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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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夜空已變淡藍,亦呈閃閃爍爍,一鉤彎月,已在東天的烏雲中升起來,東梁山的高峰峻嶺上,已滾上一層暗淡月光,陣陣涼風吹來,令江天濤的神志突然一。因而,他驚覺到,該走了。
這時,簷下前廊上,已響起一陣腳步聲。正待離去的江天濤,本能地俯首一看,發現一身銀雲棠的皇甫香,手拿著拜帖正向立有兩個警衛少女的飛橋那面走去。江天濤一見,頓時大悟,同時,心中也不有些懊悔,他斷定對面燈光明亮的高樓上,就是彩虹龍女的閨房。
已是時近四更了,他雖然很想過去看看,但時間已不容許,因為天已漸亮了。同時,樓上樓下,警衛如林,要想再登上對面燈火輝煌的三樓,確不是件易事。因而,他決定即刻回店,待明晨拜山時,再見機行事。
於是,悄悄越過樓脊,仍由樓後的暗影中,極靈巧的降下來。到達地面,仍沿著長廊外沿,徑向後面那片花園潛去,走出林立的瓊樓高閣,發現那片如茵草地上的方室內,燈光仍亮著。他知道,那六個醫術不凡的老大夫,仍沒研究出治好“彩虹龍女”的良方妙藥。
他凝重的看了一眼方室,憂鬱的搖搖頭,越過孔磚矮牆,沿著一排濃密花樹,徑向崖邊馳去。前進中,遊目一看,發現圍坐在一起的幾個綠衣勁裝少女,已經不見了。江天濤斷定她們已經回到各人的崗位上,因而格外小心。摒息飄縱,竭力輕靈,直到滔至岸邊,一顆心方始定下來。於是身形一閃,疾瀉而下。
到達絕壁下,草高滅頂,縱上一座大石一看,頓時愣了。只見對面來時的入口,怪石並列,行樹整齊,入口竟有六七個,他已分不出哪一個怪石行樹之間,是他來時的入口了。江天濤看了這情形,不慌了,他確沒想到機樞小徑的入口,用人工修築得如此巧妙…
他知道對面的入口只有一道是正確的,其餘幾道,必有三釵幫的暗樁明哨,因而他深侮方才來時沒有作個記號。情急之下,本能的一蹂腳,不由焦急地輕聲道:“這下可真槽了。”話聲甫落,嘩啦一聲,徑由第三座怪石行樹之間傳出來。江天濤心中一驚,循聲一看,發現第三道入口內的一株小樹,正在急烈地搖動。凝目一看,那株小樹下,一無所有,他斷定那是山鼠或野兔等小動物,因而看了一眼,並未放在心上。
他轉身看了看身後絕壁上的尖石藤蘿,竭力回想方才是由哪一處登上崖峭。一看之下,大吃一驚,他這時才發現絕壁上的突石藤蘿,也是經過人工的巧妙偽裝,幾乎是一式一樣。就在他望著絕壁發呆之際,驀聞一陣暗器破風聲,徑向腦後來。
江天濤心頭猛然一呆,倏然轉身。只見一點白影,唆的一聲,已至面前。江天濤不敢怠慢,右手中食兩指一繞,立將飛來的暗器挾住。暗器一入兩指,江天濤不心中一動,因為入手的暗器,已沒有了強勁的衝力。急忙低頭一看,竟是一塊鴿卵大小的白石。
江天濤據白石飛來的方向判斷,應該是第三道入口但舉目一看,第三道行樹怪石之間,除了隨著被風搖動的山草和小樹,一切是靜悄悄地。他覺得出,這塊白石子,是用常勁投出,而不是用內力振腕打出。驀然,他的靈智一動,恍然大悟,這人必是暗中引導自己,應該走第三道,於是心中一喜,飛身向前撲去。
一進入第三道入口,立即發現十數丈外的小叢樹後,一道纖細人影一閃而逝。江天濤一見,無暇思索,不由脫口悄聲低喝:“什麼人?”低喝聲中,身形騰空而起,直向那道纖細黑影撲去。
但就在他身形騰起的同時,那道纖細人影,迅即轉身向前飛馳,疾如脫免,快如矢。江天濤雖知對方並無惡意。但他卻為對方不停下身來而暗暗生氣。這時見黑影轉身飛馳,不由輕哼一聲,盡展輕功,身形宛如一縷青煙徑向飛馳的纖細人影,電掣追去。前面那道纖細黑影,一見江天濤風馳電掣般的身形,似乎吃了一驚,兩道炯炯目光,突然冷芒一閃,接著身形一晃,頓時不見。
江天濤追至近前,急忙剎住身形,慌急地遊目一看,除了古木怪石,哪裡有半個人影。他不連聲呼怪,心想:這人是誰呢?竟對這道三釵幫極機密的機樞小徑如此悉?
當然,他知道那人早已出了機樞小徑,只是他不敢過去追找,因為他不但顧慮地形不,也怕遇上三釵幫的樁哨。他忿忿地站了片刻,細心地察看了附近一番,展開輕功,直奔山下。前進中,發現左右景物,果然與來時不差,因而愈加放心飛馳。
出了山口,已是山麓,距離啟德鎮已不遠了。到達鎮前,騰空飛上房面,回頭一看山麓,依然是靜悄悄的,他覺得那人相當機警,這時絕不會再跟著他來x到客店,仍由後窗進入,閂好窗門,解劍倒身上,思洶湧,毫無睡意。
他首先不解地是那道纖細黑影是誰?當然,那是一個女子應該是毫無疑問了。但是這個女子是誰呢?如果說是彩虹龍女蕭湘珍,她已經臥三天了,而且三釵幫的幫主金釵富麗英,坐在她的前已經三天不理幫務了。因而,他斷定絕不可能是玉釵蕭湘珍,再說她也不可能知道他於傍晚時分已到了啟德鎮。
那麼,這個好心引導他進入後出,又將他引出來的女子是誰呢?他也曾想到圓韻樓上的歌女冷萍。但是:她即使是一位風塵俠女,為了某種原因,以歌女的身份來掩護她的行動,她也不可能對三釵幫的機樞小徑的地形摸得如此清楚。
最後,他斷定是三釵幫內,極接近三釵或六位堂主的女中高手。他想,明拜山之時,在女子高手中,多加註意,不難看出一些端倪來。
一想到拜山,銀釵皇甫香入浴的一幕,立即掠過他的心頭,他不自覺地搖搖頭暗呼一聲慚傀。他據銀釵皇甫香的話,斷定她和金釵富麗英,本尚不知道玉釵蕭湘珍為何臥病。同時更不會知道她們這位藝豔雙絕的妹妹,曾經前去九宮堡,登門問罪,留釵寄詩,大戰九宮堡高手的事。
現在,他的拜山,不但給三釵幫帶來了震驚,也給三釵幫所有的高手,帶來了議論和騷動。由於玉釵前去九宮堡的事,金、銀二釵及所有的高手,俱都不知,是以才覺得這次的拜山來的突然。這時,他才驚覺到,這次如非他本人親自前來,勢必鬧得陰錯陽錯,騎虎難下終至不可收拾。
因而,對明晨拜山,見了金、銀二釵和幫中高手,如何解釋拜山來意,他慎重地作了一番考慮。同時,他對他入後山的那個女中高手,也暗暗,只是一直猜不透她引導他進入後山的目的。最後,他終於在無數問題縈繞中,不自覺地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天光已經大亮,首先通知店夥備馬。
梳洗監漱,用過早食,辰時已經到了。於是,再度整理了一下儒巾長衫,佩好長劍徑自走出店來。小青早已備好,正昂首豎耳,歡嘶連聲地被一個店夥拉著。江天濤上馬,徑向鎮北走去。
尚未到達鎮口,即見三釵幫的白虎堂堂主金鉤劍俞存信,率領著四名香主級的勁裝中年人,各坐一匹健馬,早已候在鎮上。江天濤一見,立刻催馬馳了過去。
金鉤劍五人,也催馬了過來。一俟來至近前,金鉤劍俞存信,首先抱拳,朗聲說:“謹奉本幫幫主面諭,特來恭小俠入山。”江天濤一聽幫主面諭四字,知道金釵富麗英為了尊重父親江浩海是位望重武林的長者,因而決定要親自接見他。於是,也急忙拱手,地道:“多謝俞堂主轉達拜帖…”話末說完,金鉤劍立即朗地哈哈笑了,接著笑聲道:“份內之事,何足掛齒,小俠太謙虛了。”說罷,再度抱拳當,繼續謙和地道:“小俠請。”江天濤也不推辭,僅拱手答禮,催馬前進。一道寬大石道,通過山麓,直達一座寬闊山口前。江天濤端坐馬上,舉目前看,只見東梁山白雲繞,峻峰夭,在初升的朝陽下,東半山,金輝閃閃,山鮮豔,西半山,昏暗濛,濃蔭翠黛,愈顯得山勢崎險。
進入廣闊山口,江天濤的星目倏然一亮。山口內是座經過人工修築,景十分綺麗的刺蛺谷,一道寬大石道穿越一座橫嶺,在高聳的巨松夾道下,惋延伸入山內。就在橫嶺下的寬大石道上,人頭振動,健馬成群,無數不同顏的錦旗,隨風飄拂,閃閃生輝。
正中一匹白馬上,端坐著一個秀髮高挽,上銀釵,中東一條銀釵絲帶,穿著一身銀緞勁裝,身披長髦,懸銀劍的絕美少女。江天濤不必細看,便知那就是三釵幫,內外二堂總統領銀釵皇甫香。
銀釵的身後,是一個銀絲穗大錦旗,中間有一支銀的御珠飛鳳釵。在銀釵皇甫香的身禾蝽上,是一個年約三十餘歲,修眉人鬢,朗目有神,一龔天青勁裝的俊逸男子。由於俊逸男子身後,立著一面繡有青龍的淡綠錦旗,因而斷定他就是青龍堂主美劍客杜靖雲。杜靖雲,白淨面皮,鼻朱,上蓄八字鬍,下顎留有三寸長的短髯,一柄寶劍,斜在肩後,愈顆得他氣度不俗。
在美劍客杜靖雲的馬右,空閒無人,僅有一面繡著白虎的淡灰大錦旗。江天濤知道,那個位置,就是跟在他身側的白虎堂主,金鉤劍俞存信的位置。
再看杜靖雲左側馬上的一人,年約二十七八歲,生得眉清目秀,鼻朱,身穿一襲淡黃長衫,扎嵌玉寶帶,頭束紫金冠,足登粉底靴,顯得格外清秀儒雅。江天濤知道,那就是自稱後漢曹植再世的斑豹堂主元子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