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十字架下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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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與洛牧師,有一個共同想要維護的秘密。這道小木門從教堂設立以來就存在,在幾個很早就跟隨洛牧師傳道的工作人員記憶中,這道小木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當著他們的面打開過,是十年。還是二十年,他們已經忘記了。
也就是說,這個秘密,或許已經守候了很久,而裡面的這個人,也已經在小屋子裡待了很久。多年以來,裡面的人就靠著這複雜的換鎖方式出門行動,如果我沒有推測錯誤的話。那個人是在夜裡的時候行動的。
一方面,如果洛牧師和那個人想要掩人耳目,他就不可能白天出現,這樣只會增加秘密洩漏的幾率,並且,幾個工作人員都是在晚上的時間看到小木門外的鎖被取下的。這說明洛牧師只放心讓裡面的人在夜間出行。
而另一方面,我已經懷疑裡面住著的這個人就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了,兇手是在夜間殺死羅大楠的,所以裡面的這個人也可能是夜間行動。至於在白天利用光線引爆煤氣罐的那一次。恐怕是裡面的那個人在前一天晚上出門,白天一直留宿在洛牧師的家中。
“太可怕了。”一直聽著我和江軍分析的一名女工作人員說道。她說她沒有辦法想象一個人是怎樣長期地待在這樣狹小的屋子裡的。月亮從烏雲之中出了一個角,皎潔的月光透過小屋子房頂上的小灑進了小屋子。
我們不約而同地抬頭,小口正對著教堂之上的十字架,在月光之下,那十字架一點都沒有神聖的覺,反而顯得陰冷。誰都不知道長期居住在這間小屋子裡的人,每看著那十字架是什麼覺,更沒有人知道,那象徵著光明的十字架下,究竟隱藏了一場怎樣的陰謀與黑暗。
這個教堂很古怪,洛牧師也很古怪。一層一層地絲剝繭,很多事情都似乎可以解釋得通了。
首先是教堂為什麼只使用幾盞幾乎沒有任何用處的小燈泡。教堂從一層到二層,特別是教堂的二層,燈泡少的可憐,而且每一盞燈散發出來的黃光都只能勉強照亮燈下非常狹小的範圍。
眾人不止建議過一次,洛牧師都不肯換燈,並不是因為教堂經費不足,更不是因為洛牧師想要省錢,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隱匿小屋子裡那個人的行蹤。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十年還是二十年了,時間越久,暴的機會就越大。
通過木門上的鎖可以分析出來,裡面的人總是要出來行動的,所以那幾乎沒有效果的燈,只是為了讓偶爾在深夜起的工作人員和教眾不那麼容易發現他罷了。在教堂一層的時候,我已經特意留意過那燈光的效果,如果一個人站在遠處,通過那光,想要發現對方,很困難。
而教堂後面那密密麻麻的樹木也可以得到比較合理的解釋:那是屋裡人活動的地點之一。屋裡人恐怕在屋裡長期生活了很久,他出來活動的地點,距離教堂不會太遠,我推測,近的地點就是教堂後的那片小樹林,最遠的恐怕也只有洛牧師的家。
如果去遠一點的地方,他會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以防止別人發現。而大部分時間,屋裡人應該只在教堂附近活動,而那片小樹林就是最佳的活動地點。小樹林裡的樹都不高,但是卻很密。
這也是洛牧師種上去的,一般來說,種樹是有技巧的,樹與樹之間的距離不能太小,否則不管是光照條件還是土壤條件都會制約樹的生長,洛牧師能把這些樹種活,他不會連這種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所以,洛牧師是故意的。
聯繫洛牧師種種的奇怪行為,這片小樹林也很容易和小屋裡的秘密聯繫在一起。樹那麼密,屋裡人夜裡在小樹林裡面活動的話,就算有人經過,也不可能會發現隱匿在樹林之中的身影。
我的腦海裡閃現出了一個詞語,儘管這個詞語顯得有些怪異。
江軍繞著小木屋走了一圈:“這洛牧師到底在想什麼,他在屋裡養了一個人,又像遛狗一樣,有的時候放屋裡人出來望風。”江軍將我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我想的詞語正是:遛狗。
幾個工作人員被我和江軍說的都提心吊膽起來,夜裡微涼,整個教堂散發著幽森的氣息。側著耳朵聽,教堂裡收房的水龍頭沒有關緊,水滴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那聲音穿過教堂空曠的過道和傳道大廳,幽幽地飄進了我們所在的小屋子裡。
夜深了,我和江軍從教堂走了出來,幾個工作人員把我們送出來之後,立刻匆匆地往自己的房間趕去,他們不敢四處張望,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到他們離開時的驚恐表情,我能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
他們生活在教堂裡數年甚至十幾年,但直到今天,他們才終於知道,原來這個他們悉的教堂是那樣陌生。未知的事物最讓人恐懼,他們不知道小房子裡究竟居住了怎樣一個人,也不知道那個小屋子裡究竟有什麼秘密。
我和江軍站在教堂之外,抬起頭,月亮再次躲進了朵朵陰雲之中,沒有了光,教堂上的十字架湮沒在漆黑的夜之中。十字架沒有了聖潔的紅,輪廓之下,那十字架變成了黑。風很大,月越來越暗,幾滴冰涼落在了我的臉上。
快要下雨了,我和江軍竄進了教堂後的小樹林裡。小樹林裡的突然很鬆軟,我們手上拿著從教堂借來的手電筒,仔細地觀察著樹林裡的地上。樹太密了,我總是要側著身體才能在林子裡穿梭。
沒過一會,我和江軍在鬆軟的突然上,發現了一個腳印。發現第一個腳印之後,我們緊接著又發現了第二個,第三個…;…;我們用了整整十幾分鐘的時間才將這一片不大的小樹林全部勘察完。
我們一共發現了數十個腳印,由於近來多雨,這些腳印已經快要全部被沖刷乾淨了。
這些腳印,印證了我之前的推測。這片小樹林與眾不同,由於樹木太密集,一般人是不會進來的,所以這些腳印不會是教堂的其他人留下的。這些腳印的主人,便是那間小木屋裡的主人。
“李教授,看來你的推斷都是對的。”江軍蹲下身,仔細地觀察著那個腳印。
如果排除留下腳印的人虛作假的可能,通過長寬的比對,我們能輕易地分辨出來,留下腳印的人應該是一個成年的男。這些腳步很散亂,這證明這個人在小樹林裡是漫無目的地走著,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在散步或者望風。
從小樹林出來的時候,我和江軍的身上都沾滿了林間的水,雨開始飄飄揚揚地下起來了,我們沒有帶傘,只得站在教堂前避雨。
點燃兩菸,我和江軍坐在教堂前的臺階上。盡每貞號。
“李教授,你說,這裡面究竟住著什麼人?”江軍深了一口煙,問道。
“不知道,但是,這個人一定不太尋常。”我回答。我突然想到了邱興化的兒子,朱立,由於羞於啟齒,朱立從小被關在狹小的房間裡面,這也是他會有那麼骯髒習慣的原因。
住在小木屋裡的這個人好像比朱立幸運,因為他至少可以出來望風,他們也有區別,那就是朱立是被強行囚的,而屋裡人自己都想要守護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