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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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不是恨晚，便是恨早。

“糖醋小排，紅燒茄子，汁烤麩，蛋花湯，上菜速度快點哦。”不用翻菜單，竹喧麻利的報上幾道菜名。

從前的竹喧和我一樣不會點菜，現在士別三當刮目相看，明顯是袁朗有方。而且，口味開始偏甜，忘記待，袁朗是蘇州人。

我歪著嘴樂，竹喧二話不說，揪住我的頭髮，惡狠狠的說:“再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女人，太惡毒了，我急忙討饒，她這才放過我。

菜很快上齊，才吃了幾口，眼前被一大片陰影遮住，有人很絡的在我肩頭拍下“嗨，葉紫同學。”這人並不陌生，可我們有到這種地步麼？我往旁邊讓了讓“你好。”

“我可以坐這裡麼？”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的憨厚。

我驚訝:“啊…”

“你叫陳宇華吧，聲樂社副社長，我記得的。”好客的竹喧挪了張椅子出來，對我所使眼視而不見。

“呵呵，是的。你記真好。”陳宇華毫不客氣的一股坐下，反正是竹喧請客，她不介意的話，我更無所謂。

“對了，葉紫，決賽的曲目你選好沒有，這兩天該報上去了。”陳宇華以指敲擊桌面，替自己叫了一份飯。

我汗顏，這些子神思恍惚差點忘了這件事。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能和初賽曲目重複麼？”他靦腆的撓了下頭皮“最好不要，評委一般都有逆反心理，唱過的歌失去了新鮮，會對你不利。你報考聲樂社時唱的那首不錯，叫什麼來著，哦《新不了情》，我看適合你的。”

“那就這首好了，麻煩你幫我報上去。”本來這事是向暉負責的，可我現在一見到他就覺得彆扭，還是能少接觸就儘量迴避好了。

“好，我會和向暉說的。”他說的輕描淡寫，可我心頭一震。自己心中想是一回事，但這個名字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抓著紙巾洩憤似的撕扯成條狀，這個人擾亂了我的生活，打破了我以往的平靜，偏偏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空氣有些沉悶，一直都屬話嘮的竹喧今天也像個悶葫蘆似的坐著，一言不發。也許是想要活躍下氣氛，陳宇華沒話找話的搭訕“本來情歌對唱的人選早就定好，是我跟你，誰知道向暉在搞什麼鬼，臨時決定以籤結果為準，”他聳了聳肩，口氣是鬱悶而無奈的。

我瞪大眼，竟有這種事。

有沒有這個可能，向暉本在籤裡動了手腳，目的就是要同我對唱？

我有小小竊喜，心跳如鼓擂，面上不動聲。

陳宇華仍在自言自語“你的音域較寬，向暉的音較沉，恐怕壓不住你，而我和你的搭配才會和諧。

其實他說的不無道理，可在我聽來就是覺不舒服。

我垂下頭，不置可否但也不回應。

竹喧忽然對我拼命眨起了眼睛，我尚未明白她的意思，就被陳宇華的又一句話駭的幾乎跌下椅子，只聽他結結巴巴的說:“葉…紫，下…周學校禮堂放映電影《心動》，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嗎？”我承認我是被嚇到了，尤其是當竹喧用語比出向暉這兩個字，而我轉過身的同時堪堪與他的視線撞在一起的時候。

彷彿有幾隻螞蟻在我額頭爬過，空中也平白掠過幾片烏雲。

心中有說不出的煩躁。

他早不來晚不來偏生在這個時候來。他早不說晚不說又非在這個時候說。我該死的就是不願意讓向暉誤會我同陳宇華之間有超友誼的關係，儘管他不是我什麼人，我也不必為了他拒所有異於千里之外。

道理很簡單，做起來顯然不容易。我憋的通紅的臉和半天的支吾早已洩了此刻的情緒。

我咬著，身體僵直，暗暗揪了下牛仔褲。向暉似乎是在笑，我忽然生出種自欺欺人的想法，或許他並沒有聽見什麼。

我正重新組織著語言，向暉忽然開口“這部片子不錯，值得一看。”老天啊，你真不厚道，我哀嘆。

並沒有人接他的話，向暉掃視了桌面“咦，看樣子是有人請客。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我早就沒了胃口，再加上被向暉這樣一說，更是有些氣悶，我一甩頭“你是打擾到我們了，如果你不出現就不會打擾到我們。不過我現在不怕被你打擾了，因為我要去打擾別人了。”說完這一段繞口令似的話，撇下被我說的一臉莫名的向暉和陳宇華，還有目瞪口呆的竹喧，我起身就走。

因起的匆忙與一剛進門的女生撞了個滿懷，一聲滿懷歉意的“sorry”脫口而出，卻遭到一頓搶白“呦，英語系的啊，滿嘴的洋嘛。”我又羞又怒，腳下的步子更是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