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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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您怎麼會來?”孫玄羲盤膝而坐,面對著孫姥姥。他從來未曾想過姥姥和蘇合香同時出現的景象。
蘇合香跪坐在椅墊上,心中更是惶恐不已。她怎麼也想不到老婆婆居然就是孫玄羲的姥姥,剛才她忘形撲抱住孫玄羲的那一幕,看在孫姥姥的眼裡,真不知道會怎麼想她?
孫姥姥隨意地坐著,喝了口孫玄羲倒給她的白水。
“你娘收了你的信以後,和你爹在屋裡嘀嘀咕咕了好久,我在窗外偷聽到了一些,心想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就自己到長安來看看究竟。原來你爹孃還真是猜對了,你果然已經被長安的花花姑娘給住了。”孫姥姥掩著嘴偷瞧蘇合香一眼,呵呵笑著。
蘇合香的心情不安地擺盪著。花花姑娘?說的難道是她?
孫玄羲一手支額,無奈地嘆口氣。他在信中只簡短寫著他在長安一切安好,請父母不必掛念,也說明了因答應替“合號”老闆刻一尊佛雕,所以會在長安耽擱,短則三月便能回洛陽,信末不過是提了一下宅後有間“長樂坊”夜笙歌不斷,使他無法靜心,不過即便有所耽誤,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年便會回去。只是這樣而已,他們竟然就聯想到他是否已經被花花姑娘住的那一方面去。
“姥姥,你們用不著胡想。”他不情緒地說。
“我答應替『合號』老闆刻的觀音像已經大致雕好了,再經過幾天細修便可完成,到時候我自然就會回去了。”蘇合香瞥一眼置於架上的一尊莊嚴豐潤的觀音像,確實可以算是快要完成的作品了。在觀音像旁除了那尊令她傷心的仕女雕之外,還有一座稍大一點的佛像,已經約略看得出千手千眼觀音的初步輪廓了。她知道那是他珍愛的古檜木,只是她沒想到,在她生病的這半個多月來,他竟然已神速地完成了這麼多。
“我問你,你回洛陽,那細細呢?”孫姥姥饒有深意地問孫玄羲。
“我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被她住,姥姥不用這個心。”他淡淡回答,並沒有看蘇合香一眼。
蘇合香咬著,木著臉。
“你沒有被她住嗎?”孫姥姥笑地反問。
“可你寄回家的信匣上怎麼會有隻雀鳥呢?”蘇合香訝然望著他。
“真的?”
“姥姥,那只是隨手雕的。”孫玄羲微尷尬之。
“你是姥姥看到大的,是不是『隨手』,姥姥看得比你更清楚明白。”蘇合香聽出了孫姥姥的暗示,一顆心驟然狂跳起來。那一夜如夢似幻的記憶霎時間又在她腦海中勾了起來。
細細,我愛你。也許那句話他真的對她說過,那是真的!
“姥姥,您別鬧了,爹孃早已經為我訂下親事,難道您忘了我和榮陽鄭家的婚約嗎?”孫玄羲的臉嚴肅,他不能被情愛絆住,他必須讓蘇合香死心,這樣對兩人都好。
“榮陽鄭家?”蘇合香怔住,彷彿雀鳥遇著了天敵,渾身寒豎起。
“榮陽鄭家?五姓女?”孫玄羲刻意冷漠不答。
“細細,聽姥姥說,玄羲兩年之前為鄭家雕過八扇屏風,雕的是洛神賦…”
“姥姥!”孫玄羲打斷她。
“這些事與她無關,不必說給她聽。”
“怎麼無關?不能讓細細誤會了!”孫姥姥瞪他一眼,繼續說道:“我家玄羲沒別的長處,就是刀技巧奪天工,他所雕的洛神賦屏風那位鄭小姐非常喜歡,就這樣愛慕起玄羲來…”
“姥姥!”他急得伸出手去拉住孫姥姥的手。
孫姥姥生氣地打了他一下。
“榮陽鄭家是自己託媒來說親的,不是玄羲自己愛上鄭家小姐…”
“姥姥!別說了!那些都不重要!”孫玄羲急躁地起身,火大地喊:“既然這門親事已經訂下,我一定會娶榮陽鄭小姐為!”蘇合香不可置信地盯著他,震愕無語。
“可你喜歡的人應該是細細呀!”孫姥姥生氣地拍著桌子。
“姥姥,她是『長樂坊』的舞伶,不適合做我的子。”他隱住情緒,語調冰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