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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笑盈盈程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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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內亂平定。作亂者已經梟首,蕭侯晉位大將軍,陛下雖然略受驚嚇,卻無命之憂。”王茂弘道:“陛下現在也有幾個皇子,待陛下百年之後便由太后指定新帝。此番至少能保晉國二十年太平。

能讓晉國百姓休養五十年,茂弘已經做了自己能做之事。五十年以外,非吾所能知。”王茂弘說著,慢慢走下臺階。

程宗揚連忙扶住他,一邊走,一邊思索他的話,一不小心險些撞上廊柱。王茂弘道:“在想什麼?”

“我開始在想,丞相深謀遠慮,才識超凡,為什麼不和謝太傅一道定下一套更公平的制度呢?”

“哦?”

“不過我又想,如果真能讓百姓休養五十年,恐怕比什麼寫在紙上的制度都好吧。”

“你知道這點就好。”王茂弘道:“謝二常好論德才之辯,卻不知德望只是一節。德行高潔之人未必有治國之才,宋襄公前車之鑑猶在,豈可不慎?像你這樣好無行,倒不見得於國有害。”程宗揚尷尬地說道:“我其實…”王茂弘淡淡道:“陛下身體不豫,人心惶惶,能有人安定人心未必就是壞事。”

“相爺,你也太直白了吧?”程宗揚苦笑道:“我怎麼覺你有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呢?”王茂弘道:“到我這年紀,你便知道說空話輕鬆,做實事著實不易。想法雖好,做出來未必盡如人意。”王茂弘長嘆一聲“我年紀大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為而治乃是休養的不二法門…你明白了?”能明白才見鬼。程宗揚道:“我還以為相爺是來規勸我…坦白點說,相爺別見怪!相爺好像不怎麼把忠義放在心上啊。”

“你說我不是忠臣?”程宗揚老老實實道:“說實話,我覺得不管忠的的,老百姓不受苦就行,不過大人身為丞相,又輔佐幾代晉帝,我總想相爺會不會對我說一通忠君愛國的大道理。”

“昔先帝曾問司馬氏何以立國,吾細陳高祖創業始末,先帝以面覆,愧:若如公言,晉祚復安得長遠?”王茂弘道:“你該知道晉國為何只講孝道,從不提忠義二字了吧。”程宗揚明白過來。

司馬氏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得到天下,下手又狠辣,難怪子孫自己都底氣不足,不好意思提忠義。換過來想想,宮裡這點事,王茂弘一方面本不把它當成事,另一方面恐怕早就見怪不怪。

對他來說,只要晉國能夠太平,誰坐上這個帝位都無關緊要。一直走下臺階,程宗揚才想到“相爺,你不會就這麼走吧?”

“哦?”王茂弘回過頭。程宗揚道:“相爺理萬機。

突然大駕光臨,不會是為了說幾句閒話吧?”王茂弘以手加額,像被他提醒一樣頻頻點頭:“老了,老了…正事都忘了代。”程宗揚小心道:“相爺,有什麼事要我辦的?”王茂弘沒有提什麼事,反而問道:“你可聽說過嫪毒此人?”

“嫪毒?聽說過,是秦始…秦國人對吧?”王茂弘滿意地點點頭:“見聞很廣博啊。那麼你對此人有何看法?”程宗揚心念電轉,老傢伙這是什麼意思?嫪毒跟秦始皇的娘勾勾搭搭、不乾不淨,他是想拿嫪毒來諷刺我?裝糊塗,我也會啊。程宗揚“刷”的伸出大拇指:“嫪毒!了不起的大英雄啊!聽說他陽物能舉起車輪,堪稱世間第一偉男子!實為我輩楷模!”王茂弘像被天雷劈了一記,身體一晃,臉頓時垮下來。程宗揚一手扶住他,笑咪咪道:“莫非丞相大人對嫪毒這位前輩也有興趣?哈哈,大家還真是臭味相投啊。”王茂弘勉強打起神,無力地搖搖手:“不是這個。嫪毒穢亂秦宮,與太后生有兩子,後來秦帝親政,用蒸籠將其二子蒸殺。唉,秦帝終究是殘苛了些,梟首即可,何以非刑論死…”王茂弘拍了拍他的手臂,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留心啊。”程宗揚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王老頭提醒自己不要搞大別人的肚子。如果別人也就罷了,芸娘她們身份不同,萬一再生個一男半女可是晉國朝野的一大丑聞。

如果王老頭也用上蒸籠…程宗揚打了個突,那是我兒子啊!程宗揚半晌才道:“相爺專程來,原來是說這個?”王茂弘無奈地拍拍他的背,嘆道:“此事關乎國體,法不傳六耳,少不得老夫親自跑一趟。

年輕人,該節制還是節制一些,慎之、慎之啊…”程宗揚黑著臉送王茂弘出門。玉雞巷雖然偏僻。

但丞相親至,早有間人在遠處圍觀。王茂弘也不迴避,在門前拉著程宗揚的手諄諄談幾句,才上了自己的青蓋牛車緩緩駛去,給足程宗揚面子。

果然,王茂弘一離開就有人來找門口的護衛攀談,打聽這位程少主怎麼跟當朝丞相拉上關係。程宗揚無心理會,吩咐秦檜打發閒人,自己回書房。一邊走一邊想王茂弘剛才一番話。說到這步田地,看來這位丞相大人是準備把稀泥和到底,大家得過且過,就這麼湊合吧。管你上邊鬧成什麼樣,只要不波及黎民,隨你們鬧騰。這算是尸位素餐,還是真正的名士轄達呢?

拋開這些自己不想管也管不了的事,未來的子似乎很舒心啊。晉國的內亂在幾乎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戡平,把一場風波的危害減到最小。

黑魔海有蕭遙逸那邊星月湖的兄弟頂著,幾個作坊的工作都有條不紊地順利進行,既無內憂也無外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似乎可以愜意地過段時間。趁著天氣還沒有轉冷,在別墅娛樂身心似乎是個好主意。

至於王茂弘說的節制…嘿嘿,王老頭不知道有種東西叫保險套吧?問題是數量不太多了…程宗揚正在琢磨,一抬頭,看到秦檜那張滿面正氣的臉,忍不住叫道:“我幹!我只是想想,你又給我苦諫?”秦檜笑道:“會之豈是那種煞風景之人?在下過來只是想問公子,準備去湖上散心還是在宅中休息?要不要我去喚卓奴來伺候?”程宗揚訝道:“你怎麼這麼貼心了?”

“為主公分憂,是屬下職分所在。公子血氣方剛,有所調劑也未嘗不可。”程宗揚點頭道:“齷齪的事讓你這麼一說就光明正大,簡直可以裱起來掛到外面。說你有臣的天分,沒冤枉你吧?你說你一個臣,整天扮什麼忠義呢?”秦檜正容道:“夫泛駕之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程宗揚沉著地點點頭,然後說:“什麼意思?”

“這是漢武帝求賢詔。蓋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夫泛駕之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秦檜道:“臣子如何,只在君主駕御之道。秦某遇明主以忠義待之,若昏庸嫉惡之主,以術自保也不在話下。”程宗揚琢磨一會兒,恍然道:“好你個秦檜!也太了吧?怎麼把責任都推我這兒了?”秦檜笑著一躬身“屬下不敢。”程宗揚無奈地說道:“算了,我就在這兒待著吧,明天再去湖上。對了,你把那些帳本給我拿來。

還有!上次跟你說的橡膠樹,趕緊給我找!”秦檜道:“公子還要用樹汁做車輪?”

“不是!”程宗揚道:“我要作保險套!”秦檜出怪異表情,最後還是忍住沒問,一躬身,朗聲道:“是!”翻開帳本,程宗揚頭就大了,織坊帳本紙張質地平常,發黃的紙頁上打成線格,一筆筆記著各絲線的細、數量。

每張織機用絲多少,出織物幾匹,各人的工錢、茶水費用…程宗揚把帳本放在一邊,在書架上找了幾本書收到一處。

祁遠說起算帳,他就想起雲如瑤。那丫頭對數目極有心得,幾萬的數字都能隨口道出,偏生又整天在樓上足不出戶,寂寞得簡直和坐牢差不多,不如找她幫忙。

另一方面,自己也喜歡跟雲如瑤說話。以前每次見她都是半途溜出來,沒多少時間,不如趁夜間專程去一趟,能多說幾句。只不過上次見面,她突然關門的舉動有些古怪,不知道怎麼回事。

自從那從蘇妲己手下死裡逃生,程宗揚信心大漲。深宮內院自己都獨自去了,雲老哥家裡更不在話下。即使被抓到,自己什麼都沒做,應該也沒事吧。

忽然,一隻絨絨的雪球竄進來,魚雷一樣衝到自己椅下,飛快地蜷起身縮成一團。程宗揚勾下頭:“喂,小賤狗,跑這兒幹嘛?”小獅子狗白了他一眼,往椅下藏得更深,接著外面傳來一個嬌聲音:“雪雪,不要藏了,你跑不掉的…”程宗揚抬起頭,沒好氣地說:“死丫頭!搞什麼呢?捉藏嗎?”小紫穿著一襲淡紫衫子,一手扶著門框,俏生生依在門口,笑盈盈道:“程頭兒,你怎麼沒去找你那對婆媳粉頭呢?”程宗揚板著臉道:“你把她們怎麼了?”

“當然是送回去了。”小紫笑咪咪道:“那個麗娘姐姐好乖呢,已經認我做乾孃。還有那個叫芸孃的,真好玩。”程宗揚冷笑道:“她們中了死太監的毒,過幾天毒解了,看不咬死你!”小紫笑道:“程頭兒別忘了,死太監死之前把什麼都告訴我了。”湖上一戰,古冥隱傷而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