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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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別任，你瞧這是什麼？"他輕輕捧起墜子要她看。

quot;是什麼都跟我無關，只要和你扯上關係的，就一定不是好東西！"席浩啞然失笑，"這項鍊是我從小戴到大的，連睡覺、洗澡都不曾拿下來過，你看看！"餘品？l不覺低下頭瞧著，她發現這是一塊雕成一隻老鷹形狀的墜子，雕工雖稱不上細緻，但在簡單俐落的線條中，卻充分展現出老鷹展翅高飛的雄姿，"這是一隻老鷹？"quot;嗯，這隻老鷹就是我。"quot;你的外號叫老鷹嗎？"他微微一笑，"可以這麼說。"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讓餘品？l心中升起懷疑，她緊緊盯住眼前這個高大俊朗又神秘莫測的男人，"你到底是誰？"quot;我是席浩，你的未婚夫！"quot;你…"餘品？l瞪著他，既甜又氣的複雜情緒頓時充滿懷，"你不要臉，誰是你的未婚！"朗的笑聲頓時充滿小小的斗室，一直靜靜窩在角落的比比，以為主人在玩什麼好玩的遊戲，也跟著興奮地亂叫亂跳，氣得餘品？l大吼:"比比，你給我坐好！"quot;汪汪！"比比很狗腿地搖搖尾巴坐下，還不忘把舌頭伸出來透氣，兩隻烏亮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主人，完全不知道主人為什麼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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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你到底是誰？接近？l？l有什麼目的？"不等席浩坐下，餘老夫人便開門見山地說。

席浩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坐在羅漢椅上，手扶柺杖、老態龍鍾的老人，不低嘆口氣，這就是五十年前呼風喚雨的餘家女主人？在歲月的無情摧殘下，她滿是皺紋的臉上絲毫看不出當年的俐落、能幹與霸氣，看來時間真是宇宙間最公平的裁判者。

他微微一笑，自動地找了張椅子坐下，面向滿眼警戒的老夫人開口:quot;我叫席浩，是？l？l的未婚夫。"quot;沒有經過我同意的婚約通通不算，？l？l還是得嫁給世倫，繼承家產。"quot;是嗎？"席浩輕描淡寫，絲毫沒將餘老夫人的跋扈與武斷放在心上，"？l？l是個有思想也有工作能力的自由人，她想嫁給誰是她的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她，即使是她的親人！"quot;？l？l是餘家的人，當然得遵從餘家的家法，我不准她嫁給你，她就不能嫁給你—"quot;你說她是餘家人？但我記得七年前你並不承認她是餘家人，還把她趕出去，不是嗎？"說到這裡，席浩的聲音由平淡轉為冷硬，眼神中也透出一抹懾人的銳利。

quot;我沒有趕她，是她自己要走的！"quot;你是沒有趕她，？悄憬你蓋贅銑鋈ィ你蘇展四蓋祝你倉緩酶你肟你胛收夂透纖？鋈ビ惺裁灰謊？"席浩咄咄人的問。

餘老夫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重重將柺杖往地上一摔，整個人站起身大吼:quot;這是我餘家的家務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說吧，你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l？l席浩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錢？席家人最不缺的就是錢，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鄙可以被金錢所收買，當金錢的奴隸嗎？"quot;你…你不要錢？"餘老夫人驚訝地張大嘴巴，"那你接近？l？l是為了什麼？"quot;我和她在一起只因為我喜歡她，毫無條件地喜歡她、愛她，沒有任何目的。"quot;但是？l？l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她必須留在餘家繼承家產，所以你還是得離開。”quot;是嗎？"席浩冷冷一哼，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你還認得這是什麼東西嗎？"quot;那是…"餘老主天人眼睛瞪得老大，搖搖晃晃地從羅漢椅上緩緩起身，"那是…你怎麼會有這東西？"那是一枚戒指，一枚鑲著祖母綠寶石的戒指。

席浩撇撤嘴，遞出茹從指，"這是我祖父給我的！"quot;你祖父？你是…"quot;我是席修文的孫子，我父親是席天塊。"席修文？他是修文的孫子？餘老夫人走到席浩面前，仔仔細細瞧著他，那眉、那眼、那，那說話時的冷靜從容，無一不是席修文的翻版，怎麼自己居然沒有認出來？

quot;你…你爺爺他…還好嗎？"說這話時，她的聲音微微發抖，連身子也抖個不停。

quot;爺爺他幾年前就過世了！"quot;他死了？"quot;是的，他老人家臨死前代我，把這枚戒指還給你，因為這是你送給他的。"quot;還我？"餘老夫人抬起頭，眼中已然閃著淚光，"他還說了什麼？"quot;他說這是餘家的東西，理當還給餘家。"是的！這戒指確實是餘家的東西，當年她母親貪圖餘家的財富，硬是將已與修文論及婚嫁的她嫁入餘家。臨上車那晚，她把餘家給的戒指送給心上人，如今一轉眼，居然過了六、七十年，當年那個花樣年華的少女已是白髮蒼蒼的老嫗，而那個英姿煥發的青年也化為黃土與大地合一，人生的最終歸處不過是如此吧！

quot;你來這裡只是為了歸還戒指嗎？"再度開口，餘老夫人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暖意，不再夾槍帶劍。

quot;當然不是，我會帶？l？l回來，是因為我尊重你是她祖母，又是爺爺的朋友，否則我絕不會讓她再踏入這個家的，況且她自己也不想回來！"quot;唉！"餘老夫人長長嘆了口氣，"你真的想娶她？"席浩不答反問:"我現在有資格和她在一起了？"quot;？l？l是餘家唯一的子孫，我很希望她能繼承餘家的產業，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可能了。"quot;因為我嗎？或者因為我是席修文的孫子？quot;餘老夫人一愣，繼而神情黯淡地說"我曾經非常恨他，恨他為什麼不帶著我一起遠走天涯，而是眼睜睜地看我嫁給別人，所以…"quot;所以你就變得跋扈、霸道，不管子孫的個人意願與幸福，一切只以維護餘家的名譽、財產為上？"席浩很不客氣地接口。

quot;我…"她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因為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quot;不論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帶？l？l走，她只有離開這兒，才會回到原本活潑、嬌憨的？l？l，在餘家，她只是一隻不快樂的籠中鳥！"席浩丟下這句話後，便大跨步想轉身離開，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

quot;等等！"quot;還有什麼事？"quot;這戒指你留著吧！"現在輪到席浩瞪大眼睛了，"為什麼？"quot;這戒指本有一對，據說合在一起後可以開啟寶藏庫的鑰匙，你既然是？l？l的未婚夫，這鑰匙由你保管是再妥當不過的。"席浩懷疑地看著她，"你是說…"quot;另一枚戒指在？l？l身上！"老人家定定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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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家是霧峰第一望族，有人曾經這麼說過，站在霧峰鎮上左右瞧去，凡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是餘家的地、餘家的房子。這麼形容也許過於誇張，但餘家有錢有勢卻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在這地契堆得比人還高的餘家，卻找不到一塊屬於餘品？l母親的方寸之地，她被葬在離餘家祖墳有幾百公尺遠的一個小草堆中，若非仔細尋找，只怕還找不著！

餘品？l用著鐮刀將長得幾乎蓋過墓碑的雜草割掉，又細細清理著碑上的泥土汙漬，最後才上鮮花、燃起香燭紙錢，嘴裡喃喃說著:"媽媽，？l？l回來看你了！請原諒？l？l，不是？l？l不回來看你，而是？l？l實在不想回來面對他們。媽媽，這裡風很大吧！有沒有常常下雨打雷？打雷的時候媽媽是不是像以前一樣去找爸爸？爸爸在另外一邊，他有沒有過來這裡看你？餘家的祖先有沒有像那樣把媽媽趕出來？

無論別人怎麼說，？l？l都知道媽媽是冤枉的，媽媽絕對沒有偷人，也不會害死爸爸，因為你和爸爸是那麼相愛，你們彼此恨不得能為對方而死，怎麼可能會害死對方呢？可惜？l？l找不到證據，無法幫媽媽洗刷冤枉。媽媽，你在天國一定要保佑？l？l能找到證據，好替你證明清白。"掃上香，餘品？l又依依不捨再三膜拜，隨後抓起比比說:"媽媽，比比是我乾兒子，？l？l還有很多乾兒子、乾女兒，可惜都放在診所裡沒有帶來；比比，叫！"也不知比比是真懂還是假懂，竟然也煞有其事地繞著墓碑轉一圈，嗚嗚地嗅著泥地上的草香，接著，比比對著墓碑"汪"一聲，像在喊。

餘品？l不由得笑開了嘴，"比比，你好乖！"正想給比比一點獎賞時，比比突然狂叫起來，"汪！汪！汪！"quot;比比，怎麼啦？"比比很少這麼叫的，除非…餘品？l抬起頭，一個男人由遠而近慢慢接近她。"哥，是你？"她詫異道，怎麼自己一點部不知道他也來了？

餘世倫雙手合十，在墓前默哀良久才說:"嗯，我在樹下等了很久，聽見你和媽媽在說話，所以就沒有定過來。"quot;汪！汪！汪！"小比比齜牙咧嘴、又跳又叫，和看見席浩時的相差了十萬八幹裡，？l？l見狀又好氣又好笑，心中卻有了底。

quot;媽媽墓前的草長得好長，墓碑也快傾斜倒塌，一定沒有人來看過她吧？一這話聽起來十分傷，但她漂亮的眼眸卻閃著怒火。

聰明如餘世倫，怎麼會聽不出她話中的責備之意？他尷尬地笑笑，"你知道一直不准我們任何人來祭拜媽媽的。"quot;哼！"餘品？l冶哼一聲，轉身便要走，豈知餘世倫突然拉住她。

quot;別走，我有話問你！"餘品？l瞪著他，靜靜等候他的問題，心中仍舊對於他沒有時常來祭拜母親戚到忿忿不平。

quot;你喜歡他？"quot;他？你說誰？"她明知他指的是簾浩。

quot;你知道我在說席浩！"餘品？l一仰頭，如瀑布般的長髮傾洩在際，"對，我喜歡他，我要嫁給他！"quot;你知道他的來路嗎？"餘品？l略略一怔，眼中出現一絲警戒，"什麼意思？"quot;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quot;他該說的都說了，沒有什麼事會隱瞞我。"她口是心非的辯解著，口卻升起一抹懷疑，那個大狼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神秘身分嗎？

quot;哦？那你知道他是一個黑道幫會的少主人嗎？"餘品？l整個人愣在當場，"你說什麼？"quot;他是刑天會的少主人，旗下所掌控的黑道人物無可計數，小從菜市場收規費的小混混，大至國家工程的圍標綁標都有他們的份，至於酒廊、歌舞廳等各種聲場所更是多不可勝數，只要他一聲令下，哪怕遠在大陸、東南亞的弟兄都會專程趕回聽候差遺，這些你都不知道？"餘品？l覺得口像有塊大石頭壓住般，重得她不過氣來，難怪他會彼人追殺，難怪他會有那種俐落的身手與震懾全場的氣魄，難怪他不敢告訴自己他真實的身分，原來他是黑道幫會的少幫主！

餘世倫將餘品？l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他努力要自己按捺住心中的那份興奮、動之情，緩緩走上前，雙手握住她的肩頭說:quot;？l？l，我知道你喜歡他，你也有嫁人的自由，但你總不能嫁給一個終在刀口上血的男人吧？餘家也不允許有這種女婿存在！？l？l，打從我十五歲進入餘家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愛上你了，你知道我為什麼甘願恢復本姓，捨棄餘家的長子不做嗎？因為我愛你，我不要當你兄長，我要當你的情人，你的丈夫，我要愛你、疼你，一輩子照顧你！"他低下頭輕吻著？l？l緊閉的雙，雙手由她的肩頭往下？兀***牖持薪艚舯е**鵓？糜嗥？l沒有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等她知道時，他的已經覆在她上。

quot;不要，放開我！"餘品？l想都沒想便用力推開他，身子連連往後退，拉開彼此的距離。

quot;？l？l！"餘世倫錯愕地想拉回她，但這反而讓她退得更遠。

quot;不要！我不要！"quot;？l？l，我愛你。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來…"quot;但是我不愛你，我只是把你當作哥哥，你一直都是我最敬愛的哥哥！你知道嗎？當你到我家來的時候，我好高興我終於有一個哥哥可以疼我、保護我，我不要你變成別人！"quot;？l？l，我不想當你哥哥，我要娶你為，我要你為我生兒育女，我要你和我一起度過下半輩子！"餘品？l無法置信地搖頭，"不！你是我哥哥，你永遠都是我哥哥！"說罷，她轉身跑走，但卻被餘世倫拉住。

quot;？l？l，聽我說！"quot;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餘品？l極力掙扎著，手中所拿的東西散落滿地，一旁的比比見主人被欺負，也跟著吶喊助陣狂吠起來。

餘世倫顯然是鐵了心腸，他惡狠狠地抓住她，"我知道你本認識那個男人沒幾天，為什麼你會喜歡他？難道他有給你什麼好處嗎？"quot;誰說我認識席浩才幾天，他是我未婚夫，是我要嫁的男人！"quot;你胡說！"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到讓餘品？l幾乎快呻出聲，"他本不是你的未婚夫，你們也從沒有舉行過正式的訂婚儀式，你以為我不知道嗎？"quot;不對，不對，通通不對，就算我認識他沒多久又如何？只要我喜歡他、愛他就可以了，誰都沒有資格管我！"quot;是嗎？"餘世倫眼中出一抹兇光，"我們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quot;你…你敢？"quot;為什麼不敢你l？l，我喜歡你，只要你嫁給我，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quot;你是我哥哥，我不可能嫁給你的！放開我，你放開我！"但是無論她如何掙扎，就是掙脫不了他的掌控，？l？l心中一急，開口大喊:"席浩，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啊！席浩！"聽見餘品？l呼喚席浩的名字，餘世倫臉頓時變得慘白，"你…"quot;席浩，席浩！"餘品？l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一聲聲叫著席浩，希望他會突然出現，"比比，去找席浩來，快！"quot;汪！"比比回應一聲，豎著小尾巴便往來路衝去。

quot;你死心吧！他不可能會來的。"quot;為什麼？"席浩不是一直都像蒼蠅般黏著自己嗎？他為什麼不能來？

quot;因為正在和他說話，打算給他一筆錢請他離開。"quot;胡說！席浩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席浩，席浩——一或許是兩人心有靈犀，或許是事情湊巧，也或許是上天聽見她的祈禱，就在餘品？l幾乎要絕望之際，比比興奮的叫聲傳來，中間夾雜著餘品？l悉的聲音，"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