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養顏靈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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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到半山“青元觀”已清晰可見,壯麗山門,綠瓦紅磚,亭臺經閣,雄偉大殿,氣勢果然不凡。鄧麗珠、朱彩蝶、汪燕玲、三位女堂主,以及一心想著青永駐的背劍少女們,俱都忍不住喜笑顏開,神情興奮。
到達觀門前,杜靖雲早已下馬恭候門外。就在這時,一個白髮銀鬚,身穿灰袍的老道,想是聽到了急亂的馬蹄聲,慌慌張張的由觀內跑出來。江天濤一見老道,星目倏然一亮。老道一見江天濤,渾身一戰,面大變,驚呼一聲,轉身狂逃…
彩虹龍女早已騰空離馬,脫口一聲厲叱:“叛賊納命來!”厲叱聲中,翻腕撤劍,身形快如一縷輕煙,直向狂奔的老道追去…
事出突然,不少人發出輕呼,俱都愣了。
“青龍堂”主社靖雲,早已面大變,呆呆的立在階前,乍然間,似乎也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驀見一臉惑神的鄧麗珠,杏目倏然一亮,脫口一聲嬌呼:“啊!是他!”嬌呼聲中,弓扣彈,嗡然一聲弦響,兩道銀線,疾如奔電,直轉身狂奔的老道膝彎。兩道銀線一閃,立即暴起一聲驚恐喤叫,剛剛奔至門內的灰衣老道,立即翻身栽倒在甬道上。
粉面鐵青,緊跟追至的彩虹龍女,再度一聲厲叱:“叛賊納命來…
厲叱聲中,振腕劍,逕向栽倒的老道刺去。老道雖然栽倒,但他的功力並末喪失,再度一聲驚惶,猛力翻身,兩掌一按地面,疾向甬道下滾去。依然端坐馬上的富麗英一見,立即脫口道:“珍妺住手!”正待撲下甬道的彩虹龍女,聞聲立即剎住衝勢。眾人紛紛下馬,逕向觀內走去。杜靖雲面如土,一臉惑,異常不安的跟在江天濤和富麗英身後。
彩虹龍女一見杜靖雲,用劍一指甬道下的老道,厲聲問:“杜堂主,這個老道可是你的師叔?”杜靖雲惶得急忙躬身道:“回稟總督察,卑職也不認識這個老道…
彩虹龍女再度厲聲問:“你的師叔呢?”杜靖雲恭聲道:“敝師叔正在後觀雲房,為一個即將死去的道人療傷,實在無法出,特命卑職先幫主至靜室待茶!”這時,富麗英,皇甫香,以及朱彩蝶、馬雲山等人,以及三位女堂主和元子健,都看清了老道的真面目。只見老道,一身灰袍,鷹釣鼻,斜鷂眼,雙眉如飛,目光炯炯,由於左右膝彎受傷,靜靜的蜷臥在甬道下,額角上已滲滿了汗水。
富麗英黛眉一蹙,轉身望著彩虹龍女,惑的問:“珍妹,這個老道人是誰?”彩虹龍女忿忿的道:“他哪是什麼老道,他就是“龍宮湖”章樂花分舵的刑事香主“鐵盤子”吳圖。”如此一說,杜靖雲暗吃一驚,不少人發出一片驚異啊聲。
“銀釵”皇甫香,柳眉一蹙,立即不解的問:“據章樂花的報告,吳圖不是墜進龍宮湖“龍眼漩”中死了嗎?”彩虹龍女忿忿的回答道:“誰知道她的報告是真是假?她說吳圖死了,我當時也沒看到。”江天濤看了柳眉微蹙的鄧麗珠一眼,想到那天水戰情形,這老賊想必沒有中彈,趁小船奔向另一個“龍眼漩”之際,突然將小船轉變了方向。心念末畢,驀見富麗英面向杜靖雲,沉聲問:“杜堂主,靜室在何處?”杜靖雲微一躬身,舉手一指巍峨的大殿左角門,恭聲道:“就在大殿左側。”富麗英一指地上的“鐵盤子”吳圖,沉聲道:“把他帶到靜室去。”杜靖雲恭聲應是,即向“青龍堂”的兩個香主遞了一個眼神,接著,面向富麗英,恭聲說:“幫主請隨卑職來。”說罷轉身,當先在前引路。
江天濤和富麗英等人,迤灑身後,越過甬道廣院,直向大殿左側的角門走去。前進中,江天濤舉目一看,只見正中大殿,果然輝煌莊嚴,階前一尊巨鼎,仍在繚繞著香牙粒但,整座道觀內,冷冷清清,巍峨的大殿內,除了三五個小道,驚惶的躲在殿柱後,畏縮的探頭探腦外,本看不到其他人影。回頭看看馬雲山、小李廣,以及金劍英和寧道通等人,也正在神情凝重的打量觀內情形。幾人相互望了一眼,似乎在說,這與“青龍堂”主杜靖雲所說的香客絡繹不絕的情形,似乎完全不符。仰首看看紅,雖然已經偏西,但仍在末申之間,進香的善男信女們,當不致如此早便已離去。
正打量間,驀聞皇甫香沉聲問:“杜堂主,偌大一座道觀,為何不見道人?”杜靖雲一面前進,一面側身恭聲道:“全觀道人均在後殿照顧那個彌留道人。”說話之間,已到了大殿的左角門前。
進入角門,是一座十數丈見萬的長院,數叢青竹,一陫舍,正有兩名年輕道人在室內匆匆揩拭椅桌。內三堂的九位女香主,各帶兩名背劍少女,立即將小院警戒起來,而沉著機警的金劍英,向馬雲山遞了一個眼神,逕自走向後觀。
進入靜室,依序落座“青龍堂”的兩個香主,立即將“鐵盤子”吳圖挾拖著走進靜室來。兩個青年道人一見,面大變,俱都愣了。
“鐵盤子”吳圖自知必死無疑,是以牙關緊咬,雙目緊閉,被兩個香主放在地上,裝聾作啞,不吭不理。
富麗英見吳圖蜷臥地上,知他膝彎受傷不輕,於是,沉聲問道:“吳圖,你可知罪?”
“鐵盤子”吳圖,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老夫有什麼罪?”富麗英見吳圖死在臨頭尚不悔悟,不由怒聲問:“在“龍宮湖”分舵大廳匾額內暗置彈弓手,企圖暗殺總督察的難道不是你吳圖嗎?”吳圖一聽,倏然目兇芒,震耳一聲厲喝道:“知道何必再問?”彩虹龍女和皇甫香,兩人頓時大怒,幾乎是同時厲叱:“元堂主,將他推出去。”斑豹堂主元子健,恭聲應是,閃身而出,但在他閃身之際,卻趁機看了一眼面蒼白的杜靖雲。富麗英雖然心泛怒火,但她礙於杜靖雲師叔“浮塵”道人的情面,在末問清關係前,不便將吳圖處死。於是一揮手,沉聲說:“且慢!”正待將吳圖拖起來的兩個香主,聞聲同時住手。富麗英芵立即沉聲問:“吳圖,你藉追擊鄧姑娘和江少堡主的機會,趁隙逃出龍宮湖,為何不遠走高飛,尚膽敢來青元觀棲身…”鐵盤子吳圖末待富麗英說完,再度厲聲道:“要殺要剮,但憑你們,何必如此嚕嗦!”富麗英一聽,只氣得嬌軀微抖,粉面鐵青。急剛烈的鄧麗珠,久恨無機除此老賊,而且也想知道他不死的原因,這時見他當著這多人的面,居然仍敢如此蠻橫,不由芳心大怒,脫口怒聲道:“你不願說出如何躲過我的“九連珠”姑娘我偏要你說!”說話之間,探手取出一顆扁形銀彈,纖指一屈,猛力一彈,一道銀線,直奔吳圖的命門。吳圖一聲悶哼,蜷臥的身體一戰,一顆銀光閃閃的肩形銀彈,恰好斜斜的嵌在吳圖的左眼上,不深也不淺。
富麗英和馬雲山等人,看得一愣,俱都面微變,他們這才驚覺到這位豔如桃李的鄧姑娘,竟有如此強勁的腕力?江天濤早在龍宮湖畔就領教過了,因而並不覺得驚奇,但受過鄧麗珠救命之恩的彩虹龍女,突然想起尚未正式鄧麗珠致謝的事。於是,心中一動,急步向富麗英走去,正待悄聲說什麼,地下的吳圖,已是滿頭大汗,吁吁直,一雙鷂眼,怨毒的望著鄧麗珠,左手猛的去摳那顆銀彈。
鄧麗珠冷冷一笑,道:“吳圖,莫說你摳不下來,就是摳下來也不能將道解開。”吳圖的左手,非但沒有摳下來,反而,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
鄧麗珠柳眉一豎,突然怒聲問:“說不說?”吳圖痛苦的已無法忍耐,豆大的汗珠,已由他的老臉上滾下來,只得咬著牙,著氣,恨聲道:“好,我說…”鄧麗珠哼了一聲,即由椅上立起來,舉起彈弓,就在吳圖的後上,輕輕一敲,噗的一聲,銀彈應聲彈起來。緊接著,弓梢一挑,纖手一繞,銀彈恰入手中。這手敲弓解,鄧麗珠作得乾淨俐落,輕巧靈活,充滿了幽默意味,因而不少人啞然笑了。
鄧麗珠強自忍笑,坐回椅上,再對鐵盤子怒聲道:“快將來此的經過報告給富幫主!”吳圖一面息,一面怨毒的望了江天濤等人一眼,恨恨的道:“那夜在湖面手,船上六人,僅老夫一人沒有中彈,由於小船正在衝出“龍眼漩”外,老夫自知勢孤,只得伏身在船舷裹面,一俟小船奔向另一龍眼漩的一瞬間,老夫迅即取起木槳,猛力一撥,小船立即奔向北岸!”富麗英黛眉一蹙,言道:“你來“青元觀”多久了?。
吳圖故意搖搖頭道:“已記不得了!”彩虹龍女看得有氣,不由怒聲道:“你與此地的觀主有何淵源?”吳圖身上的痛苦想是已經解除,臉上的神又頑強起來,這時見彩虹龍女發問,索僅搖了搖頭。
皇甫香輕哼一聲,也怒聲道:“由“龍宮湖”到九道山,這中間不知要有多少道觀,你為何偏偏跑到此地的青元觀來隱身?”吳圖不答,反而將眼睛闔上了。
富麗英一見,即對元子健一揮手,沉聲道:“元堂主,推出去吧!”元子健不敢遲疑,恭聲應是,立即指揮著兩個香主,將吳圖挾出室去。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響起一聲中氣充沛的“無量壽佛”!江天濤等人循聲一看,只見一個頭戴九梁道冠,身穿水火道袍,手持一柄灰鬃拂塵的老道,率領著四名小道,正由門外走進來。眾人細看老道,平眉細眼,高顳削頰,幾黃鬍鬚,長僅五寸,佯裝出一副仙風祥和神。
杜靖雲一見老道,即向富麗英恭聲道:“啟稟幫主,敝師叔“浮塵”道長來了!”富麗英微頷螓首,即由椅上立起來,逕向室外去。江天濤等人,也紛紛立起身來。
“浮塵”老道,一見被兩個香主挾持著走出室外的“鐵盤子”吳圖,面一變,頓時愣了。接著,雙目冷芒一閃,心中恍然大悟,立即宣了聲佛號,面向元子健,朗聲說:“施主請稍等!”說罷,逕向室門急步走去。
元子健暗向兩個香主揮了一個“稍待”手勢,挾著閉目不語的吳圖,暫時停在一族青竹下。浮塵老道急步走至門前,即向一身金衣的富麗英,微一稽首,朗聲說:“欣聞幫主駕臨,浮塵送來遲,尚望幫主恕罪!”富麗英淡雅的一笑,道:“麗英頃聞貴觀“女兒泉”名傳天下,今路經寶山,深機緣難再,特來一瞻古蹟,尚祈觀主莫怪。”浮塵強自哈哈一笑,道:“幫主蒞臨,歡尚且不及,焉有見怪之理!”說話之間,舉步入室,遊目一看,心頭不由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