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風雨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同樣，元神也可以憑藉乾坤印這內在小天地，施展法術神通。

遁字訣，可通風、火、水、土五行遁空，化身為虛冥，逍遙於天地，出入於青冥。

玄字訣，可結印虛空，掌握五行輪轉虛實相生之道，利用天地萬物化解、抵擋，甚至行攻擊之法，變化萬端，浩然難測。

光陰逝，楊真忽然覺已功行圓滿，元氣神足，乾坤印封結的紫府天門大開，他六識重新回到了**。同時，他重新找回了崑崙仙門弟子的自信和尊嚴。

他相信自己能走出與前人不同的一條道路，縱然前方萬般荊棘和險阻，他也無所畏懼。

楊真走出樓閣，看著鬱鬱蔥蔥一片的庭院，有著煥然一新的覺，覺前所未有的好。

他心中渾融一片，神念如水漣漪散蕩開去，他漸漸覺到了風，動在他周遭，無所不在的風，御風法術隨著乾坤印拓展的意念空間，施展開來。

他漸漸脫離了地面，一寸一寸地向上飄浮起來。

往昔的基還在，悉的覺一點一滴回到了楊真體內，漸飛漸高，最後飄浮在樓閣屋簷上空，俯覽著重重飛簷相接的王府殿落樓閣。

他強忍著長嘯的衝動，繞著獨院飄飛了幾圈，落回了院落中。

兩腿甫落地，就軟了一軟，他跪倒在地，兩手抓著溼冷的黑泥土，大口呼著冰冷的空氣。他心中狂呼，天無絕人之路，無絕人之路啊！

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楊真抬頭，他看了巫靈兒飛一般奔來，在他面前十步外停住，臉上難抑驚喜之，嘴上卻硬巴巴道:“還以為公子醒不來了呢。”楊真苦笑一下，掃了四周一眼，道:“我入定多長時了？”

“入定？”巫靈兒一臉古怪之，吐了吐舌頭，怨道:“四十九天，整整四十九天了，把靈兒可害苦了，天天守著你，哪兒都去不了。”楊真怔了怔，道:“到年關了？”巫靈兒小雞啄米一般點了點頭，一雙純淨無的美麗大眼睛泛著奇異的光彩，上下打量著楊真，彷彿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啊，靈兒得去告訴小王爺你醒了。”不等楊真反應，巫靈兒又跑得沒影沒蹤。

楊真剛凝聚的一點力氣消失個乾淨，索一股坐在了地上。

新年將至，南疆烽火毫無徵兆之下，突然燃起。平南大營大部軍馬和水師艦隊舟車勞頓，立足未穩，大荒軍穿越萬重大山，從窮山惡水中奔襲而至，將大漢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沿洛水而下的千里平川外青丘和明湖兩大天然防線，區區數，連告失守，危在旦夕。

洛水城王府中，充滿了山雨來風滿樓的氣息。傳令兵士晝夜奔忙來回，為武陽王送上前線戰報，不時能聽到深院中傳出怒雷一般的咆哮聲。

正月初一，也就是楊真甦醒的第七，武王府一間書齋內。

一位滿面花白虯髯、方面大耳的魁梧老人雄踞堂上，掌著案臺，呼沉重；右首依次是武令候，楊真，左首卻是一身戎裝的練無。幾人圍在一個紅木長案上，上面鋪了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圖，在他們背後的齋室廳堂上掛了一幅猛虎臥山崗巨畫，給雅的齋中添了幾分軍營戰陣的剛煞之氣。

“混帳！”老王爺重重一拳擂在案上，上面的茶盞嗒嗒直顫抖“明湖一線盡失，青丘危在旦夕，老夫幾十年心血，只怕要盡然葬送在這臭小兒身上！”老王爺一時氣轉不過來，連連哮不止，武令候和練無一左一右趕緊上前勸扶，武陽王一把推開兩人，再度拍案怒道:“陛下啊，陛下，怎麼臨老糊塗，這南疆萬里江山眼看就要拱手送人了，唉。”武令候平展案上黃黑線條縱橫的山川地勢圖，勸道:“父王，此番瀘州白蠻，烏蠻，九黎，甚至西南一些邊陲族群聯軍而上，勢大過以往數十年。

“劉德功這傢伙雖是傍他宰相老子爬上這平南都統之位，但水師仍舊是父王舊部所掌，當不致全線潰敗，只要守住龍門峽，大荒軍休想踏足我大漢疆土。”他見父王不見動容，頓了頓又道:“此番十萬兵敗得如此蹊蹺，依孩兒看來，多半是巫族人暗中出手了。”武陽王虎目光一閃，目光從武令候身上，落到一直在大椅上安坐的楊真身上，道:“楊小兄弟，對此可有見解？”楊真原打定主意絕不手王府機要，但面對這洛水府萬眾敬仰的老王爺，卻是避無可避，只好道:“正道修真界中人出手不敢有傷天和，縱然非正非的巫門也不會輕易大舉出動，擾亂塵世，王爺但請放心。”武陽王聽了楊真的話，稍寬心。在武令候暗示了楊真的身分後，這老王爺也不敢將他看作是一個尋常後生。

練無卻輕蔑地看了楊真一眼，道:“方今亂世之象四起，妖孽橫行，南蠻這回可非搶掠一番了事。”武陽王看著嬌豔威武的練無，憂重之散去幾分，嘆道:“無所想，正是本王所憂。

“人算總不及天算，中土兵士強在刀兵之利，南蠻子強在山林作戰，神出鬼沒，此番大漢軍迭逢意外，先失天時，再失地利，如何有勝算？”說著，他看著武令候道:“令候啊，若玄機子道長等肯出山助陣，只怕結果又有不同了。”武令候苦笑道:“父王，您有所不知，劉德功這回帶上了京師的供奉堂高手，聽說還請動了中南山的仙師，這樣一來，懸空觀就不便出面了。師父他說了，只要洛水城有事，他們不會坐視不理。”武陽王微一頷首，卻又兀自不解道:“那南疆巫之術以往本王也遭逢過，卻不見得在正面戰場能擊敗我大漢供奉仙師。既有中南山的高人出面，你們說說，為何平南大營十萬兵還會連遭莫名其妙的潰敗？”練無淺淺一笑，再度輕瞥了楊真一眼，道:“義父，巫門之術也有大乘小道之分，以前方戰報來看，水陸兩道都遭遇狂風暴雨，軍士水土不服，霍亂叢生，想必是有黑巫高手行雲布雨，打亂天時，擾亂行軍。

“在叢林山地、沼澤中作戰一向非我大漢兵士所長，此消彼長，大漢軍潰敗並不為奇。”楊真心下揣測，這女子美則美矣，卻是高傲得緊，脾氣也甚大，卻也不知她究竟何方仙家門下。他出定後若非見武令候處身不妙，王府面臨窘境，早一走了之，省得受人白眼。

聽義女分析得頭頭是道，武陽王心懷大的同時，憂戚之更重了，他大手掌下的羊皮圖卷已經給他抓出了皺褶，跟他虎額壑的線條一般深重。

“報…”傳令兵聲音還在堂外未落，一名親兵校尉人已經奔進了內堂。

武陽王父子皆是目泛赤光地望向門庭，武令候接下傳書，揮退親兵，剛唸誦一半，武陽王頹然坐倒在大椅上，紅潤的臉膛變得蒼白一片，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爹！”、“義父！”武令候和練無雙雙驚呼。

“一萬水師退守龍門峽最後一線，夜遭奇襲，全軍覆沒…南蠻一向不擅水戰，縱然守不住，退也當全身而退啊。”武陽王老淚縱橫，苦心經略南疆數十載，半生心血盡付諸東，如何叫他不痛心？

練無默然接過戰報親閱了一遍，突然驚疑了一聲，道:“戰報中提到大荒軍有水蛟和巨獸出陣，刀箭不入，力大無窮，難道是傳說中的妖獸不成？”

“妖獸？”武令候一臉茫然。

練無放下信箋，美眸神光閃爍道:“看來大荒軍確實有巫門法師助陣。”楊真遲疑了一下，道:“會不會是傳說中黑巫魂獸之術。”練無吃了一驚，狐疑地看了楊真兩眼，嘴動了動，卻是沒問出口。

武令候煩躁地來回走動，他忽然站定，大驚失道:“他們既掌握了水道，江漢平原完全成了不設防的通途，怕只怕短期內就會揮軍北上…”練無道:“他們下一個目標定是洛水城…”齋中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武陽王身上，氣氛更趨凝重了。

武陽王並未被打倒，他容漸漸平緩下來，直起了雄軀，低沉問道:“令候，城中還有多少水師？”

“城內洛水艨艟、鬥艦合共不足百艘，水師兵力不足一千，不足為戰。”

“守城兵力又幾何？”武解陽再問。

“兵七千。”

“好。”武陽王屹立如山，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煞氣，對武令候下令道:“立即動用千里靈傳書京師，請求發兵援助；再則關閉南北航道，全城戒嚴；命水師餘部立即南下，封鎖洛水，搶運諸郡縣庫存糧草。”武令候頓時一呆，道:“父王，城防已經由洛水府府尹何大人接手。”

“砰！”武陽王一掌拍下，虎虎生威道:“在洛水府十三郡治下，誰人敢忤逆我武解陽？”見武令候有些吃驚，容一緩，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如今軍情迫在眉睫，若失了洛水城，這怒江南線大好河山就徹底失守了。”武令候當即領命而去。

練無一臉躍躍試之，當即請纓道:“義父，無願親領兵馬，教訓那些蠻子。”

“好！不愧是我武解陽的女兒。”武陽王欣地看著練無“為父知你本領高強，武功強你兄長百倍，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練無登時振奮道:“義父請講，無一定死命完成。”武陽王沉片刻，目光卻落到了楊真身上“此事須楊小兄弟鼎力協助，本王才放心。”跟眼前這個眼高於頂的女人行動？楊真心中打了個突，見老王爺殷殷期盼之意，只好起身違心道:“王爺但有吩咐，在下從命就是。”練無皺了皺眉，沒有吭聲，神間大是不樂意。

知女莫若父，武陽王自是知道練無好勝心強，他卻自有打算，打定主意道:“青丘只怕就此斷了音訊，南蠻大軍動向至關重要，眼下局面，只有你二人有足夠的仙家身手在萬千軍馬中來去自如，確保萬無一失。”練無微微有些失望道:“義父，作個探子無一人就能辦妥。”武陽王搖頭道:“為父希望你們能探明平南軍慘敗之因，若有可能，探到那大荒軍中施展巫法之人的底細，若非玄機子道長不在，為父也不會讓你出去冒險。”練無看了楊真一眼，冷然道:“既是如此，義父更該讓無獨自行動，若有個累贅跟著，到時候只怕才真危險了。”武陽王虎目一瞪，道:“你這丫頭總是這般託大，聽令候師父玄機子道長常言崑崙山乃仙道聖地，楊小兄弟出於此地，豈是等閒之輩？”楊真見練無一再漠視於他，心中盛怒，冷淡道:“練姑娘身手強我百倍，在下同行不過是拖累罷了，還請王爺包涵。”練無輕輕地笑了，笑得很輕蔑“義父，您都聽到了…如此女兒就去了。”

“等等。”武陽王叫住了練無，不由分說道:“為父決定了，楊小兄弟與你一起行動。無啊，你太驕傲了，要知天下之大…”

“義父，您也知道此行事關重大…”武陽王怒形於道:“無！”練無只好垂首應是，私底下卻狠狠瞪了楊真一眼，一陣風出了書齋大廳。

楊真也要打點一番，卻給武陽王叫住道:“楊小兄弟，還請多多包涵，都怪老夫平太嬌縱這丫頭了，她雖是出類拔萃，卻過於驕傲自負，她孤身一人，老夫實在不放心。”

“王爺放心，在下盡力便是。”面對這一心為大漢黎民的老王爺，楊真無法拒絕，他出門前躊躇了一下，又道:“王爺，你自己要當心，巫門可能已經盯上了王府。”說著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書齋大廳翡翠屏風後一眼。

武陽王一楞，大笑回應道:“本王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