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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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風寒聽高原這麼一說，妞妞忙擦了擦眼淚“我這就帶你回去，你堅持一下。”伸手過來抱高原。

高原身高體壯，妞妞身子單薄，費了半天勁總算將他上馬去。渾身都是汗水，肩膀上被武定刺傷的地方又有血滲出。

高原趴在馬背上，只覺一身冷得如墮冰窖，顫抖著聲音道:“你肩膀受傷了，要…要緊不。”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小口血嗆出。

“沒什麼，你不要說話。”小姑娘突然像是長大了好幾歲，變成一個成的婦人“死不了。”一拍馬股，讓馬站起來，就要牽馬回去。

“別、別忙，呼呼…”

“蠻子，怎麼了？”高原繼續氣，聲音很小“把這些、這些無主的戰…馬都牽回去。再，再揀幾件兵器…”好不容易打了個大勝仗，怎麼說也要帶些戰利品回去。有了這十匹馬和十套武器，將來起義也有物質基礎。

妞妞急得眼淚有出來了，一跺腳“蠻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這些，我…我們走吧，再等下去你會死的。”高原心中大急，依照妞妞的子，只怕不會打掃戰場。她現在只關心自己的，眼睛裡再看不到其他。可如果如此，自己的血不就是白了？想再說些什麼，可一張口，眼前又是金光閃爍。剛才的大戰透支掉自己的體力，內傷加外傷，身上又冷得厲害，哪裡還有神同小傢伙多說。

不過，小傢伙對自己的情誼還是讓高原非常動。

忙苦笑一聲，虛弱地說“妞妞，你、你總得…”

“怎麼？”

“我一身都溼透了，冷得緊…可不可、可以麻煩你幫我換下衣服，從死人身上脫一件下、下來，呼呼。”

“啊，我倒忘記了。”妞妞見高原身上都結了冰，又看到他臉發青，心中驚怕，忙應了一聲，跑到一個同高原身材彷彿的死人身前，剛要動手，一看到遍地的鮮血和死人脖子上慘白的傷口，心臟不爭氣地一陣猛跳，怎麼也下不去手。

可以想到高原，妞妞又有了勇氣。不就是一個死人嗎，活著的時候都不怕，難道死了還怕了他不成。不過，如果他的鬼魂纏上了自己卻是大大不妙。

但為了蠻子大哥，自己什麼樣的苦都可以吃，甚至為他去死都可以。

不管了。

“這位官爺，不是我要脫你衣服，實在是蠻子快要死了，如果沒你的衣服他活不了多長時間。你生前做了不少惡事，死了之後救人一命，也算做了件善事。可以投個好胎。南無阿彌陀佛。”妞妞雙手合十，虔誠禱告。

高原看得哭笑不得，卻沒力氣說什麼。

小傢伙微閉著眼睛伸出手去，麻利地解下死人身上的棉襖。只見，她小手飛舞，如穿花蝴蝶，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力氣，不停地給死人翻身，像擺一頭死豬。畢竟是小孩心，只脫了兩件衣服，便忘記了害怕，甚至還高興地對高原嚷嚷:“蠻子，這件棉襖好新，好厚實。就是沾了點血，改天我幫你洗洗。裡面的貼身內衣也不錯，要不？”高原苦笑，虛弱地說:“快點…我快支持不住了。”小傢伙一吐舌頭，飛快地將死人扒光，一見高原半死不活的樣子，嘴一癟，又要哭。

“別哭，別…別哭。”高原在馬上動了動，想脫掉已經變成烏龜殼子的溼棉襖。卻怎麼也抬不起手來。

“別動，我來。”妞妞忙跑過去，但她畢竟力弱，也拿這件襖子沒什麼辦法。

“用刀割。”高原等了半天，忙提醒道。

妞妞這才“啊！”一聲，跑去揀了把刀，在高原身上割了半天，出一身熱汗，才將這件棉衣支解掉。棉衣剛一解開，高原背心的三條傷口將將她嚇了一條，忙撕下那死人的內衣給高原裹去。手法很是疏，半天也沒好。高原忍不住在傍邊說了半天，這才指導她給自己打了個十字結，總算將傷口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