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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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她說著從沿站起身來,顯然對爸爸說的這些並不
到有什麼特別。
“你明白了?”她羞怯地聳聳肩,像是在討論一部電影“是啊,我想這大概像那種很酷的軟件,對裝這種軟件的電腦沒有多大影響,可是對與這臺電腦相連的其它電腦影響可大了。能做出很多令人驚奇的事情呢。”湯姆點點頭說“對,就是這麼回事吧。”
“聽起來很簡單。”霍利邊說邊走出臥室,朝衛生間走去。快走到門口時她很隨便地問了一句“那麼你為什麼不早點給我用這個藥?”湯姆無可奈何地哼了一聲,把枕頭朝她扔過去。
“聰明鬼,因為沒那麼容易。”房子外面,兩名執行監護任務的警察坐在警車裡。又過了漫長而枯燥的一夜,這時他們都在看著自己的手錶。再過半小時就可以解脫了。自從十二月卡特夫人的葬禮以來,他倆斷斷續續在這裡監護了六個月。這段時間什麼也沒發生過,儘管他們嘴上沒說,但心裡都覺得他們在這裡與其說是保護卡特博士的安全,還不如說是讓他放放心。
個子高些的警察比爾眼睛,正想著如何說服他的搭檔。
“盧,這算不上比賽。阿里是最優秀的。很簡單。”盧聳聳肩,咬了一口燻牛和黑麵包“他的嘴倒是最能說,可是論拳擊,卻算不上優秀。頂峰時期的泰森能夠徹底打敗他。”比爾笑了一聲“泰森?泰森連碰都碰不到他。阿里可以在他的周圍跳舞。”兩位波士頓警署的警察沒有去注意一個戴著波士頓紅襪子
球隊帽的大塊頭正在車道上朝卡特家走去。特德星期六一大早在花園幹活是經常的事。
“我們不是在談論跳舞,”盧反駁說“我們在談拳擊。做一個女人氣的快速旋轉阿里還行。但若談到拳擊泰森能打死他。”兩位警察討論得太投入了,即使他們當中有誰注意到特德走路的時候得比平常直,個子也高些,他們也沒提起。
賈斯明·華盛頓在溫房裡,將咖啡杯放在杯盤狼藉的早餐桌上,皺著眉頭,看著桌子對面的湯姆。
她問道“這麼說基因釋放出化學物質,並且可以通過觸摸傳遞給他人?而這些化學物質對寄主毫不起作用?”湯姆聳聳肩“好像是這麼回事。”賈斯明搖搖頭,看著霍利向他們招呼後,先離開了餐桌。霍利從她身邊經過時,舉起右手,伸直五指,於是賈斯明與她拍了掌。
“還要繼續努力,霍利。”
“你能肯定她完全康復了?”賈斯明目送小姑娘走出去,再次問湯姆。
“她很好。經過各項檢查,證明她的身體狀況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
“全都因為拿撒勒基因。”她說。僅僅是因為你接觸了她,她想。
湯姆給他倆斟上咖啡。在他倒咖啡時,賈斯明發覺自己盯著他的手看——就是這隻手把霍利救活的。她脖子後的汗都豎起來了。如果說她難以接受殺手瑪利亞天生擁有能治病的基因,那麼她同樣難以理解現在湯姆也擁有了這些。但很顯然,這些基因並不能決定誰是救世主,甚至也不能決定擁有它們的人是好人。拿撒勒基因不過是一種稀有的上帝賜予的能力,它卻將自由的基督信條推向了極端。即使你被賦予做天大的好事的能力,你也不一定去運用它。比如說瑪利亞·貝娜瑞亞克,可以選擇殺戮,而不是拯救。想到湯姆卡特,一位無神論者,卻解開了神的慈善力量的秘密,而且運用他的科學戰勝了大自然對命運的安排,並且自己也擁有了神的能力,她不
笑了笑。這真是一堆矛盾,一個諷刺。
“那麼你認為這神秘的三號基因它的功能是什麼?”她啜著咖啡問道。
“我也不清楚,”湯姆頓了一頓,理清自己的思路“但是從丹先前的發現中可以猜想,拿撒勒三號是一種控制基因,活並限制另外兩個基因。從得到的數據分析,我認為這種基因與許多別的基因相互起作用。看起來它的重要功能有三種之多。”湯姆放下咖啡瓶,開始掰起指頭數起來。
“第一,啟動功能,可能與控制情與思維的基因相連,所以寄主能夠決定拿撒勒基因什麼時候開始工作,什麼時候不用工作。第二,控制功能,
活並按具體情況調整拿撒勒一號和二號,這兩種基因分別修復和調節dna,它們給接受治療者受損的基因帶來最大的益處。第三,運輸功能——將寄主體內按具體要求發出的基因指令送到接受治療者體內,然後將受益基因送到全身各部位。我猜想這是一種類似信息素的物質,通過皮膚分泌出來——通過接觸傳送治療程序。”
“但是你還沒有完全清楚它們究竟是怎麼起作用的?”
“沒有。也許幾年內我們都不能完全理解這些基因的工作過程。但是有一點我能肯定,寄主必須在意識上或情上希望給人治病並相信它確實有效。”賈斯明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聽起來像是老式的信念。真正上帝賜予的禮物。”湯姆聽到這話聳了聳肩“也許你說得對。作為禮物,這可是十分特別。據我所知,這是惟一必須送給別人才能享受的禮物。”賈斯明舉起杯子,做了一個“乾杯”的姿勢“是的,給予比接受更幸福。”湯姆笑了起來“說得好,我還沒想出更好的詞句來表達這個意思呢。”霍利又回到溫房,手裡拿著一本《波士頓環球報》。
“報紙來了。”她說著把報紙丟在餐桌上,轉身又朝通向花園的門走去。
“你的朋友們還沒來嗎?”湯姆一邊問,一邊隨意地拿起報紙。他掃視著頭版,測覽上面的新聞。
“再過半個小時就來了。”霍利說著打開門“我到花園裡去等。”她看看外面,小肩膀聳了聳。
“我不知道這個週末特德會來。我以為他要與瑪茜一起去瑪莎的葡萄園的。”
“是的,霍利。”女兒朝外面花園走去時湯姆低聲說道。但賈斯明看得出來他並沒有注意聽孩子在說什麼,他正對著報紙上的什麼皺著眉頭。突然他的臉變得慘白。
“該死!”
“什麼?什麼事,湯姆?”湯姆·卡特看著眼前的鉛字,到胃裡一陣陣發冷。頭條新聞是關於總統對中國的貿易訪問,但下面《最新新聞》欄目裡的大標題是:《追蹤“傳道士”》,還有兩幅照片——一幅是宣判後瑪利亞·貝娜瑞亞克的側面像,另一幅則是她行刑時現場證人的官方照片。他勉強能認出伊齊基爾·德·拉·克羅瓦在上面,但他並不是為這個而大驚失
的。
文章說雖然瑪利亞已被處決,並被驗明已死亡,但她的屍體卻從太平間消失了。他讀到行刑方式是注致命毒藥時,他的不安更加深了。
在科西嘉島克里曼莎嬤嬤跟他講過一個什麼故事?
瑪利亞解除了蜂蟄的毒。那修女不是這麼說的嗎?解除毒
。
他想起瑪利亞聽說基因是怎麼起作用時,她顯得十分慌亂。
該死,她計劃好了準備復活。
“什麼事,湯姆?”賈斯明朝他這邊靠過來,又問了一遍。
他把報紙遞給她“這女巫顯然是騎上掃帚飛走了。”賈斯明讀著報紙,吃驚得張著嘴“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她計劃好了被注致命毒藥處死,然後運用她的基因能力來解除體內的毒素,達到復活。她知道自己能解除毒素,以前她曾幫助別人解過毒。”
“我不相信。再說這無法在她自己身上起作用,對不對?而且她指望誰幫助她逃出去?”
“我不知道,”湯姆說著,轉過臉來看著溫室外面。霍利在玫瑰花圃裡彎著身子,在聞花香。他看見特德正在更遠處走過草坪朝花園那頭的棚屋走去。他戴著波士頓紅襪子球隊的帽子,但他走路的樣子有點異樣。他不像平常那樣彎著
,看上去也高了一些。湯姆看著他打開棚屋的門走了進去。
剛才霍利說什麼來著?——“我不知道特德這個週末會來。我以為他和瑪前一起去瑪莎的葡萄園了。”他確實去了。
突然一股寒氣湧遍他的全身,他到更多的是憤怒,而不是恐懼。湯姆的手伸到桌子對面,一把抓住賈斯明的胳膊。正在讀報的她吃驚地抬起頭來。
“賈斯,不要問我什麼問題,”他說“趕快從前門出去,把監護這裡的警察叫來。告訴他們我和霍利處於危險中。趕快去!”
“為什麼?什麼…?”
“外面那人不是特德,快走!”霍利現在離溫房有十碼遠,也在朝棚屋走去。棚屋門口的牆邊靠著一把鏟子。
湯姆不敢大聲喊她,擔心會驚動裡面的人。所以,他衝出溫房,衝上草坪朝她奔去。她現在已經快到棚屋門口了。
湯姆不顧腿傷,用盡全身力氣向前跑。
棚屋的門開始對著他這邊開了一點。湯姆離棚屋十英尺遠,離霍利六英尺,門右邊伸出了一隻握著槍的手。
“霍利!”他大聲叫喊“回來!”霍利轉過身來,驚恐的眼睛不解地望著他。也好,她到害怕就會跑得更快些。
“回到溫房去!”他大聲喊“跑!儘快地跑!”她從他身邊跑去後,湯姆用全身的力量撞向棚屋門,門壓住了那人的胳膊,湯姆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青,那人不得不扔卜槍。湯姆發狂地拿起靠牆放著的鏟子,跳進門裡拼命用力打過去。他撲在那人身上時,那人想滾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槍,但湯姆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他不得不用雙手護著自己。湯姆不停地打,不停地打。直到那人躺在地上不動時,湯姆才住了手。他既興奮又疲勞,大口地著氣。現在他稍微冷靜了一些,便認出這人是在特拉維夫機場見過,並且陪他乘直升機去兄弟會的娥摩拉。他在這裡幹什麼?
湯姆渾身發抖,將鏟子扔到地上,撿起了槍。為什麼伊齊基爾·德·拉·克羅瓦兄弟會的人會帶著槍到這裡來?
這時,他發現了這人手臂上的疤痕。和他在瑪利亞·貝娜瑞亞克手臂上看到的十字形傷疤一樣。他終於明白了。湯姆想起了卡琳·特納曾說過“也許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傳道士’的背後是誰。”他心中又升騰起一股怒氣。
瑪利亞一直是兄弟會的一個成員。伊齊基爾的兄弟會應對殺害奧利維亞和企圖阻止迦拿計劃負責。他們從他手上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后還是做了這一切。現在他認識到只要兄弟會繼續存在,霍利和他就永遠不會安全。
“湯姆,你沒事吧?”賈斯明從他後面跑過來,喊道。她的左右一邊一個警察。
他太氣憤了,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朝溫房和霍利那邊走去,從她身邊經過時,突然點了點頭。他記起第一次去兄弟會聖時傑克讓他
下的跟蹤器。現在他知道了是誰從監獄盜走了瑪利亞的屍體,也知道他們把她送到了什麼地方。
“湯姆,”賈斯明問道“你要到哪兒去?”他頭也不回,說了一句:“去了結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