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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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八階獅蛇才從地上爬起來,全身盡是細小的傷口,血水汩汩淌而出,足令隔岸觀火的兩人瞠目結舌,想不通那格里芬僅僅一拳之威,又是如何把這大名鼎鼎的八階魔獸,得全身盡是槍眼般的傷口。
“我格里芬這一生,除了給柴德里斯趕下泰格爾山那次外,再沒有誰可令我負傷。”格里芬仰天長,探手慢慢擦乾眼角的血漬,沉聲道:“布拉德,今天你能做到這種程度,縱死也該到榮幸了。”
“誰死還不一定呢?”八階獅蛇似也給起了兇,不顧全身猙獰處處的傷口。陡然,正中間的蛇頭張嘴噴出一道刺眼的火柱,另兩顆蛇頭又各噴出刺骨的冰雪和刀鋒一般的風刃。
剎時間,周夜衝只覺眼前盡是風、火、冰三重驚人的元素力量,重重疊疊的如同一張大網,把格里芬上下左右的退路全部網死。
“你還是不長進,三年前,我就已領教過你這手段。”格里芬冷然而笑。
突然,笑聲嘎止。
這時候,周夜衝湧起一股玄之又玄的受,彷彿天上的太陽驟降,黑夜靜靜的接管了大地,天地和一切的景物全部黯淡了起來。格里芬的嘴飛快的上下抖動,似乎是大聲的張口說話,周夜衝卻完全聽不到從他嘴裡吐出的隻字半語。
恰在此時,安娜拽了拽他胳膊,低聲道:“是龍語魔法,沒想到龍皇親自封印了格里芬的九階力量,卻唯獨漏掉了這破壞力最大的龍語魔法。”這就是龍語魔法?***,果然是非比一般。只怕八九階魔法師施展的咒,也沒有這樣可令天地變象的威力。
周夜衝經她一提,馬上想起和巨龍族有關的部份重要特。印象中,巨龍族之所以敢雄踞這大陸最高的泰格爾山。並視自身為可與神族比肩的高貴種族,有很大程度是仗著他們擁有威力驚人地、不同於這大陸上任何一種元素力量的、無與倫比的龍語魔法。據說,龍語魔法是上古之時的龍神斯巴達克,賜予子孫萬代的足堪與真神一較高下的絕招,擁有任何魔獸和人類想像不到的力量。
“看樣子,那頭八階獅蛇輸定了。”安娜輕嘆了一口氣,湊入周夜衝耳旁,低聲道:“不久前,龍族長老達拉蒂斯戰火焰之王海姆達爾。那達拉蒂斯比身為九階巔峰魔獸的海姆達爾仍稍遜半籌。關鍵時候,身受重傷的達拉蒂斯就是施展了龍語魔法,才贏得了那次勝利。”周夜衝沉道:“禰是說龍語魔法可發出龍族自身地潛力。大幅度提高格里芬的戰鬥力?”安娜搖頭道:“你的問題我也答不出。但達拉蒂斯施展龍語魔法滅殺海姆達爾地事情,絕對是真正的事實。因為那一場戰鬥發生時,我剛好就在魔獸山脈…咦?快看。”周夜衝不需她提醒,也注意到這時的異常情況,之前突然黯淡下來的天地,又莫名其妙的恢復了原狀,重新變得光彩奪目溫暖醉人。
格里芬依然立足原處。臉孔不知何時似血一般刺人。他攥緊了拳頭。不甘的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
八階獅蛇先是微怔,突然明白了過來,三顆蛇頭紅信長吐,齊齊吐出重疊相加地大笑,興奮地道:“格里芬,看來你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施展可怕的龍語魔法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這下你還有什麼本錢在我面前狂妄。”
“嗷嗷…”格里芬又是一陣刺破天穹的叫,冷冷的看著八階獅蛇道:“即使沒有龍語魔法。布拉德,我依然有能力致你於死地。”
“我承認,你有致我於死地的力量,只是那時候,你自己肯定也絕不好過。”八階獅蛇破天荒的沒有否認他話。冷笑著道:“為了微不足道的一處神墓。你認為值得嗎?就好像三十年前,你…”
“住嘴!”格里芬驀然暴叫了聲。眼睛定定的視著八階獅蛇,那樣子活像要一口下這傢伙。好半晌,他才深了一口氣,不容拒絕地道:“你想不打也可以,但這座神墓一定要歸我,我要從裡面找到破除老傢伙封印的方法。”
“那就成了,我只要裡面那具半神的屍體。”八階獅蛇吐縮著長長的蛇信,笑道“嘿嘿,半人神的味道,我還從來沒嘗過呢。林雷”格里芬鄙夷地再瞪看這敵人兩眼,才大踏步地往前方的山邁去。
“別忙!”八階獅蛇突然躍至他身前,甕聲甕氣地叫道:“你這樣進去找死嗎?”格里芬停下腳步,冷然道:“你是什麼意思?”八階獅蛇狠狠的道:“這山被該死的人類神術師了個封魂印,我來之前已有不少傢伙魯莽的跑進去,結果統統倒在了裡。”稍頓,又道:“格里芬,你的龍珠呢?”格里芬赫然一怔,旋即臉孔再猙容,緩緩的道:“布拉德,你想要我的龍珠?”八階獅蛇忙道:“不,不,格里芬,我可不敢奢望你的龍珠,我知道龍珠對於你,就與魔晶核對我的意義一樣,是你身體最重要的一部份。但如果沒有你的龍珠,只怕我們都進不了。”說著,再吐出沙啞的笑聲,道:“你知道的,神術師掌握了上古神族的神力訣竅,天然剋制著我們的元素力量。只有你的龍珠才有把握破除神術師的封印。因為你們龍族是神的子孫,你的龍珠仍殘留著龍神的力量烙印。”格里芬哈哈大笑,聲如洪鐘的道:“這麼說,你終於知道自己是低賤的血脈了。”八階獅蛇尷尬的陪笑兩聲,眼中閃過一抹殘狠的冷芒。
“神術師真知道上古神族地力量訣竅?”周夜衝心中震憾,情不自的問了句。若神術師真的獲得了上古神族的力量,那他們才該是這大陸上最有力量的強者,什麼九階又或是十階半神,在神的力量下又算什麼。
安娜低笑道:“呆子。你傻了,那頭八階臭蛇的話也相信。神術師的確是最神秘的一群人,但他們絕沒有上古神族地力量。”稍頓了頓,她又道:“神典上記載他們最早只是一群醉心於上古歷史的學者,希望從中找到上古神族的起源。後來有個叫左拉修地老頭,從一塊敘述上古眾神大戰的墓碑上,無意中知道了上古神族的戰鬥技巧,從而成為全大陸第一位神術師。”周夜衝一拍額頭,低聲道:“我明白了。神術師知道的是神族戰鬥的手段。就好像我們戰鬥的手段被稱為鬥術,神術則是神族戰鬥的方式或手段。”安娜道:“坦白說,神術師地戰鬥手法確是很詭異。但那是否是上古神族地神術,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但神術師不好惹是肯定的,就連九階強者也不願招惹一個實力遠在自己之下的神術師。”接著,美目再凝望著前方,憂心忡忡的道:“相較之下,關於巨龍族是神族血脈的說法就可信多了,不然怎好解釋他們天生就遠勝於這大陸上全部生命的驚人力量。”周夜衝沉道:“禰認為格里芬的龍珠真有破掉封魂印的可能?”想了想。移回投往前方的目光。玩笑似地低嘆道:“看來這次是沒戲了。我們絕鬥不過那兩頭八階魔獸,不如趁早溜掉算了。”
“不!我一定要進入神墓。”安娜眼中著堅定的神,緩緩道:“殞神時期埋葬的神墓,只怕我這一生就只今次有進入神墓的機會。這是千年難以遇上的運氣,錯過了便不會再來。”周夜衝愕然道:“那禰打算怎麼做?兩頭八階魔獸,那可不是說笑地。”安娜美目終望他看來,臉容平靜之極,淡淡地道:“無論如何,我絕不放棄。維奇格。你要走,我不攔你。”將法嗎?哈,老子從來就不怕人。周夜衝懶於再搭理她,更不願陪著這女人冒險。那縱然是半神之墓又如何,他早有過一次進入神墓的經歷。心裡極度懷疑這神墓中本沒什麼有價值地玩意兒。
沒錯。他的確是眼紅那堆死於墓中的高階魔獸,渴望拿到高階魔獸的晶核。但那仍不值他冒這樣的風險。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斤兩,憑自己如今的力量和手段,頂多夠資格跟那頭八階獅蛇玩玩,還說不定有多少勝算。安娜看起來比他更遜,連陪格里芬那傢伙玩玩的資格也沒有。
突然,安娜的嬌體跟融入空氣中似的消失不見。接著,前方樹葉抖顫,似給一陣風穿越而過。
我的天!這女人真瘋了。周夜衝頓時看傻眼了,想不通她怎麼有把握對付兩頭八階魔獸,儘管她的夜影術可隱藏身軀,先就立於不敗之地,但那又有什麼用?她最終目的是把那兩個傢伙給遠遠引走,之後更需仗著隱身的優勢進入山。
“誰?”這時,八階獅蛇的聲音從前方響起,道:“是誰偷襲我?”周夜衝張目望去,只見八階獅蛇的三顆蛇頭正虎視眈眈的四處張望,居中的蛇頭上赫然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正不住淌出血滴。
就這時,又一聲“噗”的輕響,八階獅蛇的另一顆蛇頭,又添上一道完全一樣的傷口,血滴汩汩出。
“給我滾出來!”八階獅蛇終於被怒,暴跳如雷的張開蛇口,分別往左前和右身側放出一道風刃和劈啪燒響的大火球。
鋒銳的風刃砍瓜切菜般粉碎十幾棵參天古樹,大火球則星般飛入覆蓋著山外七八米的魔領域,如同冰雪消融般沒入空氣裡。
同一時間,安娜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非常突兀的現身在八階獅蛇前“我滾出來了。”八階獅蛇不可思義的望著她,森然的道:“卑鄙的人類,是禰挑釁我?”安娜淡淡一笑,臉平靜異常。似分毫不將身前十多米外的兩頭八階魔獸放在心裡,櫻微張地道:“我不僅要挑釁你,更要剝光你的皮,走你的筋,再拿掉你的晶核。我想八階魔獸最寶貴的晶核,應該能為我換來不少金幣吧。”美目異彩連連,又挑釁的凝看八階獅蛇旁的格里芬,淡然道:“你是格里芬吧,我知道你。你是被龍皇柴德里斯趕出泰格爾山的叛逆,聽說龍皇還親自封印了你的力量。我很好奇,他為什麼不宰掉你…”格里芬默不作聲。只是全身微微抖顫,雙眼很快侵漫著腥紅地怒芒,分明是被她說的話起了難以抑制的怒火。
周夜衝心叫厲害,不得不佩服安娜地膽量和智謀。她絕非是盲目的挑釁兩頭力量遠超自己的八階魔獸,而是在清楚把握了這兩頭八階魔獸的格缺陷後才制定的戰略。要知龍族天驕狂,八階獅蛇則分明要謹慎多了,故她先隱身襲擊相對較弱和謹慎的八階獅蛇。刺出這八階魔獸的怒氣殺意。再以三言兩語挑破格里芬最大地傷疤,成功地令這兩頭八階魔獸均生起殺她才甘心的怒火,勢必將令她大增把這兩個傢伙引走的把握。
“微不足道的小爬蟲,我看禰是不要命了!”八階獅蛇仰天嘶吼,蛇頭放出滔滔火焰,湧往這正侃侃而談的人類。
安娜終達到目的,曼妙的嬌體趁火焰臨身前,忽的遁入空氣中消失不見,再現身時已比之前遠了少許。美目依然挑釁的看著八階獅蛇。
八階獅蛇暴怒連連,狂吼聲中又是滔天地怒雪與火放出。
安娜只是冷笑,分毫不懼的看著面撲來的驚人力量,嬌體再次消融入空氣中。
突然,一陣龍聲撕天裂地般響起。聲勢比之前的龍放大了十倍不止。頓時。空氣嘶嘶作響,震顫著生起水般的波紋。直令周夜衝有股掩耳不聞地衝動。
怒雪和火分毫不差地湧過安娜之前站立處,跟著啊的痛叫聲響起,才隱藏入空氣中地安娜倏又現身,若似從空氣中彈出來般,橫拋摔往地上,左肩胛焦糊處處,半隻手臂上都是凝結的冰雪。
龍聲止。
格里芬負起雙手,嘴角撇起冷酷的笑容,道:“人類中最擅長隱身的影師,以前我也領教過禰這樣人的本事。你們的夜影術確是無與倫比。但是面對我們龍族的威嚴,那又算什麼?”說著,語氣中透著緬懷的苦澀味兒,冷哼道:“上次被我殺死的影師是你們人類的八階強者,那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比起禰真是強多了。”安娜長劍支地,掙扎著站了起來,看來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勢,臉上著極端痛苦的表情。
“格里芬,跟她說這些廢話做什麼,我好久沒嘗過人類的滋味兒了,就讓我來料理了她吧。”八階獅蛇長信吐,四蹄前踏的往前方靠近。
周夜衝暗歎一聲,現今他是想走也不成了。無論如何,這時候他又怎能見死不救。思及此處,周夜衝深了一口氣,體內熱湧,雙手橫拉之下,掌心頓時拉出一道波光粼粼的水帶。心意念動間,這水帶忽的消失,凌空懸浮在幾十米外的另兩棵大樹間,截分成八九段,勁箭般破空向正朝安娜迫近的八階獅蛇。
八階獅蛇心生警兆,眼見茂密的樹叉間飛出幾道粼粼波光,縱不知那是什麼玩意兒,但受著其中蘊藏的如淵氣勢,又怎敢分毫怠慢。剎那間,再顧不了享受這眼前的美餐,三顆蛇頭齊向前伸,冰雪、火和風刃如怒海狂濤,一接一的撲湧而出。
“噗噗啪劈…”三股迥然相異的震響聲,似無止境的響個不休。剎那間,光點濺,氣勁奔湧,空氣波紋泛泛,颶風平地而起,扯起地面的草泥石,黃龍般旋往高處。八階獅蛇和安娜之間隔著的地面,赫然陷出一個深及數丈的凹坑。外觀是半球形狀,邊緣則分別沿及八階獅蛇與安娜的腳下。
八階獅蛇斜步滑移半米,六隻蛇眼驚疑不定的望著安娜,又遊移往更遠處那茂密的樹叉間,森然道:“想不到禰還有幫手。”
“殺你們兩個大傢伙,沒有幫手怎行?”安娜鎮靜自若地一笑,臉上早沒了之前的痛苦之,反予人一股高深莫測之。
格里芬欺近她身前,冷笑道:“不過是卑微的小爬蟲。就算是來了再多,又有什麼資格挑釁我格里芬的威嚴。”說著,箭般而起。身子投去那茂密的樹叉間,聲若洪鐘的遙遙響起,道:“布拉德,這個人類就給你了。”終於引走了一個,周夜衝暗舒了一口氣,現今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格里芬走了,只剩個謹慎多疑的八階獅蛇了。在他而言。無論是營救安娜。又或是進入山中的神墓,勝算都將大大增加。最重要地是,剛才通過遙控那水帶硬鬥八階獅蛇,更讓他試出這八階魔獸的本事,令他信心暴漲。
“呆子,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你還愣著做什麼?”柔和地聲音似貼耳低語的響起。
周夜衝隨之一震,舉目望去,只見安娜仍靜立原處。面對著張牙舞爪近的八階獅蛇。突然間,他心中恍然大悟,更湧起一股很不舒服的覺,自己又被人捉了。很明顯,安娜最早頂多只受了些擦傷。絕沒有她表現出的那麼重。她之所以偽裝成傷重的痛苦。自然是賭自己氾濫的善心,絕做不出見死不救地事情。周夜衝幾乎敢確定。即使自己沒有手干預,安娜也斷不會落入格里芬或八階獅蛇之手,她肯定另有脫生地手段。
事已至此,就是想明白了也沒什麼意思。自己唯可報復她的辦法,就是令她最終拿不到她想要的,施展出那時對付艾弗莎的手法,拿走神墓裡值錢的和最有價值的玩意兒,視心情好壞留給她一點兒殘羹剩飯就夠了。禰不仁,我不義。那又有什麼好說的?
周夜沖默默計算著與那座口僅隔七、八十米遠,那頭八階獅蛇則隔著口三十米外,且又完全不知自己的存在。若是突然發難,由於這頭八階魔獸缺少警惕,自己該有很大機會閃入外七八米的魔領域之內,成功進入口肯定沒多大問題。關鍵是這一切,都必須趕在格里芬返回之前,否則將失掉全部機會。
思想仔細,他眼神凝定在那處僅可容一人通過地口,再沒有任何遲疑,腳步一蹬地面,似離弦勁箭般疾步奔,一口氣奔出了四、五十米遠。
八階獅蛇這才反應過來,怒叫道:“是誰?”周夜衝理也沒理,仍保持著箭身疾步的速度,又奔近了口幾十米,僅離外的魔領域八、九步之遙。
突然,炙熱的火從側後處撲天蓋地的湧來,周夜衝腳步稍滯,體內十三股熱合兵一處,反身迅猛地一拳向撲面湧來地火。
“砰!”飛沙走石,焰滾滾。
周夜衝如墜火海,更到拳鋒處撲入莫可抗禦的氣漩,於剎那間震散了他體內地熱,令他不由自主的拋跌七、八米外,落足處恰好位於魔領域之內。他心中煩悶,忍不住疾吐一口鮮血後,眼睛芒暴爍,駭然往八階獅蛇望去時,才發現這傢伙也不比自己輕鬆多少。
只從八階獅蛇眼下的樣子就知道,剛才兩道勁力撞時產生的氣漩波,自己頂多是倒黴的承受了大半部份,但仍餘有小部份留給了這該算是雜種的八階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