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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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燚一走，氣氛變得更加尷尬而沉悶。

藍芊按捺不住，故意繞到冷霏逸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他道:“幹什麼臉這麼難看？”

“有嗎？”他明明心裡酸意沸騰，偏要否認。

“沒有嗎？”她不死心，硬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她這才發現，她是這麼怕兩人之間有誤會、芥蒂。

她忍不住暗自喟嘆，藍芊啊藍芊，你竟會喜歡上一個冷漠又不解風情的冰木頭！

見他依然不語，她心裡委屈之餘也有了氣，嗔道:“既然你這麼不喜歡跟我說話，那我走好了。”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冷霏逸卻突然拉住她的一雙柔荑。

“我並沒有不喜歡。”他凝視著她道，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藍芊瞧進他深邃的眸子，幾乎陷溺在他無邊的憂鬱裡。

難道他有什麼心事嗎？如果是為了她和慕容谷主的事而不高興，那他就太傻了呀！

她心一軟，反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我和慕容谷主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我只是答應要為他走一趟鏢罷了。你剛才不也說，我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嗎？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嗯。”她放開他的手，幽幽地道:“因為我爹一直希望有個兒子，偏偏他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所以，我要向他證明，女兒也可以像兒子一樣，替他接管碧水堂，這樣你懂了嗎？”冷霏已撻一頷首，卻心疼她的倔強。

“何苦呢？”

“一點兒都不苦。”藍芊立刻道，“只要碧水堂的聲勢能凌駕其他兩堂，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又如何？”他反問她。

“我相信我爹他會很高興。”他聽了，有些訝異的笑問:“那你呢？”

“我？”她愣了一下，捫心自問卻沒有答案，索轉移話題，“別說這些了，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我帶你四處看看吧！”他點點頭，隨她去了。

是啊！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正如他，從來也是任由命運擺佈，他又何時能自己作主，過自己想要的子？

夜涼如水。

漆黑的天幕暗得幾乎沒有一點兒星光閃爍，連皎潔月光也沒了，留給地上的人們黑暗與寂靜。

此刻，碧水堂裡的人差不多都睡了，唯獨藍芊還不寐，自個兒點個蠟燭來到後院，將燭臺擱在石桌上後，便專心的練起劍來。

對於這情況，堂裡的兄弟們早見怪不怪，一開始，燕燚還會勸她早些休息，但見她屢勸不聽，也就放棄了。

一旦藍芊決定了的事，從來沒有人能說得動她。

她才將迴雪風劍法練了一遍，正想要練第二遍的時候，突然察覺有人走近，她立刻停下動作。

“是誰？”

“是我。”冷霏逸向她走來。

“你還沒睡？”

“你也還沒睡。”兩人互看了一眼，有默契的到石桌邊坐了下來。

“為何深夜練劍？”他直勾勾的瞧著她，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原因是什麼，是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藍芊回視著他，故作輕鬆的道:“身為碧水堂堂主，怎敢鬆懈？我可不想爹爹回來，說我的劍法退步了。”

“那也毋需深夜練劍。”他冷冷的接話，“只有連血裡、靈魂深處都奔騰著孤獨的人，才會這麼做。”他曾經也是這樣的人，睡難寐，哭無淚，直到他失去了武功，遇見了她，一切才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