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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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滾滾的官道上,一名男子騎著一匹快馬風馳電掣地奔跑著。
馬上的男子約二十來歲,容貌極為俊美,可惜在那俊美出眾的臉上卻滿布抑鬱、悲傷和悔恨。
不消說,這不分晝夜趕路的男子自然是南宮無咎,而他的目標是鳳宮。
自從在吳國皇城外小無忌慘死後,楚鳳衣便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不言不笑不吃不喝不睡,不是終抱著兒子屍首發愣,就是拿了一堆葯想給小無忌吃,好似這樣做,小無忌便能活過來。
但是可能嗎?那已經消逝的小小生命,能回得來嗎?
當然不可能,任憑再好的醫術、再高的武功,也回溫不了已經冰冷的軀體,救不回已經遠揚的小生命。
楚鳳衣自然知道,因此到了第三天,她抱著小無忌來到雲家後花園的一塊空地,定定看著那長滿青草的泥地。
南宮無咎看著她,心中又愛又悔又恨。這幾天的痛苦煎熬,折磨得才正值青年少的他一下子似乎老了十歲。
他啞著聲音問:“鳳兒,你想做什麼?”楚鳳衣低頭看著兒子恍如沉睡般的天真容顏,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說:“我想替無忌找一個地方,讓他好好睡一覺。”南宮無咎點頭“你想讓無忌睡在這兒?”
“嗯!”
“好,你等等,我去叫人準備一下。”
“不要,我想自己來。無忌怕生怕冷,又怕人多,所以我想自己來。”楚鳳衣蹲下身子,將小無忌放在地上,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衣包住他。
“無忌,這是孃的衣服,你最喜歡的一件衣服,現在娘替你穿上,這樣你就不會冷了。”說完,她動手刨著泥土,為最心愛的兒子刨著泥土,為他做最後一件可以幫他做的事。
南宮無咎眨眨眼睛,忍住即將傾瀉而下的淚水,也蹲在地上刨土。
楚鳳衣沒有說話、沒有拒絕,只是靜靜地挖著土,靜靜地把兒子放入那小小的棺木中,然後靜靜地放入挖出來的泥中再蓋上泥土。
接著,她抬起頭“無咎,你去找塊墓碑,我想自己來題字。”南宮無咎點頭,轉身到城裡頭買了一塊上好的墓碑。
當他帶著墓碑回到雲家時,楚鳳衣已然不見蹤影,而那新多出來的一壞小小黃土上已有一塊小小的墓碑,而上題著--愛兒無忌之墓立碑人敦煌朱天楚鳳衣南宮無咎顫抖著在那墓碑前跪了下來,微微發抖的手指,輕觸碑文上那以上等內力書寫而成的字。
沒有姓只有名,沒有時間,沒有父親之名,只有母親沉痛的留書,以及簡簡單單“愛兒無忌”幾個字。
這代表什麼?難道她已經認為無忌不是他的兒子了?難道她把自己支開,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在墓碑上題字,就是為了…離開?
是的!楚鳳衣就這樣離開了!她沒有留給南宮無咎任何只字片語,也沒有對南宮無咎有任何不滿的質問,甚至連一句怪他的話都沒說,就這樣悄悄葬了兒子,悄悄消失了蹤影,回到那傳說中神秘尊貴的敦煌鳳宮去了。
想到楚鳳衣悄然離自己而去,南宮無咎一顆心痛到無以復加。
他買了幾匹馬連夜起程,不吃不喝不睡,不分晝夜拼命趕路,只為追回他這輩子唯一所愛的女人。
是啊!她是他唯一所愛,而他卻傷她傷得這麼深,讓她連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抱著滿懷的傷心,一個人回去敦煌。
他怎能讓她一個人回敦煌呢?他怎能讓她抱著懷腹的傷心疑問回鳳宮呢?他得解釋,他得取得她的諒解,他不能讓她這樣抱憾終生;因為他愛她啊,他從來就不想傷害她啊!
----馬上的南宮無咎一邊跑一邊想,這時,敦煌那巨大的佛窟已經聳立在眼前,而他終於也回到這個曾經是他溫暖的家的地方。
他在距離佛窟尚有一段路時就飛身下馬,改以輕功趕路,等他奔到佛窟時才發現,竟有條人影在佛窟前等著他。
他心頭一喜,忙奔上前,卻發現那不是楚鳳衣,而是楚鳳衣排行第五的弟弟,昊天楚聿豐。
這時的楚聿豐才十七歲,已出落得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後可以想見會是個萬人的美男子。
楚聿豐雙手一張,攔住了南宮無咎的去路“你只能到這兒,再過去大姐就不準了。”南宮無咎握住楚聿豐的肩,又又動地說道:“聿豐,她在哪裡?我想見她。”楚聿豐搖頭“大姐不會見你的!如果她想見你,何必託我到這兒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