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血灑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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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大和尚!”李劍寒一抬手道:“讓我問他一聲,石姑娘現在何處。”陰小卿沒有說話。
枯瘦老和尚道:“小卿,說。”陰小卿這才說道:“在我房裡。”李劍寒心像被刀刺了一下,雙眉一揚道:“大和尚,我沒事了。”枯瘦老和尚道;“可容我留他個全…”李劍寒一點頭道:“任憑大和尚了。”枯瘦老和尚悲叫一聲:“小卿。”飛起一指點上陰小卿身後,陰小卿應指趴在雪地上。
李劍寒看得清楚,枯瘦老和尚點的是陰小卿的死。
枯瘦老和尚低下了頭,陰太常也低著頭,一時間這陰家後院的氣氛好不悲慘。
李劍寒不願意多待下去,突然揚聲問道:“那位告訴我陰小卿的住處…”枯瘦老和尚抬起了頭,老臉上滿是淚漬,道:“我帶你去。”轉身向後行去。
李劍寒邁步跟了過去。
他跟在枯瘦老和尚身後過小橋,走小徑到了一座雅小樓之前,枯瘦老和尚回身說道:“這就是小卿的住處,石家女兒就在樓上,你上去吧。”掉頭走回原路。
李劍寒容得枯瘦老和尚遠去,打量了一下四周,強忍一腔動,不走樓門,騰身上小樓。
小樓上,小客廳一片,垂簾小屋一間。
李劍寒站在屋門口顫聲輕輕叫了一聲:“玉屏。”只聽屋裡傳出了石玉屏的話聲:“是劍寒麼,進來吧。”話聲平靜得出奇。
李劍寒一怔,閃身掠進,伸手掀起了棉布門簾,眼看處,他又是一怔。
陰小卿的這間臥房佈置得香豔絕倫,意醉人,的確無愧於他那“多情公子”四字名號。
金猊香冷,被翻紅,屋頂高懸琉璃燈,几上又是一盞,八寶牙,沙帳玉鉤,頭壁上掛著一柄長劍。
這,李劍寒都沒有看在眼裡,也沒心情看。
他的目光只凝聚在一處,邊上,那兒坐著衣衫整齊,烏雲不亂,連一動都沒動的石玉屏。
小樓暖,冷觀音沒有穿那件狐裘,只穿著一身單薄的黑衣裳襯托得她那晶瑩滑膩,欺雪賽霜凝脂般的肌膚越發地惑人。
她的神很平靜,除了嬌靨有點蒼白,有些清涼之外,什麼也看不出來,而且望著發呆的李劍寒她笑了:“進來呀,劍寒。”李劍寒瞿然驚醒,邁步走了進去,道:“玉屏…”石玉屏皓腕微搖,道:“先坐下。”李劍寒道:“不坐了,咱們…”石玉屏道:“先坐下聽我說幾句話不好麼?”李劍寒遲疑了一下坐了下去。
他剛坐定,石玉屏沒容他開口便說了話:“我知道遲早你會到陰家的,龍姑娘走了麼?”李劍寒道;“走了,謝謝你,玉屏…”石玉屏搖頭說道;“別謝我,這是我應該的,我總該做點好事,對不。”李劍寒道;“玉屏,別這麼說,我慚愧,我不安…”石玉屏歉然一笑道;“過去的事別提了,告訴我,你到這兒來幹什麼?”李劍寒道:“我要帶你走。”石玉屏美目眨動一下,道:“你要帶我走?”李劍寒道:“是的,玉屏。”石玉屏道;“我讓你看樣東西。”她伸手揭開了被子,被子上有一片鮮明的殷紅血漬,她竟無羞澀悲痛之,望著李劍寒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明白麼。”李劍寒淡淡說道:“我早就知道了。”石玉屏“哦”地一聲道:“你早就知道了,誰告訴你的。”李劍寒道:“自然是他們。”石玉屏道:“那你還來找我.”李劍寒道:“不該麼,玉屏.”石玉屏道:“劍寒,你知道石玉屏已經不是從前的石玉屏了,任誰也沒有辦法再還她那清白的處子身了…”李劍寒淡然說道:“玉屏,李劍寒是那種人麼?”石玉屏搖頭說道:“你不是,我也知道你不會計較,可是我計較。”李劍寒道:“玉屏…”石玉屏搖頭說道:“劍寒,我不能再跟你了,也不跟陰小卿了,我自有去處,別管這了,趕快下長白去追龍姑娘吧。”李劍寒道:“玉屏,我要走當初我就走了。”石玉屏道:“現在我讓你走。”李劍寒道:“玉屏,別讓我愧疚終生,一輩子…”石玉屏搖頭說道:“不會的,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何愧疚之有。”李劍寒道:“玉屏…”石玉屏接口說道:“遲了,劍寒,假如我剛到長白的頭一天你就趕來,我會驚喜,而且馬上就跟你走,可是如今…”搖頭笑笑,住了不言。
李劍寒雙眉一揚,道:“玉屏,什麼叫遲了”石玉屏道:“這還算不遲麼。”李劍寒道:“那是世俗人之見。”右玉屏道:“劍寒,我原是世俗女兒。”李劍寒道:“玉屏,無論你怎麼說,我都要帶你走。”石玉屏道:“劍寒,無論怎麼說,我也不能跟你走。”李劍寒道;“玉屏,我…”
“別我,劍寒。”石玉屏又道:“我原不想死的,可是你要是急了我…”李劍寒道:“玉屏,你這是什麼話。”石玉屏道:“我這是實話,劍寒,快走吧,長白非善地,不宜久待…”李劍寒道:“就是置身龍潭虎之中,我又何懼…”石玉屏搖頭說道:“這是長白比龍潭虎還可怕。”李劍寒道;“玉屏,你不走我也不走。”
“傻話。”石玉屏嬌媚地白了他一眼,哄道:“那麼大的人了,怎麼說起話來像個孩子…”李劍寒道:“玉屏,我這也是發自內心的實話。”石玉屏道:“龍姑娘在路上等你…”李劍寒道:“她等的不是我一個。”石玉屏道:“我知道龍姑娘的好意,可是她不知道我…”李劍寒道:“玉屏,素梅是個女兒家,她想到的比我多。”石玉屏含笑搖了搖頭道:“劍寒,我心意已決,你別多說了,無論怎麼說我都不會跟你走的。”李劍寒道:“玉屏,我求你,素梅也求你…”石玉屏道.:“別這麼說,劍寒,也許咱兩今生的緣份僅止於那些子,緣已盡,無法強求,你要是真對我有情,候我來生…”李劍寒一陣動,兩眼泣,道:“玉屏,我不願意在今生有這麼一個缺陷。”石玉屏道:“沒人願意的,劍寒,只是這是沒辦法的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李劍寒道:“玉屏…”石玉屏道:“別多說了,劍寒,我總覺得長白不是善地,你還是趕快去吧。”李劍寒毅然搖頭,道:“不,玉屏,你不跟我走,我絕不走。”石玉屏嗔道:“又來了,孩子氣,你不走龍姑娘怎麼辦,你忍心讓她苦等久盼不成。”李劍寒道:“素梅是個能體諒人的人。”石玉屏道:“劍寒…”李劍寒道:“玉屏,套你一句話,我心意已決,你也別多說了,你不跟我走,我絕不走。”石玉屏眉頭一皺,道:“劍寒,你當真還要我。”李劍寒道:“玉屏,你不該作此間,我這顆心唯天可表。”石玉屏輕嘆一聲道:“你真是讓我沒辦法,你忍心讓龍姑娘苦等久盼,我可不忍心。好吧,你坐這兒等等,讓我換件衣裳。”說著,她抬手就去解前的扣子。
李劍寒忙站起說道:“玉屏,你還換什麼衣裳。”石玉屏道:“這身衣裳,是陰小卿給我的,凡是陰家的東西我一樣不帶,等我一下,馬上好。”她解開了釦子,出了褻衣跟一片酥。
李劍寒忙道:“玉屏,讓我出去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只聽背後石玉屏道:“你真走,我都不怕,你…”她沒再說下去。
李劍寒站在門外,背向著屋子,心頭直跳。
石玉、屏換衣裳換得的確很快,轉眼間便聽她在房裡說道:“我換好了,進來吧。”李劍寒轉身走了進去,轉過身,只一眼,他立即心頭猛震,魂飛魄散,驚叫一聲撲了進去。
石玉屏仍坐在邊,仍是那身衣裳,前的扣子也扣好了,然而那酥之間心窩上,如今卻出一個刀柄。
李劍寒撲近她就要伸手。
石玉屏一抬素腕,喝道:“別碰我,劍寒。”李劍寒一時不明所以,一驚忙抬腕收手,叫道:“玉屏,你這是…”石玉屏含笑說道:“不這樣你不死心,也不肯走…”李劍寒叫道:“玉屏…”石玉屏笑笑說道:“我要是讓你出去避避,你一定會動疑,要是讓你自動地避出去,那情形就不同了,是麼。”李劍寒悲聲說道:“玉屏,你讓我愧疚終生,悔恨一輩子…”石玉屏斂去了笑容,忽然一轉悽婉地道:“別難過,劍寒,有緣不必強求,沒緣強求不得,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今生能跟你有那種一段廝守,我已很知足,你能明白我的用心,我更知足,還有什麼好求的,我不敢貪多,也不能貪多。劍寒,我願意候諸來生…”李劍寒一邊搐,顫聲說道:“然而今生這缺陷,卻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天意,劍寒。”石玉屏道:“就當它是天意…”李劍寒道:“天意要是這樣,天心豈非太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