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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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又說笑嬉鬧了一通,張晴終於尋了機會將溫遠叫到涼亭外的幾棵瓊花樹蔭下同他單獨說話。
“晴姐姐是奉母親的命令來勸我的麼?”溫遠一站定便如此問道。
原本存了一腔子勸說的話的張晴頓時語。
見她如此溫遠當即笑得開懷,“晴姐姐怎麼不說話?”
“你都猜到了,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張晴十分氣餒。
溫遠笑得更加暢情,但說出的話卻大出張晴意料。
“只要晴姐姐勸我,我就都聽你的。”
“為什麼?”張晴愣愣的問。
溫遠看向張晴的目光和煦如暖陽,在這炎熱的夏裡反而使人通體舒泰。
“因為你是晴姐姐啊,”他輕輕的、似悲似喜的如此嘆了一聲,“只要是你,我都可以。”張晴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話。
心底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動,似欣喜、似無奈、似願思、似哀嗟…
於是她懵懵懂懂的認定,她不能夠接他的話,也不應該接他的話。
但是站在這裡沉默著什麼話都不說似乎不太好,難道要逃跑?
幸好有人幫她解了圍。
“哈哈哈…”忽然有人一聲大笑之後推動了她和溫遠身邊的瓊花樹幹,如雪的花瓣“撲簌簌”落下,她和溫遠頓時落了滿頭滿身。
現在的瓊花已開至荼蘼,所以不需要多大氣力,便可以震落許多花瓣。
張晴扭頭看見推樹的人是已經玩瘋了的唐灡,她推過了樹後便哈哈笑著跑遠了。
這一個小曲頓時讓張晴想起她找溫遠的目的。
“那你…你…為什麼…”抬頭看見溫遠的目光,她頓時有些期期艾艾的,好不容易將一整句話說出來。
“為什麼不想今年下場?”話說完她分明看到眼前的少年燦若晨星的目光在這一瞬間黯淡下去。
她下意識的別開眼,不敢與他對視。
停頓了好久,溫遠才輕笑出聲,以極低沉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說道:“因為我不想風頭太盛,我兒時名聲過實,此次秋闈考不中則罷,考中了便是聲聞過情。”他說著漸漸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不再一直低頭看著張晴,而是抬頭看向遠處的風景,“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我年紀太輕,不想太早下場,若是故意考不中,又會被人議論江郎才盡。所以,我想晚幾年再考。”張晴覺得他一席話十分有道理,不奇道:“那你為什麼不同二舅舅說呢?”
“同父親說這些有什麼用?”溫遠苦笑,“他也有他的想法:他年歲漸大,希望我能在他致仕之前有個前程,這樣於我、於溫家都十分得力。”唉!二舅舅的想法也很有道理。張晴頓時苦了臉,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溫遠見狀便笑,“不過既然晴姐姐你勸我了,我就會聽你的,今年下場。”說這話時他語氣裡竟帶了三分決然、三分無奈…
“七表弟…”張晴嘴角噏噏,如是叫過了他之後,再說不出一個字。
溫遠目光深沉的看著她,頓了一刻才笑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說著輕輕嘆了一口氣,“以後不要叫我‘七表弟’,太生分了。”那應該叫什麼?張晴微微凝眉,試探的道:“阿遠?”
“像是長輩在叫我。”溫遠扁了扁嘴,十分嫌棄的樣子。
到底要怎麼叫才合適?才合他心意?張晴越發的糊塗。
“溫遠!”忽然胡珞自那邊走過來,看著溫遠說道:“你是叫這個名字吧?我記得我們小時候見過。”溫遠輕輕頜首,說出的話卻背道而馳,“我不記得了。”胡珞鬧了個大紅臉,“都說貴人多忘事,你這是才子多忘事嗎?”
“你過譽了,我即不是貴人也不是才子。”溫遠答道。
“小時候是神童長大了不就是才子嘛!”胡珞說得理所當然。
溫遠聽罷看向張晴,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
張晴也在這一刻明白了他的莫可奈何。
一眾皇孫貴胄遊罷了園子,張晾便出面邀請幾位男客去宴飲。
張晴則是延請幾位女客。
但是唐灡卻不同意,說是這些人原本都認識的,何必分男女,用兩張大桌子分開用席便罷了。
張晴知道她這是圖熱鬧,便看向張晾以眼神問他的意思。
張晾不覺得妹妹此舉怪異。那位提出男女同宴的人可是公主,難道妹妹能夠或者說有膽量拒絕她不成?
雖然他一直暗中觀察,妹妹似乎和那位公主關係很好,但是私下裡一次兩次違逆公主的意思便也罷了,怎麼在這大廳廣眾之下妹妹還能提出異議?那妹妹和這位公主的關係便非同一般了。
他遲疑思忖的時間,張晴只當他默認了此事,便帶著人往二進院子的浮曲閣去,在那裡宴飲。
路上張晴邊走邊對唐灡低聲道:“咱們是和你的哥哥弟弟們認識的,可是人家胡珞和溫遠卻不是,他兩個還都是出身世家、家教嚴謹的,你還是收斂些脾氣吧。”
“知道知道,”唐灡不耐煩的擺手,“一回生兩回嘛,他們見慣了本公主的儀態也就不足為奇了。”說著嘿嘿的笑個不住。
“關鍵是我怕你嚇著他們。”張晴低聲嘴幾乎未動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前頭兒的唐灡聽罷忽然頓住腳,也不轉身也不出言,但只一個背影張晴就知道她要發飆。
“好了好了好了,”她笑嘻嘻的上前挽起唐灡的胳膊,又拉又拽的將她往前拖,“公主殿下您熄熄火,新寧知錯了。”唐灡原本也不是真心惱她,又是個最吃她這一套的主兒,因而當即揚起下頜得意洋洋的笑起來。
走了一會兒之後又將手臂搭在張晴肩上,嘴巴湊到她耳朵上,似乎在說什麼悄悄話兒。鍾枚和吳玉卓也在旁邊湊趣兒。
後邊的張晾將張晴和唐灡的互動看得清清楚楚,不心中大奇,妹妹居然和這位公主關係如此親密,看來,妹妹在宮中並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樣做小伏低的,那位公主似乎也並沒有將妹妹看低。
只是不知道宮中其他人對妹妹如何,有時間他還是得問問唐寧,或者他可以想想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