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會師陽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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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199年),對於淮南一帶的百姓來說,是一個難以忘懷的年月,從年初的頻頻戰亂到年末的安寧詳和,其中的變化如不親身體會,是很難有真實的觸的。
笑聲重新在壽的街頭響起,這是叫賣的小販與客人在說笑著,他們臉上皆洋溢著幸福的笑意,這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壽,這座荒廢多時的城池在九江郡守劉馥、破虜中郎將張遼的治理下,正逐漸開始恢復昔的繁華,最近的這二個月,因為徐州的戰亂,從北方逃荒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壯勞力的增多為劉馥在冬季休整芍陂渠提供了人力保證。
淮水源出於綿綿群山之間,依靠的是股股山泉的匯滋潤,而它的支則沒有這麼幸運,淝水依靠的是芍陂這座湖泊的接濟,而一旦遭遇天荒年景,芍陂或是乾涸,或是澇災,使得淮南一帶的收成都會大打折扣。
高寵用劉馥來擔任九江郡守這個要職看重的是劉馥治理地方的能力,一年前,劉馥任合肥太守時,政績突著,他一面集中民力修建堅城,一面讓屯田軍民開挖溝渠,把施水與淝水兩條不同的水系溝通,從而在枯水期能使巢湖的水北到缺水的淮水域,而在豐水期也能讓排洩不暢的淮水多了一條入海的通道。
這些措施的實行為淮南一帶的豐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而今,他把這一套成功的經驗運到了芍陂,目的就是要把淮水以南建成繼吳郡、丹楊之後的又一個糧倉。
與劉馥一道治理淮南的還有一批年輕有為的官員,他們都是在揚州首次州試中湧現出來的俊秀,其中最優秀的幾個被慧眼識人的魯肅選派到了揚州屏障——九江郡,他們中能力最強的有二個,一個是陳郡陽夏人何夔,另一個是東莞人徐奕,這二人一到壽,就被劉馥任命為臨淮令和曲陽令,擔負起治理一方的重任。
論及貢獻,劉馥、何夔、徐奕這些人並不比那些在前方領兵打仗的將領差多少,正是劉馥等一大批地方官吏的共同努力,才使得原本底子薄弱的江東有足夠的糧草和給養維持一波又一波的戰事。
這些年來,文武並重一直是高寵選用人才的尺度標準,武能護土,文能興邦,兩者缺一不可,與基雄厚的中原、河北、荊州相比,江東被視為偏僻的不之地,高寵立足這裡,除了墾荒種穀發展經濟外,還必須有包容萬物的氣度和襟。
何夔是科考第一期的頭名,當初在討論誰為第一時,有人指出何夔與袁家有姻親關係,取之不妥,對此,高寵聽罷一笑了之,何夔是何夔,袁氏是袁氏,若僅為這個原因而放棄一個良才,高寵覺得太過荒唐可笑。
破虜中郎將是高寵升任揚州牧後加封張遼的官職,在太史慈、徐盛等將領先後被調往江夏一線後,張遼已成為了高寵軍在淮南的最大的軍事將領。
面對空虛的淮水平原,張遼知道自已肩上的擔子。
他與高順一起重新招募了二千兵士補充了陷陣營、雁北騎的損失兵力,這些新兵在高順嚴格的訓練下,戰鬥力和陣法煉程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們唯一缺少的就是實戰的鍛鍊。
高順的傷勢已基本痊癒,與身體上的外傷相比,他心理的瘡傷則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恢復,與正當壯年的張遼不同,年近四旬的高順對於官場上的名利已經看得很淡,年輕時的渴望和衝動消褪後,高順追求的只是一份忠義和責任。
對於這個人人瘋狂的亂世,他早已沒有什麼留巒,即便是情深厚的張遼來勸諫,高順都沒有改變心志。
但是,那一天,揚州牧高寵來到病榻前,卻說了這麼一句話:“將軍執意赴死,寵不相攔,只不過將軍死後見著溫侯,待問起:吾之女何人照應,將軍該如何回答?”若真有生死輪迴,見著溫侯該如何作答,高順不知道,這個叫同是姓高的年輕人用他銳的目光察著一切,他只用短短一句話就擊中了高順的弱點。
是的,主公呂布雖然不在了,但貂蟬和呂姬還在,所以,高順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著,用自己的餘生來呵護歷經坎呵的貂蟬母女。
劉馥治政、張遼治軍,這樣的配備在高寵西征江夏之後是必須的,而在他們的後方,廣陵太守陳登可倚之為援,因此,雖然淮南的軍隊不是很多,但這也足以震懾住那些心有圖謀的人,這中間乘亂而起的草寇,還有虎視眈眈的劉備、曹。
曹對徐州的用兵就在張遼、高順的眼皮子底下,在聽到曹迅速擊破劉備的消息後,張遼、高順著實緊張了一陣,他們擔心的是曹出一支軍隊南下,要是曹真有這個想法,單憑壽的一點兵力是很難堅守的,而這個時候,高寵又遠在江夏作戰,所謂遠水難解近渴,高順、張遼唯一能做的就是加緊戰備,多派斥候打探消息。
好在曹現在還無暇顧及淮南,他必須及時的趕回許都,白馬、延津一線的劉延、于兩將受到袁紹近十萬大軍的壓迫,形勢相當急迫。
建安四年的十二月末,臘月的天,在屋子外面寒氣迫人,呼出一口氣立即就會結成霧冰,躲在溫暖窩裡睡覺,這可不是張遼的作風,一清早,他便跨上戰馬,領著親隨向城外的演軍場而去。
“文遠,你來遲了!”聞得馬蹄聲響,額上沁著細汗的高順上前來,重建陷陣營,這是高順的一個期望,在蕭關城下被夏侯惇重創的經歷讓高順一直不能釋懷。
張遼正答話,突然間,一名報信的士卒飛奔而來,急道:“稟兩位將軍,從淮水上游光州方向來了一支軍隊,現在正朝著陽泉而來。”陽泉是位於壽以西的一座城池,它的存在牢牢的把住了進入壽這座九江郡首府的西大門,張遼聽到有一支軍隊往陽泉而來,心裡不一緊。
難道會是曹派出的偏師,在這個時候,曹自顧不暇,應該不會再有閒心關注淮南?而且,就算是偏師來襲的話,就千把來人也太少了些,而更重要的是,曹有心襲取淮南的話,只需堂堂正正順著穎水來攻就是了,本沒有必要繞道淮水上游去。
而如果不是曹軍,又會是什麼人呢?
莫不成是周瑜軍千里轉戰到了陽泉附近,張遼心裡陡然閃過一念,在十二月初的時候,高寵就專門派人趕到壽,傳令張遼留意淮水上游有無軍隊出入的動向,當時,由於摸不清楚周瑜實際的行軍方向,高寵這一道命令下得也是模稜兩可,張遼當時也沒有多放在心上,因為要安然穿過數千里人跡難至的茫茫原始叢林,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文遠,我率陷陣營去陽泉,如果是敵人,我自會應付,要是周瑜、徐盛他們,我再派士卒來通知你。”高順看出了張遼的猶豫,道。
“也好。”張遼點頭應道。
高順的能力無需置疑,有他在,張遼心下大定。
“陷陣營,出發!”高順轉頭大喝道,這一刻,以前的那個堅毅果敢、從不畏懼的高順彷彿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