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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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一）“是啊，你是五月底梅雨季節生的。出生的那會兒天天下雨，所以，你的名字才叫雨季。”

“原來，我的名字是這麼來的，”洛雨季淺笑著，將懷中的嬰兒還給父親“小時候也曾經對自己的名字覺得好奇，卻一直沒想到要問。”洛翟青抱著兒子走回到小邊，輕輕將他放下。洛雨笙的小腦袋剛接觸到枕頭，立即皺起了鼻子，不滿地哭鬧起來。

“哎呀，寶寶怎麼啦？”陳琳欠起身，目光中滿含關切。

洛翟青手忙腳亂地打開嬰兒的片:“是溼了嗎，還是拉屎了？”

“沒有啊。”

“該不會是餓了吧？多久沒餵了？”

“哦，好好好…”夫兩個被一個娃娃搞得團團轉，忙碌紛亂中，卻充滿了憐愛和喜悅。

洛雨季牽起嘴角微笑著，慢慢走到門邊。

“爸，我走了。”她輕聲說。

“哦，雨季啊，”洛翟青匆匆回過頭來，額頭上兀自冒著細汗“爸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好。”

“嗯，”洛雨季點頭，悠長的睫沾上了沉沉的水潤“爸爸多保重，好好照顧弟弟，我不在您身邊，今後…要靠他替我盡孝。”

“什麼？”洛翟青愣愣地望著她，包裹片的手不由停頓下來。

“翟青，你怎麼啦？”陳琳在一旁不滿地催促“快點啊，一會兒把寶寶凍著了。”

“哦，對對對…”洛翟青醒過神來，再次將注意力傾注在兒子身上。

洛雨季悄無聲息地退出去，隨手帶上了病房的門。

住院大樓的落地玻璃窗外，緩緩西墜的一輪落早已脫去了白天的炙烈，變成了柔和的淡紅。晚霞漫天，彷彿鋪開的五彩織錦，在雲層間起伏變化。

洛雨季眯起眼立在門口的臺階上，為眼前轉瞬即逝的美麗而心動著。腦海中，不由再次浮現起洛雨笙那張可愛的小臉。

也好，有了弟弟，想必爸爸不會因為她的離去而過太傷心吧？那樣，她多少能走得少一份牽掛…

“雨季！”路旁的黑別克車裡，有人探出頭向她揮手。

洛雨季走過去，向著她柔情而笑:“媽媽。”

“快上車吧。”俞虹雲打開車門，將女兒拉近到身邊。

前座的謝宇燃回過頭，目光凝在洛雨季微紅的眼角上。

“怎麼，你好像哭過？”他的聲音裡帶著驚訝和痛惜。

“啊，是嗎？”俞虹雲扳過女兒的臉，細細端詳著“你為什麼哭？難道，你爸爸他…”

“沒事，媽，”洛雨季別過頭，掙脫開媽媽的手“我看見了弟弟，好小、好可愛，一時覺得很動，就…”她垂下眼，臉慢慢地紅了。

告別（二）“呵呵，傻丫頭。”俞虹雲笑著將女兒摟在懷裡，輕輕撥開她遮目的劉海“從小就比別的孩子，如今長都成大姑娘還改不了。”洛雨季在母親寵溺的注視下垂下眼簾，情不自地往她懷中蹭了蹭。悉的綠茶清香從媽媽的頸窩處逸散開來，柔柔地縈繞在她的鼻端。眼眶忽然癢癢的，彷彿又有什麼東西要衝湧而出。她使勁地眨眼，不讓隱藏在內心的依戀和傷暴在媽媽面前。

良久，她才調整好自己的心緒。

“媽媽，”她抬起眼，望著母親臉上清雅秀麗的五官，暗自斟酌著詞句“爸爸一家，看上去…很幸福呢。”

“哦，是嗎？”俞虹雲淡淡地微笑，臉上再沒了往的波瀾。

洛雨季心中一寬，緊緊地攥住母親的手:“那你呢，你也幸福嗎？”俞虹雲愣了一下，眉宇間霎時閃過幾分羞澀和忸怩:“這孩子，怎麼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