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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雪山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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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在這位孤獨的神靈永恆的傷痛中緩緩渡過。

一萬年來,溼婆始終沒有再見其他的女子。

這時候,世上出現了一個了不起的阿修羅塔拉卡,進行了驚人的苦行。最後,諸神都為他的苦行打動。梵天出現在他面前,問他有什麼願望。阿修羅祈求長生不老,梵天告訴他有生則有死,沒有人能長存。於是,阿修羅又要求讓自己戰無不勝,梵天依舊猶豫著。阿修羅說如果自己被打敗,只能敗給一個出生不到七天的嬰兒。梵天於是應允。

成為阿修羅王的塔拉卡變得惡無比,領著阿修羅族侵入天界,搶奪珍寶及美食,將眾天神打得在三界中四處逃散。眾神祈求梵天的幫助,得到的答案是,只有溼婆之子可以打敗阿修羅王。然而溼婆卻還在無盡寂寞的苦行之中。

於是天神們就苦苦思索,如何讓溼婆結束苦行,結婚生子。

這時候,薩蒂已經轉生成為喜馬拉雅山山神之女帕凡提。一萬年過去了,又已轉世輪迴,但她依然深深地愛著溼婆,渴望著有朝一能夠重新嫁給這位前世的戀人。

帕凡提隨父親去朝拜溼婆,並懇請留在溼婆身邊侍奉左右。溼婆極為冷淡,說女人是修行的障礙,帕凡提很生氣,就和溼婆辯論,她聰慧善辯,據理力爭,溼婆辯不過她,只好讓她留下。

儘管如此,溼婆對於帕凡提的美貌依舊毫不動心,只是一心苦修。

梵天和毗溼奴只好派出愛神來到溼婆居所,暗中協助帕凡提。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風和熙,帕凡提一如既往的捧著帶的鮮花,到雪山峰頂禮拜溼婆大神。溼婆偶然睜開雙眼,看了一下帕凡提。久候一旁的愛神趁機出了愛之羽箭。

這時候,溼婆的心緒突然有些動盪,像月亮升起時候的大海。

他看到女神的臉,以及莎婆果般潤紅的雙

愛神大喜,以為大功告成,竟然在一旁跳起了舞蹈,沒想到竟被溼婆發現,溼婆頓時明白了愛神的詭計,於是大怒,第三隻天眼張開,噴出怒火,將愛神的身體燒為灰燼。從此,愛神就成了無形之體。

至此,所有天神都灰心喪氣,勸說帕凡提不要再對溼婆心存愛戀了,但是帕凡提卻執意堅持。為了得到溼婆愛情,她開始了漫長的苦行。女神苦行的嚴酷讓三界眾神都到了震驚。她將自己浸入喜馬拉雅山中一處冰泉,足足苦修了三千年。

有一天,一個年輕英俊的婆羅門來到她苦修的地方,頌揚了女神的美貌,然後問起她苦行的原因。帕凡提回答說是為了得到溼婆的愛情。

婆羅門哈哈大笑,說年輕而美貌的女神,你為何要苦苦折磨自己,費自己的青和美麗。溼婆的容貌是可怕的,他穿著獸皮,騎著公牛,脖子上掛著毒蛇,額頭上有第三隻天眼,隨時噴出火焰,他四處,居住在寒冷的雪山之中。他不能給你愛情,女神為何不結束苦行,享受陽光與天?

帕凡提非常憤怒,她回答說,在她心中,溼婆大神的容貌是莊嚴、高貴、威武、英俊的,而無論他是否四方,是否身穿獸皮,頸掛毒蛇,是否離群索居,她依然愛他。

婆羅門繼續搖頭,數說溼婆的殘暴、兇狠、噬殺、喜怒無常。帕凡提就捂住雙耳,要婆羅門滾開。但就在這時,奇蹟出現了。

一聲雷之後,婆羅門消失了;帕凡提目瞪口呆地看著正對自己微笑的溼婆。

溼婆微笑著說:“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用苦行買下的奴隸。”之後,溼婆向帕帆提正式求婚,他和帕凡提在雪山的宮殿裡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天界的眾神都趕來參加了慶典。溼婆和女神的新婚之夜,持續了整整一年。而後,他們的兒子戰神鳩摩羅終於出生,最終拯救了天界。…圖卷在石階頂端,一幅幅向上延續,述說著一個又一個神奇的故事。隨著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相思身上的倦意和傷痛也漸漸消散。她不知不覺中,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石階一級級向上攀登,宛如在追尋一段段萬億年前的往事。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透空而下,相思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煌煌,泠泠風,就在不遠的地方匯聚、動。天階不知何時已到了盡頭。相思扶著帷幔,讓自己的雙眼漸漸適應。眼前雪光萬里,開闊遼遠,一片雪峰簇擁下的湖泊靜靜停棲在峰巒之間。

湖泊並不很大,但通體渾圓,宛如天工巧裁,又如湯谷九,其一誤落人間。

岸邊積雪皚皚,光影照耀。

一人藍袍及地,背對她而立。而他身旁,臥伏著一隻巨大的雪獅。那雪獅半面浴血,一面低聲哀吼,一面顫抖著偎依在他身邊。孔武神獸,此刻卻如一隻受傷的小貓一般馴順。

此人不是帝迦又是誰?

相思不訝然出聲:“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帝迦突然回頭,他剛一轉過臉,不料那隻馴順的雪獅突然一聲咆哮,揚爪向他腦後拍去。這一拍之力十分巨大,只要沾上一點,立刻就要筋骨碎裂。

相思驚道:“小心!”帝迦隨意一抬手,正擋在那隻雪獅右爪上。雪獅一觸到他的手臂,頓時如蒙電擊,慘聲哀嚎,卻又無論如何也收不回去。帝迦眉頭微皺,似乎怕傷了雪獅,輕輕一動手腕,臂上那層護體真氣似乎立刻散去。而那雪獅正在極力掙扎之際,受力一失,平衡頓時打破,巨大身體如山嶽崩崔一般向他壓來。

帝迦並沒有躲避。只聽“噗”的一聲輕響,雪獅一隻利爪已深深陷入他的肩頭。

相思驚呼出聲。

帝迦看了她一眼,握住雪獅獸腕,輕輕將它托起,小心放在地上。

那雪獅傷口似乎又被震裂,鮮血湧出,渾身顫抖不止。

帝迦不再看相思,轉過身去,輕扶著雪獅兩腮,仔細查看它的傷口。相思這才看見,他一手拿著一柄極薄的小刀,另一手卻是幾塊沾血的白布,似乎剛剛是在給雪獅治傷。

相思雖極惡此人,此刻心中卻忍不住一軟,訕訕道:“對不起,剛才我無意打擾了。”帝迦並不答話,只見他一手緊緊抵住雪獅眉心,手中小刀不住在雪獅眼眶中游走,將死殘筋盡數清理掉。

熱血嘀噠而下,在雪地上升起一股股輕煙。相思只覺一陣膽寒,如此生生將殘剜去,古來刮骨療毒也不過如此,其間劇痛,英雄好漢尚不能忍受,何況一頭畜生?

相思真怕那頭雪獅什麼時候又狂大發,向帝迦撲去。

然而那雪獅雖然痛極,喉間呼喝連連,全身顫抖,前爪在雪地上狠命亂抓,只抓得冰凌紛飛,地上道道極深的血痕。那隻尚存的獨眼卻始終死死盯住帝迦的額頭,目光極為敬畏。

相思不敢再看,只將目光轉向一邊。過了片刻,帝迦收起小刀,將白布纏在雪獅眼上,向它揮了揮手。那雪獅已經全身虛脫,連吼叫也沒了力氣。在地上掙扎了幾次,才站起來,緩緩向湖邊一處山中去了。

相思怔了片刻,突然想起來意,換了一副怒容道:“我要怎樣才能從這裡走出去?”帝迦冷冷一笑,正要回答,目光卻凝止在她身後。

相思更加生氣:“我在問你話…”她突然住口,因為她到自己身後似乎有所異樣!

似乎一道若有若無的微光,就跟在她身後。這種覺並不是剛才才有,而是從她在祭壇上甦醒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跟隨左右。只是剛才遇事太多,這種覺反而被忽略了。

她剛要回頭,帝迦突然一皺眉,已結印在掌,雙手一合,一股巨大無比的勁力如山呼海嘯一般向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