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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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公司而言包費比按次收費要少,但這個常客也不能得罪,所以最後公司還是同意了。在泰國時泰雅告訴客人中國大陸特別是江南地區其實非常值得玩,客人上了當,欣然同意。
他們轉道中國大陸,跟著旅行團到了蘇州,當客人在拙政園的假山裡轉悠的時候,他趁機溜走,跳上出租車直奔長途汽車站,用僅有的一點零用錢買了一張車票。
2個半小時後,就回到了10年沒有看到的故鄉。10年來變化太大,城市變得象東京一樣繁華而冷漠。
泰雅離家時還背了一個牛仔包,回來時真正是一無所有,沒有行李,沒有身份證,甚至沒有換洗的衣服,大衣口袋裡只有40多元人民幣和一張長途汽車票的票。
“你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我說“有沒有告訴你爸爸你到哪裡去了?”
“第一件事就是給爸爸送終。”
“什麼?”我幾乎不相信這麼戲劇化的場面,為什麼上帝待泰雅那麼殘酷?
“到家時嬸嬸在。她說我爸爸得肺癌住院而且快不行了。我趕到醫院,他已經昏不醒,半夜就去世了。”
“老天!”
“這也好。”
“什麼?你怎麼這麼想?”
“醫生說他開了刀又復發,每天就靠止痛針過子,生不如死。這種情況下還要聽到我對他解釋10年我都幹了些什麼,不是更糟?我也免了對爸爸撒謊。說實在的這個謊還真是不好撒。”
“其他家裡人怎麼樣?”
“嬸嬸恨死我了。”
“為什麼?因為你10年沒音信?”
“當然不是。爸爸生病後他們就到法庭宣告我‘死亡’,又把我堂妹的戶口遷進我家,如果爸爸去世我家的房子就是他們住了。但是爸爸雖然病重卻拖了很久,好不容易眼看房子就要到手,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她氣歪了,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就催著我還他們墊給我爸看病的錢。沒想到爸爸雖然有勞保,自己還要付那麼多錢。我得馬上找到工作。”
“那你怎麼辦?要去法院解除‘宣告死亡’吧?”
“那是當然。我的計劃本來就有個很大的漏,這時才顯現出來。雖然
本的黑幫勢力一時不會馬上滲透到中國大陸,但在中國自己的警察面前我沒法解釋自己10年來都幹了些什麼,只好說到處打工賺錢。”
“他們會相信嗎?要是說給我聽,我都不太相信。”
“警察表面也沒有說什麼,好象相信了我隨口吹的牛,但我知道他們會查出我和黑幫的聯繫,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果然他們想從我身上挖出大線索,時不時地就把我進去‘談心’,命令我我早早
待,戴罪立功。
他們一直在監視我,也監視和我往的人。否則就算是嚴打期間也不至於為了要人招認盜版vcd的來源而把人打死。看到今天你來我家那樣子,我就知道他們也找過你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
“不想給自己也給你惹麻煩,只想趕走你。為了怕煩人家,也煩我自己,很長一段時間我乾脆不和任何人來往,直到有一次在美容院的窗口看到對面的你。”我心裡有種酸酸的覺,好象有什麼東西發了芽要長出來,卻被硬生生壓了下去,很不甘地在黑暗裡叫喊:“放我出來吧!告訴他吧!他不是正在告訴你嗎?”泰雅象是完全預測到了我的想法:“你知道我看到你以後有什麼
覺嗎?”我的心狂跳著,今生今世還沒有人對我說過那句話,我會在此時此地聽到嗎?我多麼渴望聽到一個男人說愛我,這樣的想法未免太奇怪(變態)。
我果真象泰雅說的那樣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嗎?然而,一絲調皮的微笑浮上泰雅的嘴:“你呆望遠處的樣子特別傻。”我惱恨地掐住他的喉嚨搖晃他,他猛烈的咳嗽使我愧疚不已,我忘記他的病了。
“好啦好啦別鬧啦,”泰雅說“睡覺吧。天快亮啦。”這一夜我沒睡好,一直在做夢。我夢見自己回到大學裡上心理課的教室,雖然是半夜,大家也都穿著睡衣,裹著被子,但著名的顧牛範教授和彩的內容使大家睡意全無。
戴著睡帽的顧教授講:“大家有沒有發現‘化悲痛為力量’這句話有什麼不對頭?沒有?好吧,告訴你們,悲痛是不能化為力量的,這已經從生理學和心理學試驗得到證實。那麼悲痛到底化為什麼?”教室裡鴉雀無聲。
“同學們,應該是化悲痛為脂肪,化憤怒為食慾啊。”同學們鬨堂大笑,笑聲化為紅的怒濤橫掃校園,燃起熊熊烈火。突然我醒來,原來不是烈火而是窗簾一角里
進來的陽光照在我臉上。
心理學一直是我喜歡的科目,但是我從未打算要做心理醫生,因為剖析別人就象剖析自己一樣使我不安。
可是不用怎麼剖析我也知道這個夢是泰雅引起的。我躺在上回憶當時上過的課。書本上說食慾和脂肪聚積的中樞控制區域在解剖學上和情緒控制區域非常接近。
另外戰鬥、逃跑(fightandflight)和衝動的控制區也非常接近,這些解剖結構統稱為“邊緣系統”在生物學上非常古老,但結構很複雜,涉及的生理反
很多,所以具體的功能機制現在還不清楚。
但至少可以部分解釋為什麼悲傷焦慮和壓抑的情緒會使脂肪堆積。顧教授在另一堂課曾經詳細說明什麼叫分離型障礙,什麼叫轉換型障礙。
前者指現實和情緒、思維分開的現象,例如神病人無故哭笑。但通常正常人也有分離自己和周圍環境的能力,只不過能力大小不同。
在特定的條件下分離能力可以得到強化,成為重要的心理防禦機制。就象泰雅,被強暴時體和
神上應該都很痛苦卻會發笑。
後者指把情緒的變化轉變為軀體症狀的現象,最典型的當屬各種癔症,其次是以軀體症狀(如頭痛、頭暈、腹痛、肢體覺異常)為臨
表現的抑鬱症。
我思前想後,越來越確定泰雅的腹痛應該就是轉換型障礙。那麼就是說心理治療應該是最有效的辦法。我轉頭看著身邊的泰雅。我從來沒有看到過象這樣睡的樣子,嬰兒一樣彎曲蜷縮,雙手圍攏抱著膝蓋,半邊臉埋在被子裡。
為了讓他可以呼新鮮空氣,我輕輕
了
被子,看到他沉靜的睡貌我心中一陣顫抖:他是多麼美麗,純淨似出水的蓮花,嬌
如初生翅膀的蝴蝶。
他一定在做好夢吧,臉上全然沒有平時常見的憂傷或故意裝出的酷相,只有吃飽的嬰兒一樣若有若無的笑容。
我不覺伸出手指輕撫他柔軟的雙,然後再把同一個手指壓在自己嘴
上,體會殘存的一絲溫暖。這就是我們的初吻。請讓我保護你吧,不是出自私心雜念,只是為了讓你活得更純淨更安寧。
我默默地想著,沉醉於小小的幸福,彷彿徜徉在秘密的花園。然而白天泰雅還是發燒。我告訴家裡要準備試考,需要住在醫院宿舍裡,搬了一些書和東西出來。
對科裡講自己發燒,請了2天假。在這2天裡我專門照顧泰雅,給他打針,他除了梳洗吃飯上廁所以外只許躺著休息。為了嚴格監督,白天我捧著書坐在他
邊,夜裡睡在用書鋪平的椅子上。
這2天我的廚藝大大長進,終於可以燒出不太稠也不太稀的粥。然而還有一件難辦的事,我一直沒想出不動聲地辦好它的辦法來。***第3天早上,我朦朧中聽到廁所的水聲,伸手摸摸旁邊,原來泰雅已經起
了。
“泰雅!”我說“幹什麼呢?”他推開門,用巾抹著臉,說:“我要去上班了。你也起
去上班吧。快7點啦。”我一下子從“
”上跳起來:“不行!你昨晚還發燒吶!你還得休息。”他指著桌上的體溫表說:“喏,36度半,沒事了。”我不高興地說:“你說沒事就沒事?一累再發怎麼辦?”這時我想到好機會來了,趁機說:“要不,我給你
個血到醫院去化驗一下,看看到底好沒好全。”說著,從包裡摸出早就準備好的特製真空採血器。
“你真煩吶!”他瞪著我,我也瞪著他表示不會讓步。終於他在桌邊坐下,伸出胳膊,說:“快一點吧,你上班要遲到了。”我到病房時已經9點多,值班室裡掛滿白大衣,除了留守的實習醫生,其他人早都開刀去了。良良打招呼說:“喲,氣不錯嘛,
冒好啦?”我答應著,開始翻分配給我管病人的病歷。我打開一個病歷牌,發現裡面是空的,暗叫“不好”一張空
意味著需要2小時額外的工作量去收一個新病人。我打開下一個病歷牌,居然還是空的。沒想到這次運氣如此差,10個病
上只有7個病人,今天還要出院2個,並且出院錄還沒有寫。
“啊!我好倒黴!”我哀嘆“他們是不是知道這些連著有病人出院,故意
給我?唉!誰讓我排班時不在!”其實我只是抱怨抱怨而已,就算排班分
位時我在,如果嚴威分給我這些
位我還是隻能老老實實地接受嗎?
“才不是呢,”莉莉在治療室衝鹽水,戴著口罩,聲音卻特別響亮“那些本來都是丁非管的,昨天和前天連死了3個,另外2個嚇得立馬要求出院。哎,你快點寫出院通知!我們要送財務科結帳去。快點哦!”到晚上6:00我才忙停下來,緩過一口氣。不知道泰雅怎麼樣了。我向窗外望去,正好看到一個“美麗人生”的理髮師披著棉風衣
著煙在店門口和隔壁花店的女孩子聊天。也許正好他們也不太忙。我撥通總機,要了外線。泰雅一接起電話,我就急急問:“怎麼樣?沒發燒吧?咳嗽好點嗎?”
“告訴你沒事啦。還好今天就來上班,否則飯碗又沒啦。”
“怎麼回事?”
“我超了2天假。本來他們說不要我來上班了,結果今天很忙,還是留我下來幫忙,幫著幫著,就答應我繼續做下去了。運氣還算不錯,就是損失1個月工資而已。”
“什麼?為什麼?”
“本來半年已經滿了,這個月應該可以拿2份工作的工資。如果要繼續做助理,就要放棄上個月的另一份工資。”
“太過分了!怎麼這樣!”
“別動呀,你怎麼這麼容易
動?
動有什麼用?不多說了,我要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