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八章手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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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錦輝疑惑的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看,沒有撥錯啊。慧,即便是你不想理我,也不用這樣吧。無趣,實在無趣啊。
掛斷電話,手無力的垂下來。此時又一陣酒勁上來,打了個嗝,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陳錦輝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糊糊中,只覺得一個穿著綠群的女孩雙手抱膝坐在自己面前。咦,這不是慧麼。再仔細看去,她怎麼頭髮遮住臉了?裙襬上有黑糊糊的車輪印,身下是一大灘還在不停湧動的血泊。
陳錦輝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來想拉她一把:“慧慧,你怎麼坐在這裡?”慧緩緩的抬起頭,她的身後突然有個滿身血汙,臉也被血汙分成一塊塊的,張開血盆大口慘叫的女人冒了出來伸手抓陳錦輝。
“啊…”他嚇得大叫一聲,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猛的坐了起來。幽暗的燈光照著他
濛的眼睛,讓他明白自己睡在家裡的沙發上。想想剛才的夢境,他心裡很慌,很堵。慧,一定是慧出了什麼事。
起身手忙腳亂的找電話,終於在地上看到了,哆哆嗦嗦的撿起來撥打了出去。信號連接音才響了兩聲,電話便通了,還是那個沙啞蒼老的女聲:“喂,你是陳錦輝麼?”他又把電話屏幕拿到眼前看了看,沒撥錯,而且對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對了,這是慧的媽媽,只是聲音沙啞了一些。他把電話拿到嘴邊準備道個歉,問下好。還沒開口。電話裡便傳來了痛哭聲:“文慧出車禍了。在殯儀館裡。”晴天霹靂!陳錦輝只覺得突然捱了一悶。大腦一片空白,手機無力的落下,一
股呆坐在沙發上。接著又
糊糊的起身出門往殯儀館趕去。
陳錦輝到的時候,文慧剛剛由化妝師推出來。現場一片呼天搶地之聲,沒有誰關注到他來了。他輕輕的掀開白布,文慧閉著眼睛安靜的躺著。臉上再不似油那般瑩潤光澤,而是一片慘白。
他輕輕俯下身去親了文慧一下,小聲的叫到:“慧慧。起了,別睡了,這麼多人在這呢。”文慧媽媽在地上跪爬過來哭喊著說到:“中午她出門的時候說今天是你的生
,有一款手錶你喜歡很久了,得在今天送給你才有意義。誰知道一出門就碰上了那個無良司機,啊…”聽到這話陳錦輝‘哦’了一聲,木然的抬起手腕,將表卸了下來,高舉著手,手錶無聲的滑落下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鏡面摔得粉碎。
文慧媽愕然的看著他的動作。起身扶著他的肩膀搖晃幾下哭到:“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慧慧走了,是她命不好,和你的生沒關係,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陳錦輝反推了文慧媽一下,暴喝到:“你胡說,我和慧慧算過命的,她的命好的很…”旁邊文慧家的幾個親戚知道陳錦輝的身份後把他拉到了一邊。他嘴裡仍在絮絮叨叨個不停,睫上滿是淚花。
空中慘白的燈光,靈堂裡的哭喊,讓陳錦輝覺得好虛幻。此時耳邊滿是呼呼的風聲,本聽不到哭喊聲。風聲過後,是自己急促的呼
聲和強忍痛苦,壓抑的呻
聲。
此時他才明白過來,文慧真的已經死了。爭論後的一個轉身竟然是永別。忽然間到無比懊悔,自己為什麼要和她吵架,讓自己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最該死的是,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喜歡那款手錶;更不應該的是,自己為什麼要在今天過生
。
“啊…”陳錦輝終於壓抑不住情緒,狂吼了一聲。口似被一把鈍刀割來割去,痛苦的捂著
口慢慢蹲下身來,淚如雨下。
手鍊,對了,手鍊。一定是慧的魂魄去過自己那,把手鍊留給自己做紀念,但自己居然把它摔得粉碎。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不顧眾人的驚訝,陳錦輝起身瘋狂的衝了出去。
深夜的路上異常沉寂,只有陳錦輝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他幾近把油門踩到底,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去把手鍊接起來拿到慧跟前給她賠罪。
前面似有個什麼東西閃了一下,他打開了遠光燈,一個女人赫然站在路中央,他慌忙踩住剎車猛打方向盤。巨大的慣推著車子在地上留下一條焦糊的輪胎印發出尖利的聲響。車子過後,輪胎印上黑煙飄起。
輪胎在地面拖行一段時間後,被方向盤控制著撞上了路邊的花壇。‘嘭’的一聲沉悶的響聲在車內響起,陳錦輝的腦袋撞在方向盤上,抬起頭來只覺得眼前全是星星。
而星星中,那個剛剛在夢中出現過,滿身血汙,臉上被血汙分成一塊塊的女人站在車頭,在車燈的映中側對著似對著自己冷笑了一下。他慌忙
了
眼睛,星星消散,眼前是修剪整齊的灌木。
額頭上火辣辣的疼,順手摸了一把,全是血。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把車子倒出花壇,繼續向前駛去。車子慢慢消失在夜中,車後的黑暗裡,一個滿身血汙的女人跟著車子的方向慢慢飄去。
回到家裡之後,陳錦輝將所有的燈都打開,努力尋找著手鍊的每一個珠子。當所有的珠子找齊,重新穿成手鍊。他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手鍊無聲的痛哭。眼淚從臉頰滑落,低在手腕上,慢慢進手心裡浸潤著手鍊。
我得拿給慧看看,先前摔碎只是誤會。擦了擦眼淚,陳錦輝猛然起身,只覺得全身的血往腦門直衝,整個世界突然變暗,視線模糊了,心臟也變得異常沉。腦子裡一片
濛,身體開始失重,似乎要飄起來。一種掉入黑
般的
覺變化成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他猛然發覺,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慧已經永遠的離開了!
“啊…”再次發出一聲狂吼,陳錦輝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能放任身體再次重重的坐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