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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節:山楂樹之戀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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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實說:“我…也怕你生氣,怕你一生氣…就…不理我了。”

“傻瓜,我怎麼會不理你?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不管你怎麼冷落我,我都不會生你的氣、不理你的,因為我相信不管你做什麼,都是有你的苦衷,有你的道理的。你說的話,我是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所以你千萬不要說言不由衷的話,因為我都當真的。”他拿起她受傷的那隻手,輕輕摸摸傷口:“還疼不疼?”她搖搖頭。

他問:“如果我把我的手搞傷了,把我的人累瘦了,你心疼不心疼?”她說不出“心疼”兩個字,只點點頭。他好像得到了真理一樣,理直氣壯地說:“那你為什麼老要去打工,要把自己搞傷搞瘦呢?你不知道我會…心疼的嗎?我是說心裡真的會痛的,像有人用刀扎我的心一樣。你痛過沒有?”他的表情很嚴肅,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說:“你肯定是沒有痛過,所以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算了,我也不想讓你知道那滋味。”她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老沒來抱她,只在那裡講講講,而她今天好像特別希望他來抱抱她,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看見不遠處總有一些人,有的在游泳,有的從那裡過。她想肯定是這地方不夠隱蔽,所以他不敢抱她,就說:“這地方好多的人,我們換個地方吧。”兩個人站起來,沿江邊走著找地方。靜秋邊走邊瞄他,看他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在暗中笑她,但他看上去很嚴肅,可能還在想剛才的話題。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可能是哪個化工廠傾倒廢水的地方,一股褐的水從一個地下水管向河裡,有一股濃濃的酸味,可能就是因為這個,那段江邊才沒人。

他們兩個人不怕酸,只怕人,就選中了這個地方,找塊乾淨點的石頭坐了下來,他仍然跟她並肩而坐。她問:“幾點了?”他看了一下表:“七點多了。”她想,再坐一會兒就要回去了,他好像還沒有抱她的意思,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好像他抱她的幾次都是在很冷的天氣裡。

她問:“你…是不是很…怕熱?”

“不怕呀,”他看著她,好像在揣摩她這話的意思,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覺得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越想掩蓋,就越覺得臉發燒。他看了她一會兒,把她拉站起來,摟住她,小聲說“我不怕熱,但是我…不敢這樣…”

“為什麼?我…上次沒有怪你呀…”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上次沒怪我,我是怕…”他不把話說完,反而附在她耳邊問“你…想我…這樣嗎?”她不敢回答,只覺得她的老朋友鬧騰得歡,好像體內的血循環加快了一樣,有什麼東西奔湧而出,她想,糟了,要到廁所去換紙了。

他仍然緊摟著她,堅持不懈地問:“喜歡不喜歡我…這樣?說給我聽,不怕,喜歡就說喜歡…”他在她耳邊說話,呼好像發燙一樣,她把頭向後仰,躲避他的嘴。他把頭低下去,讓他的頭在她前擦來擦去,她覺得她的老朋友鬧騰得更歡了,好像她的上有一筋,連在下面什麼地方一樣,他的頭擦一擦,她下面就奔湧一陣。她覺得實在不能再等了,低聲說:“我…要去廁所一下…”他牽著她的手,跟她一起去找廁所,只找到一個很舊的廁所,看樣子很骯髒,但她沒辦法了,就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果然很髒,而且沒燈,幸好外面天還不太黑。她趕緊換了厚厚一迭衛生紙上去,儘快跑了出來。

這次不等她提示他就摟住她,沒再鬆開。她覺得很奇怪,她以前來老朋友的時候,剛開始的那一兩天,量很少,但總是有點不舒服,痠背脹,小腹那裡像裝著一個鉛球一樣,往下墜得難受,到了後面幾天,才開始奔湧而出,等到血得差不多了,人就輕鬆了。

她知道她這還不算什麼,因為魏紅每次來老朋友都會疼得臉發青,痛哭涕,常常要請假不能上課。最糟糕的是有時大家約好了出去玩,結果魏紅痛起來了,大家只好送她回家或者上醫院,搞得掃興而歸。

靜秋從來沒有這麼嚴重過,但不適的覺總是有的。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他抱著她,她那種酸脹的覺就沒有了,鉛球也不見了,好像身體裡面該出來的東西一下就出來了。

她想起以前魏紅肚子痛的時候,有人安魏紅,說等到結了婚,跟丈夫睡過覺就會好的。那時她們幾個人都不相信,說難道男的是一味藥,能治痛經?現在她有點相信了,可能男的真的是一味藥,他抱她一下就可以減輕她的不適之,那睡在一起當然可以治痛經了。

她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老朋友會這麼呼之出,帶的紙不夠,很快就全用光了,她支支吾吾地說:“我…要去買點東西。”他什麼也不問,跟她一起到街上去買東西。她找到一家買用品的小店子,看見貨架上有衛生紙賣,但賣東西的是個年輕的男的,她就不好意思去買了。她在店子門前折進折出了幾次,想不買了,又怕等會兒到衣服上去了,想進去買,又有點說不出口。

老三說:“你等在這裡,我去買。”她還沒來得及問他“你去買什麼”他已經走進店子裡去了。她趕快躲到一邊去,免得看見他丟人現眼。過了一會兒,他提著兩包衛生紙大搖大擺地出來了。她搶上去,抓過來,進她的包裡,包不夠大,有一包不進去,她就一下到他襯衣下面,讓他用衣襟遮住。等到離店子遠一點了,她責怪他:“你…不知道把紙藏在衣服下面?怎麼…這麼不怕醜?”

“這有什麼醜的?自然現象,又不是誰不知道的幾件事…”她想起以前在一個地方學醫的時候,醫院給全班講過一次生理衛生課,講到女的生理週期的時候,女生都不好意思聽了,但男生聽得很帶勁。有個男生還用線索繫了個圓圈,上面有一個結,那個男生把線圈轉一圈,讓那個結跑到上頭來,嘴裡唸叨著:“一個週期。”再轉一圈,說:“又一個週期。”她不知道老三是不是也是這麼學來的。

既然他都知道了,她也不怕了。她附在他耳邊告訴他,說因為他“這樣”她那個鉛球一下就不見了,所以她覺得沒平時那麼難受。

他驚喜地說:“是嗎?我總算對你有點用處了。那以後你每次‘這樣’的時候,我都幫你扔鉛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