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大教堂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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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霍爾克大教堂是整條牧師街最大的標誌。在教堂的頂端有一個巨大的火盃，從早到晚，一年四季，火盃裡都燃燒著一把潔淨、白皙的火焰，早晨就如陽光下的光環，夜裡就像黑幕裡的明燈，耀眼醒目。

這天老牧師捷克剛剛翻開神契上的第一頁禱言，正準備讀頌詞時就看到門外進來了一位顫巍巍的老人。捷克立刻了出去。

“古丹，我的老傢伙，你怎麼來了呢？”這個叫古丹的老人穿著一件黑的長袍，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那沉悶的顏中，而頭上的白卻隨意鬆散著，眼眶溼紅，似乎幾宿都沒休息過的樣子。在捷克的幫扶下，這位老人好容易才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半晌才張開枯裂的嘴:“捷克，我、我是來懺悔的…”捷克有些吃驚:“您來懺悔？您需要懺悔什麼呢，我的韋廷大人。”沒錯，這位年衰的老人就是妙仙兒的爺爺古丹·韋廷。

“自己的孫女死了，當然要來教堂哀悼一下了。誰不是這麼做的呢？”有個尖利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捷克立刻退到了一旁。只見一個身著紅豔豔的衣裳，上頭還雕琢著紅玫瑰圖案的老女人昂闊步的走進教堂裡。

“我也是來禱告的，捷克神父。”她說著，斜了一眼正在呆的老古丹，繼續道“當然我不是來懺悔的。我是來為我的家族祝福，祝願我們繆吉爾家更加繁榮昌盛！哈哈哈…”女人嘶啞尖利的笑聲放肆地在整個教堂裡頭回蕩，把這裡應有的寧靜與和諧完全破壞了。教堂上鐘樓裡的和平鴿都受不了這種叫聲，咕咕叫著全部飛走了。

捷克看著從空中落下的鴿子的尾羽，不也了耳朵，但對方是四大家族裡繆傑爾家的老主人了，於是他閉口不敢動。

老古丹表情木訥，似乎沒有聽到這女人的尖叫，只是嘴中喃喃自語，像是在自個說著什麼。

“芭比爾，教堂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一道沉悶地人聲突然從天而降，只到空氣中有股沉重的壓力往下傾瀉，芭比爾這個老女人立刻停止了喊叫，轉頭望向教堂深處，嘴角一歪，哼道:“墨菲斯托，您老既然來了，怎麼不現身？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放肆！”空氣中氣劇烈動，一股氣波就向芭比爾襲來。老女人抬手亮出左手的一枚紅戒指，血紅的光焰瞬間綻放，砰的巨響，兩股力量的碰撞使得教堂裡一排石像被瞬間粉碎。等塵埃落定，出了一個高大的白袍法師。

芭比爾口在劇烈的起伏著，哼道:“您是神聖教廷唯一一位活到現在的創始人了，真羨慕您，在百歲高齡還能動用這種程度的法術。不過那一定很消耗您的體力吧？”墨菲斯托一揚長袍，出十分輕鬆的神態，聲如洪鐘:“勞煩你費心了，我還能應付得來，如果你想要看，我還可再幾手。”芭比爾臉一扭就坐到一旁，哼道:“我才不要看。”就這時教堂外又走進一人，看到裡頭幾人時，是一愣。

“呵，真湊巧，就連愛德華也來了。我們四個要不要開一桌將牌？”芭比爾又尖銳地笑起來。

走進來的是愛德華家的族長…羅傑·愛德華。這位彬彬有禮的紳士，年紀比三人都要小好多，只四十來歲的樣子，聽到芭比爾的說話，他只是微微一笑，就安靜地坐到了一旁。

四家族的族長都同時來到敦霍爾克教堂，這著實讓捷克神父緊張了好一陣子，一時間，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於是只好看著剛剛那一排被法術碎裂的雕像出神。

“捷克神父，今天是星期天。我們都是來做禮拜的。您就按照程序做吧，待一會我們就走。”墨菲斯托捋了捋那把長長的花白鬍須溫和地笑道。

捷克如獲大赦，立刻飛奔到了了講臺上，開始按部就班的帶領一眾唱詩班朗誦頌詞和唱閱聖歌。

“噓噓…”歌聲中，芭比爾朝愛德華那邊噓了幾聲，引起愛德華注意後輕聲問:“你真的也是來這裡做禮拜的？”愛德華笑道:“呵呵，是呀。每個星期我都來的。”說完，又聚會神地盯著臺上的神父了。

芭比爾咂咂嘴，出鄙夷的神，轉而看向古丹和墨菲斯托，見這兩人也正低著頭，口裡默默有詞，似乎也在禱告。

“媽的，這群虛偽的小人，裝什麼裝？”芭比爾突然站起來對捷克神父大呼“住口！都別唱了！識相的就把占卜經文出來，老孃要借用一下！”唱詩班的歌聲戛然而止，臺上的一眾人都嚇傻了。

墨菲斯托刷地立起來，沉聲道:“芭比爾，你胡說什麼？”芭比爾獰笑著:“都別再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以前四大家族都以韋廷家馬是瞻，其餘三家平分秋，可如今韋廷家唯一的繼承人妙仙兒已經死於非命，以後誰當老大還不知道呢！所以你們就想來教堂借閱占卜經文，好預知一下本家族的命運，我說的對不對？”墨菲斯托滿臉通紅，大喝:“那只是你有這種齷齪的想法，我們只是來做禮拜的。”

“哈哈哈哈…”芭比爾放聲大笑“太可笑了，堂堂神聖教廷的創始人，竟然不敢承認自己的想法！老孃敢做就敢認，沒錯，我就是來拿經文的，怎麼樣？不信你問愛德華，看他是不是也一樣？”回頭看向愛德華，卻現那位子已經空了，愛德華已經走了。

“媽的！”芭比爾呸了一句，轉而對古丹道“您還來呀？您孫女已經死啦！還來有什麼用？你再怎麼占卜以後也是我們的天下了，您就省省吧！快點回去，買付棺材等死吧…”

“芭比爾，你夠了！”墨菲斯托臉鐵黑，空中的氣隨著他心中的怒火也跟著搖擺起來，那股懾人的靈力重新顯現。一時間，臺上的唱詩班都慌了神，各個驚叫著逃向出口。捷克神父年老體衰，在逃命的過程中差點摔死在地上。

芭比爾刷的站起來，手指上的紅戒指也跟著亮起來:“墨菲斯托，縱使你是創始人，但別以為我就會怕你。打架我從來沒有怕過，如果你想打得痛快，我就拿出魂跟你打！”一聽到魂，墨菲斯托口一窒，空中飛舞的氣立刻小了很多。

魂是每個法師的一種本命召喚，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出動的，因為那是以法師的生命力為代價而進行的召喚。每個法師都有一種【型】，這種【型】是據每個人心裡最深處的本源【心**】凝結而成，所以每個法師召喚出來的魂都不一樣。魂異常的強大，但不管是什麼魂，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魂與法師共享同一個靈魂。所以一旦魂受到任何傷害就等同於法師自己的靈魂受到了傷害，這種傷害是永久而無法修復的，因此每個法師都不會輕易使用自己的魂，甚至有人至死都不願放出魂，為的是保全自己死後靈魂的完整。

芭比爾的格，墨菲斯托是再瞭解不過的了，這是個三不要的女人，就是不要良心，不要臉，不要命！如果和她動手，就算墨菲斯托能打過她，也難保自己萬全。還是忍一步為好！

墨菲斯托收起空中的靈力，又換上了那沉凝的神，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樣子道:“占卜經文是教堂乃至神聖教廷的寶物，是奧羅姆神靈留下來的寶貴遺產，豈容他人痴心妄想！既然你說出要拿占卜經文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今天我就開啟聯合封印，將經文封鎖起來，誰也別想打它的主意了！”說完，手一抬，一道亮光閃過，只聽啪啦聲響，教堂內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鎖上了。墨菲斯托滿意地笑笑，拂袖離開了教堂。

“！這個不要臉的老妖怪！”芭比爾憤憤地罵道。

聯合封印是神聖教廷創建初期聯合四大家族共同動的一個封印。封印要四位創始人聯合才能動，每次封印期約都是一百年。但隨著繆傑爾等創始人的逝去，這個封印最後就被墨菲斯托一個人掌握了開啟的方法。現在他開啟了這個封印，除非集齊四家族之力，才能將其打開，否則就要等過一百年才能拿到占卜經文了。

芭比爾相當氣憤轉而看向古丹“你怎麼坐視不管？”見古丹仍在自言自語不理她，於是狠狠地罵了句“神經病！”然後也匆匆離開了大教堂。

蹬蹬蹬，芭比爾的腳步聲漸漸遠離，終於消失不見。這時古丹終於站了起來，來到教堂臺前的那個神像前。這是個女神的雕像，潔淨的臉頰抬頭仰望著天空，一身如出水芙蓉般婀娜的身材曼妙在雲霧裡，再加上她身後高潔的一對翅膀，那簡直就是人間的天使！

這就是女神彼乃斯的樣子。

空無一人的教堂就只剩下了古丹，他對著這神像，突然舉手大呼:“神啊！救救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