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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邵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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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瑛在鐵柵外看到秀蘭時,動得差點就要衝將進去,兩個士兵死死把她架住,趙瑛則邊哭邊掙扎。秀蘭見狀便大聲喝道:“瑛兒!

看你像個什麼樣子?冷靜下來!我有話跟你說!”趙瑛聽罷才慢慢地停止了活動,等倆士兵一鬆手,她便無力地坐在了地上,眼淚汪汪地看著秀蘭。

秀蘭笑著對她說:“瑛兒,不用為我到傷心。這是我的宿命,和你在一起的那段子,我到很快樂。”趙瑛原本只是女營裡面的一個普通女兵。

由於長年的作戰,原本人丁興旺的女營已經所剩無幾,女將更是隻剩下秀蘭一人,為了方便指揮和協調女兵的行動,秀蘭便從活下來的幾十個女兵中挑選了作戰勇敢且頭腦靈活的趙瑛作為副將,在離開安定城的那段子裡,趙瑛充分地發揮了她的作用,深得秀蘭喜愛。

因此秀蘭在臨死之前,決定把後事託付於她。

“瑛兒,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些什麼。記住,不要作無意義的反抗,也不要打算來救我,這樣做不但救不了我,甚至連你們都會送命的。”

“可…可是…要是娘娘死了,我們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趙瑛嗚咽著說。

“笨蛋!你們要是死了。誰替我收屍呢?別忘了,你現在是女營的副將,我死了以後,你就要負責照顧剩下的姐妹們了。

知道嗎?你們還年輕,將來要走的路還很長。所以你們千萬不能死,要好好的活下去,連我、連死去的姐妹們那份一起活下去,知道嗎?”趙瑛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一般,無法答話。

只是猛地點頭,之後士兵又帶來了邵晉和鍾輝,比起趙瑛,他們則鎮靜得多,只是淚水不停地在眼中打轉。

秀蘭對邵晉說:“這兩年來承蒙你照顧了,那天晚上的救命之恩,我秀蘭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會忘記的。”邵晉地說:“娘娘快別這麼說了。

若不是得到您的提拔,我哪有今天。只嘆苻氏江山氣數已盡,我等也只好聽天由命了,娘娘這次喚我們前來,一定是有事相托吧,只要是我們力所能及,定當萬死不辭!”

“雖然我已經把姐妹們託付給瑛兒,但說實話,她還太年輕,容易衝動,而你則是一個穩重冷靜的人,因此我希望你也能幫我照顧她們。還有就是明天我上刑場時,你要好好控制她們的情緒,知道嗎?”

“放心吧,我會的…”

“鍾輝兄弟。”秀蘭把目光移向了坐在邵晉一旁的鐘輝身上。

“娘娘有何吩咐?”鍾輝答道。

“明天的行刑,我想拜託你來刀。”

“什麼?”鍾輝和邵晉都疑心自己聽錯了。

“這確實有點難為你,我也曾親手砍下自己姐妹的首級,所以很明白這種受,但我仍希望你能幫這個忙。與其死在敵人的刀下,我倒願意由悉的人來動手。

況且你的刀法相當利索,由你刀我會更放心。我希望在死的時候能夠痛快一點,”秀蘭見鍾輝低下了頭,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便問道:“怎樣?

我已經向乞伏幹歸指定你了,假如你下不了手,就只好由他們的人來刀,這正是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秀蘭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鍾輝只好點頭答應。秀蘭之所以要作這樣的決定,也許與她的行刑經歷有關。

受過斬虎妞時的悲痛,也受過斬徐氏時的快,當她提著徐氏人頭時心中所泛起的那份得意的覺讓她到害怕,一聯想到敵人砍下她的頭並拎著來炫耀時。

就有一種很屈辱的覺。當她看到鍾輝答應後,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這時秀蘭還調皮地問道:“不知鍾輝兄弟之前斬決過女人沒有?”鍾輝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處決過的,當年平定亂賊時,那頭領的小老婆們就是我的刀。”秀蘭笑道:“那就好,明天就拜託你了。”待完一切後,邵晉他們也離開了,只剩下秀蘭一人躺在冰冷的牢房裡默默地淚。***第二天早上,天陰沉沉的,使得城中的氣氛變得十分壓抑,陣陣的秋風把街道上的落葉吹得到處飛舞。站在道路兩邊的人們彷佛被這陰天給傳染了。

個個表情哀傷,神凝重,眼睛都不約而同地看著一個方向,像在等待著些什麼。這天是秀蘭要被處決的子,儘管街道上擁擠的人群和平常女犯被處決的情況一樣。

但這一次人們的臉上卻少了那種獵奇和愉快的表情,因為他們這一次是給秀蘭送行的,在長年受盡太守等人盤剝的抱罕百姓們,自秀蘭來到後才真正過上了好子,因此秀蘭都成了城中百姓心中的保護神,而這個保護神如今卻要步向黃泉路。

他們到悲傷的同時,也對未來的子憂心忡忡。太約巳時時份,一夜未眠的秀蘭吃了她最後的一頓飯。

由於當時城中糧食短缺,獄卒也沒能搞到一些好東西來讓她吃,只好挑了軍糧中最好的乾糧並往上泡些溫水,另附一盤紅燒馬和一碗酒。

秀蘭也不介意,就著點馬把泡飯吃完,把那碗酒一飲而盡,之後秀蘭討了一桶水和乾布,也不迴避旁邊的獄卒,便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個乾淨。

然後大大方方地洗擦自己的身體,倒是那幾個獄卒有點不好意思了,紅著個臉,目光也不自覺地躲避她的體。

秀蘭把自己的身子和臉蛋清潔了一番後,先解下頭上的繩結,把略有散亂的頭髮理順後再一併撥到天靈蓋上,再用繩結紮成一個髻,這樣她的脖子就全出來了。

“打扮”完畢後,秀蘭才對著那幾個一臉尷尬的獄卒說:“可以了,上綁吧。”不知是不是被她那過分大膽的作風怔住了,獄卒在上綁時沒有乘機去“揩揩油”綁好後秀蘭就被押出大牢外面。

她抬頭看了看那灰濛濛的天,再受一下週圍那陣陣的秋風,略帶自嘲地說:“今天可真是行刑的好天氣啊。”快到中午的時候,行刑的隊伍才開始出現在百姓的視線中。

只見大約有四五十個全副武裝、扛著長槍的西秦兵走在前面,隊伍的中間有一匹白的戰馬,全身赤的秀蘭則坐在上面,身後跟著三十多個穿著制服的獄卒。

由於三個多月的疲勞,秀蘭的臉顯得有點瘦削和憔悴,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堅毅地看著前方,原本豐腴的體變得消瘦了。

的紋路反而更加清晰,以往堅房也略有下垂。可見這一兩年來她實在是勞過度了,連以往長年打仗也能保持的身材都失去了往的光彩。

百姓們看到秀蘭在他們面前經過時,眼中的淚水都忍不住落了下來,原本沉寂的街道上傳出了一陣陣的泣聲,看到百姓們都為自己的死到悲傷,秀蘭的心中十分動。

她甚至不想看到他們傷心的樣子,眼睛始終直視著前方。可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眼睛一閉上,兩行熱淚順著她的臉龐簌簌的下。不知走了有多久,當秀蘭聽到趙瑛她們的泣聲時,她知道刑場已經到了,秀蘭緩緩地把眼睛睜開。

只見一身戎裝的乞伏幹歸正臉帶笑容地坐在監斬官的位置上。身穿白素服的趙瑛等二十個女兵則在邵晉他們的陪同下站在刑場的右邊,左邊則是穿著便服,頭扎白帶的鐘輝。

秀蘭對著他微笑了一下,平靜地說:“鍾輝兄弟,有勞了。”鍾輝看到一絲不掛的秀蘭,臉漲得紅紅的,好不容易才正視著她說:“請娘娘放心上路,不必擔心。”兩個獄卒把秀蘭拉下馬後便押著她來到刑場的中心。

這時邵晉雙手捧著一碗酒上來說:“娘娘,這是兄弟姐妹們的一點心意。”秀蘭對著趙瑛和邵晉他們點了點頭,動地說:“謝謝你們,我要走了,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一直保持著鎮靜的邵晉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他把酒碗送到秀蘭嘴邊,慢慢地把酒全喂進她的口中。秀蘭喝罷大讚道:“好酒!今天的秋風猛,正好替我暖暖身子。

這碗酒裡面全是兄弟姐妹們的情義,我秀蘭會緊記在心的。”這讓她想起了當年喂虎妞喝斷頭酒的事情,記憶猶新的往事再次令她嘆萬分。

秀蘭接著說:“我還有個請求,邵晉兄弟,可以藉你的衣服用一下嗎?我想用來墊墊膝蓋。”

“當然可以…”邵晉當即脫下上衣,成一團後襬在了刑場中央,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話好象都卡在喉嚨一樣,半句都說不上來,邵晉向秀蘭拱了拱手後,便擦著眼淚回到原位。

當年秀蘭也是用戰袍來給虎妞墊膝的,等會為她行刑的也是自家兄弟,回想起虎妞臨刑前的笑容。

她現在終於能夠切身體會到了,秀蘭正準備屈膝時,只聽見趙瑛悲愴地喊道:“娘娘…”秀蘭的心頓時如刀絞一般。

她停了下來,轉過頭去看趙瑛最後一眼,但是她的雙眼已經被淚水浸滿,眼前的景像已經模糊不清了,只是隱約看到一女兵邊哭邊掙扎著要衝上前去,而旁邊的人們則死死地攔著,秀蘭立即回過頭,她不忍心再看到姐妹們心碎的樣子。

接著秀蘭就慢慢地跪了下來,衣服上的餘溫讓她的膝蓋乃至全身都到無比的溫暖。看見秀蘭準備受刑後,乞伏幹歸也懶得去宣讀什麼罪狀了。

只是不緊不慢地說道:“時辰也快到了,你最後還有什麼要求嗎?”秀蘭搖了搖頭,在臨終之際能有全城的百姓,還有兄弟姐妹們來為自己送行,比起過去同樣身首異處的姐妹們,她到自己實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秀蘭跪直了身子,面帶微笑地閉上了眼睛。