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年少識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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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初不久後的天氣漸漸轉為暖和;此時的季節是煙雨嫋嫋,婆娑而落。
可以看見這是一個充沛的雨季,令小世到愉快的是居住的平房已經被修整一遍,該補的補,該添的添。家裡那兩位別看平時魯,邋遢,這個時候也倒蠻細心,至少不用再擔心屋漏也不怕連陰雨。
趴在窗前,他學起了平常小孩沒有兩樣的神態觀賞這細雨紛紛,也得以今天不用出去工作…他以不知不覺將偷達官顯貴的錢囊已經潛移默化成為一種工作,一種有趣的工作。
偶爾回頭瞥見躺在上呼呼大睡的魯熊和正對著銅鏡嫵媚打扮的白桃,再環視簡陋的居所,他年少老成的長嘆。為啥自己就這麼倒黴,他始終耿耿於懷,過去記憶裡好象沒有人重生在如此衰落的家庭裡吧,當然這還是家的話,他只是被從小買來當作小偷的。
想按照從前記憶裡那些主角走過的路似乎困難了點,至少他應該混個世家當當。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也沒有完全一樣的兩個人。他雙手託著下巴,清脆的雨滴響在耳邊悅耳動聽,這是來到古代聽到的第一個音樂。可想象著自己如果是位太子的模樣在輝煌的宮殿悠閒看舞女表演,聽琴師演奏,那才真的美妙。想到此,他就情不自嘆道:“都說轉世重生好,只是功名富貴不能少!任…”
“哎喲喲…”麻的嘲諷調飄進耳邊,小世不由將話語嚥下喉嚨,望著這個滿臉皺紋的女人倒也坦然。包括那名男人,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古怪;相比起自己的年少老成,那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也不必偽裝自己的內心,倒也樂的一身輕鬆。
白桃用手捏著小世的臉蛋,擠眉眼道。
“想不到我的乖兒子,從小就會詩了,做孃的可真高興。”手裡的力道彷彿加重,這個女人哪有一絲高興的樣子。
“當個小偷可惜了吧。”小世擺脫她的魔爪,瞪了她一眼並不吭聲。
白桃卻更加喜歡的上下其手,捏著笑道:“真可愛。”真噁心,小世強忍住嘔吐轉過視線,再看下去真怕自己休克。白桃也不介意,她只是陰森森的說道:“轉世重生啥玩意,我不懂。只是你臭未乾的小東西居然還知道功名,富貴不能少,可真是要為孃的驚喜萬分。”說到最後,她的話語也變為嚴厲。
小世輕哼了聲:“我聽其他人這麼說的。”白桃冷笑:“小東西可別妄想吃裡爬外。老孃養了你這麼久也不見聽你喊聲親孃。小世子,告訴你。想什麼也別想功名,看什麼也別看富貴,那豈是你所能想,能看的!”小世對她做著鬼臉,喊她親孃,開玩笑!從小訓練成鬼一般,打死他都不喊。至於富貴和功名不想才是笨蛋呢。
“師傅。”小世卻對著白桃身後乖巧的喊道。喊那個男人師傅還不錯,至少他教給自己的東西令他新奇的。
魯的男人邋遢的醒來,神智還有點不清楚,嘴裡含糊的喊道:“別喊這麼甜,小兔崽子。老子沒錢了,快去給我點來。不然打斷你的腿。”白桃豎眉瞪眼,雙手叉,斥道:“魯熊,老孃警告你別亂花錢。小世子才7歲,能做個事。”
“再讓他幹一次就是。”魯熊微帶酒意,毫不在意。
“呸。”白桃啐道:“你這頭蠢豬,那些傢伙也不是吃素,再來幾次小心把咱唯一的兒子腿給折了,我們還指望這個小東西養活我們。”
“你這騷婆娘,還好意思說。”魯熊也不甘示弱的罵道:“拿著錢盡買那噁心的東西。”他指著桌上那堆脂粉。
“你***再畫上一百年還是醜貨。”
“你說老孃醜。”白桃氣紅了臉。
魯熊彷彿酒醒,才發現自己失言,但仍拉不下臉來,只是聲音沒有底氣很多。
“至少現在的確很醜。”難道以前很漂亮麼?
“你現在看老孃我不順眼了。”白桃手拈蘭花般,真氣捲起。她步履輕盈,身輕似燕,只是那副醜臉簡直扼殺了這武功的美。
魯熊吼了聲,劈掌而去,內力震動家裡的桌上器具嘩嘩搖晃。兩夫又開始打架了,小世一下來了興趣。這個時候,他總是能欣賞到曾經只是在電視上看過的功夫。
雖不知這夫倆人功夫在武林能排上幾號,小世卻常常趁著兩人打的忘我之時臨摹偷學,有時候他們還喊聲一句相似口訣的東西時,小世照著練時竟覺身體裡有一股清新自然的氣體動著。哼哼,等到俺以後學好功夫定報你們待之仇。
小世這樣想時,卻從未看到過當他也練的留戀往返之際,魯熊和白桃兩人目光所望著他的欣和笑溢。只不過這種會心微笑很短,每當他們再各自互望時又立刻拼殺。
窗外菸雨朦朧,屋內火熱朝天,潛伏在心裡淡淡的抱怨也暫時藏匿不見。
被雨洗刷過的江南城明亮的有些刺眼,花樓的姑娘一個個神抖擻,容顏煥發的招手抖絹,虛假的笑容甜膩膩的,矯情的話語也纏嗲嗲。道貌岸然的公子哥門一個個結伴,臉上的笑容即使是猥瑣也讓周圍那些只能眼饞的人羨慕。
小世拿著一個籃子,偽裝成一個賣糕點的兒童,眼睛卻骨碌碌的尋著目標。內力發功,真氣拂囊。他從魯熊那學會了新的招式,讓他頗有點迫不及待想試試。
見到一個輕浮的目標後,他走上去,天真無拿著籃子賴到正和一名姑娘談情的公子哥眼前,遞上籃子眼巴巴的要對方買著糕點。
“哪裡來的小孩啊,去,去,去。”那位胭脂粉有三層厚的女人不耐煩道。
公子哥也斥道:“走開,老爺我沒興趣吃你窮人的糟糠。”賣糕點的小童興致怏怏,將籃放下垂頭喪氣的離開。只不過內心比誰都高興,剛才他就用所教的真氣割斷那隻錢囊,然後不留痕跡的捲進自己袖裡。整個過程因為籃子成了阻礙物,那對男女都沒人發覺。只不過他沒注意到,一個偏角一個同樣提著籃子的少年卻眼睛閃過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