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黑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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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道:“在下奉命巡視甬道,任何人未得會主特許,撞入甬道,一概格殺勿論,旁的就不知道了。”凌君毅道:“那麼這條甬道,是通向黑龍潭的,對不對?”黑衣人道:“不錯。”凌君毅道:“那麼在下再問你一件事,方才可有人從這裡進去?”黑衣人道:“咱們這裡,輪班巡查,在下剛接班,並未聽說有人潛入。”凌君毅心中暗暗奇怪:“三眼神蔡良,身中兩處劍傷,垂死之際,說出他“主人”是朝這裡來的,他們怎會不曾發現?”心念轉動,接著又問道:“朋友那是從黑龍潭來的了,那就有勞閣下,替在下帶路。”黑衣人還未開口,突聽一個清冷的聲音,接口道:“放開他,他並不知道黑龍潭的走法。”這人來得無聲無息,連凌君毅都未能事先聽得一點腳步之聲。
凌君毅凝目看去,只見黑衣人身後不遠,站著一個青袍老人。黑暗之中,只覺來人身材修長,神情冷肅,雙目炯炯有光,頷下留有一把蒼髯。只要看他這份氣派,一望而知此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身份也高出黑衣人甚多。
凌君毅緩緩收回短劍,瀟灑一笑道:“如此說來,在下該問老丈才是。”黑衣人迅速向旁退下一步,朝青袍人躬身為禮。青袍人目光朝凌君毅間接的“驪龍殊”注視了一眼,抬目望著凌君毅,又看了看凌君毅身後的眾人,徐徐說道:“閣下能找到此地,大是不易,可否把姓名見告?”凌君毅道:“在下凌君毅。”青袍人目中忽然閃過一絲喜,頷首道:“很好。”突然揮手一掌,朝身旁黑衣人當擊去。
黑衣人躬身而立,自然不會防到自己的上司,會向他突下殺手,是以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青袍人這一掌,輕而易舉,結結實實擊在他心腹之下,黑衣人口中悶哼一聲,應掌倒地。青袍人目光一始,朝凌君毅道:“你再補他一劍。”事出意外,凌君毅不覺怔的一怔,黑衣人中掌倒地,已經氣絕而死,何用再補他一劍?不覺望望青袍人道:“你…”青袍人催道:“時光稍縱即逝,你快補他一劍,我們必須及時離開此地。”凌君毅更覺驚異,望望青袍人道:“你…”青袍人搖搖手,攔著他話頭,聲音忽然變得十分平和,接道:“此地不是談話之所,你照我說的去做,決不會錯。”凌君毅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反正黑衣人已經死了,再補他一劍,也不會再增加他的痛苦,自已正好藉此聽聽青袍人和自己說些什麼。心念一轉,就立即揮手一劍,朝黑衣人口紮下。
青袍人點點頭道:“你隨我來,她們暫時留下。”說完,回身朝甭道中走去。虞美人剛叫了聲:“哥…”凌君毅衝她打了個手勢,又和公孫相換換了一下眼神,取得了默契。
青袍人緩步而行,連頭也不回過一次,似是絲毫沒把凌君毅放在心上。凌君毅也不清這青袍人是敵是友,只覺他舉動有些詭秘,但卻毫不思索地跟著他身後走去。甫道依然十分曲折,走不了一二步路,就有一個轉彎。
青袍人也沒帶火種,生似走了一般,腳下走得極快。這樣走了二三十丈遠近,突聽黑暗之中,有人喝道:“什麼人?”青袍人道:“是我。”兩句話的工夫,凌君毅已經緊隨青袍人轉過彎去,只見前面又是一個黑衣人。恭身而立,朝青袍人抱拳道:“屬下見過總管。”青袍人頷首為禮,口中晤了一聲。這時,他已經緩步走到那黑衣人身前,突然揮手朝他心口拍去。
他出手如電,黑衣人又在毫無準備之下,自然一擊便中,只聽黑衣人口中“嗯”了一聲,身子一顫,人已倒了下去。凌君毅心中暗道:“這些巡守甫道的黑衣人,武功決不會是庸手,他竟能在一舉手間,取了他的命,可見青衣人武功,十分高強了。”青袍人若無其事,依然舉步朝前走去,口中低低喝道:“快再補他一劍。”凌君毅看他殺兩名黑衣人,心頭有些不明白,他似是為了幫助自己,才殺人滅口的。
他為什麼要幫助自己呢?那一定是他認錯了人,把自己當作了三眼神蔡良的“主人”一黨。由此推想,這青袍人準是那位“主人”派在黑龍會臥底的人了。凌君毅沒有作聲,依言右手一揮,就補了那黑衣人一劍。青袍人喝一聲:“快走。”腳下突然加快,朝前掠去。凌君毅緊隨他身後奔行。
轉了兩個彎,只見青袍人腳下一停,伸手在壁上按了兩按,回身道:“快進來。”話聲才落,身形一閃而沒。
凌君毅掠到近前,才看清石壁間原來已經打開了一道狹窄的門戶,青袍人站在數尺外相候,當下毫不猶豫,側身而入。走了三四步,才聽身後傳來“砰”然一聲響,敢情那石門已經闔起。這條甬頭,極似未經修鑿的天然石縫,不但十分狹窄,僅容人側身而行,而且兩邊石壁,稜角不平,稍一不慎,就會碰上,前面青袍人走得極快,凌君毅有珠光照路,自然不會落後。
兩人彎彎曲曲地走了盞茶光景,前面似是已經到了盡頭,但見一座石壁擋住去路,青袍人舉手在石壁上一按,只聽得一陣輕微的軋軋之聲,傳入耳際,石壁間果然又裂開了—道小門。青袍人回首微微一笑道:“請。”舉步跨了進去。凌君毅心中暗道:“這黑龍會的巢,全在山腹之中,各有秘道相通,當年這項工程,該是何等浩大?江湖上盡多佔山立寨的幫派,黑龍會何以要如此費事,把巢築在山腹中呢?莫非他們另有什麼隱秘不成?”心中想著,已經舉步跨了進去。這石門之中,是一間小小的石室,室中除了幾張石制的椅幾和一張石榻,就別無他物,但石椅、石榻,都打磨得十分光滑。石几上放著一盞白銅燈擎,不知點的是什麼油,甚是光亮。
青袍人把凌君毅讓入石室,仍然在石壁上輕輕按動了一下,石門立即緩緩闔上,然後轉過身來,抬手道:“公子請坐。”凌君毅並未坐下,雙手抱拳,說道:“老丈把在下引來此地,必有見教。”青袍人含笑道:“公子但請寬坐,不錯,老朽確是有事奉告,但此非其時。”凌君毅坦然在石椅上坐下,一面問道:“何謂此非其時?”青袍人笑道:“這裡外人不得擅入,公子且請在此稍候,老朽去去就來。”他不待凌君毅答話,舉步朝右首一堵石壁行去,走近石壁,忽然回首笑道:“公子幸勿多疑,老朽此舉,對公子有益無害。”說罷,伸手一推,石壁應聲手而啟。原來壁間是一道石門,隨著青袍人走出,就像翻板一樣,轉了過來,無聲無息的重又闔上。
凌君毅看他舉動神秘,心頭不無可疑,立即一躍而起掠到右首壁下,伸手朝石門一推,石門已經闔上,果然一動不動。這和公孫相推門而入的那道石門一樣,一經闔上,不諸開啟之法,是無法打開的。
凌君毅回到石椅上坐下,細想這青袍人似乎對自己並無惡意,只不知他把自己引到這間石室之中,又忽然離去,究竟為了什麼?
他既然告訴自己這裡外人不得擅入,又說他此舉對自己有益無害,自己且等他來了再說。他想起師傅一再告訴自己,愈是遇上險惡環境,愈要冷靜,這大半夜工夫,一直從步步危機中摸索過來,既然到了此地,也就泰然處之。
青袍人出去之後,足足過了一刻工夫之久,依然不見他進來!凌君毅奔波了大半夜,正好趁這段時間,坐在石椅上,閉目養神。突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凌君毅聽的不一怔,自己只是閉目養神,這間石室,四面俱是石壁,縱有暗門,自己也應該先聽到石門開啟的聲音!如今既未聽到石門開啟的聲音,怎會有人進來?
心念閃電一動,同時也候地睜開眼來,但見一名青衣少女,手提食盒,俏生生從右首石壁間一道門戶走入。那道石門,正是青袍人出去之處,原是一扇活門,但方才青袍人出去之時,明明已經闔起,自己還用手推過,一點也推不動。
如今這青衣少女居然悄無聲息的進來,而且那扇石門,依然那麼靈活,隨著青衣少女的走入,又像翻板般轉了過來,緩緩閡上。
青衣少女進入石室,一雙明亮的眼睛一抬之際,看到室中坐著的竟是一個俊美少年,不粉靨一紅,急忙低下頭去。
急步走近石榻,從食盒中取出四式佳看,一壺美酒,和一盤炒麵,一起放到榻上的矮桌之上,擺好一副杯筷,然後朝凌君毅欠身一禮,嬌脆地道:“方才總管吩咐說,公子大概餓了,特命小婢送來酒菜麵點,公子請隨意用吧。”凌君毅頓首笑道:“多謝姑娘。”青衣少女赧然道:“公子言重,小婢不敢。”隨著話聲似要退去。凌君毅道:“姑娘請留步。”青衣少女腳下一停,欠身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凌君毅道:“在下想請教姑娘一件事,不知姑娘肯不肯見告?”青衣少女美目一抬,說道:“不知公子要問什麼?”凌君毅道:“姑娘方才說的總管,可是那位垂蒼髯的青袍人麼?”青衣少女道:“自然是了。”凌君毅道:“姑娘可否告訴在下,你們總管姓甚名誰?”青衣少女訝然道:“公子是總管的朋友,難道還不知道總管是誰麼?”凌君毅道:“在下若是知道,何用再向姑娘動問?”青衣少女眨動眼睛,說道:“總管沒有告訴公子,小婢就不敢說了,公子還是當面問總管的好。”凌君毅心中暗道:“好個狡黔的丫頭。”一面含笑道:“姑娘不肯說,那就算了…”青衣少女沒待他說完,接口道:“小婢那就告退了。”凌君毅道:“姑娘且慢,在下還想問你一句話。”青衣少女有些焦急,說道:“公子還要問小婢什麼?”凌君毅道:“那麼這裡是什麼地方,姑娘總可以告訴在下吧?”青衣少女反問道:“公子已經到了這裡,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凌君毅道:“在下是知道一點,只是未能證實。”青衣少女“嗤”地輕笑一聲道:“公子知道就好,何用多問,好啦,請用酒菜吧,小婢要走啦。”說完,轉身就走。凌君毅一句話也沒有問得出來,看她轉身走去,心中暗道:“我若突然出手,自可把她留下,問問清楚。”但因青衣少女一臉稚氣,又不能貿然對一個女子下手。青衣少女很快走到壁下,纖手輕輕一推,石門便自開啟,忽然回過頭來,粲然一笑道:“公子多多原諒,小婢未得允許,什麼話都不敢奉告。”石壁轉了個向,又已靈活地闔起。凌君毅腹中確實到飢餓,但身在這等險惡、詭秘環境中,在沒有清楚對方來歷和意圖之前,自然並未食用。青衣少女剛走不久,石門開啟,青袍老人已經緩步而入,他手中提著一個黑小瓶,往几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