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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群英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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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元湖雙手取起牡丹花,恭謹地為江天濤佩在前上。這時,人洶湧,彩聲如雷,群情如瘋如狂,中央的空場,愈來愈小了。孫元湖一看,急忙躬身朗聲道:“恭請江少堡主入山。”立在孫元湖身後的一箇中年壯漢,立即高聲複誦:“恭請江少堡主入山。”山字甫落,彩門處立時響起一陣轟轟炮聲,同時鼓聲咚咚,號角齊鳴,贓鯰上群豪的如雷歡呼,在嚴肅的氣氛中,充滿了歡愉熱情。江天濤看了這情形,心中不免有些動,尤其對群豪為他而掀起的歡呼,更為動不已。再向前看,只見場中高舉火把的近百壯漢,早已分立兩邊,每人相隔一丈,直達彩門近前,形成一道光明如晝的通路。在彩門以內的遙遠夜空中,不時升起一道彩火花,想必是通知大寨內的金面哪吒。

江天濤到了這般時候,自是無法推辭和解釋,事實上,江老堡主隱退,他已是九宮堡的堡主。於是,在孫元湖的恭陪下,徑向彩門前走去。這時,神情如狂的群豪,一半是爭睹江天濤的風采,一半是趁勢湊熱鬧,一聲大喊,又勢如水的左右捲來。

江天濤朱展笑,劍眉微軒,朗目閃閃生輝,從容飄灑地走在火把分成的信道之間,並頻頻和圍立兩邊的歡呼群豪揮手致謝。走至彩門前,左右持矛的數十壯漢,俱都將盾牌舉至前,門內左右斜嶺上的弩弓手,也俱都立起來。江天濤看了這情形,斷定金面哪吒不但對論武大會籌劃已久,而對武林中聲望較高,以及各派幫會首領的接待,也有了周詳的準備。

就在這時,前面峰角處,突然現出一蓬沖天燈光。清瘦老人孫元湖一見,立即恭聲道:“啟稟少堡主,我家山主率領各壇首領親自來歡您了。”江天濤一聽,知道今夜的計劃完全不能實現了。心中雖然懊惱,但表面依舊慌忙含笑道:“在下貿然前來,禮應進山去見山主,怎敢再勞山主親?”孫元湖神情已漸恢復平靜,這時朗地哈哈一笑,道:“少堡主駕臨本山,不但為本山增光,就是明晨的論武大會上也生不少。”說話之間,前面峰角下,已現出無數燈籠火把,同時,傳來如雷的烈馬急奔和馬嘶聲。

這時,彩門外大綠谷中的群豪,業已停止了歡呼,俱都擁擠在彩門外面,數千道炯炯目光,一齊望著極快奔來的大隊人馬。孫元湖一見,即向江天濤恭聲道:“請少堡主在此稍候,待老朽向本山山主稟明…”江天濤立即停步,同時謙和地道:“孫壇主請便。”孫元湖恭聲應了個是,急向如飛馳來的大隊人馬奔去江天濤一人卓立在彩門內的寬大山道中央,身後數丈處,並立著三十名黑衣勁裝青年男女。彩門外的數十持矛壯漢,已橫矛阻在門外以防止群豪衝進門內來。這時,如飛奔來的馬隊,距離彩門僅餘數十丈了,馬上人的形態,衣著,座馬顏,在數十斗大的明亮燈籠照下,已能清晰可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總計不下百人之多。

江天濤目力銳,凝目一看,只見當前一匹高頭黃鏢大馬上,端坐著一個一身橙絨裝的中年人。橙絨裝中年人,年約三十二三歲,頭束橙嵌金儒巾,繫金絲英雄帶,足蹈黃緞虎頭靴,生得劍眉朗目,高鼻薄,頰下尚未留須,由於一身橙黃的絨裝,愈顯得面如黃紙。

江天濤一見當前馬上的中年人,便知是大洪山主金面哪吒沈奇峰。在金面哪吒的身後馬上坐著的是,一個紫袍老人和一個身穿白長衫的中年秀士。紫袍老人霜眉銀髻,虎目有神,除了身體稍微矮胖些,倒有幾分像鎮拐震九州馬雲山。身穿白長衫的中年秀士修眉朗目,五絡長鬚,手拿一把檀木摺扇,倒有幾分儒雅風儀。

之後,是數十男男女女,老少不一的勁裝人物,在這些人的左右兩邊,是一個接一個的乘馬壯漢。當前馬上的十數壯漢,每人手持一吊燈杆,上面懸有三盞斗大燈籠,依序寫著三個紅漆大字:“沈山主”以後馬上的壯漢,一律舉著火焰熊熊的松枝,乍然看來,宛如一道火龍。

江天濤對金面哪吒身後的男男女女,特別注意,雖然明知其中不可能有毒娘子和朝天鼻,但他仍忍不住細看了一遍。

這時,清瘦老人孫元湖,已急步走至十五丈以外,恭謹地候立在路邊。金面哪吒一見孫元湖,早在七八丈外已將右臂高高地舉起來,大隊人馬,隨即減低了速度。一俟到達孫元湖近前,金面哪吒首先迫不及待地急聲道:“孫壇主,是哪一派的掌門宗師?”孫元湖立即抱拳恭聲道:“九宮堡新任堡主江天濤!”金面哪吒面一變,脫口一聲輕啊,不由急聲道:“現在何處?”孫元湖見山主聽了江少堡主的大名,也如此震驚,暗慶方才沒有進一步慢待這位貴賓,於是急忙恭聲道:“就在彩門等候。”金面哪吒一聽,立即舉目向江天濤望來,同時一催座馬,如飛奔至,僅紫袍老人和白衫秀士緊隨身後。江天濤見金面哪吒飛馬奔至,禮貌地展著微笑,舉步向前去。金面哪吒沈奇峰一見,立即飛身下馬,急步向江天濤來,同時,抱拳當,距離尚有兩丈,便先朗聲笑著道:“頃接報告,在下火急來,至此方知江少堡主駕到,末曾下山遠之罪,尚請大量海涵。”說話之間,已到了江天濤面前,滿面堆笑,連連抱拳。

江天濤朗的哈哈一笑,道:“在下冒昧前來,已經失儀,復蒙山主率隊親,內心愈不安…”話末說完,金面哪吒已哈哈地笑了,同時笑著道:“江少堡主太謙虛了。”說此一頓,似是想起什麼,急忙側身面向紫袍老人和白衫秀士笑著道:“快來見過九宮堡的江少堡主。”紫袍老人和白衫秀士,雙雙向前,一個抱拳當,一個拱手為禮,分別報名道:“大洪山紅旗壇主蒙樂昌參見江少堡主。”

“大洪山白旗壇主傅玉青參見江少堡主。”江天濤急忙拱手,謙和地笑著道:“久仰兩位壇主大名,惜無機緣晤面,今後尚請二位壇主多多賜教。”紫袍老人蒙樂昌,白衫秀士傅玉青,同時躬身謙恭地道:“不敢,不敢,今後請江少堡主多多指點。”金面哪吒一俟兩人話完,立即朗聲哈哈一笑道:“廳上嘉賓滿座,急待一睹少堡主丰采,快些備馬來。”蒙樂昌和傅玉青,同時恭聲應是,轉身向著早已拉馬等候在路邊不遠的一個壯漢一招手,壯漢立即將馬拉來,金面哪吒一俟將馬拉至近前,立抱拳含笑道:“江少堡主請上馬。”江天濤知道這是江湖上的謙虛話,於是,也急拱手含笑道:“山主先請!”金面哪吒朗聲哈哈一笑,愉快地道:“如此你我一同上馬。”說罷,即和江天濤同時翻身跨上馬鞍。

這時,藍旗壇主孫元湖已經走回來,一見江天濤上馬,急忙抱拳恭聲道:“少堡主慢行,恕老朽不能奉陪了。”江天濤就在馬上,拱手含笑道:“孫壇主請便!

金面哪吒看了一眼擁在彩門外大綠谷的數千英豪,接著吩咐道:“晚筵甄審,繼續進行。”清瘦老人孫元湖,立即躬身應了個是。金面哪吒再向江天濤抱拳說了聲請,接著一抖絲僵,並濟向前走去,紅白兩位壇主,緊跟馬後相隨。這時,隨金面哪吒同來的大隊人馬,早已分列兩邊,俱都肅容端坐馬上,除了山風吹動火把的璞璞聲,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一到近前,金面哪吒首先一指左右端坐馬上的勁裝男女,謙和地笑著道:“前面這兩隊,是紅白藍三壇的香主和執事,以後的兩隊,俱是三壇的各級大頭目,由於時間倉促,在下就不為少堡主一一介紹了。說此一頓,轉首又望著江天濤,謙虛地笑著道:“爾等今後如有仰仗江少堡主之處,尚請少堡主多多予以指點,不吝教導。”江天濤朗然一笑道:“山主太謙遜了,今後禮應相互關照,以增兩家友好。

金面哪吒也愉快地笑著道:“當然,當然!”江天濤答話完畢,一面細察左右馬上的各壇香主的神,一面頻頻展笑頷首,他看到每個人俱都肅容端坐,並無詭異之。繼而,再回憶清瘦老人孫元湖和紅白兩位壇主的應對,均無什麼破綻,難道毒娘子沒來大洪山不成?想到“金面哪吒”在聽到清瘦老人孫元湖報告出“九宮堡新任堡主江天濤”時,雖然曾吃驚,在他認為,那是人之常情。因為,老父退隱尚未公諸武林“金面哪吒”乍然聽來,自是到驚異和意外。

心念間,已通過夾道馬隊,只見一道寬大平坦的人工山道,直通兩座高峰中間的狹谷口。山道的兩側,巨松古柏,濃廕庇天,愈顯得夜空漆黑如墨,在前面兩座高峰之後,傳來隱約可聞的隆隆水聲。

打量間,驀聞金面哪吒謙恭地道:“風聞江老堡主隱退,武林震驚,幾無人信,昨接獲老堡主親撰的敬告武林友好飛柬,在下始信以為真。”江天濤聽得心頭一震,沒想到老父竟將隱退之事,也飛柬通知武林,看來,他老人家當真是不再過問世事了。心念電轉,早已拱手恭聲道:“家父年邁,久有退志,只因尚有許多積事末了,故而遲至今。”金商哪吒接著慨地一嘆,以遺憾的口吻,道:“江老前輩,一生為武林奔波,挽救過無數次的浩劫,使千萬豪傑得免於難,獲得全武林黑白兩道英雄的一致景仰和敬重,想不到竟在老堡主在外熱心奔走之際,堡中惡僕,居然膽敢乘機欺天滅主,實令人深痛恨絕…”江天濤一聽,知道老父在隱退飛東中,兼有敘述毒娘子和閔五魁的罪惡事蹟,是以並不到驚異。於是,淡然一笑,道:“惡僕虧心,夜遇猛虎,以致陰謀末逞,月前東窗事發,母子畏罪潛逃,至今未聞行蹤。”金商哪吒目光一陣移動,突然以極為不解的口吻道:“堡中高手如雲,俱是有名的前輩俠士,少堡主何不下令全面搜捕毒娘子母子回山,治以應得之罪?”江天濤心中一動,故意以毫不在意的口吻,淡然一笑道:“欺天滅主,罪大惡極,凡具正義俠骨之士,均不齒其行為,誰肯收容?久而久之,必然無顏見人,終至走投無路,找一深山僻靜之處,揣揣終身,鬱郁而死,了此一生罪惡之身,何必再勞師動眾,耗費人力。”說話之間,覷目偷看,發現金面哪吒的臉上神數變,青紅不定,這令江天濤看來,近於已經絕滅的希望,又有了一線生機。

金面哪吒定一定神,強自一笑,道:“聽了少堡主一席話,令在下又增長了一番見識。”說此一頓,突然又以似有所梧的口吻道:“風聞龍宮湖主水裡夜叉章樂花,乃貴堡掌院毒娘子的胞妹,少堡主不以為毒娘子投奔了龍宮湖?”江天濤一聽,不由仰面發出一陣哈哈大笑,接著以漫不經心的口吻笑著道:“水裡夜叉章樂花,為人機智善詐,在衡量利害之下,雖是一胞姊,恐怕也不敢收容她!”金面哪吒聽得面逐漸蒼白,神情顯得極為不安,忙不迭地連聲道:“少堡主果然智慧超人,判斷也極為正確。”江天濤雖然看出金面哪吒神情有些不安,但他卻佯裝末曾看見,急忙謙遜地笑著道:“山主過獎,在下慚愧。”說話之間,已到了兩座高峰下的夾谷口前。

山風疾勁,挾著寒意,那陣隆隆水聲,已有些轟轟震耳了。進入谷口一看,深約百丈,筆直的山道,直通一里外的一座燈火輝煌的魏峨大寨門前。只見寨門內,燈火萬點,星羅棋佈,屋影榔比縱橫,雖然一座魏峨寨門,並未看到有寨牆更樓。通過兩峰之間的夾谷,立有一陣寒風撲來。

江天濤轉首一看,一道寬大瀑布,徑由左側高峰上,直瀉下來,直墜峰下的絕澗中,水聲隆隆,震耳驚人。再前進半里,到了一座寬約兩丈巨木大橋。江天濤凝目一看,面立變,只見巨木大橋,跨越一道寬近十丈的深淵,直達魏峨的寨門前。巨木大橋下一片漆黑,水聲棕棕隱約可聞,深度可想而知,深淵成一弧形,分別向內彎去。

江天濤這時才驚覺到金商哪吒的大寨,是建築在一座四面環繞著深淵的斷峰上。通過巨木大橋,燈火輝煌的寨門下,分立著近百佩刀壯漢,一俟江天濤和金面哪吒經過門下,一聲吆喝,紛紛躬身撫刀。江天濤藉著頷首還禮之勢,覷目一看,這才發現斷峰邊沿,壁立如削,是一道設非神仙無法通過的天然絕險。看了這種情勢,江天濤不由暗呼僥倖,否則要想深夜探山,不啻平步登天。

進入寨門,馬速絲毫末減,通過一片人工修整的弧形竹林,眼前倏然一亮。只見一片百畝方圓的廣場對面,赫然一座燈光如晝,人影幢幢的磅磚大廳。同時,由竹林的邊沿,一直至大廳階前,每隔十丈便有一對相互對立雙方抱刀的勁裝大漢。

這時,大廳的階上階下,立滿了三山五嶽的武林人物,有的彼此招呼,有的相互寒喧,一片歡笑人聲。江天濤確沒想到,進入大寨的各路英豪,居然已經如此之多。

就在這時,驀聞馬前立在場中的兩個壯漢,同時朗聲高呼:“九宮堡堡主到…”相互傳遞,聲調悠揚,氣氛極為嚴肅。再看大廳前,人面閃閃,一陣騷動,坐在廳內的人,聞聲紛紛奔出來,數百道驚異目光,齊向江天濤望來。

江天濤竭力抑制內心的動,微軒著劍眉,輕掛著微笑,顯得那麼神自若,他雖單騎拜過東梁山,但這等歡儀式,較之三釵幫隆重多了。他雖然和金面哪吒徐徐策馬前進,一雙有神的朗朗星目,卻在人群中尋找趙家父子和張石頭,以及朱彩蝶。凝目一看之下,心中愈加不安,因為廳階上數百英雄,俱都恭謹地垂手肅立在廳階上。

再向廳口一看,身形猛的一顫,面頓時大變,身形暗自一晃,險些跌下馬來。只見一身銀裝,懸銀劍,前佩著一朵金蘭花的銀釵皇甫香,赫然也立在高階上。江天濤一見柳眉斜飛入鬢,杏目晶瑩明亮,絕豔嬌媚,一身銀裝的皇甫香,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不迭。這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怕遇上她,偏偏在這大庭廣眾,三山五嶽的英豪面前碰上了。到了這般時候,躲避已不可能,只有竭力鎮定自己,準備見機行事,硬著頭皮來應付了。

這時,他想象得到,當皇甫香看清九宮堡的新任堡主,就是以左掌院前去三釵幫總壇拜山的衛明時,她心中的氣惱,也就可想而知了。他凝目細看,發現皇甫香的明眸冷電一閃,面果然在變,殷紅的櫻,頓時沒有了血

江天濤一見,心知要槽,這時他無法斷定,到達大廳前,皇甫香會有什麼任的動作表現。再看神鞭趙沛豐父子,俱都肅立在皇甫香的身側,神情愉快,面帶微笑地向他望來。立在皇甫香右側不遠處的朱彩蝶,兩道緊蹙的柳眉,隨著江天濤的接近,逐漸向上飛挑,那張充滿了刁鑽的櫻口,也驚喜地張開了。

立在朱彩蝶身邊的張石頭,著如鼓肚皮,裂著大嘴,愈瞪愈大,似乎完全傻了滿廳階上的英豪,輩份不分高低,年齡不論大小,一律肅容而立,但當他們發現白馬上坐著的不是江老堡主時,每個人的神卻由嚴肅而逐漸變為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