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我我愛但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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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打那以後，我們家的幸福生活就不復存在了。他們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大鬧，家裡成了戰場，沒有安寧的時候。”

“那時候你多大？”

“4歲。”

“攤上這種事，最可憐的就是孩子！”

“對！我常常趴在門縫上，聽見家裡的某一隻碗或者是某隻杯子被摔出去，在深夜裡發出恐怖的破碎聲；或者看見爸爸媽媽大打出手，媽媽披頭散髮地跑出門去。我的心都要碎了…”杜晨夕聲音哽咽，不下去了！

“唉！他們就沒有坐下來好好處理嗎？挽救一個家庭，是需要理智的。”小乙輕輕地。

“其實，我爸爸一開始也是真誠要認錯的，他想挽回這個家。但是媽媽沒有給他機會。她自尊心太強，一次次鬧到爸爸的公司裡去，得那個女孩子實在呆不下去了，她就辭職回了老家。她是個農村人，家裡非常窮，就靠她的工資給父母補貼家用。我爸爸非常愧疚，就和媽媽商量，要給她一些錢，算是贖罪。可是媽媽不同意，和爸爸鬧翻了，錢沒有給成。那個女孩子自己跑到小醫院裡去產，不料發生了醫療事故，導致她終身不孕。”★★hbook。mi“事情嚴重化了？”

“對，很多事情都有不同的處理方式，會產生完全不同的處理結果。甚至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就是讓原本應該平息的事件嚴重化了。你想啊，我爸爸每天被良知折磨，心裡能好受嗎？於是，他和我媽媽持續的爭吵逐漸升溫，演變到了要離婚的地步。這時，我出現了。”

“你？”

“對，我和我媽媽一直婆媳不和，我媽媽不是有潔癖嗎？我倒是個很隨意的人，所以她們彼此看不慣對方。我的到來，使戰爭的風向發生了側轉，她完全站在我爸爸這邊，所以我媽媽有點寡不敵眾，一氣之下就回了海城。”

“那麼你呢？”

“開始是我媽媽自己回到海城外婆家，後來我爸爸不斷地去接她，不止一次去賠禮道歉，我媽媽執意不肯回來。如此三番五次，我爸爸的心也灰了。在我六歲那年，他們就離了婚，媽媽堅持要帶走我，她怕我以後有了後孃受委屈。”

“從此，你就離開上海了？他們兩個，就沒有再復婚？”

“起初我相信他們還是賭氣，如果彼此能冷靜下來，過段時間再考慮以後的事，或許還有救吧。可是，我堅持讓爸爸再娶。經不起老人的嘮叨，我爸爸在離婚後第三年就結婚了，許姨帶著她兩歲的女兒嫁到了我們家。我媽一賭氣，再也沒見過我爸爸，她本人也就沒有再回上海。”杜晨夕再度深深嘆了一口氣:“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小乙神情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大男孩，她很想表示點什麼，可是，她又能表示什麼呢？關心，還是別的什麼呢？

杜晨夕看著她，輕輕地:“我想，我快要繃不住了！”

“繃不住就放下吧，人總要學會放下！”小乙拍拍他的肩膀。

“我的不是爸媽。小乙，我要拿你怎麼辦？”杜晨夕甩甩腦袋，像要趕走什麼念頭。

“我也就是旁觀者清，其實我自己，也是個放不下的人。”

“我們都是放不下的人。所以，我我愛但我不能——”

“如果，我是如果，如果你可以呢？”小乙挑戰似的望著他。

杜晨夕低下頭，嘴猛地貼上小乙的面頰。

小乙聽見了他的心跳，緊張有力，鏗鏗鏘鏘。她覺自己的心再次飛了起來，她的腳踩上了雲朵，有些控制不住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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