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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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醜昨天晚上可高興了，畢竟在家裡悶了那麼多天了，總得高興一回，哪怕是自己逗自己樂。他高興的起源是看見節目預告電視上會播一個新音樂會，在第二天早上十點半，雖然是重播的，但他也終於能安安靜靜地坐在電視機旁好好欣賞上一個節目了。他終於不用象以前那樣一早起來就躁不安，直到晚上才想起又一個一事無成的子過去了。可是，讓他高興的還不是這個，是因為他突然有了一個明天的計劃。他想，看完電視又能幹什麼呢，對了，他要好好看一看家裡的那本從未動過的《全唐詩》，好好背上幾首。之後呢，是的，還有買回來的一些cd沒有聽過呢，他明天準備一氣把他聽完。然後，他要去運動，旱冰，晚上呢…想到這些，他都興奮得想敲鑼打鼓。他可從來沒有對未來有過這樣周詳的打算，這下好了，子起碼不用跟白活似的了。他很興奮，很早就睡下了，他躺在上，還在一直想，想著想著就會想到很遠的事情，然後他又猛然一驚，繼續他的計劃。他甜滋滋地盤算著，最後，這個計劃被刪改數次，面目全非，終於又回到原來的樣子。這時候他也想累了，就睡了，這時候也是凌晨三點了。

鬧鐘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響，因為他要看新音樂會，很是動，要提前兩個小時起。可他太累了，就把鬧鐘給按了，再睡一小會兒。再醒來時，就是十點整了。這還不是他自己醒的，是張醜媽叫醒的。

“起來吧起來吧，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飯。”張醜還不願意醒，他簡直累得沒辦法了，甚至沒有答應張醜媽。張醜媽也是剛起，隨後是張醜爸邊穿褲子邊過來他房間裡了。

“快點！等會兒要出去了！”張醜是聽見了，可就是累得答應不了，嘴動了動，又睡過去。於是他又聽見:“哎呀快起”

“快點呀”

“乖乖晚上再睡嘛”這類句子，他慢慢睜開眼睛，憑著意識去找鬧鐘。他印象中鬧鐘好像沒響過呢，八點半都沒到，這兩夫急什麼呢？等他坐起來，清醒一點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然後他又想起那個新音樂會。他馬上下了，去洗漱。

“你們剛才說什麼？”他洗漱完，看見張醜爸和張醜媽已經穿好漂亮衣服化好妝準備出門了。他驚愕:“哎，你們要去哪？”張醜爸說:“去哪？去吃早飯啊，你還不快點啊？”張醜說:“出去吃啊？”張醜媽說:“對啊，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還沒穿好衣服那？”

“可我還要看新音樂會呢。”張醜大驚張醜爸說:“看什麼新音樂會，有什麼好看的，別老悶在家裡，出去吃頓飯都不肯。”父親是暴政，所以張醜也不敢怎麼違抗，看到二位都執著，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昨晚煞費苦心的計劃今天可能就泡湯了。算了，還是明天再實行吧。張醜想想這也妥當，和平解決問題嘛。張醜答應，就進房間去穿好衣服，在他穿衣服這當兒，張醜媽又進房間去打扮了一番，張醜爸了一支菸。張醜出來的時候，二位還沒出來，張醜就想利用這當兒，看會兒電視，這時新音樂會剛剛開始，正當張醜判斷出這是柴可夫斯基的作品時，張醜爸和張醜媽就走出來了。張醜爸還在菸，料想這是第二支菸了。

“怎麼看上電視了？快走啊！”張醜爸說道。張醜戀戀不捨地關掉電視，轉念一想這種音樂會多的是，稀罕什麼。張醜跟張醜爸走到門口，張醜媽忘帶鑰匙，回去了又出來了，張醜爸說:“你瞧你這身衣服，這麼難看！”

“難看嗎？”張醜媽低頭擺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轉了一個圈兒:“難看啊？”

“很難看。”張醜爸很嚴肅地點點頭。

“哦，那我去換一件。”張醜媽轉身向房間走去。

張醜爸點燃第三菸。張醜低頭玩手機。張醜爸冷不丁又說了一句:“等一下你媽啊。”張醜點頭說好。過一會兒，張醜又小聲地說:“爸，我想開開電視。”張醜爸了一口煙，不慌不忙地說:“你什麼病啊？你這點耐心都沒有？就等那麼一會兒就不耐煩了啊？”於是張醜只好繼續在心裡說道，什麼新音樂會啊，誰稀罕那。

張醜媽終於出來了，一家三口鎖上門，出發了。張醜媽穿了很漂亮的衣服，當然興高采烈，說:“讓我來開車吧。”張醜爸叼著煙，自己也不太方便，說:“那你開你開。”張醜媽開車得全神貫注，話都不能說。所以張醜爸就跟張醜說起了關於去哪裡吃早飯的事情。張醜一向口舌比較笨，張醜爸問他問題更是不知如何回答。

“快說呀，你不能老這樣不說話呀！”張醜爸急了，張醜媽仍然全神貫注地開車。張醜說:“爸，我平時也沒怎麼出來…”

“行了行了，去——”張醜爸突然停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接著上面的話說:“去——葡萄灣。”張醜媽這時候說了一句:“怎麼走？”

“左轉！”聽著張醜爸的指揮，張醜媽終於帶領全家，來到當地一個比較有名的大酒店，葡萄灣了。他們下了車，張醜爸嘟噥了一句:“都幾點了。”張醜看了看手機，說道:“差不多十一點過一點。”

“十一點了，還吃什麼早飯！”張醜爸把腳步停住。張醜媽和張醜也把腳步停住。

“全賣光了啊！”張醜爸說。張醜媽道:“那怎麼辦呢？”張醜爸扔下菸頭，繼續走過去。

“還有早飯嗎？”張醜爸問一個出門接的小姐。

“對不起先生，還真沒有了。”張醜爸沉默半晌，張醜媽和張醜在一旁看著。張醜爸說:“那就，吃午飯吧！”

“好，裡邊請吧。”小姐說道。一家三口繼續走。張醜爸又把腳步停住。

“吃午飯是不是早了一點？還沒準備好午飯吧。”小姐回答果然還比較搪:“估計很快就可以了吧，你們先裡邊請。”張醜爸二話不說就往外面走了。這時候張醜爸開車，飆得可快了，一邊飆一邊分析問題:“知道嗎？現在時間不對！本來早點起就行了，十一點才來吃個頭啊？現在呢，是早飯也吃不了，午飯也沒那麼快。”張醜想，如果現在回家，還能看上新音樂會，這天又可以按原計劃進行，暗暗高興著。

張醜爸說:“這樣吧，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遠的，不在一個區，我們開車去呢，去了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可能會遲一點，但也沒關係，好吧？”於是張醜爸就帶他們去了。張醜想張醜爸開車那麼快，應該還能快一點，到時候可要好好地享受一番。他很快也想通了，不看音樂會了，那些計劃也不要它了，現在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張醜一路上都在想著呆會兒應該點些什麼菜，不能老不說話，該自己作作主張。張醜正想到入神處，張醜爸說:“嘿！媽的，這路怎麼搞的！”

“走錯啦！”這時張醜媽提醒。

“沒走錯！怎麼可能走錯了呢！”又過了一會兒，張醜爸開得有點疲憊了，車子慢了下來，說:“怎麼這路這樣啊！”張醜媽還是說:“走錯了。”

“走錯你就幹看著啊？你不會提醒我一下？”

“我剛才不是提醒了嗎？”張醜媽也提高音量了。

“要提醒你早應該提醒了！剛才才說我走錯了。”

“那我是剛才才發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