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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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臉稍微緩和了些,“罷了,我午時前需整裝出撥至哈哈那,軍中尚有要事虛理,你就自行去謁見父汗吧。”
“是,妾身告退。”昭陽逃也似的邁出蓮步,淚在跨出房門時終於忍不住落下。
☆☆☆喜兒終於在後花園的桂樹前找到了昭陽。
她探頭問道:“主子,您拿凍死人的雪敷臉嗎?瞧,您的臉凍得都毫無血了。”昭陽被突然冒出的她嚇得顫了一下,捂著臉的手不自覺的彈開。
“天啊…”喜兒讓她臉上泛紅的手印嚇愣了,心疼的急急將她手上的雪撥去,並用帕子輕按她的臉,“是米娃娜公主對不?”昭陽不語。
“我的好主子,您受的委屈還不夠嗎?我求求您改掉這凡事忍讓的子好不好?昨天新婚夜裡王子跑去找侍妾,今兒個又放任侍妾打您,他沒想過會害得您在府裡受人嘲笑,您還怕他生氣不成?再說今兒個錯的又不是您,您為他將朝服送去,他還…”喜兒愈說愈氣。
“我的好喜兒,別再說了。”昭陽擰眉阻止她說下去,吁了口氣後方道:“與其深陷兒女情長的怨怒情緒,不如安分的活在自己孤獨的宿命裡。或許逃開這場誤人、傷人的情緣,對彼此和大局都好。”
“可米娃娜公主也不能隨意動手打人,您更不能就這麼白白挨巴掌啊!”喜兒不甘的道。
“是白捱了嗎?”昭陽慘然的笑一下,“不。奉旨和親,委屈的不盡然是我,還有烈龍王子和米娃娜公主他們。畢竟我已硬把王子妃之名佔去,若再不成全他們這對有情人,我便是十足令人厭惡的打鴛鴦者了。”
“主子,您為天下蒼生奉旨和親,怎說是打鴛鴦呢?再說,您這麼替他們想,他們也不見得領您的情啊。”喜兒憐惜的撫了一下昭陽臉上的紅痕,深深替她的菩薩心腸到委屈,接著伸手拂去她肩頭自樹梢掉落的雪花。
“啊!”昭陽忍不住痛呼。
“怎麼了?公主肩頭犯疼嗎?”喜兒訝然問道。
“沒,沒事。”昭陽急忙搖頭。昨夜的一切已如過往,她不想再提及,更不想讓他人知曉。她該慶幸在與敵國和親的悲劇中,讓她成為敕烈的子,畢竟遇上一個自己愛的人,遠比遇上一個不愛的人糾纏一生一世來得好。
“不,您一定又受了什麼委屈不說。我求您別把淚、把苦淨往肚裡好不好?瞧您自昨兒進府到現在,有誰向您請過安、問過好?這擺明是有人暗中支使,再這樣下去,公主往後的子要怎麼過啊?”
“往後的子,就像從前在宮裡那樣,抄一些經,研讀一些藥書,不也就一的過嗎?”昭陽喃喃回道。
“你不是要去謁見父汗嗎?”突然一聲低沉的問話,劃破了她們主僕兩人的對談。
兩人聞聲驚駭的循聲望去,見著敕烈正立在大樹邊的亭臺中,兩隻眼珠子幾近迸出眼眶般的瞪著昭陽。
昭陽為他這責怪的眼神悄悄的斂下眸子,她忍住眼中忽起的酸澀,難過得什麼話也回答不出。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怕見著他,因為只要他一出現,她就會失去該有的理智、該有的本分,甚至絕情棄愛的堅持。
敕烈怒視她的眼神,沒有因她沉默認錯而有絲毫溫和的跡彖。他分不清是氣自己放不下心的追來,還是氣她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瞧她的小臉因為那巴掌而紅腫成這樣,難道不痛嗎?她就真笨得不懂趁此向父汗告狀,好讓善妒驕蠻的米娜娃以後不敢再對她動嗎?還有她肩上的傷,連她的貼身丫環都不知,她豈不都沒上藥?
天啊!若不是喜兒在場,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捉住她的膀子,好好將她滿腦子他掌控不著、猜不透的東西,一口氣全都抖出來。
立在一旁的喜兒,見他們倆這麼動也不動的僵在原地,雖懼於敕烈的威嚴,但想到主子所受的欺辱,便主動開口解釋道:“稟王子,因為公主…”
“這裡沒有你們明室的孫公主,只有我鎮邦將軍府的王子妃。”敕烈攏眉怒眼望向喜兒,他要所有人,尤其是朱月陽清楚的認清她是他王子妃的身分。
他氣悶的將身上的令牌丟給喜兒,冷冷的警告道:“你聽清楚了沒?你這就去通谷總管,命他布達,若再讓我聽到府裡有關孫公主之類的稱呼,我定嚴懲不恕。”
“是。”喜兒接過令牌,驚懼的抖聲回道:“奴婢這…這就即刻去辦。”敕烈見喜兒的身影消失,便將視線轉落在低著頭的昭陽身上,須臾過後,他開始有了悔意,對自己為什麼非要這麼做的理由完全不能理解,煩躁的搖了搖頭。
“見父汗去吧。”他語帶不耐的丟下話,轉過身。
“是。”昭陽低頭回道,提起裙襬跟上。
不料,愈是擔心跟不上而惹惱他,她愈是出錯,腳下踩了個空,幸得敕烈旋即回身大手及時扶住她,讓她免於仆倒。
昭陽心悸的穩住身子後,驚見他雙手貼在她口,她困窘的急急往後退,身子離他一尺餘遠才道:“謝…謝王子。”敕烈關心的看著她,經她落荒而逃的狼狽和雙頰泛起的紅暈提醒,他才留意到自己方才吃了她的豆腐,他一臉無奈的攤手,“呵,真是好心沒好報,我真該任你跌個鼻青臉腫才是。”
“哈哈…”長廊另一頭忽然傳來可汗朗的笑語,他身旁隨行的尚有長子兀達。
“原來你們在這啊。”心中對今早親信回報米娃娜之事到憂心,刻意前來的可汗故作輕鬆道。
敕烈和昭陽急忙上前請安,“見過父汗。”
“免禮,免禮。”可汗慈愛的扶起他們,並向昭陽道:“你瞧你這臉,初冬就紅似凍莓,我看你這單薄的身子得要多補補才行。”
“是。”
“對了,月陽啊,此次和親雖說是為了兩國情誼,但父汗也希望烈兒和你有幸福的姻緣,所以父汗希望你明瞭,烈兒新婚翌便要帶米娃娜到哈哈那甄選西征勇士,除為穩固我們與第二大支族——哈哈那族的關係,也是為安撫反對和親者的情緒,這一切都是為你們將來著想,明白嗎?”
“臣媳明白,謝父汗這番巧心安排。”昭陽福身,明白敕烈原是為顧全大局,才於今和米娃娜遠行,她不由得喜上眉梢。
她差點犯了善妒惹禍之罪,畢竟敕烈承認她是他的王子妃,也關心的扶她一把,她應該知足了。
思及此,昭陽將福身改為跪地,真誠的請罪,“反倒是資質愚鈍的臣媳該為延誤了婚期,向父汗及烈龍王子請罪才是。”
“好,真是個識大體、明事理的好皇媳,你快快起身。”可汗開懷的一笑,並豪的道:“我看你不如就趁烈兒不在的這段期間,好好的學騎馬,練練身子,讓一些笑話你弱不風的人另眼相待如何?”昭陽臉上的笑容險些僵住,當年她剛進宮便因馬兒發狂被摔下馬背而躺了好些天,至今仍對要駕馭那高大四腳獸深惶恐。
但見可汗滿臉和期待和敕烈嚴厲的眼神,她只好勉強領首允道:“謝父汗,臣媳定當努力,但求不辜負父汗這片好意。”可汗高興的一擊掌,“好,這樣才像是我瓦室王朝的人。等會兒你去御馬房那兒任挑選一匹馬,就當是父汗賜你的見面禮。”
“臣媳不懂騎術,和馬兒相處實不敢擔保全然不出差池,萬一讓父汗御賜的馬兒有了閃失,臣媳實不知該如何請罪,尚請父汗收回成命,讓臣媳以一般馬兒練身即可。”昭陽急急的又下跪道。
她見過皇爺爺因一匹御馬扭傷腿而砍了馬廝的頭,她不希望有什麼萬一而惹禍端。
佇立一旁的敕烈忍不住口道:“不懂馬術更要騎馴良的御馬,不然若讓哪匹不馴的劣馬虎唬了,豈不驚得後都不敢上馬馳騁了?再說,這裡不同於中原,若不會騎馬,別說難以欣賞草原大好風光,更可說是寸步難行。”兀達忽然說:“是啊,我看你就恭敬不如從命,謝恩收下御馬吧!若真覺得過意不去,不妨好好練,或許屆時還可爭得虹羚呢!”
“王兄,我看她怕是連勇士教她上馬、駕馭都做不到,遑論指望她贏得虹羚了。”敕烈面無表情地說。
“王弟,所謂名師出高徒,也許在你這位金龍勇士的教導下,月陽會有驚人之舉也不一定。”兀達一向對敕烈驍勇善戰、受人欽戴倍威脅,為讓自己的努愛王子妃贏得虹羚,他刻意試探。
“我說過不訓練任何人,也不會在此時把時間和力費在這毫無勝算的事情上。”敕烈沉著臉堅持道。
“負責虹羚試場本就不能指導參賽之人。”可汗慈愛的望向昭陽道:“不如讓同在將軍府的尤木須負責訓練你,畢竟他是我大蒙的金熊勇士,狩獵技巧可說無人能出其右,你以智取勝選的機會也較大,所以你好好練,若真能贏得虹羚,父汗必依你所請的條件賞賜你。好了,烈兒,你就陪月陽去御馬房挑馬吧!兀達,咱們走吧。”
“是,孩兒恭送父汗。”敕烈領首送可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