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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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是專門侍候獅子狗雪糰子的小丫頭。
張晴聞言急忙坐起身,對妙香道:“快去找,你們都去,還有小二,他腿腳快,把雪糰子去過沒去過的地方都找找,仔細點兒。”雪糰子是三哥送給她的,已經陪了她兩三年了,相處得時間長了,情自然非同一般。
況且,三哥將雪糰子送給她之後,便很少回家來與她相見,她下意識的將雪糰子與三哥聯繫在一起,執拗的認定:雪糰子如果有什麼事,就是三哥也出事了。
妙香也知道雪糰子對小姐來說多麼重要,得了吩咐便“曖”了一聲扭頭就跑。
張晴眼圈犯紅,又想到這大晌午的,抬頭對紅鵑和鶯語道:“兩位姐姐也都去幫著找找吧,看著他們些,別驚動了孃親和祖母她們。”雪糰子在她心裡地位重要,但是卻不能因為此事叫孃親和祖母她們擔心。
紅鵑和鶯語對視一眼,鶯語便出聲道:“奴婢去吧,紅鵑姐姐留下來陪著小姐。”她話音未落張晴已然擺手,面不耐:“都去,我不需要人陪著。”眼下最要緊的是將雪糰子給找到。
紅鵑和鶯語無法,只得腳步匆匆的出了門。
像小偷似的躡手躡腳走進來的鐘晨看到的就是張晴獨個兒孤零零坐在那裡發呆的畫面。
他有些意外。
與此同時張晴察覺到了他的動靜,抬起頭來。
看到是他她反而長舒了一口氣。
“是你把雪糰子藏起來了。”說出的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那麼,三哥必然沒事。
鍾晨更加意外。
看到忽然出現的他,她沒有驚慌失措喊人怎麼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但是意外歸意外,他面上絲毫不顯,揚起頭道:“是小爺我,怎麼樣?”張晴的神情更加放鬆,側身靠在了身旁的大引枕上,拿眼斜睇著他道:“我還要問,你想怎樣?”小小的人兒,面上帶著慵懶帶著輕傲,狀似隨意的舉動,卻忽然給人一種傲睨一切的不將任何人事放在眼中的覺,彷彿這世間萬事萬物到了她跟前,都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塵埃,甚至化為虛無。
鍾晨忽然想到宮裡那位尊無二上的太后。
這個想法十分怪異,但是卻如的野草般抑制不住的瘋長。
面前的這個小丫頭片子越來越有趣兒了。
想到這裡他大搖大擺的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了,揚起下頜道:“你說我想怎樣?難道叫我白白吃你的虧?”見他自行坐下,張晴即刻坐起身,看著他冷冷的道:“那幾口菜不過是罰你屢次挑釁,讓你嚐嚐什麼是真正的‘苦口’,既然我說你是‘胖子’你可以生氣罰我,那你說我是‘呆子’,我自然也可以用我的辦法來報償給你。”
“瑕疵必報可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品質。”鍾晨挑眉道。
“寬宏大量難道不是世家公子該有的氣度?”張晴立刻反問。
“定北侯夫人賢良淑德,難道都沒有教過你作為女子要溫良恭儉讓?”
“武陽侯端肅方正,他都沒告訴過你身為大丈夫要仁義禮智信?”張晴兩句話接得又快又穩,鍾晨忽然站起來往前邁了一大步,豎眉道:“你難道就不怕我趁現在沒人將你丟到門外的鯉魚池子裡去?”聽他如此說張晴再次閒適的靠在大引枕上,臉上出淡然的笑意,“那你昨何必花力氣救我?”鍾晨頓時語。
見他不語,張晴又道:“昨天不救我,頂多有人說你見死不救,掩飾得好了,只怕是沒人知道你看見過我;你現在對我動手,豈不是要落個不仁不義的名聲?”鍾晨冷哼道:“小爺我可不在乎什麼名聲。”
“可是對於你來說我罪不至死啊。”張晴輕鬆的回答道,說罷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指。
她困了。
他之前幾次捉她,不過是看她膽小,她越怕他,他越覺得得意越會得寸進尺。如果她同他針尖對麥芒,能與他分庭抗禮,他反而會退縮。
上次採蓮湖之事,恐怕他並無意將她丟入湖中,只不過是嚇唬她。
看他吹鬍子瞪眼的,也只不過是個外強中乾的繡花枕頭罷了。
“嘴甜心苦”用來形容那些兩面三刀之人,而他卻恰好倒了個過兒。
大概是被張晴說中了心事,鍾晨氣鼓鼓的道:“那你就不怕我把你那雪糰子給廢了?”張晴抬眼看向他,冷冷的道:“與它一般見識,不覺得有失/身份?”鍾晨聽罷“呼哧、呼哧”了幾口氣,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冷哼一聲惡狠狠的道:“走著瞧吧。”說罷拂袖而去。
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張晴用手掩著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即睏倦又想等雪糰子的消息,將身子挪了挪,單手支頤半躺了下去。
紅鵑等人回來時看見她已經睡著了。
雪糰子是牛小二在蓼碧亭找到的,它不知怎麼跑到養鹿的柵欄裡被一個水桶給罩住出不來了。
見張晴已經睡下,紅鵑等人也不敢驚動她,躡手躡腳的在她身上搭了條衾被,這才各自去忙。
當傍晚定北侯府的男主子們都回了府,便延請鍾晨宴飲,也算是對他仗義相救張晴的謝恩宴。
雙生子聽說鍾晨與他們竟然有親,都非常驚訝,但是有什麼樣的親戚這件事卻是挑不得躲不了的,敘齒過後,雙生子如同吃了蒼蠅般稱呼鍾晨為表哥。
鍾晨與他們同年,卻偏偏比他們大那麼幾天。
張暄趁機單獨將她對許茗煙的懷疑告訴張晾,張晾聽了她的話,似是想起什麼,面凜然的告訴她,這件事他會深查,但是她不能聲張,尤其是在許茗煙面前。
有了二哥手,想要查出真相就會容易很多。
張暄連連點頭稱是,這件事的確不能叫妹妹和母親她們知曉。
妹妹畢竟年紀小,見到許茗煙難免出端倪,母親那邊,今早還特意派了高嬤嬤帶了禮品去許府就昨之事道謝,而高嬤嬤剛一出門,那許夫人的貼身嬤嬤就登門拜訪,對妹妹表示關切。
如果這件事是她多想了的話,難免冤枉了好人。
晚宴時男女分桌而食,席中杯換盞,張喚帶頭給鍾晨敬酒。
溫夫人念及鍾晨年紀太輕只是個孩子,席前便同他商議好了給他喝果子酒。
在張喚面前鍾晨格外知禮,不但行事極有分寸,使張喚對他青眼有加,對張晴竟然也沒有再挑釁。
之後張晾以及雙生子也各自敬酒向鍾晨表達謝意,張陽更是連喝三大杯,說是罰自己昨天太沖動誤會鍾晨之過。
當然,他喝的也是果子酒。
但是最後卻被鍾晨不動聲的幾句話得炸了,硬生生的拿果子酒將自己給灌醉了。
張旭見狀如法炮製,鍾晨自然不接招,兩下里槍舌劍、你來我往,張喚和張晾只作壁上觀,最後張旭和鍾晨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席散時女眷們早都各自回去,只剩溫夫人候在旁邊。
後溫夫人派人將他們幾人分別送回各自的院子不提。
鍾晨的“走著瞧”還沒來得及實施,次安陽長公主便命太監長安親自到定北侯府將他給接到了胡府,說是安陽長公主一行不就要啟程回京城,要將他一起帶回去。
聽長安說要去胡府、回京城,鍾晨竟然在客院和長安鬧了起來,聽說還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