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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龍頭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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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狒盲尼”四字一出口,群豪先是一愣,接著暴起一陣直衝霄漢,震撼群峰的熱烈釆聲。

就在群豪恍如雷般的采聲中,九宮堡的綵棚前,一道紅影,直升半空以輕功見稱的朱彩蝶,在最高一層的綵棚前,騰身凌空,一式“綵鳳棲枝”伸張著兩臂,宛如一朵紅雲般直向大會場中俯衝飛去驚濤駭般的歡呼,突然停止了。因為,所有吶喊喝采的天下英豪,俱都驚呆了。

這時,滿嶺滿谷的天下英豪,各各門各派的掌門高手,個個神震驚,俱都忘了喝采,所有人的目光,一致驚急的望著由嶺巔凌空而起,俯衝飛下的朱彩蝶。朱彩蝶,頭上足下,玉臂伸展,俯衝下飛的速度,愈衝愈疾,披在背後的短劍氅,空破風,急烈飄舞,發出上上叭叭的響聲。由於滿谷一片死寂,因而朱彩蝶的衣袂破風聲,人人清晰可聞。朱彩蝶到達谷底,疾變“綵鳳回空”繞谷平飛,愈飛愈低,到達扣劍呆立的“悟真”身前三丈處,雙臂一振,飄然落地,毫無聲息。

震驚呆愣的群豪一見,倏然定神,立即發出一陣爆烈的瘋狂歡呼,聲震山野,直上蒼穹,呼聲歷久不歇。坐在正中金紅大椅上的少林掌門元臺大師,指扣念珠,神肅穆,霜眉下的一雙壽目凝重的望著谷中。他似乎已經斷定,邛峽派的第一戰,恐怕輸定了。

邛峽派的掌門人“落英劍客”單于田,面蒼白,冷汗油油,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朱彩蝶,對滿谷雷般的彩聲,恍如未聞。他業已看出來,據朱彩蝶的輕功,悟真已無希望獲勝,但,真正決定的一戰,卻在於雙方的掌門人。他曾聽“漢水四惡”中的小霸王說,江天濤的劍術是學自左道旁門,九宮堡仗以威震武林的麗星劍法,江天濤尚不及“毒娘子”的兒子會的多。心念至此,他削薄的角,又掠過一絲充滿信心的冷笑。

江天濤微蹙著劍眉,靜靜的望著場中,他對朱彩蝶輕功進步的神速,也不暗吃一驚。馬雲山和鄧正桐等人,彼此互看一眼,俱都慨的搖搖頭,只有光顏明媚的鄧麗珠,蹙眉苦思,如何才能比朱彩蝶更出風頭。

這時,場中的朱彩蝶,已經施禮謝過了瘋狂歡呼的群豪,玉腕一翻,寒光如電,耀眼光華一閃,長劍已撤出鞘外。長劍一出鞘,群豪的彩聲立止,滿天繁星般的目光,俱都集中在朱彩蝶和悟真的身上。

悟真一見朱彩蝶亮健,急忙一定心神,硬著頭皮,立了一個架式,朗聲道:“姑娘請準備,貧道要遞招了。”朱彩蝶的嬌靨上,木然毫無表情,不由冷冷的道:“我早已準備好了,你出健幹。”悟真見朱彩蝶,既不拉架式,也不立門戶,隨隨便便站立,看來本沒將他放在眼內,不由頓時大怒。於是,心頭一橫,大喝一聲,長劍一招“白蛇吐信”逕向朱彩蝶的前猛刺。朱彩蝶立在原地,動也不動,俟悟真的劍勢用實倏退半步,一疾演“孔雀開屏”長劍幻起半光影,閃電疾封。錚然一聲,火花飛濺,立將悟真的劍身擊偏。

悟真在劍術上確曾下過一番苦功夫,一劍刺空,心知不妙,前撲的身形向左一斜,右手偏健,疾演“撥草尋蛇”趁勢掃向朱彩蝶的膝間。這一招,變化奇快,乾淨俐落,與邛峽派有淵源的人,立即朗聲喝了一個好。朱彩蝶似是早已料到,迅即跨步側轉,一招“倒打金鐘”反臂沉健,暗運七成功力,硬擊悟真的長劍。又是一聲金鐵鳴,應聲濺起數點火星“悟真”右臂一麻,長劍險些脫手,踉蹌退後兩步。群豪一見,立即發出喝彩聲。

就在悟真退步的同時,朱彩蝶一聲嬌叱,進步欺身,一招“大鵬展翅”寒光一閃,劍尖已掃到悟真的面門。悟真大吃一驚,險些脫口驚叫,心頭一橫,倏然一蹲身,冒著大會不準傷人的規定,身形不退反進,兩手握健,猛刺朱彩蝶的小腹。滿谷群豪一見,這種同歸於盡的拚命打法,一陣騷動,頓時大譁。就在群豪騷動的同時,朱彩蝶的嬌軀如電一旋,長劍疾演“順手推舟”寒光一閃,沙的一聲,悟真頭上的道髻,應聲而飛,散發立即垂下來。群豪一見,立即掀起一陣熱烈彩聲。朱彩蝶深怕悟真再死命糾纏,一劍得手,飛身暴退三丈,身形落地,急亡扣劍施禮,同時,朗聲道:“承讓了。”

“悟真”道人滿面羞紅,繼而變得鐵青,切齒咬牙,怒目瞪著朱彩蝶,不還禮也不離場。喝彩的群豪一見,呼聲逐漸靜下來。

就在這時,邛峽派的綵棚中,突然響起一聲忿怒大喝:“四師弟回來,待愚兄靳得順來會她。”大喝聲中,一道深灰身影,逕由邛峽派的綵棚內,疾而出,沿著正中通道,逕向場中飛來。

金劍英凝目一看,即對身側的“金頭鰲”寧道通,急聲道:“寧兄去陪他走幾招,小心他身上的磷火彈。”寧道通應了聲是,倏然立起,向著場中,震耳一聲大喝:“毒磷彈靳得順,待老夫來陪你。”大喝中,飛身縱出,沿著右側通道,宛如下山的猛虎,逕向場中飛去。

鄧麗珠見金劍英沒有派她出場,不由暗暗生氣,這時一聽對方綽號“毒磷彈”才深佩金劍英設想周到。依照大會規定,第二場勝的一方可以換人,也可以不換人。但,一經有人出場,就必須退回據朱彩蝶的武功,自是不會將“毒磷彈”靳得順放在眼內,金劍英既然派寧老鏢頭出場,必然有制勝的把握。於是,舉臂收健,施了一個環禮,飛身向綵棚上縱去,邛峽派的“悟真”道人也悻悻的奔回綵棚。

“金頭鰲”寧道通,飛身縱至谷底,逕向場中奔去,同時,舉目打量已經立好門戶的靳得順。只見靳得順,三十餘歲,一身深灰勁裝,濃眉大眼,壯身體,一把繫著紅劍穗的奇形寶健,已撤出鞘外,左脅的錦囊,高高鼓起,顯然裝滿了毒磷彈。

靳得順身為邛峽掌門“落英劍客”的二師弟,為人心狠手辣,肚量窄狹,他出場的目的,旨在想用毒磷彈燒朱彩蝶,讓她破腿,當場難堪,爭回第一場失去的面子。這時,見九宮堡突然換下了一個滿面紅光,霜眉銀髯,濯濯牛山的禿頭老者,心中不由怨毒的哼了一聲,愈加有氣。

金頭鰲寧道通,如何對付靳得順,心中已經想好了主意,一到場中,立即抱拳當,謙和的說:“靳大俠請了…”靳得順當著天下英豪和各派掌門,也不敢過份狂傲,只得抱劍還禮,沉聲道:“老當家的別客氣,請教字號。”寧道通祥和的一笑,道:“老朽寧道通,昔年在甘、陝、綏等地走鏢,多事的江湖朋友,賜給老朽一個匪號,人稱“金頭鰲””金頭鰲三字一入毒磷彈靳得順的耳朵,面立變,頓時愣了。坐近場邊的群豪一聽,立即報以熱烈歡呼。寧道通對靳得順的震驚神,佯裝未見,舉臂翻腕,逕自撤出背後的金背大單刀來。單刀一出鞘,青芒耀眼,金光閃,冷氣森森,光可鑑人,看來十分沉重,鋒利無比,一方金黃絲巾,系在刀柄頭,隨風飄拂。坐在正中金紅大椅上的元臺大師,和其他門派的掌門高手,俱都看得出邛峽派要想晉級,只有寄託於掌門一戰了。

金頭鰲寧道通,年已七十,保鏢期間,經歷過的驚險大陣仗,不下數百次,對眼前的“毒磷彈”靳得順自是不會放在心上。於是,右手把刀,再度一抱拳,神鎮定的謙和一笑,道:“靳大俠,請賜招。”靳得順一直抱劍立著門戶,就像綴在那裡的木偶,對滿谷英豪的不時譏笑,聽如末覺,因為,他在苦思,如何對付這個身經百戰,閱歷淵博的金頭鰲。寧道通何等人物,一見靳得順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老臉上,便知對方正在想點子,於是,淡然一笑,再度謙和的道:“靳大俠的點子可曾想好?”靳得順滿臉一紅,大喝一聲:“你且接招。”招字出口,手中奇形健,一招“風雲直下”挾著絲絲異聲,逕向寧道通的脅肩斬下。寧道通手橫金背大單刀,嶽崎而立,動也不動,一雙虎目,光四,覷定對方奇形劍的來勢,準備出手一擊成功。

靳得順深知寧道通久經大戰,因而格外小心,這時見寧道通以靜制動,不敢將劍用實,只得身形一斜,疾變“玉帶纏”右臂一反,振腕掃向寧道通的間。寧道通慬將身形略轉,目光一直盯著靳得順惶急的胖臉,依然沒有還手,靳得順,急忙再變招換式。滿谷的群豪一見,立即掀起一陣哈哈大笑。

靳得順胖臉一紅,頓時大怒,厲喝一聲:“老匹夫欺人太甚。”厲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奇形健,運足十成功力,挾著一陣厲嘯,猛向寧道通的禿頭劈到。

寧道通朗聲哈哈大笑,道:“閣下早該如此了。”了字出口,疾演“舉火燒天”手中金背大單刀,幻起一道如銀匹練,逕斬對方劈下的奇形健,快如驚電一閃錚然一聲金鐵鳴,火星飛測中,暴起一聲惶急驚叫,一道寒光直半天,靳得順的長健,已脫手而飛。群豪一見,瘋狂喝彩,對金頭鰲寧道通這種靜如處子,動如雷霆的威猛一招,俱都忍不住脫口叫了聲好。同時,也由此看出靳得順的功力劍招和臨場經驗,較之寧道通,相差得大遠了。

就在群豪瘋狂喝彩的同時,飛身暴退的靳得順,身形尚末立穩,已抖手打出一個拳大火球,風一拋,一團火焰,挾著“噗噗”聲響,直奔寧道通的面門。群豪一見磷火彈,彩聲立止,俱都愣了。寧道通沒想到靳得順果真打出毒磷彈身形一閃,毒磷彈挾著卜卜藍綠火焰,擦肩飛過。就在他閃身的同時,靳得順的第二顆毒磷彈已拋向空中,而第三顆毒磷彈,已取在手中。寧道通一見,大吃一驚,第三顆毒磷彈,絕不能讓靳得順打出…

但,就在他震驚的一剎那,靳得順牙齒一咬,心頭一橫,第三顆竟然抖手打出,寧道通無暇多想,大喝一聲,平地一滾,疾演“滾堂刀”挾著一片寒光刀影宛如一個裝滿刀鋒的大繡球,一個飛滾,已到了靳得順身前。就在這時,空中蓬的一聲大響,兩顆毒磷彈,半空相撞,應聲炸開一片藍綠焰花宛如漫天花雨,紛紛灑下。

而就在這時,寧道通已到了靳得順的身後,一聲怒哼,身而起,伸手握住靳得順的後襟,大喝一聲:“去吧。”大喝聲中,奮力將靳得順提起,猛向磷焰灑下的地方推去。

靳得順沒想到寧道通的“滾堂刀”如此奇快,第三顆毒磷彈剛剛出手,尚未飛身暴退,對方已經滾到了身後。這時,後襟被提,閃躲已經不及,他沒想到寧道通竟將他向磷星滿地,熊熊燃燒的草地上推去。靳得順這一驚非同小可,只嚇得面如土,脫口發出一聲驚恐刺耳的慘嗥。就在他驚心慘嘄的同時,一股剛猛無儔的力道,已將他摜在嗤嗤燃燒,數百火星的草地上。

靳得順面如土,冷汗油油,早已嚇得魂飛天外,惶急慘嗥中,兩臂護面,蜷作一團,直向場外滾去。滿谷群豪中,不少人困畏懼靳得順的毒磷彈而受過他的凌辱,這時見他自食其果,不由人心大快,轟然一聲,暴起一陣驚濤駭般的烈彩。靳得順渾身火焰,痛如刀割,雖然已翻出火焰區,但身上仍冒著藍煙,只得繼續向前滾去。

就在這時,邛峽派的新任掌門人“落英劍客”大喝一聲,飛身而下,直落場中,向著寧道通,戟指一指,怒聲道:“寧老鏢頭,年高德隆,怎的竟和愚弟靳得順一般見識?”寧道通扣刀抱拳,淡淡一笑道:“年高德隆四字,老朽擔當不起,請問單于大俠,假設老朽一身磷火,滿地亂滾,你又該怎麼說?”落英劍客面一紅,立即怒聲道:“在下一向不願多費口舌,就讓在下先領教老鏢頭幾招仗以成名天下的刀法,和三支金鏢的驚人絕學。”說話之間,翻腕撤健,嗆啷聲中,金光如電一閃“邛峽派”的鎮山之健,已撤出鞘外。

寧道通一見,仰天發出一陣蒼勁而豪放的哈哈大笑,接著,傲然朗聲道:“單于大俠,劍術絕,出道不久,便贏得“落英劍客”的雅號,老朽雖然有心奉陪,可惜老朽今天沒有資格。”

“落芵劍客”一聽,心頭猛的一震,面大變,頓時愣了。他在綵棚內看到四師弟道髻被削,二師弟被推在磷火點點燃燒的草地上的狼狽像,在羞忿暴怒之下,早已忘了自己是一派之尊的掌門人了。這時聽了寧道通的話,心中一驚,注目看了一眼手中的鎮山金健,不由沉聲道:“就煩總鏢頭請貴堡的新任堡主江天濤下來吧。”話聲甫落,群豪突然暴起一聲雷似的歡呼。

“落英劍客”不知何故,遊目一看,發現東西南三面的群豪,俱都望著九宮堡的綵棚前。於是,舉目看去,只見儒巾藍衫,懸“麗星劍”的江天濤,正向少林派的綵棚前走去。少林派的元臺大師,早已由椅上立起來,而左側綵棚下的武當掌門“紅塵道長”也由椅上立起來。

只見江天濤,面向雙手合什的元臺大師施了一禮,接著又向含笑稽首的紅塵道長拱了一拱手,飄逸的轉過身來,又面向歡呼的群豪一拱手,左手撫著劍柄,竟沿著斑斕臺階,走下來。江天濤舉步瀟灑,藍衫飄拂,微軒著劍眉,展著微笑,雖然是舉步下階,看似慢,實則疾。群豪一見,歡呼之聲更熱烈了。

落英劍客見江天濤向主持大會的元臺大師行禮,頓時想起他在出場之前忘了最後一場請命的手續,因而,心中又急又怒又愧,同時,更恨透了江天濤。他對紅塵道長也站起來向江天濤見禮的事,非常氣忿,他定要盡情將江天濤羞辱一番,也讓武當派的那些老道難堪。他認為,只要擊敗了九宮堡,武當派的一級寶座也就難保了“峨嵋六老”定然不會放過武當派的三個老道。心念末畢,江天濤已到了場中,群豪呼聲立止。

寧道通一見江天濤,立即抱拳扣刀,恭謹的呼了一聲“少堡主”江天濤急忙還禮,謙和的道:“寧前輩請回棚休息,讓晚生來向單于掌門,請領幾招邛峽不傳之秘。”寧道通躬身應是,轉身離去。

江天濤即向落英劍客一拱手,謙和的說:“夕聞單于掌門,劍術絕,技震西南,在下仰慕已久,今承蒙指名賜招,得以親領絕學,可謂夙願得償了…”

“落英劍客”單于田,誤以為江天濤果真不會“麗星劍法”因而瞻怯恭維他,是以,末待江天濤話完,仰天發出一陣狂傲大笑。想到悟真和靳得順,雙雙慘敗的狼狽像,不由含輕蔑的傲然朗聲道:“江少堡主家學淵源“麗星劍法”武林獨步,在下仰慕已久了,現在就請江少堡主,一展麗星劍法,也好讓在下一開眼界…”界字出口,傲態畢,故意將手中金健,賣似的順勢一揮,一道金光匹練中,傳出嗡嗡劍。緊接著,哂然一笑,註定江天濤,諷譏的道:“就請少堡主亮健幹。”江天濤看了單于田的狂傲神態,一雙劍眉,立時蹙在了一起,他覺得邛峽派的千秋門戶,由單于田這等浮易怒,爭強鬥狠的人接掌,前途實可慮據邛峽派午前爭道,典禮後指名挑戰,如今又狂傲自大,他實在不瞭解單于田,為何如此小覷九宮堡?

心念末畢,驀聞單于田,冷冷一笑,沉聲道:“姓江的,為何不敢亮健?”江天濤一聽“不敢”兩字,不由暗泛怒火,但顧念邛峽今後在武林中的聲望,立即沉聲說:“單于掌門,身為一派之尊,勝敗繫於全派之榮辱,以在下之見,你我切磋數招,完成三場定律…”

“落英劍客”一聽,愈信“小霸王”說得不錯,因而,再度仰天哈哈一陣狂笑,接著怒聲道:“如此說來,愚師弟兩人,豈不平白受辱兩場,少堡主遲不亮健,敢莫是不屑與在下手?”他進步欺身,金劍一招“白蛇吐信”逕向尚未拔劍的江天濤刺去。

群豪一見,大吃一驚,立即掀起一片啊聲。江天濤頓時大怒,急忙橫肘撤健,嗆啷一聲,彩華如電,一片翻滾的匹練中,錚錚數響,火星飛濺,單于田左封右擋,踉蹌後退,立即鬧了個手忙腳亂。緊接著,嗤的一聲輕響,暴起一聲驚呼“落英劍客”單于田,身形踉蹌中,飛身暴退三丈。低頭一看,面如土,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只見自己的頸下襟上,赫然被劃開了一道六寸長的裂縫。心中一驚,倏然抬頭,驚恐、惶懼、怨毒、忿恨,瞪著一雙兇芒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江天濤的俊面。

江天濤劍眉微軒,面透殺氣,有力的一點頭,忿怒的沉聲道:“不錯,像你這等狂傲自大,沒有頭腦的人,在下的確不屑與你手…”把話說完,曲肘橫健,沙的一聲收入鞘內,看不看一眼一臉兇狠的單于田,飄然轉身,逕向斑斕臺階前走去。

江天濤出健,戰,欺進,追擊,揮劍挑了單于田的衣,五個動作,三招劍式,快如電閃,一氣呵成,這種奇快神速的劍擊,全場三萬以上的天下高手,竟無一人看出他的劍勢,因而,俱都驚愣了。這時見江天濤收劍離場,才突然暴起一陣震山撼峰的瘋狂歡呼。就在群豪歡呼的同時,氣得渾身顫抖,面鐵青的“落英劍客”突然震耳一聲大喝:“江少堡主請站住。”大喝聲中,竟向江天濤大步走去。群豪一見,彩聲立止,俱都驚疑不解的望著落英劍客。

江天濤聞聲停止,轉身望著單于田,沉聲問:“單于大俠喊住在下,可是還有事見教?”單于田走至江天濤身前一丈處,立即沉聲問:“你閣下方才施展的是何劍法,可願當眾宣佈一下?”江天濤十分不高興的沉聲道:“在下身為九宮堡少堡主,當著天下群豪,不施展九宮堡的祖傳法,豈不被天下英豪笑話。

單于田冷冷一笑,不中怒聲問:“是哪一招,哪一式?”江天濤劍眉一蹙,不由沉聲問:“聽單于大俠的口氣,可是不信在下施展的是“麗星劍法”

”話末說完,落英劍客立即有力的點點頭,忿忿的沉聲道:“不錯,據說,你閣下所習的“麗星劍法”尚不及“毒娘子”章莉花的公子來得絕。”江天濤一聽,不由仰天哈哈笑了,接著笑聲道:“單于大俠如此幹之人,居然聽信那些無稽之言,未免有欠思考。”說此一頓,突然提高聲音道:“方才在下共出三健,封劍為“星宿霄漢”進擊為“慧星火花”斬衣則為“星雲電閃”方才在下收手不及,失禮之處,尚望單于大俠包涵。”說罷轉身,逕向高階前走去。

剛一舉步,驀聞第三級的第三綵棚前,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江少堡主請止步。”江天濤聞聲抬頭,只見一個身穿墨綠勁裝,背亮銀長鞭的中年人,正急步向著正中通道走去,正是點蒼派的新任掌門人“白亮鞭”魏季高。

“白亮鞭”魏季高,立身三級臺中央,面向少林元臺大師,抱拳躬身,朗聲道:“點蒼派新任掌門人,遵循本派一致意見,要求大會俯允晉級挑戰。”戰字出口,倏翻右腕,立即撤下背後的亮銀鞭,首先向前平伸,接著抱鞭依肩。

元臺大師早已立起,緊蹙著壽眉,合什還禮,問:“魏掌門可是也要向九宮堡挑戰?”

“白亮鞭”魏季高,毅然頷首道:“不錯,本派選的是馬戰。”元臺大師略微遲疑道:“烈馬狂奔,難以控制,極易造成傷亡,魏掌門可曾為此事考慮過…”魏季高濃眉一軒,沉聲道:“大師但請放心,本門早已想過。”元臺大師意重心長的一頷首,凝重的道:“很好,但願魏掌門小心。”說罷,即向棚外的胖大和尚,揮了揮手。胖大和尚,立即面向三面群豪,宣佈了點蒼派向“九宮堡”挑戰,選的是馬戰。

“馬戰”兩字一出口,群豪又是一片歡呼。

“白亮鞭”魏季高,藉轉身之勢,覷目一看,發現九宮堡的男女高手,個個喜笑顏開。對於馬戰,似乎尤有把握。一轉身,又發現三釵幫的“銀釵”皇甫香,黛眉微蹙,嬌靨凝霜,正以冷冷的目光望著他。而美如仙子,武功最高的蕭湘珍,卻正櫻綻笑,向著一個手持長弓準備出場戰的紅衣少女低聲說話。

魏季高看了這情形,心中十分懊惱,只得高高舉起臂來,向著正西嶺巔上的入口處,揮了揮手。他的手一揮,正西嶺巔上,立即傳來數聲馬嘶。緊接著,三個壯漢,拉著三匹高頭大馬,如飛奔下谷來據這情形,點蒼派向九宮堡選馬戰,早已有了周詳計劃。

“白亮鞭”魏季高,一見壯漢拉馬下來,即向棚中一招手,立即走出兩個身材魁梧,十分威猛的壯漢來。當前一個,年約三十餘歲,濃眉環眼,獅鼻海口,黝黑的麵皮,穿著一身黑緞勁裝,身高宛如半截黑塔。黑漢肩閣背厚,目光炯炯,手中提著兩柄大鐵錘,看來十分沉重,一望而知,是個臂力驚人的人。

坐在“九宮堡”綵棚高凳上的“齊魯大俠”金劍英,一見黑漢,即對緊衣提槍的“小李廣”鍾清,正道:““纈老弟,提雙錘的大漢是“黑煞神”楊大愣,一雙鐵錘,重逾百斤,看情形,馬上功夫定然不弱,老弟宜巧打智取。”

“小李廣”鍾清,朗目盯著已走至“白亮鞭”魏季高身邊的“黑煞神”楊大愣,鄭重的頷首應了個是。再看跟在“黑煞神”楊大愣身後的一人,頭大身肥,腲圓臂、光頭、禿眉、鴨卵眼、大耳、盆嘴、蒜頭鼻,一身灰衣,袒臂,手中提著一柄大如西瓜的飛索蒺藜錘,顯然也是一個孔武有力的莽夫。

金劍英修眉略為一蹙,即對早已等得不耐的鄧麗珠,叮囑道:“鄧姑娘稍時與“飛錘霸”手時,應走繞馬不宜正面敵…”鄧麗珠末待金劍英說完,已連連點頭道:“晚輩曉得。”飛蛟鄧正桐雖然相信愛女的弓法神奇,但也擔心她大意,因而沉聲叮囑道:“那傢伙的飛索蒺藜錘是長兵器,藜錘至少也有三十斤,你可別逞能大意,你被打下馬來沒關係,九宮堡的人可丟不起。”鄧麗珠立即嗔聲道:“爹總是愛長他人的威風,滅自己的志氣。”鄧正桐立即無可奈何的連聲道:“好好好,回頭看你的。”說此一幁,似乎想起什麼,突然叮囑說:“據龍首大會的規定,馬戰必須雙方馬後才能出手,你別在七八丈外就將那傢伙打下來。”鄧麗珠立即不耐煩的說:“女兒知道。”說話之間“白亮鞭”魏季高已率領著“黑煞神”楊大愣和“飛錘霸”卜脙功,逕向谷底走去。胖大和尚也正在向群豪宣佈雙方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