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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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難掩失望的情緒,他竟差點將醉了的她訴說的對象誤認為自己。
呵,經過這麼多年,連遺忘一分都沒有,她愛得可真是義無反顧啊!
而他真是醉得可笑,胡塗得可恨。
他伸手將她的雙手拉下,語帶艱澀的道:“你…喝多了,醉了。”手忽然被拉開,昭陽不服氣的堅持道:“沒錯,我是喝多了,但我清楚明白我說的每一字、每一句。”敕烈別開眼。她是如此堅貞的愛著別的男子,他的心口不摻了妒意和氣怒。
“為什麼別開臉?我又做錯什麼?惹怒了你什麼嗎?”她不悲從中來,嘟起紅難過的問道。
她不懂,為什麼一片赤情真心換不得他半絲和顏悅?她的心痛得幾要發狂啊!
“你知道我愛你愛得有多苦嗎?難道你就真的不能愛我?縱使…我將心捧給你,都不能卑微的換得你一絲絲的愛嗎?”她說得如此肝腸寸斷,他的眸子忍不住拉回,對於她那真切的渴求,他心底不希冀,她是為他而如此。
但可惜的是,她並不是。
這事實是殘忍也是無情的,不可否認,他十分在乎她心中所愛的是別人,這對他雖不能說是傷害,但卻是不悅和遺憾的。
也因為如此,他才會蓄意在今夜的洗塵宴,讓她受盡羞辱。
“自做孽不可活。”敕烈狠下心道。
他不需要同情一個情背叛的子。
情向來內斂的昭陽,好不容易放下心防道出愛戀,卻遭他這句傷人的話一刺,不一會兒工夫便再次將情全數隱藏。她心口這麼一緊閉,那些甜的期望也被她丟出心房。
半夢半醒的她用力將他推開。
“沒錯,一切是我自做自受。”她踉蹌的往後退,眼裡是滿滿的自責和後悔,兩串淚似斷線珍珠般落下。
敕烈被她這麼使勁一推,腦子清醒了幾分。見她的淚像控訴般的成串掉下,他的心又何嘗好受?
畢竟他未曾給過她半分柔情善意,怎能怨恨她別有所愛?算了吧,念在她無辜又誠惶誠恐的來到大蒙,且讓她過她的子吧。
他無奈的努了努嘴,有些難困的道:“仇敵聯姻,雖心有所屬,但錯誤已成,咱們實毋再彼此為難,你就好自為之吧。”敕烈轉身步向屏風,準備著衣離開。
“心有所屬,毋需再彼此為難?”昭陽喃喃重複他的話。
她為他而退讓,成全他和米娃娜,讓自己成為王子府裡的一縷輕煙,他還怪怨她為難他?
由愛生恨她做不到,但因妒生怒她卻無法控制。
她猛然拭淚,趨前拉住他,眼中透著質疑、憤怨,語帶不甘的道:“沒付出真愛,怎知付出真愛而失去所有的痛?你說得可真風清雲淡啊,烈龍王子,鎮邦大將軍。”她知道自己傾訴的對象是他?那她所說的話不就…敕烈角不受控的動了幾下,苦澀的心好似被胡塗的廚娘撒下過多的甜酸鹹辣,嗆得他難以言語,整個人僵愣住,手上那隻正準備掛回頸項的懷錶滑下,掉落在她腳邊。
昭陽的醉眼輕掃了一下腳邊似曾相識的破損懷錶,又把目光拉回他身上。
敕烈輕輕拉開她的手,彎身拾起他最珍視之物。
昭陽痛苦而狼狽的望了一眼被他拉下的手,不輕笑自己那藏匿了多年的愛,“呵,竊占你大蒙中原國土、戮殺你大蒙勇士將領的明朝朱氏之人,怎配與你言愛呢?”真可悲,不論心口是如何痛得難耐,她依然不能拂違他。
昭陽眼角的淚水,悄悄進發鬢,消失不見。
敕烈見她的頭痛苦的晃著,眸子不酸澀了起來,他將懷錶置於一旁,把她一把抱起,勸道:“你累了,也喝多了,就別再說,也別再想,上闔上眼好好睡一覺,讓自己舒服些吧。”不止她,他也需要,他的心被撼動得將要崩裂。
他決定抱她上後趕緊離去,結束這一切。
昭陽躺在這夢寐以求的懷抱裡,淚痛苦的決堤,她不低聲悲泣道:“我不懂,為什麼每見一次面,甜、痛楚、無助、嗔怒雜的情緒便更加深刻?難道真要到苦澀堆滿了口,累積到了喉頭,直到嘴邊,連吃飯、說話都到又苦又澀時,才能徹底醒悟不去愛嗎?”她吐出的一字一句,落進敕烈耳裡,如火球般融化他冰封多年的心,他難受得不得鬆開強抿的,重重的氣,要自己的心平靜。
他無法就這樣拋下痛哭的她,但也不知要說些什麼,他抱著她靠坐在沿,不敢看她,更不敢安撫她,靜靜的讓她在他懷裡宣洩。
他不明白她對他的愛從何而來,因何而來,但他知道不論如何,他也只能給她這些,也只給得起這些,因為他的心中只有陽陽,他最初也最終的愛戀。
不知過了多久,昭陽的肩頭不再動,淚也止了。
累了、倦了的她,真希望時間就這麼停止。
敕烈見她闔上眼,於是輕柔的放下她。
昭陽似忽自雲端掉落般驚駭,在他的手要離的剎那,用盡所有力氣深深環抱住他,苦苦央求道:“不,別走,求你別走!不愛我也罷,就陪我這一夜,求你…”她好怕一人冷清寂寥的抱著悲傷、痛苦入眠。
六年前與親人分離獨自在小船上時如是,如今與念戀之人結縭後亦如是,被暖暖的身軀擁抱的溫馨和安全,她真的很渴求、很需要,尤其在今夜。
敕烈的心從未如此震撼,他垂下眼瞼,大手不捨的撫她趴附在身上的小小頭顱,苦澀的道:“何苦這麼傻?”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再短暫也是一償宿願。”昭陽輕輕道,淚水再度湧出眼眶。
敕烈眼中忽而閃現灼熱的光芒,為她的執著而撼動的心終於不再防備,汩淚不止的暖不斷釋出,熨燙著他全身。
他的雙手捧起她的臉,見到她腫若核桃的雙眸,不捨的自她耳畔往眸子移動,吻去她的淚水,之後細細的吻落在她的芙顏及玉頸上,一路延伸到她起伏的口,為的都是拾起她為他垂落的滴滴傷心珠淚。
她對他突然給予的憐惜到全身酥軟,身軀不自覺的貼在他身上,柔荑戀的搭上他肩背。她求他吻她,他立刻封住她的小口。她把病入膏肓的愛寄予舌與他糾纏,兩人火熱的舌糾纏在一塊,幾乎分不開。
他讓她誘得全然無法自拔,腦子裡想的只有她曼妙的嬌軀,但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困難的放開她,愛不起她又怎能如此辜負她的真愛?這豈不得她更痛苦?
昭陽視他的眼光,眸中閃著某種動人的灼烈,她大膽的鬆開頸後的細繩,褻衣迅速的褪下,她執起他的人手,覆上她飽滿的雪峰。
此刻,誰也不願明說,只將深邃的惆悵埋人心底,將不能開啟的無盡濃情意,一次一次的傳達給對方。
他狂烈索求只有她能給的滿足,她付只能由他安撫的空虛,這難溢於言詞的情愛,在兩個軀體的契合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灰濛濛的伴著霧氣,敕烈自睡夢中甦醒過來,是怕張開眼無法承擔?他全然清醒的閉著眼,一身赤luo的擁著昨夜一次又一次被他擁有的昭陽。他不對這脫序的行徑忐忑不安。
許久後,在晨鳥的吱吱催喚下,他才輕柔的將她枕著的手開起身,藍眸映著那不起他狂烈索求而疲累的睡容顏,愧歉、難過摻雜的心緒,不讓他眼眶泛起水霧。
他不捨的、溫柔的為她蓋上被子,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他現在唯一給得起的吻,帶著不知是不捨還是害怕的心情,在天未大亮前悄悄離開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