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再次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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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了半個月,一向自命高傲的楊術,除了提起吃的時候這傢伙偶爾會眼睛一亮以外,連那些官場裡的軼聞緋事幾乎都紅著臉說出來。
可這奇怪的傢伙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時的楊術已經快瘋了,堂堂楊家後人墮落到這種地步,有劍的話他絕對會選擇自刎,而不是在這耗時間。眼看著地奴那一臉茫然的樣子,楊術氣得站起身走到懸崖邊,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夠了。
你去不去我也不管了!我沒空和你糾纏,死就死,我不想再和你說這些侮辱斯文的話了。”
“死,什麼是死?”地奴滿面茫的一句話,真正叫人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那串奇怪的文字很彆扭,但長長的篇幅無非表達了兩個意思。一是要離開這裡就得帶著地奴一起離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地奴和自己一起跳下去。
儘管看著雲霧下的玉皇頂楊術還是很猶豫,距離這麼高,摔下去恐怕連神仙都會摔死,可是今天的奇遇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奇異得讓楊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這一跳有著充足的信心。
“算了,我懶得理你!”楊術的腦子一陣暈眩,盤腿而坐,背靠石碑閉上眼睛開始歇息。
“你再和我說說啊,那些都是什麼東西?什麼是死?什麼又叫…”地奴在一旁不停追問著,滿臉都是極為單純的好奇。看得出即使它的腦子很難理解那些沒出現過的詞彙,但這裡單調的生活還是讓它開始有點蠢蠢動了“自己想!”楊術連廢話都懶得說。
背靠石碑而坐時,他突然覺到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逸,深一口氣。原本疲憊的身體有種特別舒適的覺,就連催生的三顆內丹都變得安詳,原先還覺有些不穩定,可在這時,內丹彷彿像是安靜享受這裡的氣息一樣,特別愜意,也特別舒服。
這座雲霧之端的大山懸浮於泰山之上,沒多久,那重重雲霧再起,將山峰繚繞,讓一切再度顯得既飄逸而夢幻,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楊術才從入定中清醒過來,身體上的覺還不是很清晰。
但腦子裡卻有…個清楚的認知,這不是入睡時那種虛無的覺,而是受大地的一種冥想,融合、參悟,一種前所未有的覺。似乎像站在這裡俯視大地蒼生一樣。
高高在上,這種覺美妙而又不輕浮,十分飄渺。
“喂,你沒事吧?”地奴…直蹲在楊術旁邊,腦子裡那些東西它似乎還消化不了,這時候眉頭有點皺起,似乎是渴望知道楊術嘴裡那些新奇的事物。
“沒事!”楊術的語氣恢復平淡,面無表情,似乎已經適應了這一連串的奇遇,看著環繞在身上的三丹從雜亂變成赤黃,閃爍著暖和的光芒在身邊圍繞,雖說不知道原因,但心裡卻沒有絲毫詫異。
“對了,你…”地奴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剛才這看起來小小的傢伙還很慌張,怎麼這會兒和它說話有點不理不睬,或者說是類似輕視自己那樣的覺?
讓地奴第一次體會到一種不的覺。
“我要走了,你要待在這裡嗎?”楊術說話的時候,視線始終停在那已經雲遮霧繞的石碑之上。
短短的一瞬間,心裡似乎像是有了萬千的悟一樣,很奇特,只是一閉眼的工夫,自己似乎像是已經讀懂這個特殊的世界一樣“什麼,你去哪兒?喂!”地奴還是滿腦子霧水,而這時的楊術已經不打算理它,饒富深意的看完石碑上的圖紋,邁著腳步,沉穩而又堅決的走向懸崖邊。
“這裡的一切始終是虛假的!”楊術看著這片懸崖上的石塊和沙土,又看了看身後的地奴:“這裡只有你是真實的,要不要離開隨便你!離開以後去哪兒也隨便你,楊術乃楊家後人,不想繼續在此耽擱下去!”
“你知道怎麼走?”地奴愣了一下,它那單細胞的腦子似乎像是一下子有了思考能力一樣,突然興高采烈的問:“你是不是能帶我一起走?”
“可以。”楊術語氣平淡的看著眼前這個巨物,確切的說,應該是它才能帶自己離開這裡。
這個世界是個本不存在的世界,它是這裡唯一有思維的東西,或者說它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支柱。這個悟從何而來不得而知,但從冥想中醒來的時候,楊術就已經徹底確定這個覺是對的。
巨大的懸崖邊,底下雲霧越來越濃,幾乎已經無法在朦朧間看見那氣勢恢弘的泰山之頂。少年楊術坐在地奴的肩膀上,重量對地奴來說彷彿就像不存在一樣,選擇跳懸崖,底下的景象又是那麼可怕,巨大的懸空高度令再堅強的楊術也開始本能的產生恐懼。
地奴卻沒有其他的想法。不知道死,不知道痛,不知道什麼是血,不懂什麼是恐懼,一切的覺它都好奇。
無知可以說是等於無謂,還沒來得及等楊術反應過來,地奴只聽說要往下跳就二話不說,猛然向前跑了幾步,腳一使力,就奮不顧身朝懸崖底下跳了下去!
彷彿那雲端上的高度是咫尺之遙一樣,毫不拖泥帶水,也沒有半分猶豫。
“啊…”巨大的身軀快速往下墜落。
隨著身影在半空中漸漸變成細點,天空中頓時出現一聲略顯幼卻又害怕的尖叫。彷彿南柯一夢般,從懸空的山崖跳下以後,楊術眼前一黑,再次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人卻已經在那棵大槐樹之下。
自己彷彿做了一個悠長而又十分清晰的夢,現實的觸覺、心裡的恐慌,沒有半分虛假。睜眼的一瞬間,渾身似乎都像被冷汗浸泡一樣,楊術覺心頭一跳,腦子裡有種說不出的疼痛。
風和耳邊咆哮而過的覺,身體從高處墜落的覺,直到現在都無比清晰。睜眼一看,周圍景依舊在泰山腳下。那間破舊木柴搭建的茶舍,周圍都是來往的行人和行匆匆的遊者,青石小路上依舊是密密麻麻的腳印。
多少年來,多少人走過所留下的平坦和光滑,充斥著一種歲月留過的痕跡,彷彿訴說著這裡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原來是夢!”楊術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和雲彩,頓時舒了一口大氣。
“什麼東西是夢?”這時,腦海裡突然響起一聲好奇的疑問。楊術立刻渾身一顫。這聲音曠而又無知,如果說那只是一場夢的話,那帶給自己的記憶未免也太過真實、太令人難忘了吧。
“你、你是地奴…”楊術一下子站了起來,左右看著,但就是看不到那如山般巨大的身軀。
“是啊,我都告訴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叫這個名字。”地奴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簡單,充滿著無知的無謂。
“你在哪?”楊術滿心恐慌。沒錯,眼前一個個有血有的人走過,他們那蹣跚的步伐、他們臉上的疲憊,自己確實活著,可那場夢…難道那不是夢!
地奴又在哪兒,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怪物為什麼它的聲音會在自己的腦海裡出現?過路的行人都帶著一臉竊笑,紛紛看著這個衣著華貴的公子一個人在那樹下自言自語。
也難怪,這年頭有不少科舉失意的學子到這裡散心遊學,甚至有不少在泰山上選擇輕生,這類的文人才子在泰山倒不少見,不過眼前的公子哥年紀看起來滿小的,希望不是因為內科考失意才得了失心瘋才好。
“我不知道…”地奴的話彷彿有點賭氣似的,它高大的身軀依舊坐在那雲霧繚繞的懸崖邊,孤獨寂寞,不甘心的看著底下那陣濃郁的雲霧。
為什麼會這樣?腦子裡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景象?楊術頓時驚得瞠目結舌,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所見到的場景絕對不是來自於瞳孔,彷彿是來自於自己的內心、自己的腦袋、自己的靈魂一樣。
視線依舊是那條小青石路,但卻分明清晰看到屬於地奴的世界。它坐在那裡,不甘心、委屈,又覺得特別的無奈,怎麼會這樣?
“你怎麼沒出來?”楊術平心而倫,一開始他對這大怪物還真沒好,因為那時自己在生死未明的情況下,可現在逃出來了。
心境上又有所變化,明明自己和地奴是一起跳下懸崖,可為什麼自己覺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而它卻依舊困在那個奇怪的世界裡?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地奴有些鬱悶:“但我很清楚,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不過它不在泰山上了,似乎像在你身上一樣!”
“在我身上?”楊術詫異之餘,閉上眼睛,想受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誰知道一睜開眼的時候,卻又站在那雲霧繚繞、宛如天上般的高頂之上。眼前盤坐的赫然就是那巨大如山的地奴,而在自己面前的又是那面叫人望而生畏的懸崖。
“我說吧,那東西都是騙人的!”地奴氣憤的嘟起嘴,看到突然出現的楊術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忍不住抱怨說:“我本就沒辦法離開,跳下去以後你不見了,我還是一個人在這兒,而且我跳了好多次,最後都落在這裡。”
“怎麼回事?”楊術也不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坐在地奴面前,倍疑惑的思索著其中的奧秘。
相對無言,靜靜思索了也不知道多久的時光,楊術依舊一無所獲,無奈的嘆息一聲之後,也覺得時間拖得太久,自己的身體恐怕會有危險,便決定走到懸崖邊,準備先出去再說。
有了第一次的經歷,再望向這高聳入雲的壯闊山峰,心裡已經沒有半點恐懼,甚至連話都不喊,就直接拔腿往下了,再次醒來,果然自己還是陷入跟睡著一樣的狀態。楊術頓時困惑了,腦子裡依舊能和地奴談,依舊能清晰的看見它在那個世界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