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被切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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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月霜一眼看到山頭上那個混蛋。他神情悠閒地看著自己在下面廝殺,還有臉在笑。月霜一怒之下,摘下弩機,對著那個混蛋了過去。
程宗揚看著弩箭從臉旁飛過,咧嘴對馮源笑道:“馮大法,你們副隊長髮脾氣了。”馮源有些緊張地說道:“程頭兒,行不行啊?”
“行不行要看你的本事了。還問我?”
“程頭兒,匡神仙可比我強。”
“匡大騙子被孟老大調走,幹別的活了,不管行不行都是你了。”馮源咧了咧嘴,使勁攥著拳頭。軍使、副軍馬使、旗頭全部戰死,那一個都的騎兵仍沒有崩潰,反而將月霜等人團團圍住,四面攻擊。
臧修和魯子印牢牢守在月霜身後,既要讓她這一仗打得痛快,還要避免她受傷,這兩個尉官可是使盡渾身解術。
那支輕騎弓馬,臧修接連替月霜擋了三箭,雖然連皮都沒破,但這樣近距離混戰,一個疏忽就可能致命。程宗揚見宋軍已經不再顧及陣型。
最後幾名警戒兵力也挽弓加入戰局,立刻揚手一擺。林中發出一陣震耳聾的喝殺聲,如同數百伏兵同時出現,接著兩支騎兵分別馳出,朝宋軍的輕騎殺來,後面戰旗飄揚,看不出有多少兵力。
第一波攻擊之後,失去指揮的宋軍輕騎終於崩潰,騎兵開始撥轉馬頭,往三川口的戰場逃去。月霜等人驅散剩餘的騎兵,立刻居高臨下,朝山坡間那一個都殺去。
宋軍在被截斷後,立即前後合擊,沒想到這時反而被對手圍住。眼看著山丘上一個都的騎兵被一掃而空,這些騎兵也失去鬥志,前後都有敵寇,不少人棄馬朝兩側的山林逃去。月霜舒了口氣,這才朝援軍看去。那個膽小鬼竟然還藏的有伏兵,到底是哪裡來的?
兩股騎兵匯合在一起,來的卻是呂子貞和俞子元。他們休整多時,這會兒能動的全部拉來,也不過十四人,林中搖旗吶喊,聲勢洶洶。
其實只是些不能參戰的傷兵,但這點人馬已經足夠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頃刻間兩個都的騎兵死的死,逃的逃,在山坡上拋下數十具屍體和百餘匹無主的戰馬。
在坡上阻擋宋軍的僱傭兵已經支持不住,在宋軍的衝擊下不住退卻。月霜等人從山丘上馳下,與蘇驍合兵一處,雙方聯手,朝宋軍攻去。宋軍抵擋不住,前面十幾騎轉身後撤,被敵寇銜尾追殺,一直退到山坡下。
這種擊潰戰最為輕鬆,對手完全把後背暴出來,而且沒有還擊的餘地,月霜接連斬殺了兩名騎兵。
正打得順手,臧修卻拉住她的韁繩“班長!程少校命令我們立刻撤退!”
“為什麼要退?這個膽小鬼!”臧修壓低聲音“敵軍勢大,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山坡下,第六軍的騎兵一列列秩序井然,一眼望不到隊尾,雖然失去了兩個都,還有一個都的騎兵遭受重創。
但第六軍總共有二十五個騎兵都,就算放手讓她去殺,殺到天黑也殺不完。月霜氣惱地啐了一口,停止追擊。
“驍騎營!卸甲!”隨著郭遵一聲令下,一隊騎兵卸去戰甲,接著催馬上前。他們的坐騎是清一的高頭戰馬,比旁邊的同伴明顯高出一截,此時戰馬邁開步子,鐵碗般的馬蹄踐起雪泥,如同風雷湧動。
蘇驍等人殺開一段距離,掩護沒有馬匹的僱傭兵撤退,一旦被驍騎營追上,攻守之勢逆轉,他們就成了被追擊的對象。
沒想到郭遵的調動來得如此之快,那些卸了甲的騎兵速度極快,殿後的部隊還沒有撤回就被追上。蘇驍且戰且走,他白的大氅被箭矢穿透,出裡面一套黑的皮甲。
臧修等人擁著月霜一路狂奔,月霜不甘心地回頭望去,正好看到蘇驍的坐騎被追兵殺,他躍下馬背,挽戈立在當道。
然後伏身一掃,前面兩匹戰馬前腿碎裂,嘶鳴著翻滾過來。月霜一扯韁繩,就要回去。臧修拽住她“班長!程少校命令我們…”
“你給我閉嘴!有人在後邊被敵軍纏住了。
有膽量的跟我殺回去!沒膽量的都給我滾!”
“是!”臧修起膛,一邊滿口答應,一邊道:“請班長放心!程少校有辦法截住那些追兵!”
“那個膽小鬼!”月霜氣得七竅生煙“啐!哎,你們住手!”臧修和魯子印不由分說,一個牽著馬頭,一個踢著馬股,挾著月霜撤離。
那些僱傭兵剛才在前面頂了片刻,知道宋軍的騎兵不好惹,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聽到命令撒腿就跑。
這會兒一大半都撤回到山丘上,只剩下蘇驍、俞子元幾人在後支撐。幸好山路狹窄,沒有被驍騎營圍住。程宗揚拍了拍馮源的肩“馮大法,看你的了。”馮源拳頭攥得緊緊的,活像要從他身上割掉一塊,捨不得撒手。
“馮大法,夠摳的啊。是這塊破石頭要緊,還是兄弟們的命要緊?”馮源一臉痛地說道:“你說的啊,是不是真有拳頭那麼大的龍睛玉?”
“有。”
“是不是真給我啊?”
“是。”馮源咬著牙,心痛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最後叫了聲“拼了吧!”然後雙掌將龍睛玉夾在掌心,喝了聲“疾”!抬手將龍睛玉扔到坡下。
那粒小小的龍睛玉在雪泥中滾了幾下,接著被驍騎營的戰馬踐過,消失在雪泥中。程宗揚與馮源面面相覷。片刻後,程宗揚道:“火牆呢?”馮源期期艾艾道:“在啊…我花兩天時間才注進去的…剛才施法的時候還在啊…娘哎!”馮源跳起來就要往山下衝,程宗揚扯住他“你瘋啦?”
“我的玉哇!”馮源伸出手,一副要拚死鑽到驍騎營的馬蹄下撿寶的模樣。就在這時,雪泥中轟然一聲巨響,一道火牆拔地而起,將山道截成兩段。
幾名騎兵被火牆沒,隨即變成一團火球,翻滾著撞下山坡。後面幾名騎兵眉頭髮都被燒得蜷曲,戰馬人立而起,嘶鳴著朝一邊逸去。更多的馬匹嘶鳴起來,奔逸跳踉,試圖避開烈火。
無論牲畜都天生懼火,面前的火牆足有兩丈多寬,飛騰的烈焰升起丈許,熱滾滾,受驚的馬匹四處亂踢,驍騎營的追兵頓時大亂。臧修咧開嘴道:“我就說吧!程少校心裡有主意!”月霜冷著臉道:“卑鄙小人!無恥狡計!搶別人的功勞,帶著一群馬的不要臉的骯髒懦夫!”臧修和魯子印對視一眼。
然後正容道:“我覺得班長總結得很好。”那道火牆只持續了半盞茶時間,便化作一股煙霧,但這點時間已經足夠眾人撤退。等宋軍拉住受驚的戰馬,只看到火牆前方十幾名驍騎屍橫就地,那夥敵寇早逃之夭夭。***風雪漸止,從空中望去,三川口白皚皚的雪原彷彿綻放出無數大大小小的梅花,令人觸目驚心。三道溪水中,兩道已經被鮮血染紅,宛如滴血的梅枝從雪原蜿蜒淌過。
星月湖四營與鐵甲營的碰撞慘烈無比,經歷兩刻鐘的殊死搏殺,雙方的傷亡都超過一半,但無論是面對宋軍的鐵甲,還是星月湖的長槍重斧,都沒有一方退卻。
事後連崔茂也不得不承認,捧軍的鐵甲營確實是強軍,能以一營之力抵抗四營全力攻擊,不分勝負。王信身上受創七處,幾乎是浴血而戰,趁敵寇攻勢稍減,他返回中軍,向劉平道:“將軍!兒郎們撐不住了。”劉平眉微微挑起,連王信都這麼說,看來真是難以支撐了,王信道:“天時不對,打了這一上午,兒郎們一大半都凍傷了腳。”劉平撫著腕上的皮甲,遲遲沒有作聲。一名親兵忽然道:“敵軍!”側方的山丘後馳出一隊人馬,數量有百餘人之多,其中一多半都是騎兵。
這點數量在這些將領眼中本不值一提,但和數百名敵寇戰至今,任誰也不敢輕視這支突然出現的生力軍。戰局的轉折點卻是出現在遠離戰場的第三道溪水。劉宜孫先是被編入中軍大陣。
由於前陣被王韜的第五營迅速切割,他和張亢被調去支持。這夥敵寇與前方的列陣對戰完全不同,相同的是他們驚人的殺傷力。他們全部分成小股,最大也不超過二十人。
這種敵寇本來是最容易消滅的,宋軍每陣都有一個營,近五百名軍士,完全是壓倒的多數。
可那些敵寇就像利刃一樣,從不同的位置切進宋軍陣列,將宋軍完整的陣型切割開來。劉宜孫手下的一個都僅剩下半數軍士,他們追著一小股敵寇淌過溪水,卻被對手甩開。
眼看手下的兄弟在雪地上跋涉,疲憊不堪,劉宜孫只好讓眾人歇息片刻。張亢道:“逃不逃?”劉宜孫著氣道:“不逃!他們這種寇戰術,是自取滅亡!”
“這麼高明的寇戰術,普天下也沒幾支軍隊能做到。”張亢毫不客氣地說道:“那些敵寇總共二十股,攻擊前陣的時候是從三個方面進擊,看似雜亂,實則先分後合,嚴密之極。
前陣空有五百人,被他們切開時,一多半都守在原地,真正鋒的不到三分之一。”劉宜孫打了個寒噤,臉一下變得蒼白。張亢冷冷道:“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