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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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獨手人魔冷飛笑道:“賢侄是你麼?”紫虹疾閃而斂,半空中飛落孫道元身影,目睹冷飛不狂喜,拜伏在地。
冷飛伸臂如電,迅快攙住,低喝道:“賢侄你怎地聰明一世,胡塗一時,目前你以孫老兒形貌怎可向老朽行禮,萬一為人瞥見,豈非自馬腳?”孫道元面不一熱。
冷飛笑道:“想不到老朽誤打誤撞發現老怪形蹤進入大隆客棧,追蹤而入,他耳目靈撲出,為老朽誘來,說真的,老朽未必能勝他,但他亦有逃去之念,恐老朽與令師相偕尋仇。”說著兩道眼神忽落在紫電劍鞘上,接道:“賢侄易作孫道元模樣必有事在身,老朽今晚自去尋賢侄就是。”說著潛龍昇天拔起,瞬眼無蹤。
孫道元怔了怔神,轉身飛奔而去。
燕俟白衣怪人撲出後,驚魂方始收了回來。
祝薇華率領三婢由廂房走出,幽幽一笑道:“燕,真難為你了。”燕鼻中一酸,忍不住珠淚奪眶而出,道:“夫人!那時婢子真想一死了之。”祝薇華嘆息一聲道:“一死了之解決不了困厄,難得你鎮定如恆毫無破綻,不然老怪還會去而復轉。”燕道:“老怪一定會同來的,啟稟夫人,婢子恐難當此重任,萬一…”祝薇華搖手笑道:“如有萬一,我等同歸於盡,不過危機已過,至少老怪暫時不敢來了。”忽聞一聲朗笑傳來道:“夫人委實料事如神,老怪確不敢來了。”祝夫人靨含淺笑道:“唐公子麼?”唐夢周已飄閃掠入,手託五粒丹藥,微笑道:“夫人與四位姑娘請服下。”祝夫人神一驚,道:“公子怎知老身被老怪所制,方才是公子誘使老怪離去麼?”唐夢周道:“在下一見燕姑娘已明就裡,方才誘使老怪離去的乃另一位武林前輩高人。”祝夫人鳳目中出淡淡哀愁,道:“公子必然知道小女下落。”唐夢周心知此刻如說了實話,必於事無補,極力抑制情,道:“在下正在探覓令嬡下落,夫人請勿憂慮,至少已證實令嬡未落在老怪手中,但請夫人留此小住數,在下尚有數事不明還須求教夫人。”忽地面微變,迅快轉身虛空揚掌,疾如電閃掠了出去。
一條黑影從簷前跌下,唐夢週一手挾起,衝空如電飛去……久晚,雪下得更濃更密了,北風怒吼如濤,偌大的濟南城竟寥無行人。
忽傳來一片沉悶的蹄聲,只見一騎快馬風馳電掣奔向撫衙,蹄聲憂然停住,騎上人一躍下鞍。
衙門守卒一閃而出,喝道:“什麼人?”騎上人身著一襲黑袍,目中炯炯威稜,沉聲道:“老朽盛秋霆,煩勞通稟公子,就說老朽求見。”撫署內忽飛掠出一人,道:“盛兄麼?快快請人!”盛秋霆認出是陸宗漢,不大喜,道:“陸賢弟,你不在京城,來此必有公幹。”陸宗漢一把拉著盛秋霆進入署中,笑道:“小弟也是午後才到,你我明可結伴回京了。”盛秋霆聽出陸宗漢話中有因,不由一怔,道:“陸賢弟來去匆匆,必有事故。”陸宗漢道:“滇藩忽罹重疾,聖上不勝懸念,急於詢明詳情,盛兄返京必然相召,小弟奉娘娘懿旨須夢周老弟覲見。”盛秋霆道:“既然如此,明你我同行就是,夢周老弟呢?”陸宗漢道:“他去陳侍郎府飲宴,諒不久便要回來了,走,你我先去暖閣共飲一杯。”兩人邁入內院而去。
暖閣內,爐火熊熊,與外面朔寒凜冽判然兩個世界,一張八仙大桌已坐了撫署內刑名師爺,錢穀師爺,文案書辦等五六人,小酌聚飲,笑談無忌,目睹陸宗漢盛秋霆掀簾走了人來,紛紛立起。
陸盛兩人相繼落坐,盛秋霆散了杯酒後,道:“陸賢弟,京中有何見聞?”陸宗漢笑道:“京城發生了幾樁官場軼談,令人捧腹,容小弟陳說。”正說之間,唐夢周適從陳侍郎府內回署,聞得盛陸二人到來,逕來暖閣相見。
文案書辦等人相繼藉故告辭。
暖閣內只剩下唐夢周、盛秋霆、陸宗漢三人。
盛秋霆道:“盛某明晨與陸賢弟兼程趕回京城,公子何時啟程。”唐夢周略一沉,道:“在下意三後動身,但只怕一時間走不了。”盛秋霆詫道:“為什麼?”唐夢周冷冷一笑,道:“是非纏身,死灰復燃,黃河渡口之事竟又找上了在下,三來喪生我手底共是十七人。”盛秋霆神一驚。
只見唐夢周頓了一頓,又道:“盛大人可曾耳聞過江湖中有祝薇華祝夫人此人麼?”盛秋霆目茫然之,搖首答道:“盛某並無耳聞祝薇華其人。”唐夢周微微嘆息一聲道:“在下於滇池泛舟與她偶遇,祝夫人雍容華貴,大家風範,禮遇甚周。祝夫人向在下吐無憂谷主愛女柏月霞實系其親生,後因事與柏彥反目離去,但母女連心,甚是思念…”盛秋霆詫道:“柏彥竟有此情孽牽纏,聞所未聞,此與公子毫無瓜葛,為何找上你。”唐夢周俊面微微一紅,道:“她說愛女無故失蹤,為此四出尋覓竟無絲線索,求在下以官府之力相助,在下不願涉身江湖是非,只得虛與委蛇,並未允諾,那知祝夫人竟來了濟南在大隆客棧住下,命使女相請在下敘談,又提起前言,在下言說柏月霞定是找尋柏彥去了,夫人何必憂慮。
祝夫人道:‘風聞柏彥潛隱泰山,老身必須前往東嶽一趟,但其女十九不在其父處。’”說著,唐夢周面現無可奈何笑容,接道“江湖中委實雲詭波譎,捕風捉影,那祝夫人不知為何堅求在下相助…”陸宗漢大笑道:“柏月霞武林第一絕,風華蓋代,美豔天人,祝夫人或是有意尋找一位乘龍快婿。”唐夢周玉臉一紅,道:“陸兄說笑。”盛秋霆正道:“盛某認為陸賢弟所言並非無理。”唐夢週一搖手掌,道:“此乃題外文章,在下這數來屢遭可疑江湖人物暗襲,其中必有原因,是以在下留此三查明原委。”盛秋霆皺眉道:“公子何不與盛某同行,避免是非纏身。”唐夢周冷笑道:“在下向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如真無事生非,別怨在下辣手無情。”說時,一緊手指銀箸,自指縫內滲出粉屑及縷縷青煙。
突然——一名捕快走入,望唐夢周行禮道:“公子之計果然收效,小的們已擒住一名匪徒。”唐夢周面一寒,沉聲道:“將他帶入,我要親自問話!”那捕快道:“恐不能問話了,匪徒牙縫中預先貯置毒丸,被擒時即咬破毒發,小的雖及時制住道延緩毒侵入心臟,只以毒太烈,已無法言語了。”唐夢周面一變,霍地立起,道:“匪徒現在何處?”
“已送入死囚牢內!”唐夢周冷笑道:“走!”舉步向閣外邁去。
盛秋霆暗暗心驚,與陸宗漢示一眼,道:“咱們也去瞧瞧!”死囚牢溼昏暗,一盞孔明燈微弱光芒平添添幾許淒涼氣氛,進門第一間,一個短裝漢子仰橫在地,臉泛靛青,眼鼻口內滲絲絲黑血,面目猙獰恐怖。
一雙捕快趨唐夢周、盛秋霆和陸宗漢三人。
唐夢週一眼瞥見匪徒毒發情狀,頓了頓足,喝道:“速速埋葬!”轉身之際,瞥見盛秋霆眼中閃過一抹異芒,不心內暗暗冷笑。
臨去之際,又冷笑道:“匪徒已死風聲不可張揚出去,必有同黨探詢,俾使一網打盡。”陸宗漢道:“公子查明匪徒來歷麼?”唐夢周冷笑道:“如非白衣君門下,即是魔宮弟子。”盛秋霆搖首嘆息道:“武林亂象已萌,各大門派決不致坐視不顧,衛道怯魔,我輩有責,待盛某去京後徐圖設法。”唐夢周道:“盛大人遊極廣,威望海內,必可消弭禍患於無形。”盛秋霆捋須微笑道:“公子好說,盛某旅邸尚有一位友人相候,夜深寒重,不便打擾,明晨盛某再來晉謁與陸賢弟同行。”唐夢周與陸漢宗雙雙送出衙外,盛秋霆登騎奔去。
暗中忽掠起兩條黑影,身法極快,疾逾電奔,追蹤盛秋霆去騎,隱入沉沉黑暗中。
盛秋霆奔抵西城宏升客棧,一片門板虛掩著,門隙入映出一線燈光,他推門邁入,望也不望正在打瞌睡的店小二,飄然走向內面。
一矮小黑影已疾逾電閃騰上屋面,疾似狸奴般由天井上穿下隱伏暗處,只見盛秋霆推開一間燈火明亮上房,忽聞一沙沉語聲道:“盛兄回來了!”盛秋霆道:“有勞久候,明晨盛某尚須趕往京城,你我早點安睡吧!”那人答道:“也好,小弟睏倦眠,反正你我同途,有事途中再說吧!”房中燈火倏地熄滅,只聽盛秋霆臥下板吱喳聲響,並長吁一聲,便自沉寂如水。
矮小黑影形似淡煙般閃落在窗前,傾聽須臾,倏地一鶴沖天而起,疾如電閃望撫署內奔去。
唐夢周仍自在暖閣內與陸宗漢低聲敘談,一個頭戴風帽小化子掠入閣內。
小化子拂掉了衣履上雪花,揭下風帽,現出一年約十六七歲,鼻樑直,眉目之間泛英氣的小化子,稟明追蹤盛秋霆詳情,道:“小化子覺得盛秋霆回至宏升棧後舉動可疑。”唐夢周點點頭道:“不錯,小俠請說說看,與在下所猜有無出入。”小化子道:“那有一入房中不向友人談便自入睡之理,此乃大悖常情,小化子如所料不差,室中必另有秘徑通往另處,燈火熄滅之後盛秋霆已由秘徑走出。”唐夢周雙眉一剔,讚道:“小俠心思慎密,料事如神,與在下臆料相同,仍請小俠與貴幫高手將宏升棧嚴密監視,僅注意出入可疑之人。”小化子道:“就是如此麼?”唐夢周含笑道:“我等如採取行動,難免傷亡,老怪並非易與之輩,須知棋差一著,滿盤皆輸,不能不謹慎從事。”小化子道:“遵命!”疾閃而杳。
陸宗漢低聲道:“如白衣君真是盛秋霆化身,那宏升棧內同室所居友人必然是老賊親信心腹,待卑職明與他們兩人同行時,途中設計誘擒此人。”
“不可!”唐夢周目憂慮之,道“陸大人千萬不能與盛秋霆同行,恐有命之憂。”陸宗漢聞言面一變,冷笑道:“諒盛秋霆天大膽子也不敢謀害卑職。”唐夢周正道:“白衣君秉多疑,他必疑心陸大人知道得不少,盛秋霆無須親自出手,回得京去亦必想好一套說詞理由掩飾得天衣無縫。”陸宗漢呆得一呆,道:“卑職以為不與他同行反使他起疑。”唐夢周冷笑道:“在下已思得一計可瞞過盛秋霆。”伸手一牽,偕同陸宗漢出得暖閣,身影沒入廊廡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