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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魔鬼的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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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聽了,也很疑惑:“奇怪,爸從來也沒有向我說起過這段往事。”葫蘆生兀自悻然:“他說他忘記了!”白素當然知道其中必有原因,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討論下去。那時候那隻小飛蟲已經被葫蘆生召回了盒子,我也給白素看了那隻骷顱和繪描出來的頭像。白素和紅綾也都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玲瓏巧手仙。

於是白素提出了一個我也想問的問題:“如果肯定了胡克強、胡疑是玲瓏巧手仙的子孫,那麼在天花板上要有骸骨,必然也是玲瓏巧手仙的了。”她在這樣說的時候,望定了葫蘆生。葫蘆生可能由於白老大對他冷淡的關係,所以對白素並不是很友善,立刻冷笑一聲,向我指了一指。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道:“如果判斷不正確,葫蘆先生願意在我面前把腦袋剖成兩半。”白素暗暗搖了搖頭,葫蘆生卻揚著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又問白素,問她究竟有了什麼設想,她卻不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水晶燈:“如果這上面真的藏有老院長的秘密,我想就可以有答案。”葫蘆生冷冷地道:“我只肯定上面藏有胡克強先人的骸骨,什麼老院長的秘密,不關我的事!”白素始終對他很恭敬,連聲答應。

這時候紅綾正在向盧迪克醫生詳細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她的解釋至少可以使盧迪克醫生對事情有一定程度的瞭解,所以他的神情越來越訝異。

等到天亮,招來了工人,豎起梯子,搭好架子,七八條大漢,也忙了一個上午,才把水晶燈卸了下來。

盧迪克醫生和白素商量幾句,打發工人離去,紅綾攀上梯子,葫蘆生又放出了小飛蟲--由於小飛蟲飛得極快,所以我始終沒有看清楚它的形狀。

小飛蟲在天花板下打著圈,紅綾拆下了幾塊天花板,伸頭進天花板上的空間,叫道:“有一隻箱子!”說著,她已經把那隻箱子取了下來,那是一隻醫生出診時候用的手提箱。

在紅綾提著箱子下來的時候,小飛蟲就繞著箱子飛,葫蘆生道:“打開箱子,就可以找到我所說的東西。”紅綾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扭開了鎖,大家向箱子中看去,首先看到了一隻相當大的玻璃標本瓶。

紅綾把標本瓶取出來,剎那之間,人人都發出了“啊”的一聲,標本瓶中,浸在淺黃體中的,赫然是一隻齊腕斷下的人手!

那隻斷手!

那種淺黃體,一看就知道是通常用來保存標本的甲醛,而瓶口經過密封,所以瓶中的人手,保存得相當好。

雖然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尋找那隻斷手,可是到真正看到了那隻斷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我們都盯著它看,我首先想到的問題是:斷手怎麼會在老院長處?

當我們盯著標本瓶看的時候,每個人都在揮手,因為那小飛蟲不斷繞著瓶子在飛,所以我們自然而然想把它趕開,以免妨礙視線。可是卻都不成功,小飛蟲仍然貼著瓶子飛個不停。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並沒有特別到意外的神情,像是毒刃三郎的斷手會和老院長髮生聯繫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第二個想到的問題是:這斷手,是不是就是毒刃三郎的斷手?

一想到了這個問題,我立刻到連帶而來,有更不可理解的問題存在--一時之間我還不能在紊亂的思緒之中把問題整理出來。我向葫蘆生望去,因為他當年曾經處理過毒刃三郎的斷手,所以他最有資格來判斷瓶中的手是不是就是毒刃三郎的斷手。

而當我望向他的時候,我給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只見他臉如死灰,臉上的,在不住發抖,連五官都受了牽連,樣子可怕、詭異至於極點。

一看到他這種情形,我先是一怔,隨即就想到嚴重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我先了一口氣,才問他:“這手是…”我才說了三個字,葫蘆生就用刺耳之極的聲音回答:“是毒刃三郎的那隻斷手!”他在這樣回答了之後,臉更是難看,變成了灰綠

我知道那是他也到了問題難以解釋的緣故。

我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小飛蟲繞著瓶子飛,是怎麼一回事?”葫蘆生了一口口水,可是聲音還是乾澀無比,他道:“那是因為小飛蟲認出了這手…和胡克強有血緣關係。”問題就是在這裡了!

白素和紅綾這時候也望向葫蘆生,等待他的解釋。

因為在發現玲瓏巧手仙的骷顱時,他肯定玲瓏巧手仙和胡克強的血緣關係,肯定胡克強是玲瓏巧手仙的孫子。

而現在,他又說那隻斷手和胡克強有血緣關係,而他又肯定了斷手居於毒刃三郎,那等於說胡克強和毒刃三郎有血緣關係,那麼毒刃三郎又是胡克強的什麼人?

難道毒刃三郎也是胡克強的祖父?

雖然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是任何人都決沒有可能有兩個親生祖父的!

在我們的注視下,葫蘆生的臉變了又變,越變越是可怕,終於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剛想責備和嘲笑他幾句,突然眼前光一閃,剎那之間,我只看到葫蘆生手裡多了一把光四的利刀,我徒然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大叫一聲:“不可!”然而說時遲那時快,葫蘆主已經把刀刃對準自己的頭頂,直砍了下去--他由於沒有法子回答這個問題,竟然真的要實現承諾,要在我面前把腦袋砍成兩半!

眼看他下手又快又重,我無法可施,就在利刀的刀刃離他的頭頂只有幾公分時,聽得紅綾發出了一下震耳聾的吼叫,同時有一樣東西,突然出現在葫蘆生頭頂和刀刃之間,而利刀也在那一剎間,重重砍在那東西之上,火星四濺,由此可知葫蘆生欣向自己頭頂的這一刀,力量是何等之大!

有了這樣的變化,我和白素立刻出手,我一掌砍在他的手臂上,白素和我配合得天衣無縫,一伸手就把他手中的利刀奪了下來。這時候又傳來一陣聲響,那隻標本瓶受了我衝向前時的碰撞,從桌子上跌了下來,在地上捧成了粉碎,空氣中立刻充滿了甲醛刺鼻的氣味,那隻斷手自然也落在地上,只見那隻小飛蟲在斷手上,略停一下,又飛起來,然後又停下,又飛起來,用它的行動來表示它確認斷手和胡克強之間的血緣關係,全然不知道它的主人剛才要自殺以謝天下,命懸一線之間!

也直到這時候,我才看到紅綾拿來間開了利刀的是一支燭臺,也不知道它是在哪裡順手取到的,幸而燭臺是鐵鑄的,才擋開了那一刀,不然葫蘆生肯定難逃此劫!

葫蘆生雙手掩臉,他並不是到沒有臉見我們,而是不想去看那小飛蟲向他表功。

我想勸他幾句,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因為不論怎麼說,都要否定他的降頭術,那對葫蘆生來說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

白素示意我不要說話,她道:“葫蘆先生,這其中必然還有我們不明白之處,並非你的降頭術失靈,你不必介意。”當時我對白素這樣說法絕不同意--不可能毒刃三郎和玲瓏巧手仙同時都和胡克強有血緣關係,當然是降頭術不靈,才會有這樣的古怪現象。

不但我不同意,連葫蘆生也不同意,他搖頭,神情沮喪之極,道:“我無話可說,你們還是去進行什麼酸的檢驗吧!”當然在現在這樣的情形下,必須進行dna的檢驗,才能確定究竟誰才是真正和胡克強有血緣關係!

我走過去小心翼翼把那隻斷手撿了起來,正在想該如何保存它,忽然聽到盧迪克醫生髮出了一下很可怕的叫聲,我們一起向他看去,只見他一手拿著幾張紙,一手指著斷手,神情怪異莫名,口中喃喃地說道:“天!他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他竟然擾亂了上帝的安排,真應該好好懺悔!”他拿著紙的手在發抖,我看到紙上寫滿了字,有一行字比較大,是:“我的懺悔”紙張看來很舊,剛才我們都沒有注意盧迪克醫生做了些什麼,這些紙張看來是他從箱子中取出來的。

在我們向他望去的時候,他抬起頭來,聲音發顫,道:“這是我父親留下的遺書,他並沒有留下任何資料,只有這封遺書。”我過去從他手中接過來,和白素、紅綾一起看。看完之後,我們都好一會沒有出聲。

事情實在簡單之極,可是事先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白素想到了一些,可是實際具體情形如何,她也沒有想到。

老院長的遺書實際上是一份後悔書--其實他本不必作任何懺悔,如果說他有錯,那就是錯在他走得太快,走到了時代的前面。

凡是走在時代前面的人,都是悲劇人物。

老院長的遺書說明了一切問題,所以有必要把它全部錄下來,好在並不是很長,以下就是遺書的全文:(在引號中的是老院長遺書,而在括號之中的是我在看的時候的一些重要想法。)“我向上帝懺悔,我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

“胡夫人在就診時不斷向我訴說心事,說她是如何想念一個男人,她向我展示她保存的那隻男人的手。東方被稱為神秘,確然有理由,我完全不能明白用了什麼方法可以使人的殘肢保存得如此完美,它甚至於是溫暖的--那是由於胡夫人的體溫所影響。”(玲瓏巧手仙以為小師妹把斷手藏了起來,確然小師妹是把斷手藏了起來,不過和玲瓏巧手仙所想完全不同--她把斷手貼身收藏,所以老院長看到的時候,手上有小師妹的體溫。)“當然神秘並不完全屬於東方,我本身也有極度的神秘--經過數十年的研究,我已經掌握了生命遺傳的奧秘,我把各種不同質的遺傳因子分析出來,我沒有把我的研究公開,因為沒有人可以接受我研究的成果。”(老院長輕描淡寫地寫出他研究的成績,那是現代稱為遺傳工程學的一門尖端科學,迄今為止,這門尖端科學只不過才起步,而老院長的研究卻早已深入其領域了!別說是在那時候,就算現在,也很難為人接受。因為遺傳工程學通過重組脫氧核糖核酸分子,把這重組脫氧核糖核酸分子通過轉化方法引入細胞中,使這一細胞表達相應的狀。)(通過遺傳工程--又稱基因工程,可以隨心所地製造出各種各樣的生物來,極度衝擊人類固有的觀念。)(關於遺傳工程的理論,已經初步完成,在實驗室中也有了一定的開始,有關資料很多,有進一步興趣,很容易找到,我只負責講故事,不想多抄書,所以只提供極簡單的說明。)“我檢查出胡夫人的健康情形,絕不適宜懷孕,她會因為生產而死亡,我沒有把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她,只是說可以儘量完成她的願望--她不止一次說過,只要她能再看到她所愛的男人一眼,就連死都不怕。於是我在那隻手中,取得了遺傅因子,並且分析出了有關容貌遺傳的基因,引入胡夫人已受的卵子中,在這樣做的時候,我不能肯定是不是會成功,在此之前,我沒有用人來做過實驗。而當嬰兒出生,看到了胡夫人的笑容,看到了胡先生竟然昏了過去,我知道自己成功了!”(謎底揭曉,竟然如此簡單,只不過是老院長進行了一項簡單的基因工程手術而已。這項手術使玲瓏巧手仙的兒子容貌和毒刃三郎一樣,而且孩子有父親的遺傳基因,也有被引入的毒刃三郎的遺傳基因。)(葫蘆生的降頭銜並沒有失靈。)“我成功了!”

“可是我並不到高興,我到恐懼、孤獨,到我離開了地球,離開了人類,不知道處身何處,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我一定受了魔鬼的引誘,才會一直沉於窺探生命的奧秘。”(唉!別說普通人不能接受,連創造者本身也無法接受。)(創造者只能是上帝,不能是人。)(這個觀念難道真的那麼難粉碎?)“我後悔我所作的一切,所以我毀滅所有一切資料,只留下這封信,胡先生的後代必然會為了自己的容貌而懷疑、痛苦,希望這封信可以解決他們心中的疑團,我為我的所為向他們道歉。”

“希望在我之後,沒有人再受魔鬼的引誘了。”看了這封信之後,我最後的想是“魔鬼的引誘”力量實在太大,不是人類所能抗拒。遺傳工程(基因工程)必然將一步一步發展下去,發展到什麼程度,誰也不能預料。

或許,魔鬼是早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