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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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印象中她飛身撲向吉弟,但卻是什麼也沒拉到,反而連自己都跌了下去。但她最後記得有人拉住了她的手…那是小壑吧?是小壑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將她牢牢擁抱在前…
說起來他們這群好像全都是些笨蛋?笨得會以身擋劍的木大哥;笨得以為只要自己繼續使壞,木大哥就會離棄她的火紅女;笨得以為她真的希望他消失的吉弟…還有,笨得以為自己可以阻止吉弟往下跳的自己;還有跟著自己跳下來的笨小壑。
還真是一群無可救葯的笨蛋。
“小壑?”摔下來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而已,那小壑呢?
孟可著起身,抬頭往上看,上方一片灰,連口都看不見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摔死實在是奇蹟,但是她的跟背都痛死了。
“這是什麼地方?”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灰濛濛的,除了知道腳下踩著的是碎石子地之外,她看不到天空、看不到遠處近處,那並不是因為霧氣,事實上她的視線好得很,只是四周遼闊得完全沒地方可以對焦,淨是全然的灰。
“喂!有人嗎?吉弟?小壑?”聲音傳出去好遠好遠,卻沒有半點回音。
孟可不由得有些慌張。她在原地打轉好幾圈,像狗兒追逐自己的尾巴似的,直到暈頭轉向之後才漫無目的地開始四下亂走。
“吉弟!小壑!”她不斷呼喚著,但四衷普蕩蕩一片,什麼回應也沒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這樣的地方跟宮一樣糟糕,唯一不同的是宮可以看到摸到定到錯綜複雜的道路,但這裡卻是一片碎石子沙漠…對了,就像是荒漠一樣的地方,每個地方都長得一模一樣。
既然每個地方都一模一樣,那麼她為何越來越心慌?記憶中某種呼之出的印象讓她停住了腳步。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就像在北京時一樣,前方有什麼事物正在等待著她。
隱隱約約地,她似乎可以聽到歌聲,那是一名女子在湖中央搖著小船,她唱著一首詩,一首她從來沒聽過、但卻又像是已經唱了幾百次的詩…
“錦瑟明箏翡翠杯,戰鼓頻仍馬上催,將軍仗劍頻回首,紅蘿倚帳淚雙垂,若問明月幾時回?
油盡燈枯雙憔悴。”像是為了印證那虛無縹緲的記憶真的存在似的,歌聲傳來,而她的腳硬生生地被釘在地上。孟可驚一聲,不由自主地搗住了心窩。
湖泊真的出現了!她就站在湖邊,雙眼驚恐地大睜著!
湖中央有條小船,船上坐著一名白衣女子,她梳著古代的髮髻,穿著古代的長袍,歌聲正是從她口中唱出的;只見她緩緩地搖著櫓,在湖泊中慢慢地滑行著,來來回回,總沒有靠岸的打算。
孟可瞪了那女子好幾分鐘,想拔腿逃走,卻辦不到;如果那女子此時此刻轉過頭來的話,她會看到什麼呢?是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一張跟本恐怖片一樣沒有五官的平板雞蛋臉?
她的頭皮開始發麻,兩條腿好不容易才找回知覺,但跑不到兩步便看到湖邊的涼亭,那倚在欄杆上的長髮男子…那件紫氅,那男子深邃憂鬱的眸子…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摔壞腦袋了。”孟可喃喃自語地說著,眼睛始終都無法移開視線。
“不要看。”
“咦!咦?!”再一轉身,櫻冢壑已經站在她身邊,只不過他換了裝扮,一件灰的大斗篷將他整個人蓋了起來,連眉目都看不見。
“小壑?終於找到你了…啊?你為何穿成這樣?”
“不要看!不要想!這些都只是你的心魔而已!”櫻冢壑的口氣十分焦急,他將她的臉按在自己前不讓她抬頭。
“小可,聽我說,這些東西都是不存在的,這是幻覺!是你的幻覺!”
“…你在催眠我嗎?我看得那麼清楚,怎麼可能會是幻覺?”孟可嘟囔。悶在他前很安全,很有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那種安全。
“因為這裡是…”該怎麼說呢?難道直接說這裡是冥界,是人死後該去的地方嗎?
他已經混淆了。如果這裡真的是冥界,那麼珍珠早已經離開冥界轉世投胎,又怎麼可能在這裡製造這些幻影?而如果這裡不是冥界,那眼前這些影像又是從何而來?突然,他的目光轉向倚在欄杆上的男人。
“任吉弟!”那男子冷冷回眸,漆黑長髮遮掩了他半邊容顏,但那的的確確是任吉弟…也是威武王。
孟可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進那雙充滿了悲哀的眸子裡,她內心深處蠢蠢動的回憶再度被觸動,那呼之出的情讓她開始到頭痛裂。
“嗚…”她搗住額頭上火辣辣的疼痛,好似有無數火蟻努力要鑽出她的腦袋,它們又咬又啃,隨著她的心跳轟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