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火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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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弓箭手的弓箭已經畢。羅汝才見士兵們已經衝到城牆下,就將弓手都撤了回去。
幾萬人亂糟糟地堆在牆下,伸出手裡地器械去撬牆上的青磚。
城上士兵這才從牆上探出頭來,垂直拉弓|亂的人聲淹沒。
“這應該是剛開始。”高原抬頭看了看上面。大聲催促。
“快快快!”手下的人也都以極快地速度拆著牆上的磚。對挖城戰高原早有心理準備。在闖王的軍令還沒下來之前,他已經開始著手運籌了。以前做騎兵將軍的時候。他還攢了點家底,現在正是用來保命地時候了。
同別的部隊不同,高原隊已經演這個行動很長時間。於是,等他們剛一衝到牆下,王家莊的往石匠立即提著鑿子和釘錘在牆壁磚於磚接縫出鑿出小孔。身後有火藥手不停往裡面填埋火藥。
“噗嗤”
“噗嗤”細小的火苗不斷炸開,牆上磚頭像啃玉米一樣不斷被高原手下給啃下來。
再看看其他軍隊,紛亂地人群還在不斷往前湧,手上的工具也不合用,一時竟然沒有取下多少磚頭。
頭頂的敵人在了幾箭之後,開始往下扔石頭。大地有磨盤大小,小地直徑如一個海碗。砸得下面地人不住慘叫。
“準備了,起!”高原大吼。身邊的人立即擎起木架子、門板,八仙桌、上面搭著用水泡透地棉被、麥草墊子,還有前一段時間吃剩下的羊皮。活象一個個土坦克。這東西當初可是連本鬼子的三八大蓋都穿不透的,敵人的箭在上面更是毫無用處,小一些的石頭砸在上面立即被彈開。當然,如果石頭比磨盤還大,就算開一輛汽車來也沒用。
好在這樣的石頭並不多。
隊員之間的動作配合越來越純,很快就拆下來一大堆。估計了一下,至少有上千塊。婦孺和兒童先已經抱著自己的三塊磚退出戰場。隨著他們的退出,士兵們動作越發的地麻利起來。
其他部隊還是在亂,有的人甚至打起了高原隊的主意。一聲喊,一群人朝高原這邊衝來。高原如何肯便宜了其他人,遞了一個顏,莫清立即帶了四個刀手過去一陣亂刀,將他們驅趕開去。
頭上,明軍又改了戰術。他們將一盆盆滾油從上面淋下,然後是點燃的火把。城下頓成一片火海。正擠成一堆的闖軍都被點著,頃刻喪命在這片火熱的地獄之中。有人跑得快,很快地跑回本陣。可惜,他們的厄運並沒結束,接他們的是一陣火槍的擊。對於非主力的逃兵,闖軍毫不留情。
“熱死了,夠不夠?”高原渾身大汗地問。因為來的早做了準備,熱油淋在已經被泡透的棉被和麥草上立即了下來。底下,有士兵不斷用鏟子剷起泥土去蓋。這滅火的動作他們也演習過無數次。今天用起來,駕輕就。但是,周圍的大火還是烤得大家受不了。濃煙中,已經有不少人咳得連血都噴了出來。
“夠了,夠了。”荀宗文已經忘記了害怕,他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戰鬥到現在居然連皮都沒被擦破。
“清點過沒有?”高原已經被燻得眼淚長,鼻腔裡火辣辣地疼。
“沒辦法清點,也清點不清。只會多,不會少。快走吧。”荀宗文躲在一張大木桌下大喊。桌上的棉被已經被火烤乾,已經冒起了黑煙。
“好,走!”高原從地上跳起來,猛地推起一輛手推車調頭便跑。後面跟著一長串獨輪手推車,每個車頭上至少綁二十匹青磚。
有組織有計劃有統籌地行動總是能夠發揮出極大的效率,當高原等人推著車回本陣的時候。清點了一下,居然大大超出計劃。一共五千兩百匹,而前面的開封西門已經被高原拆出了一個長十米,深兩尺的凹陷。當然。也有傷亡,總計死亡十人,傷十六。這個傷亡還能夠承擔。
看著得意揚揚的高原軍推著一溜小車回來,其他人都楞住了。
回頭看去。城下斗真酣。守軍將一鍋鍋融化的鉛汁從上面倒下來,紅亮的體如同毒龍的舌頭下,沾衣則燃,碰則爛。慘烈地叫聲不絕於耳。即便隔了老遠。高原還是能夠看到有一個人被一鍋鉛汁當頭澆中,沒有慘叫,那人的臉上皮立即爛掉。出白森森的頭骨。可偏偏一十未死。只在地上瘋狂地滾動。旋即被慌亂的人群踩死。
狠狠地打了寒戰,高原有些反胃。
今天地任務算是完成了。明天的任務也提前完成。可後天呢,未來的戰鬥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倒下。
再不能讓手下這麼不明不白地填在這個無底裡。
挖城的闖軍崩潰了,同時發出一陣哄叫,紛亂地撤退下來,又紛紛倒在督戰隊地火槍下。城上守軍有膽大的甚至讓人用竹筐吊下,不斷用火槍擊,收割著底下螻蟻一樣的人命。
城牆下烈火已經熄滅,但濃煙依舊滾滾,比天上的陰雲更黑。風中全是屍體燒灼地惡臭。
王黃兩家的人都躺在地上再不願意動彈,只莫清帶著護衛四下巡邏,維持著秩序。
清算了青磚之後,高原去羅汝才那裡繳令。
羅汝才一見高原就滿眼發亮地微笑“原來是高將軍,剛才我也看見了,這法子不錯,明天叫他們也這麼幹。”高原擦了擦額頭上的灰燼,一施禮“這樣只怕不成。”羅汝才“哦”一聲“此話怎講?”高原說:“且不說這樣地效率太低,而且一時間也找不到這麼多門板和桌子,還有棉被。這可是八萬人地隊伍呀!”羅汝才地眼神有些暗淡了“高將軍理,沒辦法了,只能這麼用人填。可惜了…都是單純進攻,付出再多代價,只要能拿下開封,也算可以承受。可挖城嘛…”
“其實,挖城戰術也不是可不可以。只要在城牆下挖出一個大,埋上炸藥就可以將城樓給轟平。可是…”高原突然想以前看過的資料,心中一沉。
“可是什麼,高將軍請講。”羅汝才對高原一向比較客氣。
“可是,我聽人說,開封城牆下全是師磙,一共有十層,就算挖過去,也挖不動。”
“啊!”羅汝才身體一顫“此話當真,你聽誰說地。”
“傅山,我以前的副手曾經在開封做過周王幕僚,沒人比他更清楚開封的底細。”高原隨便扯了個謊。
“這樣,事情就不好辦了。”羅汝才有些頹廢,面焦黃,如同一個肝炎病人。如果真如高原所說,挖下去也沒什麼結果。可這如果對李自成說,只怕李自成本就不會相信。這麼打下去,只怕自己的這點隊伍就要丟在這裡了。難道,李自成真是要借攻城這個機會乘機削弱自己的力量?
當然,這個心思也不好對高原說。
正心亂如麻之時,一隊刀斧手推著一個校尉過來,稟告羅汝才說,這個叫陶十六的人沒完成今天的數量就逃回來了,問問該如何處理。因為是軍官,督戰隊也不好下手,過來請羅汝才的將令。
羅汝才揮了揮手“砍了。”
“大王,饒命啊。”那個叫陶十六的將軍大喊“大王,李自成是借明軍的手想消滅我們呀。挖什麼城,挖個城?我陶十六也不是可怕死的人,可這種打法實在蛋。還不如直接架雲梯攻城來得痛快。”羅汝才雙目開合如電,掃了掃身邊的高原,喝道“我於闖王同生共死,休在這裡胡言亂語挑撥。不說這話還好,今天非砍了你不可。來人,殺了祭旗。”刀斧手將不住大聲咒罵的陶十六推了下去。
高原心中一時不忍,低聲求情:“羅將軍,不如這樣,我今天挖的磚也夠了,分一點給陶將軍。”話剛一出頭,心中卻大為後悔。孃的,為了自己所謂的婦人之仁,卻置自己部下於死,也太過分了。
好在羅汝才只微微搖頭,良久才道:“不用,軍功豈能相讓。”那邊窗來陶十六長長的慘叫。
羅汝才雙目突然迸出眼淚“可惜了,一員猛將呀,從起兵就跟了我,卻死了個不明不白。”高原小心地看著羅汝才,試探道:“將軍真要這麼攻下去?”羅汝才沒說話,甚至連雙目都閉上了。
高原知道西門這邊是開封的主戰場,將來一但開戰立即變成一座修羅場。到時候,整個開封戰場只一處是安全的----朱家寨-----朱家寨。高原突然輕輕一顫。
高原一清嗓子“如果我能讓將軍的主力從開封戰場脫身,你該怎麼謝我呢?”羅汝才還是閉目緩緩道:“我羅、李兩家本為一體,自當奮勇當先。高將軍不必多言。”高原只覺大大沒趣。
不過,為了手下幾百條命,高原也顧不了其他,徑直道“將軍通兵法,想來也知道,西門是將來的主戰場。現在挖城戰也用不上,將來要拿下開封就只能硬攻。如此,只怕將軍手下的健兒不知道有多少要死在這城下。你也說過了,許多人都是起兵時跟你的老戰友,就這麼死去,想來也讓人嘆息。不如這樣,我給你出個逐一,想辦法讓你的部隊從這裡調走。不過,我只有一個條件,希望也能隨你一起走。”羅汝才耷拉著頭,眼睛一睜,目光突然轉為混沌,彷彿隨口道來“闖王已經將你調派到我手下,若我軍有行動,你自然要隨我去,否則便是抗命,我第一個不答應。”高原心中一陣驚喜,這個老狐狸總算答應自己的條件了。忙道:“將軍不妨讓人放出消息,就說河北軍有渡過黃河救援開封的意圖。將軍到時候可自動請纓去東北黃河邊上駐防。”羅汝才神識更模糊,坐在椅子上居然有點打瞌睡的模樣,口中喃喃道:“就算這樣,闖王會派我們過去嗎?把我們放在西門不是更好。”
“河北軍很強,將軍不妨在放出謠言,說關寧軍要南下。將軍乃不敗軍神,碰關寧軍這塊硬骨頭的事,你自然是不二人選。到時候,我軍大可在朱家寨慢慢休整。坐看風雲。”
“高軍累了,回營房休息去吧。”羅汝才揮了揮手。
高原沮喪無比。只等一拱手“屬下告退。”
“等等,高將軍今天功勞不小,就休息幾天吧。這段時間就不用帶隊攻城了。”高原大喜“多謝將軍。”羅汝才坐在椅子上發出輕輕的鼾聲。
難得有幾天休息,高原來領了羅汝才將令,讓眾人都在營裡休息,自己卻不閒著,跟在羅汝才身邊觀看挖城戰。
羅汝才絕口不提高原的提議。
見士兵們攻得實在辛苦,高原看不下去了,建議羅汝才採取土工作業,挖壕溝的方法。羅汝才深以然。如此,死的人少了許多。
很快,兩天過去了。士兵們很快將壕溝挖到城牆下面,卻再也挖不下去。眼前是一層與城牆平齊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