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馬雲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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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雲和嶽楓的苦心經營下，這幾年來，天機營已經成為了世間最為神秘的組織之一，與傳說中的大成隱堂、大梁奼女營、大周無名會等秘密組織並駕齊驅，為這幾年來河東的發展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而眼前這人，至少這應該是一個完全不懂武功之人，以方雲現在的目光，除了武功比他高出甚多的，那是他所無法看透的，而修為不如他的人，只要一眼，他就可以判斷出此人的功力。但是這個世界上能夠達到那個程度的，恐怕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吧，而顯然不包括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

方雲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一個人來“林傑是你什麼人！”他的語速十分快，這句話也問得很突然，林啟措不及防，果然隨口答道“是我先祖！”話剛剛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看著方雲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片冰涼，這個年紀跟自己相差無幾的年輕人竟讓人覺到如此的恐怖，他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自己小心翼翼的掩飾，可還是被他一下子揭穿，林啟湧起一絲無力。

看到林啟的表情，方雲笑道“果然，我沒有猜錯，幸好我知道這個故事，否則我還真的是猜不到。”關於林烈的傳說，蕭豫曾經從頭到尾詳細的給方雲說過，不錯，在建國之後，林烈確實將臥龍村中的林氏族人全部接到了京城居住，可是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林烈唯一的弟弟，林傑。

據傳下來的資料記載，林烈的父親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林烈，一個就是林傑了，兩兄弟的情本來很好，可是在林烈將族人遷往京城的時候，兩兄弟不知道為何竟然鬧翻了，林傑全然不顧兄長的皇帝身份，兩人幾乎大打出手。林烈盛怒之下，言道“你就留在這裡吧，我和我的子孫活著一，你和你的子孫就在這裡待上一，終生不許離開村子！”這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因此在正史的記載上，林烈是一個獨子，並無其他兄弟姐妹，因此世間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世界上原來是有著一個叫做林傑的人的，但是蕭豫的師父鬼谷子卻不是尋常人，身為沈文的後世子孫，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情，也正是因為如此，方雲也知道了這件事。

對於這件事，蕭豫一直疑惑不解，認為這件事太過奇怪了，本來兩個情很好的親兄弟因為什麼事情能一夜之間鬧翻？而且局面僵到了如此程度？在蕭豫看來，這件事多半是一齣戲，至於其目的是什麼，恐怕就是為了保全林氏血脈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林烈可就真的是深謀遠慮了，所謂盛極必衰，不可能由一個家族，一個姓氏長久的興旺下去，遲早會有完結的一天，可是一旦林氏被他人所取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種事情歷史上已經發生的太多了，因此，保全林氏血脈到了那個時候就成了比登天還難的一件事。而如果將弟弟林傑留在故鄉，並且保守住這個秘密，想必林氏的血脈就能夠延續下去了吧，即使自己這一脈將來不存在了，林傑那一脈卻仍可以延續下去。

不過當時聽到蕭豫這樣說的時候，方雲並不是很認同，他認為如果林烈若是想要延續林氏血脈的話，應該還會有其它更好的辦法才對，只是方雲也想不出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眼前這人竟赫然就是林傑的後代，嚴格說來，自己與他乃是同宗之宜，無論林烈和林傑當年是真的翻臉了也好，演戲也好，這個人也姓林，這可能是自己在這個世上的唯一一個有血緣關係的人了，哦不，還有林啟的父親。這樣想來，方雲看著林啟親近了許多。

林啟當然不知道方雲在想些什麼，他也不知道方雲的身份，他還在懊惱自己的不小心，如此輕易的就被人詐出了實話，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幾拳出出氣才是，身世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沒想到就這樣被一個外人輕易的揭開了傷疤。

“你放心，這個世界上知道林傑存在的，全部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會超過三個人，”方雲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林啟突然問道，他本來覺得無論方雲是什麼人，都與自己沒什麼太大關係，他要上天下島，而且似乎他對此很悉，而自己也要去天下島，而且自己只是要去看看而已，兩人沒有什麼厲害衝突，只要能到天下島上看一眼，他立刻殺了自己都沒什麼，可是這人竟然能夠猜出自己的身世，這使他不對方雲的身份有了一絲興趣。

方雲笑道“你想知道？那可要你自己猜才行了，你的身世我可是猜出來的哦。”

“那你總要把姓名告訴我吧，”林啟無奈的道，他到眼前這個人實在讓他很琢磨不透。

方雲想了想，反正現在只是他們兩個人在大海上，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告訴他也無妨“我叫方雲。”

“方雲？”林啟搖了搖頭“沒聽過，我猜不出。”方雲一直緊緊盯著林啟，剛才聽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間，他看到林啟的面部肌微微搐了一下，如果是尋常人，哪裡會注意到這一點，可是方雲五超乎常人遠甚，即使在夜晚，目力也十分驚人，些許細微之處都難以瞞過他的眼睛，林啟的反應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是方雲卻看得出他在極力的掩飾什麼，這讓方雲對他更加戒備，看來這個人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普通漁民那樣簡單。

想到這裡，方雲不暗罵自己蠢，林氏血脈的人，怎麼可能會簡單的了，如果當年林烈和林傑相商，讓林傑留在臥龍村以保全林氏血脈，那林傑一族必有其自保方法，而如果兩人當年時真的鬧翻了，林烈絕對不是心慈手軟之人，能夠在林烈手中自保，林傑必然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因此，林傑的後人絕對不可小視。雖然這個人是自己同族，但是，一旦他威脅到了自己的利益，那就一定要除掉他！

方雲不一哆嗦，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個心狠手辣了，殺一個人難道是這麼簡單就能決定的事情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再次想起了這句話，可是，那些“小節”心中是怎麼想的呢？

他搖了搖頭，將腦中的胡思亂想都拋了開去，看了看林啟，暗暗嘆了一口氣，先留著他的命吧，如果有朝一他威脅到我了，再殺他也不遲。

林啟不時的偷看方雲一眼，遇到方雲的目光則迅速避開，然而他卻全然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馬雲從塌上爬了起來，拒絕了下人的攙扶，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心中不有些黯淡，唉，對於英雄霸主來說，也許在這個世間，讓他們最為畏懼的就是時光了，哪怕你英雄蓋世，也逃不過歲月的摧折，想當年馬雲年輕時，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果不是因為個太過突兀，又怎麼會被下放到西涼這種偏僻的地方，馬雲突然一拳將面前的鏡子砸了個粉碎，冷冷的笑道“不管怎麼樣，幾十年的時間，夠了！”幾個下人不知道馬雲在說什麼，直嚇得‮腿雙‬發軟，齊齊的跪在地上“大王息怒！”近幾年來，隨著馬雲年紀的增大，脾氣也越來越大，王宮中這些下人近幾年來已經被馬雲誅殺了不知多少人，一句話惹到馬雲不高興了，殺！一件事做錯了，殺！總之凡是到了馬雲身邊的人，都已經跟家人託付好了後事，因為自己不知道哪天就沒命了，每天過的是戰戰兢兢的子，簡直生不如死，今天不知道大王又發什麼瘋，怕是又有人腦袋要落地了。

這時，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快步走到馬雲身前“父王，您這是怎麼了？誰又惹您不高興了？”這人正是西涼王世子馬冀越。

眾人心裡一陣輕鬆，這位世子來了，怕是大夥的命就保住了。這位世子脾氣很好，比起大王來簡直就是兩重天，每次被世子遇到大王要殺人的時候，那些人都被世子救了下來，現在滿朝上下對這位世子簡直就是愛到了骨子裡面，雖然嘴上誰也不敢說，但是心裡卻都在想，讓大王趕快死吧…

馬雲冷冷的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馬冀越，眼中有了一絲溫暖“越兒留下，你們都出去吧。”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長出了一口氣，再不敢逗留，趕緊走了出去。

馬雲坐了下來“越兒，什麼事？說吧。”近幾年來，馬雲發現自己真的是老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雖然只有六十幾歲，但是年輕時在戰場上受的傷到了這個時候開始開始讓他覺到不適了，於是馬雲下定了決心將手中的權力逐步的給馬冀越，而在得知了父親確實想權的時候，馬冀越終於不再提心吊膽了，表現出了自己的才能，幾年間得到了極大的進步。這令馬雲也很滿意，畢竟自己就剩這麼一個兒子了，別無選擇。

“父王，兒臣剛剛得到消息，似乎大周有了一些動作，”馬冀越小心翼翼的道，雖然父親已經將權力出了大半，可是馬冀越知道，父親在西涼的影響力遠不是自己能夠比擬的，表面上看起來自己是儲君，可是父親如果想廢掉自己，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所以他在馬雲面前始終表現的十分敬畏，對這個父親，他可真是又怕又敬，想要真的掌管西涼大權，只能等他百年之後了。

“什麼動作？”馬雲眼中寒光一閃，嚇得馬冀越一哆嗦，他知道，父親這些年是老了許多，但卻沒有他所表現的那樣嚴重，他依然像一頭猛虎一樣，隨時可以出利齒，擇人而噬。

“楊家，楊家的人去了河東，去見嶽楓，”馬冀越如實稟報。

“楊家？”馬雲面一沉，他對楊家太悉了，當年聶智遠請他相助，被他拒絕之後，就曾經派出了楊家人來刺殺他，然而馬雲深知聶智遠為人，知道自己拒絕了他的提議，一定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早早的便在身邊聚集了大量的護衛，並且馬雲自己也是一個高手，楊家人當然沒能得逞，丟下了幾具屍體倉皇而逃了，而且其中還有一人是馬雲親自擊斃的。但是楊家能夠在江湖中百年屹立不到，自有其道理，雖然沒能得手，但是馬雲身邊的護衛也死傷慘重，傷亡上百人，這件事馬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雖然馬雲將楊家恨到不能自已，可是他也知道，楊家高手如雲，自己雖然擁兵數十萬，卻未必能奈何的了他們，更何況楊家位於大周境內，因此只能望而興嘆。

“楊家的哪個人？”馬雲沉聲問道。

馬冀越搖了搖頭“這點不清楚，只是知道此人武功極強，比起當代號稱楊家三傑的三個年輕人還要強上許多，恐怕…”馬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早就聽說楊家有一個秘密組織，看來此人就是其中人物了，恐怕此人才是楊家二代弟子的核心人物，越兒。”

“父王請講。”

“給冥堂找點事做。”

“孩兒明白。父親，還有，如果嶽楓真的肯和聶智遠合作的話…”

“不可能，”馬雲擺了擺手“嶽楓對方雲的忠心超乎我們的想象，而且嶽楓是聰明人，我可以猜到，聶智遠一定是勸嶽楓擁兵獨立，嶽楓雖然才能卓絕，可他沒有王者之風，他這樣聰明的人，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聶智遠恐怕也沒有想過嶽楓會背叛方雲，他的目的可能多半是挑撥離間罷了，嘿嘿，這是聶智遠最拿手的把戲。”

“河東如果大亂…”馬冀越眉頭緊縮，想著如果河東大亂，西涼能夠獲得什麼好處。這些年來，天下諸強紛亂不已，但是西涼卻始終按兵不動。縱是馬雲能夠沉的住氣，馬冀越卻早就有些忍不住了。

知子莫若父，馬冀越的心思馬雲焉能不知，他無奈的暗暗搖頭，這個兒子雖然才能不俗，但是子卻有些浮躁，這些年如果不是他壓著，說不定早就參與到亂戰中去了，兩年前三秦農民軍曾經派人過來聯繫，希望能夠聯手攻打大周，當時馬冀越就有些躍躍試，可是被馬雲攔了下來，跟聶智遠同朝多年，馬雲再清楚這個人不過了，大周的實力決不僅僅是顯出來這麼一點，誰不會藏著點殺手鐧呢，自己有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