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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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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軍一下子給師父又跪下去,聲音有點哽咽:“師父,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死,真的不能死,家裡的父母孩子還指望著我呢。”師父拉了拉他的胳膊,問到:“你是做什麼的?你兒子是幾點看到你的?”胡軍以為自己有救了,慢慢站起身,用胳膊擦了下眼睛說到:“我在城裡各處工地上給人打短工,兒子是在下午三點多看到的。”師父看了他一眼,說到:“明天不要呆家裡,你離世的時間應該就是明天下午三點多,看有哪個為富不仁的,或者是富一點的衙門裡面去做工,給你父母孩子留點撫卹金吧。”這麼說是真的沒救了。

胡軍嘴嚅嚅了幾下,不知道是要說話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哭泣。看了師父一眼,緩緩的轉身出了房間。下樓梯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沒看清,他身子往前顫了一下。我看了有些可憐,趕忙去扶著他下了樓梯。

到了廳裡,和他一起來的那些人都起身湊過來,急切的問到:“怎麼樣,怎麼樣?”胡軍盯著每個人的臉都看了看,看到他們關切的眼神,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郭師父說我沒救了,明天必死無疑。”

“放,老子要上去撕了那老神的嘴。”一個小年輕似乎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作勢要衝上樓,我趕忙做了個堵住樓梯的姿勢。這時一位稍年長的人開口到:“是你自己找過來問別人的,別人說了實話就要撕別人的嘴?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再想辦法吧。”說罷就把小年輕往外拉,其餘的人也跟著出去了。

關了門,我急匆匆的上去找師父:“師父,為什麼那個餓死自己婆婆的都能救,這個就不能救一救呢?”師父看了我一眼說到:“人都是有壽限的,那個雖然做了惡,但是自身陽壽未終,只是她婆婆一直在地府告她,所以有鬼差一直在盯著她。這個陽壽已終,任誰也不能逆天改命啊。”我覺得很壓抑,便又問到:“像胡軍這種,生魂被他兒子看到,難道不算是示警嗎?那就證明應該還有救啊。”師父搖了搖頭,說到:“這個只是巧合而已,他不捨自己的兒子,多看了一眼,然後被兒子看到了,就是這樣。”我長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師父看了我一眼,說到:“之前幾天你都沒睡好,今天早點洗了睡吧。”我默默的出了房間,下了樓,覺情緒很低落,洗澡的時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在心裡問到:如果我明天就要死了,我該怎麼辦?或者說我應該做些什麼?很可惜我自己不知道答案。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其實晚上也沒怎麼睡,一夜就是想著知道自己要死了怎麼辦。師母已經做好了早餐,吃著早餐,想著師母存在好低,除了照顧師父的飲食起居,基本上看不到人,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忙什麼,一老太太,老神出鬼沒的。

吃過早餐,繼續畫符。沒畫一會兒,昨天的大勇夫就來了,不過大勇神情看上去很冷淡。我忙把他們往樓上

見到師父,婦女從袋子裡拿了件衣服出來說到:“師父,這是我昨天買的一件風衣,按您的吩咐穿著睡了一晚,可是整夜都還是有人要鎖我。”師父看了衣服一眼淡淡的說到:“今天幫你解決這個事情。”婦女面,說到:“怎麼解決呢,師父?”師父轉身從頭櫃的屜裡拿了支筆和一些黃紙符出來,問到:“你叫什麼名字?生辰八字是幾時?”婦女忙說到:“我叫徐翠香,65年8月初三寅時。”師父便在黃紙符上寫下她的名字和生辰,然後加了四個字:魂魄任拿。

總共寫了十張符,寫好後師父說到:“這是幫你做個局哄鬼差,這些符加了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後可以當你的魂魄,你把它拿到一個t字路口燒掉,燒完後把風衣蓋上去,這樣帶了你的氣味會讓鬼差更加相信。蓋好後你看著一輛車從上面軋過去就走。讓鬼差以為你出車禍死了,拿你的假魂魄回去差,你地府的婆婆知道你橫死之後就不會再告了,就不會再有鬼差再來拿你了。”說罷把符遞給徐翠香,又說了句:“燒符的時候再多燒點冥錢,鬼差拿了你的錢,即使後來發現有假,也不會說什麼的。”徐翠香趕忙從師父手上接過黃紙符,說了句:“哪裡有t字路口呢?”我隨口接了句:“城西不是正在開發麼,那裡新修了好多路,不僅有t字路口,車還不多,方便你們在路口燒東西。”

“小飛你陪他們去一趟吧。”師父說到。我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馬的,多嘴,又要跑一趟了。徐翠香聽師父這麼說,喜形於的到:“小師父麻煩你陪我們走一趟吧,我怕到時候我們搞不好。”沒辦法,只有去唄。

打車到了個t字路口,新開發的地方,看不到什麼人煙,只偶爾有車匆匆而過。徐翠香拿出黃紙符和路上買的冥錢,在路當中就燒開了,大勇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燒完之後,徐翠香用衣服把紙灰蓋住,便和我們一道站在路邊等著車軋過去。

遠遠的來了輛水泥罐車,快到路口的時候減速緩緩的從衣服上軋過去了,不過軋過去之後水泥罐車沒開出多遠就停下了。管它開多遠呢,反正我的任務完成了,我便說到:“好了,走吧。”三人扭頭便走,走了一點遠,徐翠香回頭看了一眼說到:“哎呀,這衣服是昨天新買的,別的地方沒有,還是在大商場裡買的,花了快上千呢。”我沒理她,繼續向前走。她卻回頭走了兩步說到:“又沒軋爛,我撿回去洗洗還可以穿。”我趕忙回頭拉了她一把,說到:“我師父說了,看著軋過就走,你不能去撿。”

“哎呀,這個小師父,這可是一千塊錢啊,不是紙。”徐翠香說罷繼續往前。我看了看大勇,大勇嘆了口氣,說到:“讓她去撿吧。”想想這是為了錢生生餓死自己婆婆的人,看到錢我要是不讓她撿,她得把我推車輪子下面,於是我便不再堅持。

徐翠香小跑著到了路中間,提起衣服,一股紙灰跟著升騰而上。她用力抖了幾下,把衣服舉過頭頂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時,停在不遠處的水泥罐車在緩緩的後退。我大吃一驚,小跑向她大叫到:“讓開,讓開。”大勇急了,大步向她跑去。

這時,緩緩後退的水泥罐車一個加速後退,徐翠香放下手,興高采烈的說到:“你們看,衣服沒…”話沒說完,人被水泥罐車撞倒,撞倒人後,水泥罐車並沒有剎車,還往後倒了一點,覺軋到什麼後才停下來!

鮮血翻滾著到我的腳邊,帶著地上的灰塵,讓血呈現出黑,還冒著泡泡!車下傳來一聲聲‘啊。。’、‘啊。。’的慘叫,直擊我的耳膜。我呆呆的看著水泥罐車上的倆人和大勇圍著這黑的血大喊大叫。叫過之後,大勇衝到車子下面去了。我也醒悟了,趕忙打了120,告知這裡出了車禍。

打完電話,我蹲下來看看徐翠香的情況。只見她伸長了滿是黑血的雙手,在車下亂抓著。頭不停的搖動,臉上都是血手印,像枯草一樣的頭髮隨著她搖動的頭而上下飛舞著,有些舞著便飄到了臉上粘上血汙,然後再把血汙甩的到處都是。嘴巴大張著,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大勇在她身後趴著雙手用力壓著在幫她止血。

看到這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忙,便站起身來問車上下來的倆人:“怎麼在開車呢?”其中一人急切的說到:“誰能想到大路上車後面還能有人?”頓了下繼續說到:“我們明明看到你們從豎路上走了,怎麼又出現在叉口?”我看了看地上的血,苦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不一會兒,救護車和警呼嘯而至。救護車先把徐翠香救走,大勇也跟著去了。警在現場勘驗,好像沒我什麼事。我一個人默默的走了點遠,碰到個的士,便坐車回師父家了。

到了後,大門敞開著,屋裡空蕩蕩的,我知道師母出去了,師父應該在樓上休息。我邁著沉重的腳步上了樓,推開門,師父坐靠在上看書。看了我一眼,師父放下書問到:“辦妥了?”我低著頭小聲說到:“徐翠香出車禍了。”師父一下子坐正了問到:“怎麼會出車禍呢?”我把事情簡略跟師父小聲說了下,師父抓起手邊的書猛的往地上一摔,指著我鼻子罵到:“你這個蠢材,你就是不做這個也應該聽很多人說過,這些事情做完都是不能回頭的。蠢成像你這樣,估計半夜有個狐鬼叫你一聲就能把你的魂勾走。”罵的有些急,師父了幾口氣,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我趕忙過去輕輕拍師父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