那晚的對話被我聽到了,對我還是像從前一般。那晚過後,我好幾次想問爹爹,我親生爹孃到底是誰?但還來不及問出口,沒多久,爹爹和姑姑,就因意外過世了!我接掌了山莊,和薰光姐姐相依為命。我總覺得,這山莊不該是我的,所以也儘量自力更生…”綠袖聽了,方才明白,為何永蘅光居所連半個僕人也無!她一雙眼睛,默默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