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半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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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該雖然沒有學過什麼武功，但卻是一個天賦異稟的人，或者說蠻人也許都有這種天賦吧，在常年與野獸搏鬥，與天地鬥爭，爭取自己生存的權力的時候，每個蠻人都有一些自小便養成的習慣，或者說是下意識的反應，只不過也該將這些下意識變成了自己可以控制的東西罷了。

烈鎮北一刀抹過來，角度極為刁鑽，速度很快，如果換作一個尋常蠻人的話，恐怕就會被一刀削中了，但是也該卻不同，手中幾十斤重的狼牙竟而突然變換了一個角度，猛地向下朝著烈鎮北的刀砸了下來，兩人乃是馬上對敵，只要沒有了兵器，就必然會陷入困境，也該清楚的很。

看到也該竟然能夠變招，烈鎮北心中一驚，暗暗讚了一句，狼牙沉重，鋼刀輕薄，一旦相撞結果可想而知，他自然不會蠢到去和也該硬碰硬，於是長了一口氣，將鋼刀縮回，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半圓，朝著也該握著狼牙的手指削了過去。烈鎮北用刀，很少用砍的，都是平削過去，招數極為狠辣。

也該自然不會讓烈鎮北輕易得逞，沉重的狼牙竟然被他使得輕而易舉，像是手中拿著一木一般。幾個照面過後，也該知道烈鎮北招數遠比他湛，這樣見招拆招自己遲早要輸，於是大吼一聲，將一狼牙風車般舞了起來，帶起一陣旋風，向烈鎮北捲了過去，他子高傲，頭腦簡單，能夠做到大將軍一職，所憑藉的就是自己的武勇而已，在所有的蠻人將領之中，論及武力，也該絕對能夠排進前無名，當初一招就將向來以勇猛聞名的秦豹掃過馬下，可見其能。

“來得好！”烈鎮北大喝一聲，他從來就沒有看低過這個蠻人，可是顯然他還是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之外，看來自己必須要全力以赴，讓他見識見識中原人的厲害了“兀那蠻子，今天叫你見見我中原的英雄！”兩人戰在一處，烈鎮北將真氣運至鋼刀之上，竟然和也該的狼牙對砸而沒有任何事情，也該心中大驚，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以往的勝利讓他心中無可抑制的驕傲，在今天徹底的被烈鎮北打碎了，片刻，兩人已經拆了三十餘招，也該所憑藉的只是一膀子力氣，沒有烈鎮北這樣的內家真氣相助，體力自然要差了許多，況且他這種打法本來就是極耗體力的，時間越長，他越是吃虧，此時已經開始漸漸落入了下風，狼牙的揮舞也不像之前那樣輕鬆了，烈鎮北的每一擊都將一絲真氣通過雙方的兵器傳到也該體內，更是破壞了他的身體，也該還懵然不知。

烈鎮北嘴角出一絲殘酷的笑意，他知道，不出二十招，這個蠻人就要死在自己手下了，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蠻人是什麼人，也該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還是極其陌生的，如果他知道也該是兀芒身邊最親近的將領之一，他也許會下手更加快一些。

“不好啦！有人來了！”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

烈鎮北心中一凜，他聽得出來這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喊出的，那麼也就是說，增援的敵人到了。此時，他已經隱隱聽到了一陣馬蹄聲，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知道至少有一萬以上的騎兵朝這邊趕過來了，而也該卻大笑了起來“我們的人來了！中原蠻子，你留下命來吧！”也該心中這個高興啊，援軍到了！自己就不用死了，甚至還有機會殺了敵人來補償自己的損失，心中高興，手上的力氣又增了幾分，烈鎮北一時半刻倒是拿他不下了。

“哼！”烈鎮北冷冷的哼了一聲，他是何等人物，自己這一支輕騎不是為了和敵人硬拼的，雖然很可惜不能將這一支敵軍全殲，但是自己的目的卻已經達到了，再拖下去，怕是就難以身了“撤！”他大喝一聲，眼睛在也該身上掃了一遍，微微嘆了一聲，看來這次是沒機會殺他了。

令行止，蠻人做不到這一點，但是近衛軍卻是執行的一絲不苟，隨著烈鎮北的一聲令下，剛剛還在和蠻人拼命的近衛軍將士迅速的做出了反應，除了留下斷後的一部分人之外，所有人都掉轉了馬頭向後奔去。

“這樣就想走嗎？”現在輪到也該不答應了，獰笑著向烈鎮北過來。

“唉，”烈鎮北又嘆了一聲，不知道是嘆自己脫身不易還是嘆也該不知好歹，他手腕一轉，鋼刀化作一刀寒光，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也該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雖然躲過了要害，但還是被一刀砍中了肩膀，一刀血光沖天而起，也該慘叫了一聲，急忙往後便退，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中原人為什麼還有這麼一手，好恐怖的一刀！

看似隨手的一刀退了也該，烈鎮北卻是元氣大傷，這一刀使出了他八成的功力，此時丹田內真氣翻騰，好不難受，他不再停留，手一揮，所有留下斷後的近衛軍都隨著他快速退去，雖然有些蠻子還不開眼的往前追趕，但是在幾個人被對面那恐怖的弩箭穿之後，剩下的人都學聰明瞭，只好看著他們揚長而去，不敢再追。

烈鎮北剛剛率領著部屬退走，哈里臺已經率軍趕過來了，到了也該軍前，哈里臺高舉兀芒的彎刀，大聲道“大汗有令，也該速速撤軍！”他緊握著彎刀，心中有些緊張，他和也該從小一起長大，也該的子他是知道的，說不定他會反抗，那麼自己該怎麼辦？真的撕破臉去嗎？

誰知道也該卻是很配合的揮了揮手“撤軍！”哈里臺心中詫異，忍不住縱馬來到也該身邊，卻看到也該肩膀上開了一條大口子，血如注，他不大驚，也該的勇猛他是知道的，就算是也該的部屬被中原人暗算，損失了不少，但是也該竟然也受傷了？而且看起來還是刀傷，難道竟然有人能夠傷了也該？哈里臺也是一員猛將，但是自忖比起也該來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他也一向認為中原人軟弱無能的，一路南下以來，多少中原人死在了他的手下，可是今天竟然看到也該被中原人傷了，叫他如何不震驚。

“你，這是？”哈里臺忍不住問道。

“被中原人傷了，好厲害的身手，”也該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雖然驕傲，但卻是一個直子的人，對於敵人的手段不吝讚美“沒想到中原人裡面竟然也有這等好漢吶。”哈里臺心中震驚，不再多說，命人給也該包裹了傷口，往烈鎮北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雖然有想要去追趕的念頭，但畢竟還是不敢違背兀芒的意思。打掃了一下戰場，將傷兵救起，死去的同伴草草的埋了，兩軍匯合一處，向大軍的方向退了回去。

這次戰，烈鎮北還是到比較滿意的，一次突襲，一次埋伏，至少也將蠻人擊殺了兩千餘人，並且還有數千的漢軍，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成績了，但是他卻也隱隱的有些擔憂，這次擊殺蠻人，大多是憑藉了強大的武器，在雙方短兵相接的時候，己方氣勢正凶，而敵人則是慌亂不堪，在這樣的條件下雙方手竟然只殺了數百蠻子，並且自己損失了有三百餘人，還有不少人掛了彩，近衛軍雖然比不得大成的輕騎兵，比起河東的綠甲軍也有一些差距，但是這五千近衛軍畢竟都是挑細選出來的，在正面與蠻人的戰中卻仍然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對於蠻人恐怖的戰鬥力，烈鎮北這次才算是有了一個正確的認識，果然是名不虛傳，不可力敵啊。

烈鎮北雖然到有些不滿意，但是兀芒卻是震怒了，在己方數十萬大軍面前，竟然被敵人的幾千人馬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了數千漢軍倒是沒什麼，可是狼族的勇士竟然也損失了兩千餘人，叫他如何不怒，況且這兩千餘人都是狼族最勇猛的戰士，也該率領的這支軍隊可算是狼族戰鬥力最強的軍隊之一啊！結果，也該回去了以後被兀芒痛斥了一番，還捱了十下軍鞭作為懲罰。

兀芒自然明白烈鎮北這一支輕騎來襲擊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他也知道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為了避免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他改變了行進的陣形，將二十餘萬漢軍分成六隊，分別在六個不同的方向，而在六隊漢軍之後，則是六萬狼族軍，這樣的陣形雖然看起來十分鬆散，但是在遇到襲擊的時候卻比較容易調配，兀芒給六個將領下達了命令，一旦發現敵軍，立即追擊，其側翼兩軍輔助，各部各司其職，在遇襲時可以不通過自己的命令，得以最快的反應。

自此之後，蠻人小心了許多，再也不敢對敵人有些許的輕視，一個個在馬上刀弓不離手，雖是準備戰鬥，也該戰敗之後，又捱了鞭子，原本兀芒以為他會心存埋怨的，沒想到也該竟然一聲未發，這讓兀芒實在時有些詫異，不過他從也該的眼神中卻看到一些東西，這令他欣喜不已，顯然經過了這一次失敗，也該成了不少，如果也該能夠成起來，就算是用幾千士兵的命去換取，倒也算不上吃虧了。

蠻族大軍朝著林州的方向繼續前進，自然烈鎮北也要繼續的攔截，雙方一路之上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次手，烈鎮北的突襲花樣百出，有時候在半路上突然殺出，有時候在夜裡襲營，有時候在蠻人吃飯的時候騷擾，總之一路之上，蠻軍從來沒有得到過片刻的安寧，幾乎每一天烈鎮北都要來“問候”一次，然而由於近衛軍的戰馬實在神駿，蠻人從來也沒有追上過他們，但是漸漸的，蠻人似乎習慣了這種生活，烈鎮北的突襲變得越來越難，蠻人越來越狡猾，防備越來越嚴密。

策馬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烈鎮北拿著一青草，正細細的嚼著，青綠的汁沾在嘴角上面“吐！”他將嘴裡的草吐了出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這半個月以來，他和蠻人手不下數十次，最終蠻人還是來到了林州邊上，但是他已經做的很好了，從徽州和蠻人一路打到了林州，將蠻人的速度放慢了三成，已經給了後方以充足的時間，半個多月以來，他殺傷了數千蠻人，箭矢從徽州一路頃灑過來，到了今，手中的弩箭已經所剩無幾了，但是他已經完美的完成了任務，雖然帶出來的五千將士也已經損失了近兩千人，但是他還是成功了，現在可以撣撣身上的征塵，回去稍微休息一下了。

“烈將軍，我們回去吧，我們的箭用光了，沒辦法和蠻人再戰了，”一旁，楚天南縱馬到了他的身邊，輕聲勸道。

“嗯，”雖然烈鎮北覺還有些不夠，但是沒辦法，沒有了佔據絕對優勢的武器，他不可能直接驅趕著士兵和蠻人正面戰，僅有的幾次突襲已經損失了不少士兵，不能將這支寶貴的軍隊全部丟在這裡，後，這三萬人中殘存下來的將士，將成為一支恐怖的力量，因為在現在的中原，他們是僅有的和蠻人正面戰並且活下來的人，就算是大成號稱天下第一的輕騎兵和重甲步兵，卻也少有當年和蠻人戰鬥過的人在了。

“我們撤軍吧，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烈鎮北點了點頭，輕輕的在楚天南肩膀上拍了拍，這段時間以來，兩個人合作的很愉快，楚天南在烈鎮北的身上學到了許多東西，烈鎮北也很喜歡楚天南的活力，似乎看到了一個年輕時的自己，跟這樣的年輕人在一起，總是很快樂的事情。

兩個將軍掉轉馬頭，率領著士兵朝雲夢郡的方向馳去。三天以後，六支被派去攔截蠻人大軍的部隊已經齊聚雲夢城了，韓桐等人雖然做的不如烈鎮北好些，但是畢竟也保障了自身的周全，並且將半數以上的士兵帶了回來，出征時的三萬將士，現在回來了不到兩萬，每個人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那是一種令人畏懼的變化，這半個多月以來，他們在死亡的邊沿上來回的馳騁，無數次陷入險境，每個人都成了許多，堅強了許多，陰沉了許多。

“哈哈，你們都沒事？太好了！”看到幾個兄弟，楚天南高興的撲了過去，抱住了他們，仔細的上上下下大量一番，生怕兄弟們缺少了哪個部件。

“咦？老二，你受傷了？”突然看到武魁的胳膊上纏了厚厚的繃帶，楚天南微微一驚。

武魁無奈的嘆了一聲“沒事，小傷，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二！”楚天南嘿嘿一笑，一旁的馮遠訥訥的道“都是我不好，害二哥受傷了。”

“算了，自家兄弟，說這些幹嘛，又沒有什麼大事，”武魁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馮遠不要再說了，楚天南看了看兩個人，心裡面清楚，武魁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是當初的情況一定很危險，馮遠一身武功不俗，竟然要武魁相救，並且武魁還受了傷，怕是他們曾經陷入了苦戰吧，他們一定和蠻人正面戰了！

楚天南猜的有些道理，其實不止是武魁他們，韓桐又何嘗沒有和蠻人戰，這些年輕人平都是自信滿滿的，就算是有了烈鎮北的叮囑，可是能有和蠻人一戰的機會，他們如何肯放棄，因此多多少少都吃了一些虧，否則也許他們手下還能有更多的戰士活著回來。

烈鎮北微微一笑，他知道這些年輕人肯定不會聽自己的話，但是他們沒事回來就好，他們都是河東的未來，寶貝的很呢“幾位將軍，這些天辛苦了。”

“見過烈將軍！”兄弟幾人趕緊上前答禮，畢竟說起來烈鎮北的官職要高於他們。

這時，遠處來了一隊人馬，到了近前，原來卻是趙凌雲來了，聽了手下的稟告，知道了烈鎮北等人已經返回了，趙凌雲忙不迭出來相見，一來是關心戰果，二來自然是擔心五虎。

“烈將軍！”趙凌雲先和烈鎮北打了聲招呼，在馬上微微拱了拱手。

烈鎮北雖然沒見過趙凌雲，卻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笑著還禮。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都看穿了對方的想法。

“烈將軍此次莫大的功勞，可是辛苦了，帶著他們幾個，真是有勞烈將軍費心了，”趙凌雲說話十分客氣。

“趙將軍哪裡話，都是為了主公，為了中原天下，幾位小將軍能力非凡，哪裡要我費什麼心吶，呵呵，”烈鎮北現在已經漸漸的融入到了這個***裡面，說起話來竟然也絲毫沒有滯澀了，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哈哈哈，烈將軍謙虛了，不過烈將軍此時回來的卻正是時候，正好五之後便是主公的登基大典，我不方便回去參加，烈將軍卻是可以回去的。”趙凌雲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