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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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開往安井縣的中巴，葉魅發現小落總是在東張西望，知道她是想從一起乘車的人中找到“夜”的本尊，不過他剛才早就掃過一眼，別說體型和他類似的，就是年紀比較輕的都沒有幾個，大多為到市裡買一些必需品或探親返家的中老年人，小落註定是要失望了。

“誒，你看那個第二排的，像不像是夜…”葉魅指的是一個身材算比較高，但長相奇醜的男子。

結果小落反應烈“呸！不可能！夜哥哥才不會…”

“才不會什麼？”葉魅壓低聲音笑道“才不會那麼醜？沒想到你的嘴巴也那麼壞，嘿嘿，那人知道了一定會非常傷心的。”小落偷看了那個男子一眼，似乎生怕他真的聽見，尷尬的道:“我，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我去證實一下不就好了。”葉魅站起來就向那個人走過去。小落喂喂叫了兩聲，沒有叫住，急得直跺腳。

葉魅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笑眯眯的坐到他旁邊的空位，男子先是一愣，然後恍然而笑“兄弟是你啊，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而已，對了，你是住安井縣嗎？”

“對，我就是安井縣土生土長的人。”男子一邊笑一邊拿出一包煙，要遞給葉魅“我叫何樹飛，兄弟怎麼稱呼？來，燒一支。”

“我姓葉。”葉魅將煙推回去故意看了小落那兒一眼，壓低聲音道:“不能啊，會出事的…”何樹飛哈哈大笑拍著葉魅的肩膀道:“那麼年輕就怕老婆怎麼行？不過兄弟你的眼光還真不錯，厲害。”小落聽不到葉魅的話，但看到他鬼頭鬼腦的看自己，那個和夜差了十萬八千里的疑是男子又生怕她聽不到的樣子扯著嗓子鬼叫，她哪還能不知道葉魅說了什麼，但偏又沒有辦法解釋，唯有恨得牙癢癢的在心裡將葉魅毆打了一百遍。

這時聽葉魅道:“我們是去探親，住在亭子路30號，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亭子路30號？”何樹飛回頭對後面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道“老許，你家不就是住在亭子路30號？”那老者似乎也一直在聽他們的對話，這時候直接進來道:“是啊，小兄弟，你的親戚是哪位，說不定我還能認識。”

“江蕊，說她父親可能你們才知道，叫江鴻才。”老者動容道:“老江？你們找的竟然是他啊？這…你們真的是他的親戚？”葉魅忙道:“實不相瞞，我們是江蕊的同學，她忽然退學後也沒說什麼原因，所以我們就找了過來，有什麼問題嗎？”

“老許，有什麼你就直說吧，別吐吐的像個娘們。”何樹飛倒是比葉魅還要急的樣子。

老許瞪了他一眼，才對葉魅道:“雖然老江沒有和我說什麼，但我覺他們好像是得罪了什麼厲害的人，他們兩家人從來都沒有什麼神，整天都是唉聲嘆氣的，老江更是天天買醉，本來我和一些鄰里還找他們說說話，後來來了一群凶神惡煞的人，一個個威嚇我們不想死就不要接近他們，所以我才奇怪會有人去找他們。”葉魅知道爺爺的手段一向厲害，這次沒有將她們趕盡殺絕已經算非常不錯，看到薛小落惡狠狠的看著他，聳了聳肩道:“我說不是我乾的你也一定不會信的了。”薛小落回答的是一聲簡單的冷哼。

“我們不怕這些人。”葉魅轉頭對老許道“到時候就有勞許伯引路了。”老許道:“沒問題，到時候我帶你們過去。”安井縣非常小，縱橫那麼幾條街就算是市區了，和市中心那條大路相連的一條叫水街的小路一直向北，不用五百米，人煙就開始稀少，到兩公里開外的地方，怎麼看都像是郊區了，破舊的矮樓，冷清的街道，年久失修的馬路，在一處有一個大坑的路口向上，有一片黃褐的矮樓，第一棟的牆面處由於風雨侵蝕，大片牆體脫落，黃黃黑黑的充滿了斑駁的痕跡，活像沾滿了一種嘔心的體。

老許帶他們來的地方就是這兒。

“許伯，那就謝謝你了，你先回吧。”葉魅對老許微笑道。

老許奇道:“你們現在不上去？”葉魅笑道:“當然，我們不還得買點什麼嘛，這樣上去…”老許一拍腦袋:“對對，是我老糊塗了。”待老許離開，薛小落才問道:“你真的要去買東西？”葉魅搖頭道:“買什麼？買什麼都得被扔出來，走吧。”

“去哪？”

“找住的地方。”

“什麼？還要住？”薛小落睜大了眼睛。

“怎麼？你以為現在直接衝上去，然後十分鐘辦完事就可以回去了？”

“不，不是…”

“那你瞪那麼大眼睛幹什麼？你怕和我一起住？”葉魅哈哈大笑“怕什麼，我又不和你同房，到時候你多加幾把鎖就行了。”小落哼道:“誰說我怕，我才不怕呢，還不走幹什麼？”葉魅看著氣哼哼搶前而行的小妮子，嘴角漾起笑意。

晚上化身成夜，敲響薛小落的客房。

小落警惕的問道:“誰？”葉魅先笑了笑，然後咳嗽一聲，才道:“我。”小妮子將門打開，一臉的喜，葉魅進房關好門後，拉著她在沿坐下，道:“怎麼樣？那傢伙沒對你怎麼樣吧？”小妮子皺了皺鼻子，嬌聲道:“哼，他敢？”葉魅愛憐的捏了捏她晶瑩如玉的耳垂，打趣道:“是是，他算老幾，我們的落落幾下芍就把他搞定了。”薛小落臉上一紅，伸手輕打了葉魅一下，赧然道:“我知道，他怕的是夜哥哥。”旋即又興奮的道:“夜哥哥，你是用什麼方法讓他那麼怕你的？”葉魅道:“他有把柄在我的手上，所以放心吧，他要你怎麼配合你就怎麼配合，他不敢亂來。”聊了一會天，葉魅藉口有事離開，從窗口穿出，溜了一圈又回到薛小落的房間，但這次卻是正門，而且也變回了葉魅的裝扮。

開門的薛小落滿臉的警惕之，還沒有說話，葉魅就道:“換好衣服，我們出發。”薛小落奇怪的道:“出發？去哪？”

“當然是去上門拜訪，你以為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啊？現在去？”

“對，就現在，你不會不敢見她們吧？”薛小落不忿道:“胡說八道，我有什麼不敢的。”葉魅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打頭陣，先一個人上去吧，我隨後就到。”薛小落登時噎住，好半天才艱難的道:“我自己上去？你確定沒有開玩笑？”葉魅搖頭:“不開玩笑，這也是我計劃的一部分。”薛小落想起剛剛之前夜說要配合的話，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走到門前準備敲門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頭皮真的有些硬，閉門羹還算好的，若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冷漠，甚至被她們父母臭罵，她如何面對？

“喀”緊閉的門忽然打開，江蕊的母親拿著一把掃帚低著頭走出來，猛然看到門前站著一個人，先嚇了一跳，定睛看清楚是個洋娃娃般漂亮的女孩，才心頭稍定，卻仍是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薛小落生硬的抬手擺了擺，笑道:“阿姨你好，我找江蕊和劉薇寧，她們…在不在？”

“你是…”江蕊母親奇怪的看著她，這還是首次有人來找自己的女兒。

“我是江蕊和劉薇寧的同學。”薛小落細審面前的婦女，滿面的皺紋，微佝僂著背，眼角下掉，臉上已經暗暗有一些老年斑顯現出來，覺非常憔悴“阿姨，她們在嗎？”

“哦！在在，她們都在，先進來吧，你看這，都沒有怎麼收拾，屋裡亂你不要介意。”江蕊母親讓開身子引薛小落進去。

薛小落進門四顧，這是一個像樓中樓一樣的房子，但結構卻很不合理，中間的那道樓梯就像是螞蚱的鼻子裝到了蟑螂的臉上，生搬硬套上去的一般，突兀的橫亙廳心，廳倒是很寬，但沒有什麼東西，只兩張很長的木沙發，還充滿了斑駁。

沙發前有一張黑的長方几，靠近中間樓梯的地方還有一臺電視，電視還不錯，看樣子應該是之後新買的。茶几上凌亂的擺滿了各種雜物，幾瓶酒十分扎眼，其中的一個酒瓶上還連著一隻手，手的主人此時正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江蕊的母親走過去一陣搖晃“起來起來，有客人來了，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然後又對小落抱歉一笑。

看樣子應該是江蕊父親的男子睡眼惺忪的坐起來，大著舌頭道:“你騙誰啊？我們哪還有什麼客人，不是那些王八蛋又來了吧？”

“你胡說什麼呢，是小蕊的同學，快起來！”

“小蕊的同學？小蕊哪還有什麼同學！”江蕊的父親顫巍巍的坐起來眯著眼只掃了薛小落一眼，就搖搖晃晃的站起往房間走。

江蕊的母親這才回來對薛小落道:“來，小蕊在房間中，可能還沒有睡下，我幫你叫她，對了，還沒有問你叫什麼名字呢？”薛小落低聲道:“我叫薛小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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