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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絕望谷中兩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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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山脈。

山脈最中心的山峰群,往東延伸出諸多群山。也許不夠巍峨險峻,卻也是連綿萬里,累以計數。

這一片數百上千的高低山峰,如雨後筍一樣密集聳立之處,被特稱為“魔鬼的怪圈”——或者這裡並沒有那種面對它們生不出戰鬥勇氣的高階魔獸,讓人隨時都會丟掉命的那種危險…但傭兵們卻更不願意深入這一片群山之中。

只要繞過兩三座山峰,再有經驗的獵人盜賊都會失方向,在這群山之中,兩三年轉不出來。

或者你說,我是個大魔法師,我神力強大,能夠探查方圓百里的範圍…但你進來就會直到,這這群山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峰彷彿是能夠反你的神力一樣,使人很快頭昏眼花,什麼也探不到…

又或者說,我有飛行魔獸啊?地面不行,從空中…那該可以的吧?的確,你若只是從魔鬼的怪圈上空路過,當然是沒問題的。但當你從上往下看時,只能發現被霧籠罩的一片,同樣什麼也瞧不見…而你得飛行魔獸一旦落進群山中,就會古怪地失去衝上高空的能力,只能貼著地面徘徊…

更鬱悶的是,當你哪天突然發現你走出群山時,會發現你自己已經不知道走到了何處——也許是民風善良淳樸的森林外圍小村;也許一低頭,發現地上有很多高階的魔植,再一抬眼,卻發現巨龍戲謔的大眼睛正瞧著你呢…

就算沒有這種危險…誰有願意在莽莽群山中如無頭困獸一樣四處走啊走,卻總也走不出去,入目永遠都是大大小小十分相似的山峰呢?

那種復一的寂寞的、壓抑的、神緊繃的折磨,絕對比面對巨龍面對死亡時候更為不好受。而且,這裡也並不是真的沒有危險的…

出動時令人頭皮發麻的森林巨蟻;看似美麗無比卻能夠讓人沉在幻境永不醒來直到軀體死亡的幻蝶;安靜的待在那裡狀似沒有異常卻會在一瞬間突然襲擊的大嘴花…

這樣的群山之中,相信沒有人願意走進來吧。畢竟的話,中央森林那麼大,能夠狩獵的地方多了去了,為何那跟魔鬼角力,跑到這裡來找不自在呢?更何況,曾經有多少先烈進了這片群山後,再無消息啊。…這是一處美麗而寧靜的山谷。

陽光灑下一片橙黃的光輝,有一條小溪動時候叮咚作響。

山谷中,幻蝶拍打著七相間又仿若透明的翅膀,在花的白的紫的花朵上飛來飛去。

但若細看,便會發現,當幻蝶才一接近那些花朵時,幾乎就會被突如其來的一個藤蔓襲擊——藤蔓並不能中幻蝶,卻也能將幻蝶趕開,再也不能接近它們守護的花朵。

而若讓外面任何一個人看見此處,絕對會驚豔癲狂,眼前出現無數金光——這些花朵,竟然都是絕望花!

絕望藤長到十年份才會第一次開花。

白的花,是十年齡至百年齡的絕望花,越是年份高,花瓣中紅越多,而百年的絕望花已經是明顯的粉紅了;紅的是百年齡至五百年齡的絕望花,隨著年份的升高而顏漸紫…

外面市場上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出現一朵紫絕望花了…而這裡,不僅紫的不算少,更有紫黑的,且在山谷最中央出,開出了一朵黑的絕望花!

的!

白裡透紅,紅的發紫,紫極而黑!

於是,你不知不覺地被這尊貴神秘的黑絕美花朵引,走近前,細看…我打賭你一定會驚訝地給自己幾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做夢沒醒!

——那開出黑絕美花朵的,不知道成長了多少年的絕望藤…它,它竟然紮於一個破爛的瓦盆中!

父神開了玩笑!

但你真的沒有看錯…它就是長在瓦盆中的…

“小古!小古!”隨著這一聲柔軟又清亮的少女說話聲,從山谷外走進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嬌俏少女:她墨綠的及微卷的頭髮胡亂地披在前背後,卻有一種隨意的美;淡綠的普通連衣裙此時已經不普通——原本長長的到手腕的兩隻袖子被整個兒剪掉了,領子同樣也剪開了好些,白生生的一截脖頸和兩隻纖細美麗的手臂在外,美的讓人不敢看;裙子下襬也很短,主體只到膝蓋以上,下面是一條條長長短短的布條兒,腳下白生生的腳丫子蹬一雙簡陋的,只有鞋底和兩個鞋帶的拖鞋…

我們的梅蘭妮,在這個山谷已經生活了三年。

她學會了給自己改衣服,也學會給自己編織草鞋——這種樣式,是她研究了歷年的記,借鑑了梅姐姐世界中“人字拖”的樣式…再複雜的,她編不出了。

“小古!小古!”梅蘭妮身姿捷地絕望藤中跳躍穿行,不時咯咯笑道:“星星你別鬧…翠兒你自己玩兒去…”說著趕開不斷停在她墨綠頭髮上的各幻蝶。

“小古!小古!”

“叫魂兒啊!”一個身著淡金的小人兒從並排兩個帳篷中,那個小些的帳篷中走出來,嘟著臉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抓了腳邊一個絕望藤的藤蔓,鬱悶地纏繞拉扯著。

三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是當初四五歲的模樣,除了脾氣更壞情緒更差外,像是沒有半點變化。

“小古!”梅蘭妮似乎很習慣於忽略小古的壞心情,繼續笑嘻嘻地道:“今兒山谷外面跑來一隻傻呼呼地風兔,被我抓到啦!我們晚上烤兔!”

“我又不是你們人類,不用吃東西!”小古白了梅蘭妮一眼。

梅蘭妮彷彿沒有看見,而是繞過他,走到小溪邊,取出一隻昏死的風兔和一把匕首,手腳麻利地開始放血剝皮清理內臟——第一年的時候,她不敢殺任何動物,只有吃乾糧和外面找到的水果;第二年乾糧所剩不多,她也終於受不了這樣枯燥的飲食,開始想念新鮮美味的牛排,鮮美濃郁的蘑菇湯,烤得鬆軟的白麵包,各種口味的果醬…

特別是各種製品…又在翻看記回憶梅姐姐的世界時,被想起的各種蒸炒烹炸勾起了無數的饞蟲,夢中出的口水堪比這條小溪時,終於試著閉眼抓了一條胖頭魚,費了很大力氣煮了一晚冒著腥氣的魚湯…

那一次,她將那一鍋腥魚湯喝了個乾淨,同時動地下了眼淚。

從那之後,她漸漸的,什麼都學會了…抓捕食物,料理食物,再血腥再殘忍也都成了平常。

就像梅姐姐世界裡所教育的——獅子要捕殺羚羊,羚羊要吃草…這能說獅子就是壞的,而羚羊就是無辜的麼?再說,那些草也是有生命的呢!

她要食物,又不是無顧濫殺…不必有心理負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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