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扭曲的臉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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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對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來說,忘記一個死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阿秀對著我靦腆的一笑:“我什麼都沒聽見。”說罷,轉身又鑽進了廚房。她倒是老實!
我還想說點什麼,電話響了,是一個我帶過了旅行團裡的德國遊客給我打來的,說他有些麻煩,這傢伙是個經濟學家,在紐約證券易所做事,跟很多到中國旅遊的外國鬼子一樣,來過一趟之後越發不想離開中國了,不僅因為中國的物價便宜,更主要的是中國姑娘深的他的青睞。這次所謂的麻煩也跟姑娘有關,在酒吧裡認識一個小妞,帶回了家,說好了四百塊的價格,完事之後小妞說少一千不答應,現在正跟他房間裡耗著,這個鬼子把我當成朋友,要我幫忙把著姑娘請走,電話裡跟我說:“昕,你們中國不是在打擊這些女人嗎?幫忙叫來警察吧。”我心裡想,別他媽的你大爺了,我們中國就是打擊這些女人也不能叫你這種王八蛋撿了便宜。我問他:“你在哪?”他說了一個國際公寓的地址,那是他這次租的房子,我答應他“我現在就找我的幾個警察朋友把那女人帶走,不過你要拿出五千人民幣。”這孫子為了出這口氣倒是顯得十分大方,一點不含糊,跟我說“昕,我願意拿出六百美元。”
“我馬上到。”看在錢的面子上,我肯定得去。
出門之前,我跟阿秀和米晨靜說“我出去一會,馬上就回來,阿秀別做飯了,一會爸媽回來,跟他們說今天晚上我請客,你們先商量著去哪。”我打車到了德國鬼子的公寓,在樓下對保安謊稱我的朋友的門鎖打不開,請他跟我一起上樓,進了屋,我看見鬼子坐沙發上著煙,姑娘坐在邊上一副“這年頭誰怕誰”的架勢。我拉著保安過去,指著小妞做憤怒狀,說“帶走,把她帶走。”然後飛快的在小妞耳朵邊上嘀咕了一句“樓下等著我一會給你錢。”小妞遲疑了一下,主動拉著保安出了門。
“昕,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德國鬼子上來給了我一個擁抱。
“吉米,你不要擔心,有我在,我們是朋友。”吉米是這鬼子的名字,我跟他擁抱的瞬間突然想起來的,不然的話我真還叫不出這孫子的名字。我跟他勾肩搭背的忽悠了一番之後,說到“我的警察朋友還在等我,我必須馬上走了,你知道,他們幫了我的這個忙,我要去請他們吃飯了。”這個傻轉身從錢包裡拿出了六百美元,遞到我手裡,嘴裡說著“昕,你是我真誠的朋友,我真的很謝你…”我拿了錢,一邊往外走一邊跟他客氣“不要這麼說吉米,我們是朋友,你有什麼困難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別送我,我走了…”我飛快的跑到了樓下,那漂亮的姑娘正坐在保安室裡菸,我走進去,拿了一百美元給她,她對我顯得很不屑一顧“你是那鬼子什麼人?”斜著眼睛輕蔑的問了我一句。
我一邊跟保安說了一句謝謝,一邊往外走,一邊回答著小妞的話:“我是他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回家的路上,我的內心裡一篇空白,天已經黑了,馬路上燈火輝煌,一派繁華。我相信,天上的大發白真切的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他一定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15、寫記的習慣是我從小養成的,大概是中學的時候。我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情豐富的傢伙,所以我註定從少年時代就開始在心底有了很多的我自己所謂的秘密,比如我在中學時代曾經暗戀過的無數男生。
我們初中時代每年都要分班一次,很奇怪的是,除了遲大志和紀峰之外,每次分班都會把我暗戀的一個男生分到別的班級,於是,我被分到一個新的班級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除去紀峰、遲大志之外的眾多男生當中在尋覓一個暗戀的對象,這些被我暗戀過的傢伙們通常都是學習成績不錯又不愛學習的傢伙,其實在我的漫長的中學時代,他們才是我每天做進教室之後的最大樂趣。索,這些現在被我看作十分齷齪的過去,除了我的記本,再沒有別的人知道。
說回我為什麼寫記這件事情吧。
很長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失眠,失眠的原因是因為我每天晚上躺到上之後一定要把一天當中與我的暗戀對象有關的點點滴滴都溫習一遍之後才肯睡去,結果可想而知,因為睡眠不足,我幾乎成了上課睡覺的典型,幾乎每個老師都知道我這個病,這嚴重了挫傷了我的自尊心。後來有一天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一個好像是叫席慕容的醜瓜說的一句話,大概意思是:“為什麼你總會對一些事情念念不忘,影響到自己的情緒,本的原因是你很害怕把那些故事忘記,那麼你就把它寫下來,寫到紙上,你的故事就永遠不會消失,你也不會害怕忘記。”我當時覺得這到是個好辦法,每天把暗戀對象的舉動記錄到記本里,這樣就不用每天晚上溫習一遍,不用失眠了。
這個辦法果然湊效,那以後我養成了記的習慣,並且當我逐漸摒棄這個暗戀的惡習之後,我發現,我仍然得在每天寫記,記錄我的工作和生活的細節,我甚至想到過,有一天,我有了孩子,我要把我所有的子給我的孩子看,讓他知道他有一個多麼偉大的母親,讓他受到在他出生之前的漫長的生活當中,他的母親是怎樣走過了少年,青年,中年的每一點時光,那個時候我的兒子一定會自豪,他有一個多麼充滿藝術家思想如此高尚的母親。
16、晚上,我帶著一家人到烤鴨店海吃了一頓之後回到8號樓我的狗窩裡,跟我老爹喝了點酒,我一般情況下不喝酒,但我每次看到我父親一個人獨酌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到悲傷,我覺得他很孤獨,每當這個時候我甚至怨恨聞鐵軍為什麼不回北京來生活,一家人其樂融融,有多好!
喝了大約一兩的二鍋頭,我有些暈忽,回到屋裡衝了個熱水澡之後倒在沙發上發呆。
一會兒,聽見電話響了,陳亮打來的。有點惱怒,因為在我發呆的過程中如果被人打擾之後,我總會猛然記起自己其實正在想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當我被人打斷之後,甚至我連自己之前想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陳亮說他路過我家,上來找我呆會兒。
我趕緊換了衣服,等著他上來。前些子,我們幾乎每天都泡在一起,這幾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忽然沒了聯繫,遲大志又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海吃海喝去了,真奇怪他為什麼不肯帶上我,因為很多年前我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每當在我跟朋友一起相距的時候我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和紀峰是不是正在孤獨,可能我天生是應該過一種類似群居的生活,不然我自己也無法解釋我為何如此青睞集體活動。
很少看到陳亮這麼煩惱的表情,他進門的時候我看著他的表情,忽然覺到這種給一個人開門的情景十分悉,一時又想不起來。我知道許多事情本沒法解釋,比如我無數次的帶著旅行團轉戰在祖國的大江南北,明明某個地方我第一次去,我也會有類似給陳亮開門的時候這種似曾相識的覺,我媽的說法是,可能我做夢的時候夢到過,儘管我自己並不這麼認為,但我實在想不出來原因。
“怎麼了?死了娘似的?”死了娘似的是我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個形容詞,最早來源於紀峰死了娘之後很長時間哭喪著臉的表情。
陳亮坐下來,今天他沒穿警服,黑的面襖裡面胡亂的套了一件帶帽子的運動服,牛仔褲前面口袋的地方破了一個窟窿。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一股坐沙發上,將頭躺在靠背上,閉上眼睛緊縮眉頭,半天也不說話。
“喝茶還是水?”我問他。
“有啤酒嗎?”他閉著眼睛說了一句。
一聽到“酒”字,我條件反似的覺得胃裡燒的慌。
從冰箱裡拿了瓶啤酒給他,我捂著肚子坐在他旁邊“怎麼回事啊?怎麼這樣?”陳亮用牙把瓶子蓋咬開,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之後,摸了一把嘴,斜著看了我半天,我也沒搭理他,心想你愛說不說,我也不是那麼想知道你的秘密。
終於還是這小子忍不住了“聞昕,哥們有麻煩了。”
“不會吧大哥,您是警察啊!”我閉著眼睛嘟囔了一句。
“你怎麼…你怎麼一點不著急呀!”
“我犯得著著急嗎?全國人民都知道有了困難找警察,警察有困難找政府去呀。”他又喝了一口啤酒“這事可不是政府能解決的,是我跟…方明的事…”我心裡動了一下,忽然又來了興趣,馬上坐直了板等著他往下說。
“上個星期,方明…把話挑明瞭,我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