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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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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婉兒略顯疲累卻平靜的神情,讓靖斯無法猜透,即使想問,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問起。

婉兒幼承母訓,端莊嫻淑,美麗貞靜,通女紅刺繡,很有大家閨秀的風儀,深得納蘭德敘和夫人的喜愛,這樣一個趨近完美的子,實在是不容挑剔的,午後,靖斯在花園的涼亭裡找到婉兒,他讓服侍婉兒的丫頭退下,想單獨與她說話。

婉兒見到靖斯靠近,便垂下頭,沒有任何表情。

靖斯深口氣,看不出她冷漠的反應代表什麼意思,是不想看見他,還是新婚子的嬌羞?

“婉兒,若昨晚有任何輕侮你的地方.還請原諒!”婉兒的眼神忽地陰沉了,她冷冷回答:“既為人,與丈夫行夫之禮是理所當然的,為何說出輕侮兩個字來了。”婉兒這幾句話說得義正詞嚴,靖斯不由自主地蹙起眉,既然是夫,說起話來的態度何必這麼中規中矩,硬得讓他渾身到不舒服,但是,如果婉兒冷硬的態度是因昨晚而起,那麼錯的人就是他了,不管怎麼說,他應該想辦法補償她,畢竟,他必須與她共度一生,試看去了解她、去愛她,才是最重要的事了。

靖斯強迫自己出笑容,朝婉兒身邊靠近,小心翼翼地伸手擁住她圓潤的雙肩,沒想到婉兒渾身一僵,馬上掙開靖斯的手,神情嚴肅地說:“請你自重,若是被下人見到了成何體統!”靖斯錯愕地看著她,還沒想清楚該怎麼接下去時,婉兒就已經拂袖而去了。

靖斯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他不過是想改善夫間的關係而已呀!這下他終於明自,他娶的子原來只是一個木頭美人,一個沒有‮趣情‬的人罷了!

經過這一次的事件,靖斯從此對婉兒退避三舍,非但不碰她一下,就連晚上也留在書房過夜,不再進新房一步了。

婉兒逐漸明自自己不討靖斯喜愛的境況.可是為了維護少的尊嚴,終對靖斯擺出一副刻板的表情,不再有一點笑容,不只對靖斯的態度嚴肅,就連對待下人的態度都盛氣凌人,極盡挑剔之能事,彷彿想把她心中所有的憤懣不平都發洩在下人身上,終於惹得所有下人們都對這個少敬而遠之了。

一次事件的發生,暴出盧婉兒殘酷的本來。

這天,晚餐過後,幾個小丫頭輪清理桌上的碗盤,其中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長得非常嬌俏可愛,引起納蘭德敘的注意,他隨口說:“這個丫頭長得像端公主的,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更像,漂亮得很!”靖斯心一動,不由自主多看了小丫環一眼,這一幕悄悄被婉兒瞧進眼底。當夜,婉兒命隨嫁過來的盧府侍從摸黑挖掉小丫環的雙眼,把那雙眼珠子丟進荷花池裡。

小丫環莫名其妙被挖去雙眼也不敢聲張,因為在這個府中敢這麼做的人除了納蘭夫人還有盧婉兒,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討回一個公道,不過,沒有人懷疑是盧婉兒所為,多半都認為是素來善妒的納蘭夫人做的,以為納蘭德敘無意中的讚美才引起納蘭大人的妒忌。小丫環只能自認倒楣,誰叫她的眼睛長得漂亮,誰叫她太像端公主了!

沒有人猜得到,盧婉兒的妒心簡直強過納蘭夫人好幾倍!

靖斯與婉兒的關係,終於一比一更疏遠了,除非有父母親在的場合,否則靖斯絕不與她攀談一句,子一天一天過去,婉兒驕矜的神態,一天比一天更讓靖斯到可厭了。

一向在乾清宮當值的靖斯,最近突然連進乾清宮的機會都沒有,最主要的原因出在康熙身上。

近來,康熙幾乎每天都要打獵,靖斯的名宇又頻頻出現在陪康熙圍獵的名單上,這份名單,向來是由康熙親自點選的,然而每次欽點都必定有他,這種從未有過的情況讓靖斯不免到狐疑起來,甚至有時候在翻山越嶺,穿谷過澗,累得筋疲力盡之後,康熙會忽然來一個詩興大發,不僅自己作詩,還要靖斯一同賦詩行文,這一點其實是難不倒靖斯的,他所對的應制詩常常出得讓康熙都不得不讚服,但是康熙對靖斯的關注太頻繁了,頻繁得讓靖斯自己都到極為不安,靖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康熙有心讓他遠離乾清官,就是擔心端與他私會,卻又有心試探他,想知道他究竟有什麼地方能令端傾心不已?

幾次圍獵當中,康熙特別注意到靖斯如風如電般在曠野上馳騁,驅趕追逐著糜鹿的矯捷身影,總是在人叢中顯得特別高大威猛,在賦詩行文上的表現一樣才華洋溢,十八歲那年,與他同年的靖斯打敗眾將,在驚歎聲中奪得武狀元,當時對他相當賞,碰巧遇上吳三桂兵變,靖斯被派赴湖南平亂,沒想到事隔多年,他竟忘一該好好重用靖斯,這樣的男人,別說端為之傾倒,就連他也相當懊悔沒有封靖斯一個八旗將領的官職,如今,他已將端指婚給徵貝勒,就算有再多的懊悔,也都為時已晚了。

當端公主的婚期了之後,康熙為端欽點了十二名御前侍衛護送,納蘭靖斯也被排在其中,當一得到這個消息,靖斯不由得苦笑起來,究竟這一對皇室兄妹要愚他到什麼時候才罷休?

的婚期前夕,十二名御前侍衛必須夜宿皇宮,便於第二天一早婚禮大典的進行。

就在這天深夜,一名面若滿月的小爆女將靖斯喚出,在淡淡的月下,悄聲對他說:“皇上有口諭,命你隨我進宮面聖。”靖斯懷疑地看著小爆女,奇怪地反問:“是現在嗎?夜已經這麼深了,皇上怎麼會單獨面見我?”小爆女從容不迫地說:“你懷疑我假傳聖諭嗎?我只有一顆腦袋,還想活久一點哩!我只是傳諭的小奴才,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只管隨我來就是了。”靖斯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他深信這個小爆女絕沒有假傳聖諭的膽子,那麼,康熙深夜召見,究竟是為了什麼?

小爆女提著小小的宮燈,藉著微弱的燈光在前面引路,靖斯一路跟著她穿過幾道南門,幽暗中,他分不清楚到底走進了哪一個宮院,只覺得這一路上的覺十分陌生,不像平時隨著康熙所走過的路,小爆女領他走進一處宮院之後,便把手中的宮燈吹熄,對他低聲說:“皇上在裡面等你,進去吧!”靖斯看見屋內透出昏黃微弱的燈光。一陣怪異之爬上他的背脊,他直覺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卻說不上來。

小爆女跺了跺腳,低聲催促他:“快進去呀!不怕皇上等急了嗎?”靖斯硬著頭皮推開門走進去,當他一看清楚坐在暖炕上的人並不是康熙,而是端公主時,剎那間驚駭得忘記呼,腦中警鐘大響,馬上轉身想走。

“站住!不許走!”靖斯楞住了,端喚住他的聲音竟帶著哭音,他詫異地回頭,仔細看了她一眼,看見端眼中,無聲無息的落下淚來。

他的‮腿雙‬像灌了鉛般動彈不得,端晶瑩剔透的淚珠幾乎奪走他的魂魄。

一襲月白的輕衫,衣袂飄飄地朝他走近,痴痴地問:“為什麼一看見我就想走?”

“這句話提醒了靖斯,他集中混亂的思緒,冷靜地回答:“臣出現在公主房中,若傳揚出去…事關公主名節,怎能輕忽?”

“我一點也不在意。”端立在靖斯面前,仰起頭凝視著他,雙眸溼潤的。”我只擔心若再不能見到你,我也許就要難受得死掉了!”端的坦率讓靖斯的心臟跳得劇烈、失控.一張泛著紅暈的明淨俏臉,鮮紅滴的菱角嘴,真摯的、毫無隱瞞的對他訴說著心情,他的理智,已被千軍萬馬踐踏得粉碎,只差一點,他就幾乎吻上她小巧可愛的紅

窗外一聲輕咳,驚醒了意亂情的靖斯,入畫貼在窗邊悄聲提醒:“公主,別再耽擱下去了,萬一教人發現,奴才可就別想活命了!”端低嘆一聲,突然撲進靖斯杯裡,靖斯大吃一驚,正要阻止,卻聽見端幽幽地說:“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開我。”靖斯僵直地站著,全身都處於緊張的戒備狀態,他強迫自己忽略端的溫軟芳香,忽略她的柔弱無骨,忽略那張在他膛上廝磨不休的甜美臉蛋,他的呼和心跳都混亂而烈,他努力抑壓自己,拳頭緊緊捏得手心都發痛了。

“公主”他為了分散注意力,試圖對端說:“公主知不知道自己在人們心中的評價?”端緩緩抬起頭,不解地望著靖斯的臉,眼神無辜且惑。

靖斯深了口氣,繼續說:“恕臣無禮,明天就是公主大婚之了,不該私下召見臣才對,皇室公主的名譽比什麼都重要,北京城中,每個人都對公主抱著十足的好奇心,稍一不慎,公主的名節就會掃地,後,史書上也將會留下公主一世臭名了,請公主儘快放臣離開,否則…”端低聲輕笑,無關緊要地說:“旁人怎麼評論我都無所渭,我在乎的,是我的心。”靖斯震撼極了,她是怎麼將自己的情表現得這般無懼、這般朗率直的?他不懂,端大婚前夕,對他傾吐了所有的情,有什麼意義?不是徒增兩個人的痛苦而已嗎?

環抱住他的,戀著他熾熱的膛,對他輕聲埋怨著:“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硬梆梆的站著,你平時都是這樣抱你的新婚子嗎?你能不能用你的雙手緊緊抱住我?”

“臣不敢。”靖斯費力地回答。

無由地生氣起來,他能擁抱他的新婚子,卻說不敢抱她。端負氣,開始濫用公主的權力。

“我、命、你、把手抬起來用力抱住我。”既然是公主的命令,靖斯不得不照辦了,他用力把端圈在懷裡,緊緊緊緊的,任由不知名的東西細齧他的意志,他分不清楚兩個人當中是誰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抱住對方,這種恍然若夢的覺與新婚之夜那一晚的覺一起混淆了。

入畫的咳嗽聲一連響了兩次,催促的聲音更急躁了。

“公主,你千萬謹記不能越限呀!再不久,天就要亮了,你…快放納蘭靖斯走吧!”端更用力攀住靖期的頸子,拼命搖頭。

“我不想與你分開…”靖斯不能不扳開她執拗的雙手,斂住萬馬奔騰般的心痛,不一點情緒地:“公主對臣一片真心,臣實在無以為報,但願公主嫁入襄王府,能過得更好,臣…告退了!”端還想扯住他說些什麼,但靖斯決絕地轉身,不等她有任何開口的機會,立即開門離去,風一般的,遠遠離她的視線。

頹然跌坐在地,不能遏止的哭起來。淚光離中,她看見靖斯的背影,消失在夜濃郁清鮮的花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